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阎也不好解释,他确实未尽全力,所以崇睿想脱身就脱身了,他就算想拦也没那本事。不过暗阎的目光落在向东莱的身上,心中倒是觉得如此这般也足够,毕竟大巫本就很难杀死,比起杀人,场上的局势更加重要,所以只要能让向东莱失去战斗力就够了。
崇睿看清向东莱的伤势后是怒发冲冠,眼眶通红。他和向东莱数千年的兄弟,就算有些小的争吵,情谊一直极好,此刻看着自己的兄弟生命垂危,他怎能不怒?
崇睿瞪着前方的恶主,前仇旧恨加在一起,他废话不说,直接就冲了上去。
暗阎素来是个头脑冷静的,和血液一冲头就暴怒的恶主不同,眼看眼前局势大好,也不管什么一对一之类的规矩,帮着恶主就和崇睿战在了一起。
自然了,脚下这片巨大的位面碎片更是千疮百孔,让昏迷不醒的向东莱又添加了几分伤势。
古玉书看这局势,乘机给向东莱塞了两颗吊命的丹药,又观望了一番向东莱的伤势,只能赞叹巫族的得天独厚,就算伤成这样向东莱也没到生机完全断绝的地步,只要给机会修养定然能够恢复过来。
看来上古传说,巫族修炼到了极致就可以滴血重生这是不假的,大巫已经这么命硬了,那些祖巫不知道强到什么地步,被天道忌惮也是理所当然。
当然,古玉书施救被那边战在一起的妖王看见,数次想要袭杀古玉书都被崇睿拦下。但是正因为如此,以一敌二的崇睿更是危险重重,一时间只能喊道:“将他带走!”
古玉书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能碍手,将向东莱背在背上,向着碎片传送出口的浮桥位置跑了过去。
“想走!?”
演珩突然冒出。再次幻化成的甲虫前肢就向着古玉书割了过来。
“滚开!”
古玉书大吼一声,身形一晃,避开了演珩的攻击,顺手还给了一鞭子。
演珩大怒,穷追不舍。
古玉书也是心中恼怒,他辰火归元的施展时间毕竟有限,再这么拖下去就得被打回原形了,而且现在已经清楚感觉到身体上的酸疼了,似乎就快要到极限。
两人一追一逃,眨眼的功夫就出了两里地,眼看他一脚就能迈进传送阵,脱离眼前的困境……可就在此时,天外突然飞过一阵青光,“噼啪”一声,古玉书眼睁睁地看着传送阵被那青光劈得四分五裂,光芒不复存在,是坏的不能再坏了。
古玉书转过身来,就看到得意笑着的演珩和追过来的暗阎,叹了一口气。
一个金丹高阶的修士,一个元婴高阶的修士,他还能有什么法子吗?
今天果然要交代在这里了啊……
暗阎也是个谨慎的,面对古玉书这样修为的小巫也不会大意,更不可能夸夸其谈地炫耀什么。他看着已经拦下了古玉书,再一挥手,手中青剑就飞了出去,这势头正是要将古玉书一分为二啊!
古玉书当然不会等死。
可惜他躲不掉。
金丹修士和元婴修士之间可怕的修为差距,他不可能躲掉。
所以。
在那一瞬间的挣扎之后,古玉书终于还是将大日湮丹炉祭了出来。
如果他死了,这大日湮丹炉也留不住,用了还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毕竟,小寰宇还在戒指里。
一想着日后小寰宇可能被这蛇妖掌控在手心里,他就恼怒不甘,这条蛇怎么配!?这些妖修们没一个配!昔日的丹尊,化神巅峰的修士,古家的老祖宗,怎能交到这些人的手里?
这一刻,古玉书确实打算玉石俱焚了,甚至第一次替小寰宇做出了决定。他相信,若是自己死在了外面,就算小寰宇能够成功炼化出身体也只剩下悲痛。他们两人的情不说感天动地,却也细水长流浸入肺腑,携手这么多年,早就离不开彼此了。
独活一事,想都不用去想。
“当!”
