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如何争辩,在外人眼中,霍天必然被打上三皇子的标签了,这对霍家来说可不是好事。
等队伍的最后一点影子消失在视线中,跪在地上的侍卫们才敢起身,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些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虽然三殿下说他们一定会没事,可架不住他们心里怕啊,这事儿往深了说可就是欺君大罪了。
好在他们昨夜确实没见到三皇子出门,说出口的也是事实。
可三皇子到底是怎么出去的呢?难道他还能飞天遁地不成?侍卫们百思不解。
“黄将军,历指挥,不知两位有何安排?”
被留下来的两队人马都有些懈怠心理,黄宏达说:“这麓山行宫守卫森严,三皇子和七少爷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出来不被人发现,依在下看,两位怕是还在行宫中,咱们不如先搜一搜?”
历指挥使官职和殷旭相同,同为殿前指挥使,对于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竞争者,他早心怀不忿了。
于是冷淡一笑,“全听黄将军吩咐。”
霍家军闻名天下,皇宫侍卫对他们又是敬畏又是嫉妒,而霍家军的士兵则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些在京都混吃等死的皇宫侍卫,所以两队人马交流并不熟络。
黄宏达干脆兵分两路,各自找各自的,反正只要找到其中一个,另一个人肯定没跑了。
殷旭和滕誉还不知道山下有一批人正大张旗鼓地找他们,他们进山后并没有彻夜赶路,而是在半山腰的山洞里休息了两个时辰,等天亮了才动身。
滕誉把主动权交给殷旭,他指向哪里就去哪里,丝毫无二话。
殷旭只觉得自己带了一只听话的大狗出门,而且自带认路、做饭、暖床等等功能,真是再好不过了。
京都皇城,宫门大开,杨嫔领着众妃嫔齐齐跪迎,除了有了身孕的容妃,后宫排得上号的妃嫔都来了。
对于她们来说,这可是一年当中难得几次见到皇帝身影的机会之一,岂能错过?
这后宫的女人,有些人终其一生也不能见到皇帝几次面,有些到老都还是黄花闺女,别说为了身份地位,就算为了漫漫长夜,她们也希望能得到皇帝的宠爱。
“皇上.....”杨嫔穿着玫红色的宫装,温温柔柔地看过来,她长得不算很漂亮,在后宫中颜色不出众,但胜在和皇帝一起长大,两人知根知底,情分不一般。
“辛苦你了。”皇帝将她扶起来,欣慰地说道:“有你帮着料理后宫,云贵妃也能轻松些。”
“这是臣妾应该做的。”杨嫔低眉顺眼地回答,然后走到云贵妃身前盈盈款款地拜下去。
云贵妃挂着真挚的大笑脸将人扶起来,说了和皇帝同样的话,句句发自肺腑,听得皇帝龙心大悦。
既然回宫了,皇帝自然第一个要去看怀孕的容妃,云贵妃紧随身后,说是也该去道一声喜。
等到了容妃所在的寝宫,皇帝的脚步还是慢了下来,这座宫殿他很少来,一走进去丝毫没有人气,冷冷清清的,根本不像有人住。
“怎么如此凄凉?伺候的宫女太监呢?”皇帝皱眉问云贵妃。
“皇上,容妃说喜欢清静,所以身边只留了四个宫女四个太监,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她可不是一个人了,臣妾回去就让人把人送过来让她多挑几个。”云贵妃暗暗咒骂一句:贱女人,装模作样还不就是为了让皇上心疼她?
皇帝满意地点头,并没有看到云贵妃转头阴狠的眼神。
“妹妹是不是不知道皇上提前会来了?”云贵妃侧头问杨嫔,按理说皇帝都走到这里了,里头人也该出来迎接才是。
如果是杨嫔漏了通知,那更好了,说明这女人根本管不好这偌大的后宫。
皇帝眉头一挑,给身边的赖济全使了个眼色。
赖济全心领神会,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几个宫女太监急匆匆地跑出来,一个个神情疲惫,“奴才,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容妃人呢?”云贵妃朝他们身后边张望边问。
一个宫女紧张地回答:“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容妃身体不适,起不来床。”
“怎么回事?”皇上一听人病了,关切地冲进去。
云贵妃与其余妃嫔撇撇嘴,哪会不知道这女人是借着这个机会故意在皇帝面前耍手段,不过这种手段大家都用过,也没啥好说的。
云贵妃斜了杨嫔一眼,见她安静地站在一旁,眉梢一挑,也不知道那件事杨嫔发现了没有。
因为提前回来,宫里布置的匆忙,也许她还迟钝的没发现吧。
走进宫门,里头传来小声的交谈和低低的哭诉声,好一幅久别重逢的画面。
“皇上,臣妾没能到宫门那迎驾,罪该万死!”
“诶,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你身子不方便,这些俗礼就免了。”
皇帝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心里微微一叹息:如果她不是柳后的表妹就好了。
“宣太医来看过了么?”
容妃挣扎着坐起身,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粉色,羞赧地回答:“来看过了,太医说臣妾没什么毛病,就是身体虚了些,多养几个月就好了。”
“那就好。”皇帝站在床边,朝容妃的肚子瞥了一眼,又安抚地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他和容妃并没有感情,能亲自过来还是看在她肚子的份上,他急着赶回来可不是为了看她的。
云贵妃当着皇帝的面列了一张长长的单子,让人将各种补药珍宝送来,做的滴水不漏。
等出了容妃的宫殿,杨嫔神色犹豫,嘴巴张了几次都没开口。
一旁的嫔妃瞧见了大声问了一句:“样姐姐,你怎么了?”
皇帝转过身来,视线落在杨嫔的脸上,正巧将她犹豫不决的神色看在眼中。
“怎么了?有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