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水里真的有鲛人?!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的目光,纷纷聚集在那口泉眼上,似乎下一刻,传说中的鲛人,就会从泉池里走出来,一直走到他们的面前来!
然而,他们所期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泉池再次恢复了宁静,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叫道长不由疑心,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你们听见了么?那个水声。”他低声问道。
“听见了。”二牛和六叔同时点头。
这个回答,让道长的脸色更加难看,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觉得事情正往自己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就这几句话的当口,阿赞阿佑已经带着他手下那帮阿赞,将整个泉池围了起来。
他们将手里的白蜡烛放在泉池的石沿上,围成一个圈,依旧念咒。
只是,这一回,他们除了念咒,似乎还不停地往水中丢着什么。
他们每念一句,就丢一次,这么多人,动作整齐划一,看着怪异极了!
然而,他们这样丢,水里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道长他们远远地看着,也瞧不分明他们手里面究竟在扔什么,甚至不知道是真的在丢还是假的在丢。
术法的世界里,总有许多琢磨不透的事情。
只看这烛火将他们所有人的影子照得大大的,像一个个扭曲的巨人,映在石壁上。
那模样,很容易让人想起巨人国的恐怖传说……
“他们这是丢什么?”六叔忍不住问阿牛。
“不知道,”阿牛肉眼凡胎,自然是什么也瞧不出来的,“我看好像是针,一长条一长条的,带着些反光。”
“针?他们丢针到水里干什么?”六叔不解。
这时道长却说:“我记得,在他们那里,有一种降术,用的就是银针。”
“降术?”柳坤一听这话,顿时想起了这些年看过的泰|国电影。
“都是些歪门邪道,”道长也不多言,只说:“这水里肯定有什么,再等等吧,要不了多久,就会见分晓!”
他话音刚落,只听泉池里突然传来一声啸叫。
那声音极凄厉,听起来撕心裂肺。一响起,便引得众人汗毛倒竖。
这绝不是幻听,它是真实的,来自动物,像极了猫狗被杀时的惨叫!
道长一听这声音,再也忍不下去,登时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二话不说便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血入符,对着上头做了解咒术,快速朝泉池方向送了出去!
只看那血符像一支利剑,直直地扎入泉池,瞬间破坏了阿赞们好不容易才营造出的能量场,只听“嘭”的一声,池水竟猛然炸开,炸得阿赞们受到波及,摔了一地!
这一炸,能量巨大,就连躲在暗硐中的柳坤他们,都觉得受到波及,有些站不住。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振幅中,泉池四角的四个姑娘,竟然还是纹丝不动,如木桩子般立在那里,像是完全没有知觉的死物一样!
除了那四个姑娘,还有一个人,他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就是――阿赞阿佑!
这阿佑,此时也意识到了现场另有高人在场,于是立刻动手施法,一边稳住自己的法坛,一边开口传音,道:“不知何方神圣,还请出面一见!”
他的法力,并不在道长之下,道长见他开口相请,自然也不好在藏头藏尾,于是果真一个飞身,跳了出去,落到了泉池前的空地上!
这两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实在也没什么可针锋相对的地方。
道长一露面,阿赞阿佑便朝他欠了欠身,问:“我并不认得阁下,不知阁下为何要插手我们的法阵?”
他的语气很客气,客气得让道长几乎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好像这事情,真是自己的不对。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到水面上,却被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震惊了――
只看那泉池的中心,有一个黑色的身影,看起来瘦弱单薄,隐没在水中,仅仅露出了脊背,那脊背上,插满了一根根银色的缝衣针!!!
一种绿莹莹的液体,正从那脊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中流出来,整整一背,一直淌进池水里!
“那是什么?!”道长指着水里的东西,愤怒地问。
万物皆有灵,不论那是什么,这样的画面都足以激怒他!
“这不关你的事,也不是你能管的事,请速速离开!”阿赞阿佑显然没有打算回答他。
他的法术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根本不可能停下。
谁要是阻止他,他就只能要了对方的命!
“是鲛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道长这时,自然不会理会他的逐客令。
他一边问,一边向泉池靠近,心中早已出离了愤怒。
一个异乡人,在这里,做出这样缺德的事,却还要对他下逐客令!
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论我能不能管,这件事,我都管定了!”道长目光灼灼,他一字一句,对着阿赞阿佑说得掷地有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是在这片土地上,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都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