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心眼的唐安文看着三宝的样子,还故意夹着油条在三宝的眼前逗逗,逗的三宝都不啃张嘴吃勺子里的粥,而是长大嘴巴一副要爹爹投喂的样子,见到爹爹把他想要的油条从眼前移开,几次后三宝已经明白他被爹爹逗着玩,终于小嘴巴一扁,眼睛里水汽泛起,顿时一副要被逗哭了的样子。
木风见这个样子,连忙呵斥唐安文别逗三宝了,唐安文见他玩脱了,三宝好像要哭的时候,连忙一脸正经的去吃饭。
木风哄了哄三宝,小家伙这才被逗开心,再次吃起他最爱的八宝粥。木风喂饱三宝,唐安文这时候也已经吃饱,伸手就接过儿子,抱着三宝准备去船头走走。
果果眼见他爹爹要带着弟弟出去,立马嚷嚷起来,要爹爹在等等他,他很快就能够吃完。说完就三两口喝掉碗里的八宝粥,一手抓起才咬了一口的肉包子,就跳下凳子跟在他爹爹屁股后面。
因为阿姆和爹爹都说过,在穿上他们不能乱跑,尤其是离开船舱,他们得跟着大人才能出去,不然什么时候掉下水吗,就死定了,果果是非常怕死的,所以小家伙特别惜命,每次出去都要跟在大人屁股后面。
木风见果果跟着唐安文出去,转头对大儿子说道:“豆子你也去和爹爹他们一起透透风,现在是早晨太阳不大,等会儿太阳烈了就不适合去船头了。”
豆子摇摇头道:“我不去,我要和阿姆把衣服洗了,收拾房间。”说完唐豆开始把用过的碗碟放进木托盘内,之后又拿起抹布拧了水开始擦桌子。
木风也没有去阻止大儿子,他一口一口咬着油条,果然没有阿文喂的好吃。三两口吃掉桌子剩下的食物。木风端着木盘送回到厨房,这才开始了一天中需要做的活,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把木盆搭在腰间,里面装了他们一家昨天换下的脏衣服。
木风打来干净的江水清洗了衣服,豆子安安静静的蹲在木风身边,帮忙去洗他和弟弟几人的小衣服。换了三四次江水洗净皂荚的泡沫,木风拧干了衣服,这才提着一桶水和木盆回房间。
木桶放在房间角落,木风站在窗户前,豆子把一件件衣服递给阿姆,木风再拧了一次衣服的水分,这才把衣服挂在窗户的绳索上。一件件衣服,随着江风猎猎作响,船的速度加快了,水流应该也更湍急了。
木风打听过,今天傍晚楼船要在一处小码头停靠,换取一些生活物质。这船的价格是高了一点,但是相对的东西还是比较齐全的,只要有银子,什么都可以给你买到,就是价格而比外面贵了无数倍而已。木风想到昨晚做的各种梦,准备等下和唐安文商量一下,他们提前下船,这里距离北方已经很远了,就是真有个什么,想要找到他们也是挺不容易。
唐安文这时候也带着两个孩子溜完了弯,而且现在船头的风有些大,太阳也更烈了,唐安文怕晒了两个孩子,若是中暑什么的,就麻烦了。
回到屋内,就看到木风正转身,唐安文把怀里的三宝放在床上,任由他滚来滚去的找哥哥玩耍,拉着木风面对面坐了下来道:“木风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有心事,我们如今一切顺利,大约只要四五天就可以到达淮水城了,我听张大福说哪地方很好,风景如画,气候宜人……”
说道这里唐安文顿时停住嘴,因为张大福接下来说的是,哪里的哥儿温柔似水容貌秀丽,还提议唐安文可以弄一两个摆在家中,看着也舒坦当时眼神还有意无意的瞧了瞧木风。当时就被唐安文打哈哈过去了,他可不愿意让木风想多了。
木风抬头笑道:“怎么不说了,”张大福说的时候木风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不过这时候的木风自然了解了唐安文,知道唐安文不是那样的人,倒也没有担心唐安文会做出什么事来。
唐安文傻笑着摸了摸下巴道:“木风你不会是担心我那啥吧,你安心了,我唐安文这辈子就喜欢你一个了,那些个所谓的漂亮秀丽什么的,那我还不如照铜镜来的快些。不是我自夸,有几个哥儿能有我一样的容貌,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高高大大,嗯。”
