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
明安暗幸好自己今早往萧奉仪院里走了转,得了信儿:“萧奉仪今早与奴才说过……如此这般……”
一番话,套上了‘萧奉仪’的名头,顿时说得宁昭贴服无比,这才歇了去把她‘拎出来’的心思,他叹道:“孤真是委屈她了!”
明安一瞪眼,这都叫委屈?看来在太子爷眼中,萧奉仪真是比什么都娇贵啊!
另一边厢,宁昭心心念着,被‘委屈’了的人,萧喜宝,正恭顺无比地给太子妃,侧妃敬茶。
庄瑜倒也没怎么为难她,很快便叫起了。
虽说昨儿才刚新婚,这会就得见小老婆了,她心底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但一看这奉仪的模样,虽说周正却也太平凡了点,正经得有些无趣,反衬得侧妃魏明玉艳丽之极――就因着这张脸,皇后几乎是捏着鼻子把侧妃人选定下来的。
对於这奉仪,她不冷不热的,也不觉得这会是个威胁,妾室以色侍人,倒是这魏家姑娘,需多多提防。
魏明玉心里也是老大不舒服,她与庄瑜同辈,就差一点,她就坐偏了这位置,得给她规规矩矩地敬茶,这回轮到别人给她敬茶了,虽说看着寒碜了点,她就是想给她点排头吃,这会看着喜宝把茶杯恭敬奉着,不拿,不叫放下,也不让她起来。
直至喜宝跪得腿脚全麻,魏明玉才接过茶杯,慢声叫起:“妹妹起来罢!以后都是侍候爷的人,若是有机会得了恩宠,可要记得仔细着。”
说完,她得意地扬了扬细长的柳眉,凤眼中满是精明的宝光流转,尖尖小脸会发光一样漂亮,喜宝顺从应是,缓缓站起,动作谦恭,声音平缓,没有半点被为难了的气劲儿。
庄瑜看着便不大乐意,她这正经太子妃都客客气气的,你倒好,一来就给人立规矩来了。
“这话说得是,你们都是侍候爷的人,当得互相学习,和和气气才是。”
“姐姐说的有道理,咱们都是好姐妹呐。”
魏明玉当然听得出这话是在把她和最低品的萧奉仪拉一起比呢,太子不在,笑容便冷冷的,可即使如此,衬着也是明艳动人,看得庄瑜不是味儿。
这一番请安敬茶,敬得刀光剑影的,皇后为了给庄家脸面,还未充盈太子的后院,这只有三个女人,都斗得火药味极浓,同时也把庄瑜从女诫中的恭顺贤德中拉回现实的后院,抖擞精神,她从这一刻起,娘亲与娘家已经鞭长莫及,太子妃的地位,要由她自己来坐稳了!
敬茶不欢而散,小小一个奉仪的去向并未有人注意,两人均视对方为劲敌,一个觉得她比自己美艳,一个觉得她恃着地位欺人,就怕爷的宠爱被对方夺了去。
喜宝看俩人初见面就斗得热火燎天的,一回房,就换上件低调的浅蓝宫装,乍一看去,就是个穿得稍微精致些的丫鬟,她捏着宁昭给的贴身玉佩,快步走向东宫里的书院。
抬目远远看去,一袭杏黄长衣已候在院前,昂首四看,等一个人。
倏地,他的目光有了焦点,眼里的喜悦汹涌得要倾泻出来,他提起袍角,也顾不住后面唉呀让太子慢走的明安,就飞奔过去,把她拉入怀中,紧紧拥住。
“喜宝,孤终於等到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
今天看到这句话,震撼至深,也是我对武则天的最大理解你们懂的
☆、第040章
“妾身跟殿下请安。”
喜宝轻轻推开他,盈盈一拜,露虺龊缶币恍〗亟喟祝勾得他心神荡漾:“你倒好,让孤等了那么久,一见面就跟孤请安,与孤生份了!”
语气好不哀怨,喜宝抬起头来,笑眯眯地睨向他:“这里不好说话,我们进去可好?”