青剑和丹炉碰撞,发出了一声脆响。
声音不大,亦不尖锐,清脆的如同山涧落水,在这血腥的战场上带出一股清幽。
“咦?”
暗阎见青剑被突然出现的碧绿丹炉拦下,在一声清脆撞击之后,青剑竟然折成了两段,而丹炉却丝毫未瞬,他便忍不住惊呼一声。
之后,暗阎反应了过来,看向丹炉的眼睛亮了。
好宝贝!
当然,暗阎并不敢想这是至宝,但是古玉书能够以金丹修为拦下他的飞剑,这丹炉最少也是灵宝了。
妖修或许不擅长使用法器,但是好的宝贝依然有着大用,总是能够增加一二手段。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好东西。”暗阎笑着说,这一次身体前冲,竟然要亲自出手抢夺了。
古玉书却在此时叹了一口气,看着被自己惊扰,从丹炉里飘出的人影,在自己身前形成的那道模糊的背影,歉疚地喊了一声:“寰宇……”
“在的。”小寰宇答着,身形已经完全凝实,他也不回头,十八把飞剑从头顶急速飞出,向着暗阎射了过去,不过眨眼的功夫,千石剑阵布成。
暗阎前冲的动作一停,惊讶地看向四周。
此时,小寰宇才回过头来,深邃的眸子里盈满担忧,深深地看着古玉书:“我来晚了,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事,你快去杀了他。”
“急什么?”
“怎么不急!?”
“有什么急的?”
“就是急!”
“乖,别急,这么久不见,你都不想我?”
“别说废话,先解决了他!”
“我想你啊,乖,让我抱抱。”
“……”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玉书不要这么狠心嘛,我们都十四章没见了,我想你想的心肝脾肺肾都疼啊。”
“……”
“让我看看瘦了没?”
“……”
“哎呦,真的瘦了。”
“……”
“抱抱,摸摸,亲亲。”
“先杀他……”
“乖,知道你最大的金手指是什么吗?作为种马文的男主,只要你想,就算是野战,这一圈的人都会自动眼瞎。就算有人看见,也是我得情敌,你想气死的敌人,推动剧情必须存在的npc,等等。”
“……”
“我早就想试试主角光环了……来,野战吧!”
第139章 暗阎x降
只是这一眼,古玉书的目光便无法移开了。
小寰宇的模样又变了。不再是那副陪伴他二十余年,让他莫名怀念喜爱的平凡容貌。而是无限的接近了老祖宗的绝世风华。漆黑如墨的发丝如子夜星河流泻而下,几缕发丝在额头轻轻抚过,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只需见上一面便无法忘记的容颜。
隽美到了极致,便出了尘,如天上星,海中月,摄人心魄。
“你……”古玉书心中一惊,脱口想问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他很清楚小寰宇到底有多么厌恶神念老祖宗的一切,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尤其是他还带些孩子一般的单纯心性,哪怕头发丝的色泽与老祖宗一般都是不喜的,所以怎么偏偏成了这副容貌?
难道是……一丝疑惑在心底浮现,可惜此时此景让古玉书来不及深思,嘴里只吐出一个字便闭上了。
他对着小寰宇郑重点头。
一切都等此间事了再细问吧。
小寰宇见古玉书惊讶地看着自己,于是脸上习惯性的绽放出了笑容,咧开的嘴角和弯下的眸眼瞬间便破坏了那副出尘脱俗的容貌,添上了几分明朗艳丽,却同样夺人目光。
“不过一条小蛇,交给本尊。”小寰宇说着扫了一眼被剑阵困住的暗阎,脸上的笑容减少,眼底红芒一闪而过,化成了傲然冷意。
他手指虚晃,千石剑阵启动,化被动为主动,从“困”演变成“攻”,只见原本还有些不以为意的暗阎脸色巨变,瞬间化成原形,身躯庞大的巨蟒便呈现在了眼前,可腐蚀万物的毒雾从蛇嘴里喷了出来。
“哼!”小寰宇冷哼,双手背于身后,也不见动作,千石剑阵里的十八把小玉剑便闪了闪隐去了身形,化成一道道的绿芒,像是在虚空和现实穿梭一般,四面八方的向着暗阎割了过去。
“啊!好疼!”