木风听到唐安文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后,心情很好,就连嘴角都往上翘,低声笑道:“我担心的自然不是这个,你的心思我多少是了解的。我是担心我们的安全,这船现在看着安全,但是万一出什么事,我们就会有大麻烦,我们两双手怎么护得住三个孩子。我昨晚做了很多个乱七八糟的梦,我担心会出事,所以我想着不如我们上岸好了,这船下午就要停靠码头,我们从陆路赶过去淮水,也就十多天的样子,并不远。”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道:“木风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天张大福说了那些,你白天想多了,自然晚上会做些稀奇古怪的梦,这船都走了十多天了,也没有什么问题,别太担心。若是你真的担心,那等船到码头后,我们就下船雇马车走陆路好了。”
唐安文也是想了木风说的话,虽然这船是真的挺安全的,这十多天来也没有发生什么事,而且张大福说这船已经在这条江水上行驶了五六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
不过唐安文还是想起木风说的万一,若是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他们家三个孩子两个大人,真的很难用两双手救三个孩子上岸,还是走陆路算了。张大福也提过,南方富庶路上还是比较安稳的,可不像北方有不少拦路山匪,这边就是水匪比较猖獗,拦路的匪徒却是并不多。
除非运气差到低,一般南边的匪徒也不太伤人命,他们基本上也不会去拦过路人,打劫的也多是商队。而且南方的匪徒和北方的不一样,他们秉承有财大家一起发,也不会把商队全部货抢完杀人,多数是上缴几成货款就能够活命。
当时唐安文听着就咂舌了,这些家伙居然还知道可持续性发展,毕竟只要还有赚头,那些商人就还会走这条路,不然经过这条路的商人都被杀了,以后那个商队还从这里过。然而北方不一样,道路比较少,有些地方群山峻岭围绕,就那么一条路非走不可。但是南方不一样,道路水路四通八达,作为商人可以选着的路实在太多,看来这南方的匪徒业也竞争激烈,南北的地势也造就了,南北匪徒的不同劫道方式。
木风听到唐安文同意点点头,心里还是挺高兴,阿文没有嫌走陆路麻烦,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他昨天晚上做梦心惊肉跳的,虽然并不记得梦中具体的情景,但是木风还是记得梦中特别的恐惧,是的梦中发生了他非常恐惧的事情。所以木风觉得继续坐船非常不吉利,就犹如梦中是告诉他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唐安文坐在床上,把三宝放在盘坐着的膝盖上,禁止小家伙朝外挪动,在他的对面坐着豆子和果果,两个小家伙正皱着小眉头,挖空心思想要打败爹爹。三宝对着这事是相当好奇,很是想去摸一摸棋子,抓一颗来玩,每次三宝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从他爹爹身上钻出来,结果每次都被他爹爹无情的塞回到膝盖上,小家伙嘴巴都已经嘟的老高,看着就是非常生气的样子。
这围棋是唐安文从船上租借的,相比其他东西倒是也不贵,一共花了一两银子,到下船的时候还回去即可。唐安文也是极其无聊,有这么一副围棋在,他们一家五口就有事情做了,比如木风没事干的时候,也会帮着两个孩子战斗,三宝一直锲而不舍的想要一颗棋子,可惜棋子太小,唐安文怕小家伙抓了吞到肚子里去,所以坚决不让三宝有机会碰触。
木风今天并没有和儿子一同战斗,他把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都整理好,洗干净的衣服在挂了一个时辰后,猛烈的阳光加上猎猎作响的大风,衣服很快就干了,木风收起来全部叠进孩子们的背包中。家里带出来的面饼犹如石头般硬实,木风也没有丢弃,这东西在没办法买到粮食的时候是绝对可以应急填饱肚子的。
