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江昊步子顿了顿,回头瞥了他一眼,“去要人。”
郑永东愣了愣,“去哪儿要?”
“对方很清楚你的实力,且对方对你很熟悉,他开口跟你索要五十亿美金明摆了就是不想放人,既然他不想放人,为什么又打这个电话给你?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就只是扰乱你的心绪,拖延你的时间,他为什么要拖延你的时间?这个对他有什么好处?对方特意说了三天后放人,你想想三天后是什么日子?”
郑永东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郑远东绑了余果?”
他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刚刚就是急坏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竟然没有意识到,现在人摆明了是在郑远东那里,江昊是外人,不方便插手他们的家事,可牵扯上余果,他就是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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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
余果被人绑在柱子上,眼睛蒙着纱布,她试图挣了挣,眼前一片漆黑。
脚步声由远及近,耳边响起一道低醇而熟悉的声音,“余小姐被绑架了还这么淡定,难怪阿东这么喜欢你。”
余果了然,在心里默默呸了声,这二者之间有联系么?你逻辑是体育老师教的么?
“远东哥,请人的阵仗实在太大,下次想我过来做客跟我说一声就行,用得着派人打晕我么?我现在脑袋还有些混。”
余果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眼前有一双尖头皮鞋在朝她一点一点靠近,郑远东仿佛已经料到她会认出他,只是愣了愣,哈哈一笑,依旧是低醇的男音:“抱歉,没把手下人教好,余小姐没受惊吧?”
余果在心底呸了一声。
不过她还是依旧仰着笑脸问:“远东哥准备请我坐客到什么时候呢?”
郑远东沉吟了片刻,“唔……这得看我们家弟弟表现了。”
“他要是表现不好,你会撕票么?”余果提着心问。
“哦?你认为怎么样算表现不好?”郑远东来了兴趣。
“比如,会长的位置和我,他选择会长的位置,这样算不算表现不好?”
“这种是表现特别不好!这样的男人,你要来干什么?哥哥也替你考验考验他的真心。”
余果微微勾了勾嘴角,笑的惬意,追问:“那么,你呢?远东哥?你是不是就会抛弃会长的位置选嫂子呢?”
郑远东突然没了声音,隔了好久才开口,他声音听上去有些阴森:“女人太牙尖嘴利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处于下风的时候!”
在余果的记忆深处,好像也有一个男人曾经这么跟她说过,不过那个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说这话的时候也帅气的让她无法抗拒。
余果没再开口。
郑远东笑的越发大声,“刚刚给我弟弟打了电话,他很紧张你,相信不久就会来换你了。”
话音刚落,余果眼前的纱布就被人解开了,光线太刺眼,她有些睁不开眼睛,朦朦胧胧之间可以瞧见郑远东那张变态、扭曲的脸。
余果看着他的脸心底抑制不住厌恶的情绪,“远东哥,你想杀了你弟弟?你的亲弟弟?”
郑远东的笑容突然凝固在嘴角,“谁是我亲弟弟?我没有弟弟!”
“他跟你一样都流着郑家的血。”余果平静地阐述这个事实。
郑远东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俯身凑近她耳边,表情狰狞而恐怖:“他只是个私生子!我们郑家的私生子!永远抬不起脸的私生子!他有什么资格当我弟弟?!他就是个婊*子生的狗杂种!”
“他妈妈也是你爸爸明媒正娶回来的。”
“闭嘴!如果不是因为他!我爸也不会娶他妈妈!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妈也不会死!当你最亲的人,在你面前死去的那种感觉你体会过么?”
余果一愣,“相信我,他比你更讨厌他自己的身份。”
谁不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郑远东冷哼一声:“他要是觉得羞耻,他不该跟我争这一切,他就不应该跟我争!他根本就不配跟我争!”
余果突然觉得,郑远东这样的男人真是偏执地可怕,像他这样的人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会不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突然有人从远处跑了过来,附在郑远东的耳侧低声说了句什么,郑远东突然冲她笑了笑,说:“这么快就找来了,我真是低估他了。”
余果心中一凛,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郑远东大笑着说:“让他进来!”
直到看到那道挺拔修长的身影,余果暗自在心底咒骂一声,这蠢货!居然一个人来!看来你是不死在你哥的手下你不甘心是吧!
