第265节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命换一命
别院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裴青一方面赶紧叫人去追,另一方面他把昏迷的裴元诤扶了起来,急忙回宫找太医给他医治。
老谷主为了报仇连大人也要杀,这也太无情了,虎毒还不食子呢!
进了宫,李太医给裴元诤看过之后,说并没有大碍,只是受了点内伤,好好休养便是。
裴青这才稍稍放款了一点心,不过冷漠的脸庞上还是一片凝重。
公主被老谷主抓走了,恐怕是凶多吉少,大人肯定会疯了的!
担忧地看着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裴元诤,裴青无奈地叹气。
但愿公主能撑到大人找到她的时候,千万别被老谷主折磨死!
且说苏九被李伯挟持了以后,几个人又换了地方躲着,并没有回幽潭谷,而躲的地方正是苏九公主府的别院。
“你们也太无耻了吧?抓了本公主,还躲在本公主的地方逍遥快活,裴元诤有你这样的爹,真是三生不幸!”苏九冷眼睨着裴意楚,不屑地冷笑道。
“你抓了本公主有什么用,裴元诤迟早会找到本公主的,到时候你会死得很惨!”
裴元诤有这样一个爹真倒霉,然后她也跟着一起倒霉,还要连累他们的孩子!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权利!”裴意楚极为阴沉地瞪着苏九,一个掌风打过去,立即让苏九的半边小脸都红了。
“你最好乖点,不然等元诤找到你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
“哼,你真的很没有人性,本公主肚子里还怀着你们裴家的骨血,你竟连孩子也不放过,你死后怎么下去跟裴家的列祖列宗交代!”苏九得理不饶人地大骂道。
“本公主很庆幸裴元诤在你的压迫下,没有长成性格扭曲的人,不然像你多悲哀,整天心里想着怎么报仇,不好好生活,多没意思!”
如果她身怀绝世武功,一定会一掌劈死他,来一个痛快!
“你偏要找死是不是?”裴意楚被苏九骂得脸色扭曲,大手握成了拳头,咯吱作响,阴沉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要不是她留着还有一点用,他一定杀了她以绝后患!
“本公主落在你的手里,你有想过本公主活着吗?”苏九哈哈大笑了两声,苍白的小脸迅速阴沉下来。
“你最好给本公主听着,最好一次弄死本公主,让本公主生不如死的话,本公主告诉你,将来本公主会让你生不如死十倍百倍!”
她本想着要孝敬父皇一样孝敬裴元诤的爹,可是裴元诤的爹想杀她,那她也没那个必要了,他就是她苏九的敌人!
“你想死得那么容易?”裴意楚冷哼,“我偏偏要你生不如死,让元诤看着你痛苦的模样,他才会好好地替我办事!”
他改变主意了,利用九公主来牵制元诤,比他杀进皇宫直接报仇来得强!
“你想干什么?”苏九一脸戒备地瞪着他,心中莫名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难道裴元诤的爹想要谋害父皇,最终要的是琉璃国的江山吗?
裴意楚得意地阴笑,用内力把苏九吸到了自己的身边,催动体内的寒冰之气,一掌重重地打在了苏九的胸口。
“你……”苏九胸口一痛,痛得险些昏厥了过去,但她用力咬紧了牙关,用仅存的意志力在硬撑着。
“你已经中了我的寒冰掌,寒毒已经进了你的身体,发作的时候你会很痛苦,痛苦地想要杀了自己!”裴意楚把苏九甩在了地上,得意地道。
“你最好别自尽,不然元诤看到你的尸体会很伤心的!”
苏九摔倒在地,捧着隐隐作痛的小腹,咬牙低吼道。
“你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和我们苏姓皇朝过不去!”
她被折磨,她痛,她都没有关系,可是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寒毒这东西会通过母体进入胎儿的体内,她不想她的孩子将来备受寒毒的折磨!
这孩子是裴家的骨血,裴元诤的爹却要赶尽杀绝,他已经为了报仇,泯灭了应有的人性!