中午吃过一顿简单的午饭,三宝吃了大半碗的鸡蛋羹,也吃了一些软软的米饭。吃过饭后全家人都开始休息,虽然船舱中因为有江风的吹拂并不会显得太闷热,却容易让人昏昏欲睡。
睡梦中一阵摇动,让唐安文惊醒了过来,他在张开眼睛前就问了一句木风是不是到了。木风这时候也刚被惊醒,立马跳起来朝着窗外看去,却是一片茫茫江水,除了山还是山,哪里有码头。木风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尤其现在根本没有到船该靠码头的时间,他因为今天要下船,所以特别问过船上的伙计,伙计说要到傍晚才能到,若是速度稍微慢一些,还可能要到天黑才能够登上码头。
就在木风想着的时间,船身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唐安文脸色大变道:“木风赶紧出去看看,不会是出事了吧,千万别是要沉船了,我可还不想死的。”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顿时一跃而起冲出房间,差点就撞到刚从别处回来的张大福。木风一手就拉住惊慌的张大福问道:“张大福外面怎么回事,是不是船要靠岸了。”
张大福原本想要甩开木风的手,但是却没有想到这高大的哥儿力气这么大,那只抓住他胳膊的手简直就像铁钳一般。于是急忙张嘴道:“什么靠岸啊,这船撞到岩石,马上就要沉了,如果还不想办法,那就只能等死了。你们几个北方的旱鸭子,赶紧找些木头什么的抱着,不然只能沉到江底喂鱼了。”
木风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也不和张大福纠缠,立马退回到房间,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唐安文。原本还有些没回过魂来的唐安文顿时完全清醒了,毕竟这会儿性命攸关,那点瞌睡虫早就被要沉船这么大的消息吓的退散干净了。
木风喃喃自语的说着怎么办,怎么办,这时候的他脑子都已经蒙了,这种时刻他该怎么选着,不管是阿文还是孩子可都是木风的命根子。豆子和果果都相续惊醒,三宝这时候倒是睡的极为香甜,一点也没有被外面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干扰到睡眠。
船又是一阵摇晃,唐安文感觉到了楼船开始倾斜,他伸手就接住从床上往下滚的小儿子,这时候的唐安文知道这船肯定要沉了。这里不是现代,船员根本指望不上,也不会去顾及乘客的死亡,更不会有什么救援队。船身又是一阵摇晃,唐安文身子往后滑动,一把抓住了床沿,这床好像是被定死在楼船上,就是船身摇晃,床也好好的纹丝不动。
唐安文盯着被他抓住的床,突然朝着木风吼道:“木风床,把床拆下来,我们把孩子放在木板床上,到时候就能够带着他们游到岸边,别指望那些伙计了,他们根本不会管我们。”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连忙让豆子和果果抓住脚边的木床,船这时候倾斜的挺厉害,木风把脚卡在后边的床腿上,伸手就去扯动前面那张木床,但是木床被定死在地板上,想要抬起来有些难,木风脚蹬马步,抓住床沿大吼一声,手臂上青筋跳动,汗水瞬间布满额头。
木风发力再次大吼一声,顿时木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跺脚,木风再次发力,连额头上的青筋都开始跳动。唐安文让豆子抱着三宝,他走到木风身边,两人同时大吼一声木床应声被两人抬离地板,木风和唐安文相视一笑。
木风拉住唐安文道:“江水有些急,我先下水,你在把床丢下来,然后我用绳子把床固定在身上,免得它飘走。你在用绳子把孩子放下来,用绳子绑在孩子的腋下,我会在下面接住孩子。”
唐安文点点头,让木风先做一下热身,之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下。