郑永东穿着笔挺的西装一步一步往余果这边走去,距离她十米的时候,郑远东突然开口:“站住。”
郑永东看了眼绑在柱子上的余果,转头问郑远东:“你抓她干什么?”
郑远东坐在不知什么时候从哪儿搬出的椅子上,笑着说:“手下顽皮,看我最近心情不太好,就抓回来逗我开心。”
“恩,那我现在可以带她回去了么?”郑永东也不跟他绕弯子。
郑远东轻呵了声,“可我还是不太开心,你把她带回去了,我怎么办呢?”
余果冲郑永东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离开,可郑永东完全当做没看见,“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何必扯上一个毫无相干的女人呢?”
郑远东长长地哦了声,“毫不相干?你不是很喜欢她么?你们不是快结婚了么?怎么算是毫不相干呢?”
郑永东这才深深地瞧了她一眼,眼底瞬间恢复清明,神情淡漠地好像完全不认识她一样:“喜欢归喜欢,可她心不在我这里,我又何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呢?世界上比她好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又不是非她不可。”
可是能入我的眼的,恐怕只有她一个了。就好像,尝过这世上最好吃的一个苹果,再吃其他的苹果,就再也吃不出味道了。不是别的苹果不好吃,而是你已经没有了吃别的苹果的心情。
“三天后就是重新选会长的日子了,你有什么想法?”郑远东单刀直入,问道。
“公平竞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郑永东答的平心静气。
郑远东冲旁边使了一个颜色,突然有人从余果的上头泼下一盆液体,从头灌到脚,直接凉到了余果的心里,余果闻到一股浓浓地汽油味。
郑远东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遍:“现在呢?还有什么想法?”
郑永东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沉默了一会儿,答非所问:“你要烧死她吗?”
“啪”一声,名贵的打火机燃起了火焰。
郑远东笑了笑说:“你的答案要是让我不太满意,我一生气,保不准打火机就拿不住了。”
郑永东面无表情:“我还是那句话。我顺便提醒一句,你这打火机掉下去,烧死的不是我郑永东的女朋友、未婚妻。你烧死的事江司令的孙媳妇儿,盛华集团董事长的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兔子发烧了~挂了一天盐水,本来今天不想更新了,但是三天没有去上班了~老板要是炒了我~你们也离我而去了~那我~~~~~~~~~~~~~~就要裸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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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还是那句话。顺便提醒一句,你这打火机掉下去,烧死的不是我郑永东的女朋友、未婚妻。你烧死的是江敏洲司令的长孙媳妇,盛华集团董事长的夫人。”
郑远东还没什么反应,绑在柱子上的余果反倒先是一愣,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郑永东,眼里充斥着质疑、震惊。郑永东目光转向她,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没什么表情地解释道:“两年前,我的手下里出了叛徒,他跟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爷爷看在我的份上,让我自己私下里处决掉。他怕死,一收到消息就跑路了,我派人跟踪了很多天,就在那天晚上,我在追击他的路上开车不小心撞到了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马路上,后来我送你去医院,你一直在昏迷,嘴里一直叫着谁的名字……”
说到这,他突然笑了一下,有些自嘲:“虽然你满脸是血,但依旧能看出你很漂亮,我想着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的后半辈子我会负责到底的,这么漂亮,反正我也不亏。后来你昏迷了三个月才醒,你却什么都不记得了,问你是哪里人,问你叫什么名字,你都不记得了,还好你包里有身份证手机,我看了一眼就把那些东西都藏起来了,现在还锁在我们家的保险柜里,我让人给你做了一张香港居民id,还告诉你,你是我的女朋友,你从小生活在香港。”
余果完全愣住,喃喃道:“你完全可以不管我……为什么……”
