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了。”
她拉了拉妹妹的手,挤出笑容:
“我打听出一些消息了。”
“消息?”姚守宁觉得姐姐的神色有些不对,她的一双杏眼微肿,像是哭过,正欲发问间,就听姚婉宁说道:
“你不是正在查‘河神’来历么?”
姚婉宁含笑看她,满脸温柔:
“世子猜‘他’出身皇族,是吗?”
姚守宁的心脏‘砰砰’乱跳,从姐姐这短短两句,她便预感到姚婉宁可能打听到有关‘河神’的重要线索了。
“我推测,‘他’应该是出生于开国初年,极有可能是大庆开国一年至百年之间的人物。”
她压下心中纷乱的念头,定了定神,将自己的猜测说给妹妹听:
“‘他’提到了顾敬,我昨夜听你跟镇魔司的程公对话时,也提到了这个人,说他是神武门的开创者,曾跟在太祖身边过,对吗?”
姚守宁惊住,只知呆呆的点头。
她本以为姚婉宁只是查探到了一些线索,却没料到这线索如此重要。
‘河神’竟极有可能是六七百年前的人物,且与顾敬相识!
这条线索一出现,可帮了她与世子大忙,至少陆执整理出来的那些名单中,近代的一些诸王墓可以被排除,不用再被皇室挖掘的同时,再被二人二次伤害了。
而‘河神’既与顾敬相识,只需要向神武门的人打听顾敬年岁,便可以大概查询出‘河神’出身年代。
再依照顾敬死去的时间,往前排查二、三十年,将其与皇室成员名单相对照,‘河神’的身份便能呼之欲出。
圈子一旦缩小,要找到‘河神’坟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神启帝因代王地宫出现妖邪一事,正在召集王室成员入神都,意欲挖掘坟墓。
姚守宁猜测,这种挖墓一事必会私下进行,且时间定是从近及远――先挖死去不久的人,再挖以前的老祖宗。
说不准她与陆执迅速一点,会赶在皇室出手之前,先将‘河神’的墓挖了!
想到这里,姚守宁心中一激动:
“我跟娘说,下午去见世子。”
她得知了这样一个好消息,真是半刻都坐不住,恨不能立即就去将军府。
更何况四日之前,她与陆执从代王墓杀妖回城之后,曾有过约定,她会去将军府探病。
只是后来她没料到自己力量耗尽,睡了三天,又高烧不退,连起身都困难,更别提去探望陆执,也不知世子中了蛇毒,好些没有。
姚婉宁知道她对这事儿上心,又担忧世子的身体,因此微微颔首,只是担忧的问:
“你身体撑得住吗?”
“没事了。”
姚守宁点了一下头。
她还有些虚弱,可高烧一退后,她已经感应到自己的力量在逐渐复苏。
今日外祖父一来,好似又给了她力量恢复的契机,她总觉得自己的能力即将在不久之后便会恢复。
姚婉宁深知高烧的可怕,见姚守宁病了一场却如没事儿人一般,不由有些羡慕。
姐妹俩又说了几句话,才相互牵着手回了大堂之中。
出来时,柳并舟已经没有再与姚若筠说话,而是在听柳氏说:
“……去世后,便令妙真姐弟二人入神都,我那时正找孙神医麻烦,便恰巧碰上了。”
她正在低声与柳并舟说起西城案件之事,顺带提到了苏妙真,说到了车夫‘刘大’之死。
柳并舟神色不变,柳氏压低了声音:
“爹,您说……”她有些犹豫,但想到姚家中还有儿女、丈夫及满府下人,便又道:
“婉宁既是中了邪,额头现出那一粒小痣,那妙真额头也有,她是不是也……”
她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柳并舟显然已经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了。
“有可能。”他点了点头,柳氏面色一白,心中早就已经猜到这样的结果,倒也并不慌乱,只是有些不甘:
“怎么妖邪就盯着我们姚家来了?”
“莫非……”
她心中生出一个念头,想起父亲提到过,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会在他后世血脉之中苏醒。
如今姚婉宁、苏妙真接连中招,显然这样的传言非虚,她瞪大了眼:
“守宁?是为守宁而来的?”
第232章 揭破她
面对柳氏的疑问,柳并舟不置可否。
他只是转过头来,屋里两个少女牵手走出。
“守宁年纪还小,你不要乱说话,给她招祸。”
柳并舟淡淡叮嘱了柳氏一句,她自己话音一落,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伸手将嘴一捂,沉默着点了点头。
“太太!”
就在这时,守在外间的冬葵突然大声的吼:
“表小姐、表少爷都过来了!”
屋里人不约而同的住口,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庭院之外,苏妙真姐弟也听到冬葵的喊声了,苏庆春倒是面色不变,还有些害羞的与冬葵打招呼:
“听说外祖父来了神都。”
小柳氏嫁人多年,一直随夫浪迹天涯,四处漂泊。
苏家的人与柳并舟这些年通信倒多,但却一次也没见过。
此时提到‘外祖父’,苏庆春有些紧张,想要先在冬葵这里打听一下这位外祖父的脾气、性格。
“是,已经到了一阵,正在屋里坐着呢。”
冬葵转头喊完,回身与苏庆春说话。
苏妙真眼神之中带着不善之色,冬葵是姚守宁身边的丫环,对她来说,冬葵就像是朝廷的鹰犬,姚守宁的走狗。
此时见弟弟与她说笑,苏妙真心中十分不舒服,一把拉了苏庆春的胳膊,将他拽到了身后:
“你跟一个下人说什么?”
她以往惯会装模作样,在众人眼中形象一直不错。
此时这刻薄的话一说出口,冬葵与苏庆春都呆滞了片刻。
“……”
苏庆春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僵住,听到姐姐话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低垂下头,脸色略微有些发白,明明这种失礼的话并非出自他口,但他却有种无法面对冬葵的感觉。
苏妙真仰起了头,瞳孔之中闪过一道红光,试图攻破冬葵心防,使她恼羞成怒,若是能自此与姚守宁离心,那就再好不过。
哪知冬葵听完她的话,先是一呆,接着回过神来,仰头与她目光一碰,脸上露出生气之色:
“下人怎么了?”
冬葵大声的喊:
“表小姐这样的上人,难道不需要我们这样的下人侍候了?”
“我当下人是我爹娘的错,又不是我的错!”
她说完,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一边抹了眼泪转身往屋里飞奔,一边喊:
“表小姐太欺负人了!”
“……”
苏妙真一下怔愣住。
她没想到冬葵不止没有忍气吞声,反倒大声告状。
姚家的主院并不大,冬葵这样一喊,所有人都听到了。
就连远处厨房都有人跑出来,苏妙真脸上火辣辣的,不由有些慌了。
“怎么回事?”
柳氏听到外间吵闹,站了出来。
姚守宁与姚婉宁拉着手,也跟在母亲身后,出了正屋。
柳并舟笑了笑,但他的身体却在这一刻紧绷,眼中露出警惕之色,下意识的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侧。
他腰间系了紫丝缕,上面垂挂了数样小佩饰。
此时柳并舟一把抓住其中一条丝绦,将丝绦上垂挂之物握进了掌中。
只见那物约三寸来长,是一支以白玉雕刻而成的玉笔,比筷子略粗,看上去迷你可爱。
“太太!”
冬葵从庭院大门钻了进来,跑得飞快:
“表小姐欺负我。”
她口齿伶俐的告状:“我正跟表少爷说话,她好端端的以语言作贱我!”
“姨母――”
苏妙真慌忙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