木风看着湍急的江水,他深吸口气爬上窗沿,纵身跳下湍急的江水。唐安文看着木风跳下水溅起大量水花,接着沉入水中,一直到木风浮出水面,唐安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唐安文把木床搬到窗户前,先把床头抬起挂在窗沿上,好在这床不是很宽,窗户却极其宽,足够木板床通过。唐安文朝着木风喊了一声,听到木风的回应后,把木床朝着窗户推过去,到最后唐安文抬起床脚彻底把木床推了出去。
木床入水发出巨大的声响,船身又是一阵摇晃,唐安文趴在窗口看着水流中极力稳住身体的木风,好在刚才最湍急的地方已经过去,这会儿船被水流带出不少路,这边的水流稍微平稳了一些。
唐安文看着木风把绑在腰间的绳子套在床脚上,唐安文问木风好了没有,木风抬头应了一声好了,让他先把背包丢下来,他先套在床脚上,唐安文伸手就把三个绑在一起滚在床内侧的背包抓起,提着就朝着木风丢了过去。
落的位子极好,溅起些水花浮出水面,正好在木风面前,木风伸手就抓住背包,很快背包就被栓在床头木柱上。
刚才和木风商量过,两人都决定让豆子先下,唐豆的腋下被栓了一根绳子,唐安文安慰鼓励唐豆几句,就把唐豆沿着船壁放下去,这时候船已经非常倾斜了,若不是靠着床,唐安文他们都站不住。
唐豆非常害怕,但是他知道他是两个弟弟的哥哥,他下去后,还要帮阿姆抱住弟弟,不然弟弟就可能会被大水冲走,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弟弟了,唐豆就什么都不怕了。
木风接住被放下的儿子,入水后就把套在唐豆身上的身子从腋下拉开。唐豆察觉到安全保障消失,立马就伸手抱住他阿姆,木风伸手就拍拍儿子的小脑袋,安慰鼓励了几句,这才拿起一根绳子栓在儿子腰间,这跟绳子就和背包是一样拴在床头木柱上,木风告诉唐豆若是从床板上滑下来,就要牢牢抓住木板,这样就不会沉下去。
在唐豆点头后,木风把他拉上床板,让唐豆趴着,等下抱住弟弟就好,唐豆听的很明白,立马点头答应。
接着唐安文就把大眼睛骨碌碌乱转的三宝放下,小家伙倒是一点不怕,在半空中手脚乱挥咯咯大笑。木风把这小家伙接住的时候,接触到水,完全不知道危险的小家伙手脚更是乱蹬,溅起大量水花就哈哈大笑。
木风拿这小家伙没有办法,用绳子绑在小家伙背后的肚兜绳子上,这样孩子就算落入水中也不至于被冲走,同样把绳子扎在床头木柱上,让趴在床边上的豆子抓住想要乱滚玩水的弟弟,木风这才喊了一声唐安文。
唐安文已经看到木风把三宝安顿好,这时候他已经把果果系好,接着也不顾泪汪汪害怕的儿子,同样安慰果果底下有阿姆接着,不会有危险,就把无助的果果给放了下去,有惊无险的接住果果,木风一边解开果果身上的绳子,一边让唐安文赶紧跳下来。
这船倾斜的越发厉害,若是唐安文还不下来,船倾斜到第一定程度就会整个下沉,到时候必定会带动漩涡,那时候人根本没有机会在游出来,都被带到江底去了。
唐安文看着虽然还是比较平稳的水流,但是每次看到木风用力划水,他就知道水流依然很急。想到两个孩子都不怕,三宝更是不知道什么叫怕,唐安文眼睛一闭,从窗户上落下,溅起大量水花,木风根本无法及时抓住唐安文。
落水后的唐安文因为比较重,顿时朝着水底深处沉去,他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江中游过,心底的惊慌可想而知,眼前一片漆黑,唐安文挣扎着想要浮起来,却随着水流快速被冲走,呛了两口水的唐安文根本无法回应木风,双手费力的滑动着,希望能够朝着木风所在的方向游过去。
木风见唐安文一直没有浮起来,顿时急起来,立马在水面上大声喊叫着阿文。就在唐安文跳下的同时,在唐安文隔壁,张大福已经收拾好细软,也扑通一声跳入江中,浮出水面的时候就看到木风惊慌失措的叫喊着唐安文,双手更是着急的解着腰间的绳子。
张大福朝着木风喊了一声:“你看着孩子,我下去找他,想必他不会被冲的太远。”张大福对两人还算有些好感,尤其木风和唐安文两人比较自爽,说话也不需要拐弯抹角,张大福就喜欢和这样的人结交。