郑永东*突然笑了,余果从没见过他这么笑,露着一口整齐的白牙,嘴角微微上扬,很好看的弧度,看上去很阳光,很像二十出头的男孩子,他说:“那三个月我天天去医院看你,跟所有人都说你是我女朋友,医院里的医生跟护士小姐个个都说你运气好,找到我这么好的男朋友。其实,她们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很多很多次,我都觉得,遇上你,是上帝给我最好的礼物。我从小就没有父母,背负着私生子的骂名,我一生下来父亲就死了,所有人都说我是克星,寄人篱下生活在郑家,二十几岁这个年龄,于别人,人生才刚刚开始,可我却觉得,我的一生都快走完了,直到遇上你。原来我所有的运气都花在了你身上。”
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我花尽了我一生的运气遇上你,而你,有没有那么一天是喜欢我的。
他哽了哽喉,这句话始终还是没有问出来,一点一点咽回肚子里,其实,已经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余果眼角湿润,缓缓终于滑落下来。
他敛了敛情绪,表情又淡了下来,“其实,我后来想了想,也没什么特别的,你就是漂亮,比我见过的那些女人漂亮那么一点点而已,漂亮女人多的是,我只是没遇上而已。”
余果眼神里写着满满地不相信,不相信他这么轻浮的语气。
郑远东终于失了耐性,出声打断:“想不到我弟弟还是个情种,不过,你还是考虑一下刚刚那个问题吧。”
郑永东终于转头去瞧他,眼底满是轻蔑:“我已经说的很清楚,公平竞争,会里的老头子都不是傻子,你平时做的那些事真以为能瞒过他们的眼睛?上次收楼的事件就已经让他们很不满了,你要做的不是说服我,而是说服他们。至于她,你要烧死就烧死吧,话说清楚了,我跟她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至于她死后,自然会有人让你给她陪葬的。”
郑永东最后那句话,阴森的可怕。
“啪――”打火机迅速蹿起了幽蓝色的火焰。
郑远东表情变得狰狞而恐怖,他怒吼着:“你以为我不敢吗?你真不怕她死吗?我他妈管她谁的夫人谁的孙媳妇!天底下只有我郑远东不想做的事,没有我不敢做的事!”
郑永东面色蓦沉,拔高了音量,掷地有声地说:“我怕,我怕她死,因为她毕竟是我曾经真心实意喜欢过的人!我当然愿意她好好地活着。只不过,权势地位这些往往都排在爱情前面。还有有人托我传一句话给你:‘如果余果死了,你就永远都别想见到你的妻子跟刚出生的儿子。’”
郑远东震惊,吼道:“谁绑了他们?”
“他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郑永东瞥了他一眼,“你斗不过他的。”
“江昊?”他轻蔑地一笑:“呵,这里是香港,不是大陆,他能拿我怎么办?”
“林全你记得么?”
“新界北的大哥全叔?爷爷的生死之交?”
郑永东点了点头,“林全救过爷爷的命,爷爷那时候邀他入会,他没说什么,没过多久自己就在新界北创了一个新会。人人敬而畏之的全叔,他以前跟着江昊做事,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江昊这个老板。”
郑远东这才有些愣住,眼底有些懈怠之意。
就在这时,郑永东眼神朝二楼的走廊瞧了一眼,廊柱的后头隐隐可以看到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郑远□□然回神,恰好撞上郑永东的眼神,他匆忙抬头瞧了一眼,那道人影虽然闪的快,但影子还是被他发现了,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他的怒火,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枪,冷梆梆的枪口抵上余果的脑门,她被迫侧仰起了头,他吼道:“让楼上那个人下来!”
郑永东朝楼上看了眼,眼神飘忽。
郑远东急切催促道:“快点!不然我一枪崩了她!”
郑永东又看了眼楼上,一言未发。
这时,隔空的楼层里传来一阵阵稳健的脚步声,一点儿也不急促,步伐很稳,他一步一步沿着楼梯往下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随后,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里,连声音都是那样的不急不缓,低沉沙哑:“你开枪吧,如果你不怕你的老婆孩子变成蜂窝的话。”
郑远东眼中一痛。
他总是那么轻易的抓住一个人的弱点,余果侧着头,余光瞥见他迎着光朝她一点点走来,他终究还是来了。她突然落下泪来,所有的期待、所有的愿望、所有平凡的梦想仿佛就在那一瞬间得到满足。
那个男人深邃的目光仿佛一潭古井,神秘莫测,望进她的眼里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郑远东直接解开余果的绳子,将她一把拉了下来,一手箍着她的脖子,一手拿着枪抵着她的太阳穴。
他歇斯底里道:“放了我老婆孩子!”
江昊背脊笔挺立在那里,淡淡道:“你先松开她。”
郑远东自然不肯:“你先放了他们!我要确认他们安全!”
江昊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你先放了她,我也要确认一下她有没有少一根头发。”
时间耗的越久,对郑远东越没有好处。他彻底失了耐性,他大叫着:“你让他们把我老婆孩子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