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陆措脸色有些难看,都已经毕业了,不是高中生了,都是成年人,和一个成年的暧昧关系男同学住一间房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
他勉强笑道,“十五,这不合适吧,叔叔知道了会说我。”
“他不知道不就行了。”明霜直直看着陆措,“你不会告诉他吧。”
陆措被那双猫儿眼盯着,喉咙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极为难受。
江槐重复了一遍,“我出去住。”
“你贞洁个什么?”明霜面无表情,“又不是要和你睡觉,就住一间房而已。”
所有人都安静了,宁小藤和林清晓都呆滞了,陆措脸色难看得难以言说。
徐天柏立马打圆场,“没事没事,十五的意思是说,不是睡一张床。”
……
201号房间,明霜先去洗澡了,浴室里水声停止,她拿毛巾擦着头发出来了,女孩穿着吊带睡裙,发丝被她笼罩在一边,露出纤细的肩,她手臂,腿和腰肢也纤细,整个人和那颗冰冷坚硬的心不一样,都软得不可思议。
江槐并不是小白兔,是个高挑的成年男人,明霜一点也不怕,从房间里出来,“你去洗澡,不然可别和我睡一间。‘’
打开浴室门,热气翻涌而出。
明霜的内衣就丢在浴室里,白色的,带着花边,根本没收拾,他立马挪开了视线。
浴室里都是女孩子的用品,丢得乱七八糟,充斥着一股混着葡萄味沐浴露的甜香,和她身上的味道,少女的馨香。
男生洗澡都比较快,加上吹头发的时间,不到半小时,江槐就从浴室出来了,已经穿得严严实实,收拾齐整了。
明霜往里面看了眼,浴室里乱七八糟的物品都被摆放整齐,除去她的内衣,依旧放在原处,一动不动,显得极为扎眼。
明霜盘腿坐在床上,直勾勾看着他。
江槐穿着白色短袖,黑色长裤,很简单居家的打扮,刚洗过澡,他身上那股子香也格外明显,空调吹出冷风,他显得极为洁净又苍白,像是一尘不染。
她头发还在滴着水,明霜很懒很需要人服侍,以前在家里,她有专门的造型师,很少在家洗头发,洗完后都有人给她打理,她找了吹风,递给江槐,“帮我吹。”
江槐一动不动,明霜慢慢皱眉。
随后,他动了,手指握着她的头发,用毛巾给她把头发上的水沥干,随后,打开了吹风,江槐的手指很舒服,偶尔触到她后颈的皮肤,很快便拿开,明霜舒舒服服享受着,半靠着他。
她穿着一件吊带睡裙,锁骨清瘦,下面是一抹属于少女的弧度,他垂着眼,手指骨结发白,一言不发。
明霜觉得有些困了,一看时间,已经是差不多十二点后。
明霜拍了拍自己身旁,“你站着干什么?”
“我们这算什么?”他没动,垂着眼轻声说,声音有些沙哑。
她和陆措那些亲密,当着他的面,让他看,他知道明霜是故意的,可却抑制不住的痛苦。
江槐本质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对他而言,他很珍惜她,不想对她随便,也做不出来在没有名分,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况下和她住在一间房。
明霜说,“哥哥,算你情我愿,算天雷勾地火,算在苞谷地偷情,不然算我强……”
她话没说话,唇已经被被江槐捂住,他手指冰冰凉凉,明霜就去亲他纤长的手指,先是吻着,随后忽然就是狠狠一口,重重咬下去,江槐这疯子竟然也一言不发,由着她咬。
明霜松口时,发现他食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留下一个深深的齿痕。
“你什么意思?”她说,“为什么不把手拿开?”
明霜痛觉很敏感,一旦什么东西刺痛了她,她就会立马松手,随后再也不会上第二次当,不会再度给自己带来痛苦,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还会有江槐这种人。
江槐一言不发,他手指还在流血,他看着那个齿痕,瞳孔又深又黑。
这是她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他相信,陆措不会有。
明霜给他贴好创可贴,见他立马抽回了手指,她轻声笑道,“哥哥,所以现在,是要开始和我划清界限了吗?”
江槐听到这个称呼,心里更加痛苦,想到她今天这么叫陆措,手指收紧,脸色更加苍白。以前,他曾天真地以为,至少从今往后,明霜只会那么叫他一个人。
小小的房间,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房间里一张大床房,一张沙发,甚至旁边还很贴心放了一个盒子,可以扫码购买。
“我睡沙发。”他说。
“为什么不打地铺啊哥哥。”明霜说,“那样不是可以离我更远一点吗?”