几次深扎朝着下游游去,张大福很快就看到唐安文正在水中费力挣扎着朝前游,张大福三两下来到唐安文身边,拉起唐安文一只手就朝着木风游去,张大福帮唐安文一家其实也不单单就是对两人的感觉良好,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木风体力应该非常好,凡是力气特别大的人,体力就肯定比一般人好很多。
这里水流虽然看着并不是特别湍急,但是江边两岸全身悬崖峭壁,就算有个浅谈能够上岸,但是也没有办法爬上那些峭壁,张大福已经看明白了,这次的危险绝对超过他上次遇到的危险,说不定就会因为耗费完体力死亡,木风现在带着一家子,还有张木床,绝对愿意和他合作共度这次的难关,尤其是木风现在想要他帮忙,不会随便抛弃他。
木风心里确实也是这样想的,他伸手就抓住被张大福带回来的唐安文,连忙在唐安文腰间栓在了跟绳子,背包中带出的绳子已经全部用完了。当初木风不明白唐安文要带这绳子做什么,唐安文只是告诉以备遇到状况的时候急用,这回倒是真用到了。
唐安文跟在木风的身后,木风和张大福两人一边一个拉着被翻过来的床脚,这样床板不容易翻过来,果果和豆子都趴在木板上,把小弟弟夹在中间,他们两人双手抓着木柱,豆子还时不时去拉一下弟弟的手,免得弟弟滚到后面去了,豆子可是牢牢的记住要看住两个弟弟的,若是弟弟被冲走,他就再也见不到弟弟了。
唐安文体力不是特别好,尤其是在这湍急的江水中,木风时不时就要回头提点唐安文几句,唐安文手就拉着木板床边上,这时候水流都是朝着下游游去,他们只要顺着水流的力量往前走就行,不要太用力游动,不然到时候累了,就会游不动,除非方向不对,木风和张大福就不会用力去游泳,可以省不少的力气,也能保存体力。
大船已经被他们抛在远处,这时候船已经倾斜了大半,完全是半竖起,想要从船里跳出来都难,一些人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从船上跳了下来,很快就淹没在滔滔江水中,也有聪明的,抓着根木头或者门板。手中有着借力的浮木,就能够在江水中休息调整体力,更有机会从水中逃脱,就算飘上一天也不至于脱离淹死。
茫茫江面上,唐安文他们已经不知道飘出去多远,他们已经在途中歇息几次了,好在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峭壁在减少,只不过他们现在还不能靠岸,因为这里依然是群山环绕,若是上了江面,他们不知道就凭他们的状态能不能走出这茫茫大山,毕竟山中野兽众多非常不安全。
而且张大福还信誓旦旦的说,他知道这边的情况,只要在安全的飘上一两个时辰,必定能够到达平坦些的地方,到时候在上岸,对他们来说绝对比现在上岸安全划算很多,至少不用走那么多的山里。
唐安文和木风对这里不了解,看着两边都是山,没有任何一户人家,带着三个孩子想要走出植被茂密的群山,实在太难,随便一只毒虫毒蛇就能够要了他们的命,这样的险唐安文不敢冒,现在江面河水并不湍急,缓缓带动着他们朝着下游去,还算比较安全,木风和唐安文决定先听张大福的。
☆、第89章
又飘了一段时间,几个人都有些累,围在木板边上休息,豆子和果果都能够坐起来休息一会儿,揉揉发麻的手臂,三宝被木风从床板上抱下来,小家伙一点也不见疲惫,小手小脚已经被水泡的皱巴巴,但是却依然高兴的在水中乱踢乱窜,踢的水花四溅就哈哈大笑。
在刚开始的时候两个孩子喝了不少江水,唐安文就告诉两人不要用鼻子呼吸,就怕他们呛肺。让他们用嘴呼吸,若是水进入嘴里不要咽下去,要吐掉,因为水经常会冲上床板,也是那种一起一伏的样子,只要掌握好节奏,还是可以正常呼吸的。
果果咕噜咕噜喝了不少水,好在两个孩子都很聪明,一段时间后就掌握了技巧,之后就没有喝太多的江水。至于三宝,小家伙好像天生就能适应水中的情况,唐安文就没有发现他被水呛到过。至于三宝喝下多少江水,这个唐安文真的没有办法计算了,看小家伙圆鼓鼓的肚子就知道,肯定没少喝。
唐安文扶着床板抬头看着略有些西斜的太阳,大声向张大福问道:“张大福还有多少时间才能够靠岸,在过两个时辰天就可能黑了,到时候我们还在江水飘着实在不安全,若是不行,我们先找个地方上岸,到时候在想办法。明天飘也比晚上飘安全多了。”