“好好好。”
太子一叠声的应了下来,顺从得赶过来,正气喘不已的明安绝倒。
两人手挽手的走进书房,太子早已摒退了侍候的宫女,让她们在门外候着,没事别进来,就是有事,也非得是大事才好通传进来,门一关,宁昭就忙不迭的凑脸过去腻歪一番,喜宝乐呵呵地笑着,也不推拒,像被呵痒了的猫儿似的眯起眼睛享受。
“子昭……”她低低叹息,爱娇地咬了咬他的耳角:“别亲了,你要在这里办了妾身吗?”
明安连忙别过脸,退至一旁,作非蚶裎鹗幼础
宁昭从她雪白怀里抬起头,方才埋首一通乱亲,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长发全蹭乱了,他气息粗重,双眼水蒙蒙,不甘心地舔舐上唇:“宝儿,孤想要。”
喜宝低头,这个大孩子,用想吃糖果点心的眼神哀求地看着自己。
想来自己就是他的点心了,是该有欲蛲的年纪了,不能拘着了,再拘着就容易被人勾了去,刚大婚第二晚就宿在她房里也太招人了些……她扬眸一扫,亲了亲他的鼻尖:“想要?”
“嗯……”
宁昭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又扯了扯她的衣角,衣物擦过时发出沙沙声,好不撩人。
“妾身满足你。”
一室旖旎。
狗眼瞎了的明安不得不在门外看守着,太子与谁欢好他都是得记下来的,这样生孩子时才能对上时间,但在青天白日之下……他默默捂住自己的良心,决定在本子上把这欢好的日期推迟两三天,反正太子肯定耐不住的,在太子妃房里能待几晚?
完事后,宁昭与喜宝同样舒爽,只是一身都是粘腻汗水,娇贵如他自是很不舒服,又不能喊人来伺候更衣沐浴,便有些不乐,她察见了,拧过他的脸啵啵啵的连亲三口,把人给亲甜了,这熊孩子就光顾着拉她的手傻乐。
“宝儿。”
“嗯?”喜宝皱起眉,自宝妹妹之后又有奇葩叫法了:“别这样叫,怪腻人。”
“宝儿,孤最喜欢你了。”
喜宝瞥他一眼:“既然喜欢妾身,还自称孤?你跟妾身在一起,很孤单吗?还是自矜身份,嫌弃妾身了?”
“你怎可以这么想!”
宁昭瘪起嘴:“这不说惯嘴了么,你也不许自称妾身了,生份得很。”
“可我就是妾呀。”
“这只是暂时的!你不是说,等我登大殿了,会教我会在我身边么……到时候……”
“到时候?”
“不!现在我就要让你用最好的。”宁昭意气风发:“你是我的女人,当得最好的!以后也不许穿这种衣料了,我今天瞧那庄氏,穿的衣料倒是不错,回头我给你弄匹来做衣服,做剩下的你撕着玩。”
太子妃?
喜宝侧头回想了一下,她穿的是正统的云裳锻,贵不可言,颜色也正,像一束会流动的红水:“她穿的正红,我穿不得。”
宁昭一怔,心疼得紧:“等我登位了,你……”
“我要当皇后。”喜宝正视他:“如果不能当正妻,我宁愿青灯侍佛。”
“……”
他为难地拢起眉:“宝儿,我不是不想。”
“你想就行,剩下的,听我就好。”喜宝拔高声音:“如若你贵为天子,四海之内,俱是王土,有什么做不得?往上爬,不就是为了做想做的事,享旁人不能享之福?”
宁昭眨了眨眼,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
“明白了吗?”她忽地一笑,挑衅:“那你敢吗?子昭?”