暗阎惨叫,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他明明已经运转了足够的真气覆盖在体表,可是蟒皮上依旧轻而易举地出现了一道道血口,微微泛蓝的鲜血喷涌而出,疼得他蛇尾卷缩瑟瑟颤抖,心下大骇,以他的防御竟然一招都接不住?
“好疼啊!”暗阎蛇身翻滚拧动,眼看又有绿芒闪来,他急急忙忙运转神通,身上黑芒倏地冒出,将他从头到尾裹住,险而又险地阻了剑阵的攻击。
“雕虫小技。”小寰宇淡淡说着,嘴唇开阖间,剑阵内的绿芒愈发的凝练,忽闪而过,黑芒便被切得少上几分,锋利程度可怕到了极致,破开暗阎的防御不过耗些时间罢了。
暗阎在阵内本领尽出,身形一会变大一会变小,企图脱困而出,几次蓄力都被剑阵逼了回去,他吓得心肝俱裂,撕声大吼:“剑修……你是谁!?到底是谁!?”
古寰宇闻名于世的虽然是炼丹,但是实际上最强的却是修剑,自从修成金丹后,时时抱在怀里温养着的便是破目小玉剑,所以作为化神剑修的本命法宝,就算破目小玉剑不是天地至宝,作为上品灵器的杀伤力已是不凡了,更何况小寰宇还有与其配套的剑阵,杀伤力更是有着锋利之极划破虚空的可怕。同级争斗无对手,吞噬了化神蛟龙身体的小寰宇如今已经无限接近化神修为,一个不过元婴中阶的妖修又哪是他的对手?
不过几息,暗阎赖以自保的黑芒便被剑阵切得七零八落,身上又添加了几处伤口,疼得他嘶嘶乱叫,看向小寰宇的眼中满是惧意。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这个人是怎么冒出来的,这么厉害的人又是谁,整个天罗大陆都没有人族剑修,甚至剑修这种特殊的修炼方式还是他修为达到元婴后才听说的秘闻,那时候还嗤之以鼻,心道剑修的剑再锋利又怎么比得上妖修天生天养时时淬炼的皮肉坚硬。
可今日遇见……
又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原本已经受伤的地方又受到了攻击,伤口深入三尺,终于完全破开了他的皮肉,伤到了内脏,死亡的威胁笼罩在他的心里,看向小寰宇的目光满是惧意。
小寰宇抿了抿嘴角,眼底红芒一闪而过,看着暗阎身上流淌的鲜血,拳头缓缓捏紧,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好似在狠狠压抑着一般,问道:“金丹期了?”
古玉书愣了愣,“是。”
“将丹炉祭炼了。”
“好。”古玉书没问为什么,他信任小寰宇,知道小寰宇这个时候让他做这件事肯定有原因,于是他将大日湮丹炉托在手掌,三足与掌心黑痣完全重合,心中默念大日仙抄的口诀,就这么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祭炼起了丹炉。
此刻整个战场的气氛异常诡异,战斗的双方纷纷停下了手看向古玉书这边,或者说是看向了突然出现的小寰宇。
一时间,场内静得只余下远处跌落在空间风暴中的修士的惨叫声。
恶主气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猿目红的如雪。纣主神色莫名,可是看向小寰宇的目光中隐隐显出几分凝重。至于演珩的眼睛已经在左右乱看,寻找退路了。
太强了!
这个突然出现的修士太强了!竟然轻而易举的就伤了同为妖王之一的暗阎,切毫无还手之力。
到底是谁?怎么出现的?
众人想到这里,目光不可避免地扫过被剑修严密护在身后的古玉书,隐隐猜测他是否有着空间之流的秘宝。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不过一个小巫,这等逆天的法宝怎么会落在他手中?必然是巫族早早知道了他们密谋所图,才会留下这秘密后手,只是……这人的修为甚至比城主还高,而且还是人族剑修,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