这个时候差不多是三四点的样子,他们应该在江面上飘了两个时辰左右,时间看着并不是特别长,还不到一个下午,但是感觉每分种每秒种都被拉的特别长,简直如度日如年一般,像他们已经飘了一世纪那么久。
张大福扶着床板缓缓调整呼吸,木风看着犹如没事人一般,还有力气去逗那个最小的孩子玩。他如今是不行了,年纪大了体力再也不如七年前,若这次没有搭上木风他们,他也比较危险了。不淹死在江中,就算他游上岸,也不一定能从这两岸的山上走出来,山中有豺狼虎豹,随便碰上哪一种他都只有死路一条。
张大福说道:“不远了,最多一个时辰,我们就能够达到一处浅滩,到时候就上岸。虽然也是荒滩,不过距离人烟应该只有两三天的路程,我说的是用脚走。对了木风我们要往对岸靠,浅滩在对面的江边,若是我们被江水冲过头了,就会有麻烦,浅滩过后的江水会比较急。”他们在这边飘的原因,就是靠这边的江水更加平稳一些,对岸有些礁石之类的,水流就不是这么平稳。
木风听了张大福的话后点点头,他思考了一会儿后道:“我们距离浅滩还远,等到浅滩差不多的地方,你提醒我一声,我拉着木床游过去,到时候你帮我看好孩子就成,我体力还行。”
木风心里是有些顾虑的,对面的江水并没有现在这边的平稳,他不敢现在就靠过去,若是一个浪头把木床拍翻过去,绝对会让他们手忙脚乱,木风不敢随随便便冒这个险。
虽然他现在身体略有些疲惫,但是木风很清楚,这样的漂流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体力。若只是爆发一次,他还是有自信在张大福的帮助下,在江面游一个来回,只不过到那时候他的体力就差不多会耗尽。所以木风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拉着木板游到对岸去,那样他就没有多余的精力体力来照顾孩子和阿文。
张大福听到木风的话点点头,对他来说在这边飘和在那边飘其实问题都不大,只要这木板床还在他不沉下去。不过现在游过去显然是对木风不利,这木风也算为唐安文和那三个孩子鞠躬尽瘁了,什么事情都得先考虑这几个,对张大福来说就是麻烦的拖油瓶。
不过张大福这时候也是非常佩服木风的,没有想到这个来自北方的哥儿,居然有这样的水性,要知道北方人基本上十个里有十一个是旱鸭子,会游泳的真的很少见,更何况是个哥儿,这更加的难得。
也羡慕木风对唐安文的那种感情,那是完完全全的毫无保留的付出,甚至都不需要回报,在江中一路漂流下来,张大福非常羡慕木风和唐安文两人这种互相扶持的感情,也许他曾经也有,可是不知何事就消失在时间的流逝中。
休息了大约十来分钟,木板又开始被水流冲着朝下游划去,这个速度中木风就要花不少的心思照顾孩子和唐安文,他深怕唐安文会一时没有抓住床板被冲走,也担心孩子从床板上滚下来,孩子都不会游泳,若是被冲下来必定惊慌失措,这对现在这种情况会非常不利。这次的情况也让木风下定决心,要教家中几个孩子学游泳,若是豆子和果果都会游泳,木风这个时候绝对能够轻松很多。
大约又飘了半个时辰,张大福突然喊了一声,木风顿时停住朝前游的动作,木板朝下去的速度也同时缓了下来。
木风转头问道:“张大福有什么事。”他刚才没有听清楚张大福的声音。
张大福喘口气说道:“差不多了木风,对岸就是浅滩了,这里的水流速度会急很多,你真的能够游过去,我这时候体力已经不多了,若是一次不成功,我们今晚可能要在江面上渡过了,会很危险,下面那一段的水流更加湍急,靠近岸边还有不少暗礁。”
木风看了看对面,大约有三四百米的距离,他感受着水中带来的推力,水流确实比刚才更急一些了。这时候的他也有些疲惫,体力已经耗费不少,木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刻钟,然后我拉着木板过去,阿文你只要拉着木板,不管怎样都不可以松手。张大福你一定要帮我看好他们,只要看好他们我一定能够带着你们游过去,若是少了一个,张大福咱们都不用上岸了。”