“这一切都怪苏邪,要不是他想做皇帝,你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裴意楚将轮椅转了个方向,面对着倒地的苏九,黑色的眸子里露出通红的恨意来。
“你恐怕不知道你父皇当年有多卑鄙吧,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等你听完后,你会知道苏邪曾经也是是谋权篡位的卑鄙小人!”
苏九没说话,双手放在了腹部上,知道自己不想听也要把这个故事听完。
皇室自古多骨肉至亲相残的戏码,她也并不认为父皇的底是干干净净的,毕竟生长在皇家,有哪个人是真正善良的呢。
裴意楚好像酝酿了很久,才阴沉地开口讲述了当年的恩恩怨怨。
当年,苏邪还不是皇上,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所生的庶子,与皇后所生的太子相距甚远,但他有野心,明里讨好太子,暗地里却勾结其他的几个兄弟一起谋害太子,裴意楚当时是太子的谋臣,一直主张太子杀了苏邪以绝后患,但太子天性善良,不愿兄弟相残,也就是这样,苏邪找准了时机,陷害太子通敌叛国,预先屠了太子满门,事后才跟皇上禀告,皇上伤心不已,又找不到苏邪陷害太子的证据,只能罢休。而裴意楚的妻子,裴元诤的娘也惨死在苏邪的剑下,裴意楚在带着裴元诤逃亡的路上,不甚跌入了山崖,摔断了两条腿,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行走。
“从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为他们报仇,杀了苏邪!”裴意楚咬牙切齿地狠声道,那股恨意已经融进了他的骨子里,再也消融不了了。
苏九把整个故事听完后,没什么感想,唯一的感慨就是千万不要生在皇家,因为太残酷了。
“父皇曾经做的错事,你如今不也在做着吗?”皱着眉头,苏九痛苦地咬牙道。
“一个人没有不犯错的时候,父皇年轻的时候虽然做错了,但他现在肯定也后悔了,本公主看着父皇为国事操劳,他也想做个好皇帝的,也许那个太子还不如父皇做得好,天性善良的人是没办法当个好皇帝。”
在中国历史上,一代明君的背后哪一个没有黑历史,不是谋权篡位,就是弑父杀兄。
“你这是在帮你父皇狡辩!”裴意楚冷笑,眸子里的红色渐渐退去。
“他做过的错事无法抹灭他的丧尽天良,这次我会让他血债血还,要他为那些无辜惨死的人偿命!”
苏九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裴意楚把这个问题谈下去了,因为裴意楚心中的恨已经根深蒂固,要他放弃报仇,除非把他杀了!
“黑白护法,把她关起来,千万别让她逃跑了!”裴意楚显然也不想跟苏九多说下去,立即叫来黑白护法,把苏九带走了。
“李伯。”裴意楚又叫道。
“老谷主,您有什么吩咐?”李伯站在裴意楚的身后,恭敬道。
“去告诉那个不成器的裴元诤,他想要九公主活着,就拿苏邪的命来换!”
“老谷主,你何必要逼少谷主呢?”李伯哀叹了一声。
父子两个,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是他逼我这么做的!”裴意楚痛恨地眯了眯眼,声音又冷又硬,“你那次叫他回来看我,他有回来看我吗?我练功差点走火入魔死了,他对我这个爹也漠不关心,我还能奢望他帮我报仇,帮他娘报仇吗?”
裴元诤这个逆子,已经被仇人之女迷得心智全无,完全不认他这个亲爹了!
“少谷主可能……”李伯想替裴元诤说几句好话,缓解父子两人的僵持关系,可被裴意楚很不悦地打断了。
“好了,不用替他说好话!我裴意楚就当没他这个儿子,快去办事!”裴意楚不耐烦地冲李伯呵斥道。
倘若裴元诤要阻挡他复仇的路,他一并把他杀了!
