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
你会变成我的杀父仇人,你和我再无可能,我会恨你恨一辈子的!
裴元诤闭了闭双眼,回头低低地对苏九呢喃了一句。
“九儿,对不起,元诤宁愿你活着恨我一辈子,也不愿意看见你死在元诤的面前,元诤会受不了的。”
他已经承受了那样的一次痛苦,又如何能承受第二次!
说着,裴元诤用力把匕首刺进了“苏邪”的胸口,并用身体挡住了“苏邪”。
“苏邪”的嘴里立即喷出了一口鲜血,似有不甘地歪头倒在了裴元诤的肩膀上。
“父皇――”见此,苏九凄厉地叫出声来,喘息着近乎昏厥。
裴元诤,你还是做了,为什么!
“这样死太便宜你了,苏邪!”裴意楚发出疯狂的冷笑声,张开手义愤填膺地握拳。
“你杀了那么多人,我为何要让你死得那么痛快!”
他这些年来所受的苦,所受的痛就这么算了吗?
不可能!
阴翳的眼神再次投射到已死的“苏邪”身上,裴意楚用掌风扫开了碍事的裴元诤,用内力把“苏邪”吸到了自己的身边,准备把他挫骨扬灰,尸骨无存。
“苏邪,想不到有这么一天,你会落在我裴意楚的手里,我要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报仇!”
说完,裴意楚疯狂地催动内力,想要把“苏邪”的尸体毁掉,但就在这时,原本已经死了的“苏邪”突然睁开锐利的眼眸,从袖子中掏出匕首,快狠准地刺进了裴意楚的胸口,然后又在他胸口上重重补上了一掌,然后借着两股内力反弹的机会,退到了一旁。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苏九还没有从绝望中回过神来,看到了这一幕,她也是惊呆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人不是父皇吗?
“你……你……不是苏邪!”裴意楚用内力震出了刺进胸口的匕首,气怒地大吼道,“裴元诤,你竟然敢欺骗我!”
他太大意了,竟然忘了自己儿子的本事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他会的,裴元诤也会!
“到这个时候才知道本侯爷不是皇上,是不是有点晚了?”温衍一把扯下了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眯起了细长的狐狸眼,不屑地冷笑道。
“本侯爷在那把匕首淬了剧毒,你想要活命的话,乖乖把小九交给我们,不然裴元诤想放过你,本侯爷也不会放过你!”
裴元诤的确够了解他爹的,把他爹每一步想走的计划猜得准确无误,才有了他出手的机会!
要跟裴元诤成为敌人,可不是件什么愉快的事情!
苏九在看见温衍的那张脸后,不知怎么的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泪花闪闪,煞是动人。
太好了,幸好不是父皇!
裴意楚立即封锁住了周身的几个大穴道,以免毒液扩散,苍白阴沉的脸上布满了骇人的恨意。
“元诤,我的儿子,你竟然联合外人来对付我这个把你养育成人的爹,你的良心何在!”
他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爹,元诤并不想与你为敌,但你却要九儿和我孩子的命,我若保护不了他们,如何当得了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裴元诤脸上的痛苦忧伤全部消失了,露出了他最为人知的轻笑。
“爹,你教过我,要清楚自己的对手心里在想什么,自己才会有出奇制胜的把握,而我猜到了爹的心思,你定要元诤当着九儿的面把皇上给杀了,这样一来,九儿势必会恨我,这也是爹的目的之一,另外就算元诤把皇上杀了,你也不会轻易放过皇上的尸体,依照爹的性子,一定会把皇上的尸体亲手毁掉,而这时候的爹以为大仇得报,必然会放松警惕,也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听着裴元诤的解释,裴意楚捂住流血的胸口,猛地用力咳嗽了几声。
“好好好,无愧是我裴意楚教出来的好儿子,爹栽在你手里也不算丢脸,不过……”
说到这里,裴意楚故意停顿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来,阴鸷的眸中有着几丝得逞的快意。
“知子莫如父,元诤,你也是太大意了,你的一举一动皆在为父的掌握中,你以为你能翻得出为父的手掌心吗?”
元诤还是棋错一着,哼!
裴元诤听着裴意楚这话,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大骇,露出了少有的惊慌之色。
他还是中了爹的调虎离山之计!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元诤。”裴意楚冷冷得一笑,击掌。
“黑白护法,把人给本谷主带上来吧!”
随着裴元诤阴冷的话音落下,黑白护法便把一个痴痴呆呆的老人给带了上来,此人正是被裴元诤藏起来的苏邪。
“裴元诤,这是怎么回事?”温衍立即不快地冷声问道。
他不是说已经把皇上藏好了吗?怎么皇上还会落在他爹的手里?
“定是裴青在护送的途中被人跟踪了!”裴元诤冷冷道,目前的局势对他们很不利。
九儿还在爹的手里,如今皇上也落到了爹的手里,这下很麻烦!
“那我们该怎么办?”温衍把目光落在了一脸担忧的苏九的身上,心情异常的沉重。
小九身怀六甲,还要遭受如此的折磨,裴意楚这个混蛋!
苏九原本一颗放下的心因苏邪的出现而再度紧绷了起来,尤其裴意楚又是个没人性的,她真怕父皇会出事!
“先不要轻举妄动!”裴元诤走到了温衍的身边,冷眼看着他道,“九儿和皇上尽数落到了我爹的手里,轻举妄动只会害了他们的性命!”
他的计划失败了,那么爹肯定会用更残酷的手段来对付九儿和皇上,他必须想个办法,先把九儿救出去,再救皇上!
“元诤,你如今没有任何筹码来跟我谈条件了,这是你自找的!”裴意楚让李伯将苏九压到他的身边,扯住她的手臂对他狠狠威胁道。
“你欺骗了爹,这笔账爹会从九公主的身上讨回来的!”