“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不甘示弱,欺身上前与她咬耳朵,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佳人低低的一阵笑,风情万种地朝他斜飞一个眼神儿,看得他骨头都稣了,她抬眸,衣衫半褪,一泓雪肤在暖洋洋的室内勾得他目不转睛:“子昭,可要说话算话。”
“如何都好,我的正妻……从来都是你。”宁昭口干舌燥:“宝儿?我想要……”
“太子,不可耽於逸乐。”
玉葱般长指轻按在他唇上,喜宝昂了昂下巴:“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若是放肆了,一人不满,就足以让你打回原形,且万劫不复。”
语毕,她不管怔松着的宁昭,就自顾自的把衣服穿戴整齐。
她穿得严实,把里头的雪肤春蚬庹谌了,穿的又是宽松的设计,旁的女人看着觉得全无身材,可宁昭却更觉诱惑,简直想把她扒光了,像宫女剥橙子那样,一层层掰开来,露虺鲋液饱满的果肉来。
他不胜委屈:“我现在已经是太子了。”
“太子可以废。”
喜宝瞥他一眼,全然不放在眼内似的,宁昭被看得更加委屈,头垂得低低的,倒是真服气,本着大棒与甜枣的原则,她伸手捋了下他的长发:“说吧,我不在时发生了什么事?”
宁昭拥着她翻了个身,让自己的背垫着她。
“嗯?”
“地板硬,硌人。”
喜宝扬眉,催促:“说来听听。”
温香玉软在怀,宁昭很是受用,能光明正大地抱着自己的女人,更让他陶醉不已,一边拨弄着她的发丝,一边把所有事像倒豆子似的通通抖出来,他不擅叙事,逻辑跳脱,喜宝只能木着脸顺理一遍,归纳分类。
“做得不错。”
她不吝於夸赞,宁昭立刻就昂起了脸,作势欲吻,她侧过脸避开:“我的意思是你家人做得不错。”
“你弟弟输在哪,你知道吗?”喜宝点了点他的额尖:“他输在没有一个姓欧阳的娘亲,看,你娶了庄家跟魏家的姑娘,欧阳丞相在其中肯定出了不少力,二皇子那边也在较着劲儿,只是愿意直接摆明车马站他那边的人不多而已,大家的爱惜生命,随波逐流,造就了你。”
宁昭抿唇,搂紧她。
“当然,子昭你也功不可没。”喜宝低头亲吻他的眼角,夸奖:“你有好好听着我的话,发奋上进,让欧阳丞相愿意冒一把险押在你身上,你看,他之前都不敢给你拉人脉,一个稳定贤德的嫡长子,皇帝便是考虑宗家礼法,也会先立你,果不其然,所以子昭,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哦。”
“真的?”
宁昭忍不住笑,想得挺美,看来自己也不是全无用处的嘛:“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对呀,我们的努力……”
喜宝把下巴支在他头上,同样在笑。
“然后我们该做什么?”
“我们……”喜宝把他抱得更紧:“我们只要静静看着二皇子就可以了。”
“宝儿,二弟不会轻易罢休的。”宁昭皱眉:“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反正,我觉得他不会就这么算了,虽然这样说有点长他人志气,可是……”他泄气:“二弟也许真的比我优秀。”
“噫。”
喜宝略一回想那个像锐气四射的少年,果决有余但沉稳不足,不知这几年有没有长进了,然而比宁昭倒真是出色几分,光是把他的怯弱优柔寡断拧成贤能仁德就几乎写破了好几张宣纸,就教他如何表现自己。
当然,这话不能实说,说实了,他就彻底怂了。
“你不能这么想,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份,更何况你有我。”喜宝强调:“储君一但定下,不会随便更改,现在坐不住的是他,你只要做好自己,看他耍猴戏即可,哪天耍过分了,皇上自会收拾这个惦记龙椅,上下蹦达的儿子。”
“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会不断挖坑给你踩,且非置你於死地不可。”
“这的确。”
“嗯?”
“自从孤……我被立为太子之后,不用再去上书房,有单独的太傅,可前来烦扰我的宫女也越发的多了,多得连母后也不好全打杀了,简直层出不穷。”宁昭苦恼地皱眉:“还有许多事……我都是听魏英杰说的……如此这般……”
听完宁昭一席话,尽是些一踩错就声名沦落的陷阱,他运气好避过,只当是零碎琐事没在信上说与她听,喜宝却嗅出了不一样的味儿来,沉吟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