李伯再次摇摇头,飞身出别院,去找裴元诤了。
裴元诤很快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咳嗽着让裴青把他从床榻上搀扶起来。
“裴青,你查到爹把九儿带到哪里去了吗?”裴元诤用拳头抵着自己的薄唇,用力咳嗽着,苍白的俊脸上立即出现了一抹病态的红。
爹把九儿掳走了,肯定会用尽办法折磨她的,不行,九儿还怀着孩子,他一定要尽快找到她,他不能让她和他的孩子有事!
“大人,裴青办事不利,没有找到老谷主的踪迹,幽潭谷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裴青一脸担忧地望着裴元诤,心里十分不好过。
大人被老谷主打成了重伤,公主又下落不明,这……哎……
“既然爹动身进了京城,就不会掳了九儿回幽潭谷,你派人在京城各处搜寻,一定要尽快找到我爹的下落!”裴元诤侧头看着裴青,清雅的墨眸内隐隐有着一抹请求。
裴青见此,心里更加的难过。
大人和公主……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大人,先别想那么多了,喝药吧,药快凉了!”裴青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后,将药碗递到了裴元诤的嘴边。
裴元诤皱了皱眉,很快接过裴青的药碗,一口气将一碗药全部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他不能病着,病了,便不能去救九儿。
“少谷主。”这时候,李伯翻窗而进,来到了裴元诤的面前。
“李伯,是爹让你来找我的吗?”裴元诤看到了李伯,清雅的墨眸里立即燃起了一丝希望。
爹这次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少谷主,是老谷主让我过来找你的。”李伯并没有否认,而是看着病恹恹的裴元诤止不住地叹息道。
“老谷主让我过来传话,倘若少谷主还想让九公主活着,那么必须要用当今皇上的性命来换。”
老谷主这招实在太为难少谷主,无论少谷主愿不愿意,这个选择对他都是不利的。
“李伯,你告诉我,九儿此刻怎么样了?”裴元诤捏紧了手心,苍白的俊脸上又透出一片死灰一样的白。
爹想让他用皇上的命来换九儿的命吗?这也太残忍了!
皇上是九儿最重视的人,倘若他真的用皇上的命换九儿的命,纵使九儿活下来,她也会恨他一辈子!
“少谷主,你这是何苦呢?”李伯无奈地摇头,苍老的眼睛里溢满了怜悯之色。
少谷主不应该爱上九公主,爱上自己杀母仇人的女儿,不然今天也不会陷入两难的抉择。
“李伯,告诉我,九儿此刻怎么样了。”裴元诤又再次重复了一遍,声音低低的,似在哀求。
他只想知道爹有没有对九儿下毒手。
“九公主她……中了老谷主的寒冰掌,寒毒已经入体。”李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告知了裴元诤实情。
九公主的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了,真是可怜。
闻言,裴元诤眼里的光亮全部熄灭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
爹的寒冰掌已经练到了最高的境界,有人一旦中了爹的寒冰掌,寒毒发作的时候会痛不欲生,甚至想要自尽来了结这痛苦。
九儿怀着孩子,爹竟然会对九儿下此毒手!
“李伯,你回去告诉我爹,他倘若要把九儿折磨死,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给九儿和我的孩子陪葬!”裴元诤的墨眸里渐渐沁出通红的杀意,清雅的声音也变得低哑暗沉。
爹,我一直尊敬你,听你的话,可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竟然要我心爱女子的命!
“少谷主,老谷主恐怕不会听你这些话的,您还是尽快做决定吧,多拖延一天,九公主就多痛苦一天,你们的孩子也多危险一分!”长伯怜悯地叹气,最终没有多劝,从窗子里翻出去,走了。
“裴青,跟着去,我要知道我爹藏在哪里!”裴元诤重重猛咳了一声,冷声朝裴青吩咐道。
爹,既然做不成父子,那我们就做敌人吧!
裴青领命,很快翻窗出去跟踪李伯了。
裴元诤掀被走下了床榻,咳嗽着叫来小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