说完,苏九的一条手臂被裴意楚硬生生地折断了。
“啊――”苏九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疼得她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布满了密密涔涔的冷汗。
“九儿!”裴元诤痛心疾首地大叫,心疼地连眼睛都红了。
“爹,求你,求你放过九儿!所有的过错元诤一人来承担!”裴元诤急步跑到裴意楚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苦地哀求道。
爹,求求你不要伤害九儿,不要……
“裴元诤……你起来,不用求他!”苏九咬牙硬撑着,呼吸极为的不稳,“如果我和孩子不幸死在了你爹的手里,你一定要为我们……报仇!”
裴元诤求也没什么用,他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元诤,九公主似乎比你有骨气得多!”裴意楚冷眼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裴元诤,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苏九,他的一只罪恶之手已经悄悄移向了苏九隆起的腹部。
“这里长着的是你们两个的孽种,爹一并帮你除掉吧,我们裴家的骨血,不应该出自仇人之女的肚子里!”
元诤,你是一个要做大事的人,千万不能让儿女私情牵绊了你的手脚!
“爹,别伤害我和九儿的孩子!”裴元诤立即站了起来,把疼得快要晕过去的苏九紧紧地护在了自己的怀里,颤着声音对裴意楚大吼道。
“爹,你为了报仇,变成了什么样子,倘若娘在世,她一定会恨你的!”
报仇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何要把他和九儿逼得无路可走,还要伤害他们的孩子?
爹,你究竟想要什么!
“你没资格提你的娘!”裴意楚的眼神又陷入了充满恨意的疯狂中,一掌狠狠打在了裴元诤的后腰上。
“温衍,把九儿先带走,快点!”裴元诤痛苦闷哼了一声,马上把怀中的苏九往温衍的方向推去。
温衍立即伸手接住了苏九,把她紧紧护住了自己的怀里。
“小九,我们先走,裴元诤他自己有办法回来的!”温衍看了一眼重伤倒地的裴元诤,担心地对苏九说完后,便要硬闯出去。
“温衍,你逃出去,我不走!”苏九用尽全力推开了温衍,并不顾他的阻拦和叫喊,坚持摇晃地走到了裴元诤的身边,吃力地蹲下身去,用另一条完好的手臂紧紧抱住了他,闭眼的瞬间,眼泪顺势滚落了下来。
“裴元诤,我不走,要死我们一起死好吗?”
他如果为她而死,她会伤心难过一辈子的。
“九儿,别犯傻,快跟温衍走,保住我们的孩子,等我回去好吗?”裴元诤伸手心疼地抚上了她泪意连连的苍白小脸,柔声劝说道。
“元诤是他的儿子,他必然不会把元诤怎么样,只要你平安了,元诤便可以想办法把皇上救出去,你相信元诤这一次行吗?”
九儿留下只会让他方寸大乱,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好好对付爹。
“裴元诤,我不走,如果我走了,或许我就再也见不到你和父皇了!”苏九拼命摇头,坚持要留下来。
她怎么忍心让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留在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渣手里!
“既然都不想走,那就全部留下来陪葬吧!”裴意楚将阴狠的目光对准了温衍,命令黑白护法一起上。
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想扭转局势,恐怕是痴人说梦!
温衍的武功不弱,黑白护法和他也只是打了个平手,裴意楚见状,阴阴一笑,找准了机会,偷袭了温衍一掌。
“温衍,快走,回去调动军队,把这里给本公主铲平了!”看着口吐鲜血的温衍,苏九愤怒地冲他吼道。
他们都落到了裴元诤爹的手里,如果温衍不逃跑的话,就没有人来救她和裴元诤,还有父皇了!
温衍抚着受伤的肩膀,深深看了苏九和裴元诤一眼,咬咬牙,终于背过身,向外逃去。
小九,你等着本侯爷,本侯爷一定把你救出这里!
裴青见只有温衍一个人杀出了别院的大门,便知道出大事了,连忙上前接应温衍。
“大人怎么没出来?”裴青一边与敌人打斗,一边着急地冲温衍问道。
大人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温衍直接踹飞了一个人,飞身上马,立即逃亡。
裴青见此,也不好多问,撂倒了一个人,也迅速上马离去。
“启禀谷主,属下办事不利,让人逃了!”黑白护法进来对裴意楚禀告道。
“无碍,就让他回去吧,反正人质都在我的手里,量他也没有那个胆量带兵攻打这里!”裴意楚得意地哼笑了一声,推动着轮椅来到了痴痴呆呆的苏邪面前,面皮抖了几抖,恨意迸发。
“苏邪,你竟然落到了我的手里,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他要好好折磨苏邪,让他知道什么才叫做生不如死!
“你敢动我父皇一根头发,本公主一定把你碎尸万段了,丢到乱葬岗去喂狗!”苏九在裴元诤的搀扶下站稳了,狠狠对裴意楚威胁道。
“把他们两个带下去看着!”裴意楚恍若没听到苏九的声音一样,挥手让黑白护法把人给他带下去。
“你们放开本公主……”苏九在被拖走的时候还在大声嚷嚷着,这令裴意楚很不悦,叫黑白护法直接点了她的哑穴。
“李伯,把他带下去,本谷主先去疗伤!”裴意楚看了痴痴呆呆的苏邪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叫李伯把苏邪带了下去。
裴元诤和苏九被关在了一起,苏九因剧痛和情绪激动,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地步,身体更是冷得让人受不了。
“九儿,你醒醒,别睡!”裴元诤着急地拍着她比纸还要白上三分的小脸,心里的慌乱明明白白写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