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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当年你就不该生我

  全身每一处都在痛,每一个关节,甚至连呼吸都似乎带着针,刺的她连呼吸都减慢。

  “杀了你!我就不该生你!”

  杨慕云蜷缩着身子靠在沙发边缘,眼神疯癫,哪怕是这样,她都忘不了要杀了她。

  “你不该出生的额,是你害了我!你害了我一辈子,扫把星!走!扫把星,你给我滚!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滚啊!”

  躺在地上,祁浓一点儿生气都没有,只有眼角滚落的泪珠仿佛在提示着她还活着。

  口中,血腥味道浓郁的将味蕾覆盖,身体的痛早已没有了知觉,左心房好痛,似有人拿着刀子挖她的心,一块一块的撕扯。

  喉头滚动,血水吞咽。

  过了许久,祁浓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要生下我。”

  既然恨我,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个世界。

  你们给了我命,却夺走了我活的希望。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为什么每一次,我就要得到幸福的时候,你们都要亲手破坏!

  如果真的这么恨我,你们就不该生我!

  “我宁愿死掉,也不愿意做你们的女儿!”

  慌乱无神的眼眸瞬间停顿,杨慕云瞪着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祁浓,仿若刚从噩梦中醒来,瞬间起身。

  结果双脚失力,身子跌落在地上,杨慕云撑着双手强行的朝着祁浓爬去。

  直到爬到她身边,看着祁浓苍白的脸色,嘴角挂着的鲜血还有脖子上那一道掐痕迹,以及指尖嵌入肉里的伤口。

  杨慕云如遭雷劈,不停的摇着头,颤抖的两手想去触碰,却看到自己指甲里的凝固的血液,眼泪瞬间滚落。

  颤抖的嘴唇,却根本练不成一句完成的话。

  “不……不是的,小……小浓,妈……妈妈……妈妈不是故意的,小浓,妈妈……不是,不是妈妈!妈妈……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

  如同失去了感知一般,祁浓面无表情的躺在地上,任由杨慕云抱起自己,任由杨慕云又是道歉又是哭喊,祁浓始终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觉得这么死了也挺好。

  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她的耳旁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姐姐,你不能死!”

  “媳妇儿,你不要我了嘛?”

  “浓浓~浓浓~”

  就在那一瞬间,她脑海中浮现的全部都是陆见深的声音,是他漆黑的眼眸,深情的凝视,滚烫的体温。

  可是,画面一转,他的表情骤变,温良的表情逐渐狰狞,他润黑的眼眸散发着野兽般的神色,死死的凝视着的她的眼眸,仿佛是看着陌生人一般。

  “姐姐!时间到了~时间到了~欠下的该还了!”

  猛然张开眼,祁浓惊恐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周身一股股的冷意袭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像是要把整个心肺都给咳出来才肯满足,祁浓不停的咳嗽着,直到后面开始干呕,吐出来的全部都是沾着血丝的酸水。

  直到眼前一黑,人彻底昏了过去。

  ……

  似乎做了一个久远的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她被妈妈抱在怀里。

  空气中都是茉莉花的香气,还有翩翩起舞的蝴蝶。

  篱笆院子,白色花朵儿,和煦的微风拂面,温暖的阳光普照,妈妈的欢笑,爸爸的关切,还有孩童银铃般的笑声。

  ‘叮铃~叮铃~’

  不远处还有屋檐下晴天宝宝的铃铛声。

  真好。

  又回到了最初的美好。

  只是为什么眼前一切都像是蒙了一层纱,她努力的想要拨开眼前的昏暗去看清,却越来越模糊。

  炙热,滚烫的灼伤将她从现实中拉回来。

  茫然张开眼,一道火光忽然冲了出来。

  祁浓猛然起身,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打碎般,一动就有一种破碎的痛。

  眼前的一切不是梦,不是幻境,是真是存在的。

  窗帘,墙壁,桌椅板凳都被大火席卷。

  燃烧的火焰仿佛是一条摆动着尾巴的龙,随着窗户灌入的风而摇摆着尾巴,不停的在卧室乱窜。

  祁浓立马捂住了嘴鼻,她正躺在床上,杨慕云就躺在她的身边睡得正安详。

  手边的打火机说明了一切。

  是杨慕云放的火,她打算跟她同归于尽!

  不能就这么死!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完,她的人生不该因为原生家庭而毁了,她不能被怨恨被仇恨迷了眼,她还有……还有陆见深!

  强撑着瘫软的身子,祁浓咬着牙起身。

  “妈!醒一醒!妈,妈!”

  不管祁浓怎么喊,杨慕云昏沉的一点儿感知都没有,床下掉落的药瓶上,‘苯巴比妥’四个字在告诉祁浓,她是吃了安眠药。

  火势越来越大,祁浓什么也管不了了,直接冲进卫生间,用水打湿了两块手巾,然后又接了一整盆水,全部泼在了杨慕云跟自己身上,然后用毛巾捂住了杨慕云的口鼻,自己捂住了口鼻,这才将杨慕云拉起来。

  杨慕云彻底昏了过去,整个人的体重都压在身上,祁浓尝试了几次,根本站不起来了,好几次被压倒在地上。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地面都烧的滚烫,祁浓没有办法只能站起身,拉这被子进了卫生间,整个被子泡湿之后,祁浓赶紧跑了回来,将杨慕云艰难的挪到被子上。

  只是这么一个过程,祁浓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心口距离的起伏着,大火的炙烤,全身早就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泼的冷水。

  将杨慕云包好,祁浓拉着被子角奋力的往外拉着。

  他们刚从床上下来,床体整个着了起来,整个卧室是密封的,只有窗口那一个出口,随着阵阵冷风,火苗像是有了意识般,朝着人的身上燎。

  祁浓觉得自己的皮肤像是被刀子刮了一层,露出了鲜红的肉。

  人一点昏死过去,就会死沉死沉,祁浓的小身板根本拉不动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走到了门口。

  手一握住门把,立马传来一声‘滋啦’声,像是烤肉的声音,祁浓烫的立马缩手。

  门把都被火烧的发了红。

  卧室几乎没有东西烧了,开始顺着风势朝着门口袭来,浓烟剧烈,在这么待着不是办法。

  祁浓脱下外套盖在门把上,因为高温,门锁的缝隙被烧变形,祁浓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将门打开。

  门一打开,火势瞬间袭来,祁浓来不及反应就被巨大的冲击波给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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