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她转身仰头,看到云笙还安然的坐在树枝上,那一身玄衣就算在黑夜里也依然耀眼,她顿了顿,然后坚定的道:“人只有靠自己。”
说完,戚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云笙坐在树上有一刻的愣神,看着那白衣消失在夜色里时,却突然扬起了一抹笑容来。
靠自己?
若她当初真的以为靠她自己可以重获自己,还不连累戚家一族,她何必牺牲了女儿家最宝贵的东西,强制性的让云笙不得不因为云门的规矩……而保护她呢?
从一开始,她想的就是依靠云笙……不,是利用云笙才对。
她想得到的,不过是云门主母的位置罢了。
云笙修长的手指轻轻捏成拳,不过一瞬间,他松开了,脸上又挂上了若有似无的笑容。
他可不是招之则来弃之则去的物件……惹上他,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但是想摆脱他,却不是她能做主的。
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如此耍他!
*
戚默回到府里时,夏雨已经给她备好了参汤,夏雨的手艺是最好了,戚默的膳食几乎都是她在负责。
要说起这府里的四大丫鬟来,戚默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春黎善良纯真,所以常常是她的贴身侍婢。夏雨厨艺上佳,所以掌管膳食厨房。秋叶性情温顺,心细如尘,所以管理府内财政和下人。而冬雪……因有小小武艺,所以负责戚默的安全和府内的守卫。
这四个丫头,几乎囊括了府里四大要职,在府内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戚默总觉得奇怪……这四个丫头,面相较好又各有本事,却为什么会在小小侯府?她们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谁安排来的?
“小侯爷,奴婢告退。”夏雨见戚默喝了参汤,自己收拾了碗碟便退了下去。
戚默有些疲累的躺在床上,总觉得这个侯府,才是无法让她随心所欲的地方,一点家的感觉也没有。
相反的……却总觉得束手束脚,总觉得……这府里到处都是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她。
也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因为她无法信任任何人。总之她知道,让她在府里寝食难安的存在……便是云笙也在这府内。
夏日临近,窗户打开,窗外的新月又高了几分,夜已经深了,可是戚默依旧辗转难眠。
一是总觉得自己无法摆脱那些在身边秘密编织起来的网。
二是伤口总是隐隐作痛,让她越发的焦躁难安。
最终还是起身半褪内衫,那伤口在肩胛上青紫一团,虽是针所伤,针眼极细不易察觉,但是因为那内劲太大,竟是将她整个肩膀都震得青紫了。
白皙的肌肤上还隐隐有药膏的味道,想起自己醒来的时候躺在云笙怀里,而他……却已经帮她擦好药了。
虽然她是现代人,可是依旧很在意这样被一个男人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脱了她的衣衫!
云笙是古代人,明明知道她的女儿身,竟是半分顾忌也没有?她和云笙,竟是有那么亲密吗?
每次一想……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和脑袋都是乱糟糟的一团。
伤口越发的痛了,该是药性慢慢的褪了。
戚默看着自己的伤口,不知为何,竟是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以前她常常哭的,总是像小女人一般的撒娇耍赖……
原本以为那是可以纵容她任性一辈子的男人,可是她换来的是什么?
戚默死死的瞪着眼睛,吃力的将所有的眼泪都吞回了肚子里,从她再次在这个世界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告诉过自己,这辈子……绝不在哭了。
有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戚默半/裸的身体微微冰凉,刚想穿上衣衫去关窗时,一抬头竟是有一个黑影稳稳的立在床前!
“什么人?”戚默一惊,手已经飞快的取下了发间隐藏的银针飞出。
那些银针那样轻易的被那黑影轻轻一挥手便全部打落在地,戚默往床内一退,急忙拉上了衣衫挡住自己泄漏的春光。
“这个给你。”让人过耳难忘的声音,霸气,冰冷,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是你!”戚默说话间,黑影的手伸了过来,因为身影稍稍移动,窗外探进来的月光微微的照亮了他的侧脸。
竟是天上人间遇到的那个神秘男人!
祁夜将一个小瓶子丢在了戚默的身前,似笑非笑,依旧是睥睨一切的狭长眸子,冷声道:“擦在伤口上很快就会好了。”
说完他便转身了,戚默不知为何竟是脱口而出,“我才不会用你的东西!你伤了我,现在又送来药膏,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
“若不是孤,你现在还有命说话吗?”祁夜转身,扫了戚默一眼,单薄的内衫,没有系好的衣带,还有她死死揪着的衣领。
不屑一笑,祁夜转开了眼,冷冷道:“擦不擦药就随你,因为老天注定你来到这里,以后的事情都由不得你做主。”
“你说什么?”戚默不知为何,心里猛然一紧,竟是觉得祁夜说的像是知道她穿越而来一般。
“你是孤的,孤知道你的一切,所以乖乖的听话……等着孤来带你走。”这话说完,祁夜竟是风一般的朝窗口而去。
“等下!”戚默惊叫一声,伸手去抓,可是那黑影去的太快,什么也抓不到。
他知道什么?戚默低头……却是不可置信的摇头,他说的该不是穿越的事情才对……他说的,应该只是他知道她女儿身的身份吧?
他……只是知道这个吧?
帝王燕 15:如月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