木风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绝对的狠厉,看向张大福的眼神,都让张大福觉得若是唐安文和任何一个孩子没有安全过去,他绝对会被木风摁死在这江中,这时候的张大福毫不怀疑,木风绝对有这个能力。
接着木风又吩咐了两个孩子,让豆子和果果一定要抓牢了,还要把弟弟夹在中间,这次可不能让他随便乱滚了。豆子和果果也从他阿姆的话中,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感觉死活就这么一朝了。
唐安文游到木风放身边,伸手抱在木风的腰上,告诉木风不用担心他,他绝对会照顾好自己,绝对不会让自己窝囊的淹死在这条江中,他要死也要回到他们在荒村的家中,他同时也会看好三个孩子,他们一家都会活下去,谁也不会出事。唐安文这家伙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拉着三宝问了一句,三宝睁着圆溜溜的声音不太明白,在被他爹爹拍了一下脑袋后,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
唐安文看到三宝笑了,于是对木风说道:“你看,三宝都认为我们不会有事,所以别太担心,我们会平安的到达对岸。”
木风被唐安文逗笑了,情绪也没有这么紧绷,在休息的差不多后,木风把系在腰间的绳子解下来,又扎在床头的横木上。木风打了个活扣,把绳子斜挂在肩膀上,深吸几口气,木风转头对张大福说了一句出发。
木风并没有直着朝对岸游去,而且斜着逐渐向对岸游动,一点一点靠过去,这样能够省很多的力气。张大福这时候力气不多,不过他并没有使用所有的力气,他要把力气留到进入江中关键处时推木风一把。这时候他只是扶着木板朝前游动,因为有木风的带动朝前游,他不需要多少力气,同时也顺便看着木风家的三个孩子,免得到时候木风真把他摁死是这江中。
木风冲开水流,不断的朝着对斜对岸游去,当逐渐靠近江心的时候,水流带来的阻力更大了,主要是会把木板床往回推。这时候的张大福终于开始发力,过了这一关,他们就能够安全的顺利的到达对岸。
唐安文看着三个孩子,手机械一般的朝着前方挥动,他想帮木风,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差就差在体力上,尤其这个时候唐安文已经差不多耗尽体力了,连看着眼前的。
这次是真的很顺利,在木风和张大福的努力下,木板不断朝着对岸靠近,水流虽然急了一些,但是却总也没有把他们往江心推去,而是把他们朝着岸边推去,这时候的木风心头终于松了口气,他终于带着孩子和阿文安全的过来了。
回头木风就看到唐安文神情不对,那双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迷茫,接着在木风的注视下,唐安文的手松开了木板,眼看着就要沉下去。木风身体朝着水下扎了下去,伸手就把被江水冲下来的唐安文接住。
抱着唐安文,木风伸手就在唐安文的的人中狠掐几下,唐安文哇的吐出一口水,神智开始逐渐恢复过来。张大福已经发现了唐安文的情况,立马对木风说道:“木风你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着,在加把劲,这么远的距离我们都过来了。唐安文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是男人你就给我撑着,咱们马上就要逃出生天了,就差这么几十米距离而已,其实大约还剩六七十米,确实距离岸边很近了。
唐安文朝着张大福就骂了几句,居然敢怀疑他不是男人,等到岸上他非得揍张大福一顿,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说了就要付出代价。
木风看着唐安文一副气愤的样子,精神头确实好了很多,让唐安文回到原来的木板床边上,继续带着木板床朝前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