“你要不直接住隔壁去吧。”明霜说,“隔着墙更安全了呢。”
这场漫长的冷战竟然还没结束,明霜见他这模样,恶向胆边生,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对江槐太好了,把他给惯的,所以现在才这么不听话了。
“你不是要自己要来当我男朋友?那我们住不应该住一间房吗?”明霜说,“你有什么不服气的?徐天柏还和宁小藤一间房呢。”
江槐什么也没说,把毯子伸开,扑在沙发上。
江槐站在沙发前,明霜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他,他生得很高挑,明霜仰得脖子甚至有些酸,他只是这么冰冷又安静看着她,看不出一丝情绪。
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江槐,那时候,她觉得他像是冰霜一样的美人,洁净淡漠,高高在上,不染一丝欲念。
明霜在床上,他在沙发上上,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像是两个最遥远的陌路人。
明霜从床上翻身下来,朝他身上一扑。
江槐立马睁开了眼,要翻身起来,明霜把他压住,“你别起来了。”
她尖尖的下巴搁在他胸前,月光从窗户里映了进来,她打了个哈欠,“我就睡这里,你睡哪我睡哪。”
她觉得江槐就是个小仙男,即使生气了也是这样,他很香,明霜头在他颈窝拱了拱,去闻他,朝他喉结吹气,手指去玩着他一头干净的黑发。
她身子忽然一轻,天旋地转,江槐把她打横抱起来了,放在了床上。
明霜又要爬起来,她大小姐当惯了,执拗又不可一世,想干什么没达到目的决不罢休,江槐把她送回去一次,她又可以过去一次,不料,身边一沉,江槐也坐了上来。
“你……”明霜话还没说完。
少年把她按在了自己怀里,垂下眼,一言不发地吻她。
之前她和他亲近,江槐怎么也不主动,眼下,她之前百般引诱没成的,倒是一下都来了。
“怎么,不要贞洁了?”她眯着眼,倒是不忘记调侃他一句。
江槐不答,亲吻更加用力,不断落在她的耳垂和脖颈,明霜环着他的腰,见他绯红的耳尖,漆黑浓长的眉睫,沉溺在她给予的甜蜜里,如过不是这幅长相,她几乎难以相信这还是那个洁净寡欲的江槐。
“江槐,我以后留在国内陪你好吗?”明霜被吻得舒服了,勾住他的腰,胡乱承诺,哄骗他给她更多,“不出国了,等之后,时机成熟一点,我们就公开。”
月光下,少女红着脸,猫儿眼又亮又深,像是勾人心魄的小妖精。
可是,他知道,她是满嘴胡言乱语的小骗子。
他再也不信明霜说的话了。
骗他就骗他吧,只要明霜不离开他,去哪里都一样,名分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只要明霜身边没有别人,只有他。
他什么都不需要了,只需要一个她。
作者有话说:
一步步退让还是被抛弃的小槐,就彻底疯了。
等下应该有二更,抓紧写完这段过度剧情。
――――
第五十七章
第二天, 明霜再醒来时,一模身边,没人, 然后她看到沙发边折好的毯子……江槐简直不可理喻, 显而易见,后半夜, 在她睡着后,他又去睡沙发了。
明霜真不懂了。他又不是不正常, 对她反应也很大, 应该也不是不喜欢她,明霜对自己的魅力一直很有自信。
世界上怎么还能有这种男人的,明霜越想越觉得有趣, 她真想看看, 哪天江槐失去理智, 被本能驱使的失控模样。
滴的一声, 门被刷开, 江槐走了出来, 他已经收拾好, 换好了衣服,看起来清清爽爽,身上带一些早间外面清爽的晨露味道,江槐作息非常规律,应该至少已经醒来两个小时了。
明霜早上习惯喝一杯热牛奶, 江槐是知道的, 他把手里拎着的牛奶放在了茶几上。
明霜翻身起来, 一看时间, 才八点半, 又倒了回去,女孩长发有些凌乱,睡得面颊嫣红,正靠在床边打呵欠,见到少年,她不高兴,声音有些大,“走开,别看。”
她虽然很美,但是也需要收拾,不想把自己刚起来的乱七八糟的素颜模样给对象看也是正常的。
江槐那么聪明一男的,这种时候却不懂了。
他脸色有些苍白,漆黑通透的眸子定定看向她,明霜有多人精,立马明白了。
江槐是不是觉得昨天他主动了一回,和她亲了亲,她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了?她还是不至于那么渣吧,何况她也没尝到什么味啊,一点小菜都算不上。
她无奈道,“我现在没收拾,太难看了,不想给你看。”
“不丑。”他神情缓和了下来,看着她,轻声说,“很好看。”
江槐从第一眼起,就觉得她很美,之后越来越觉得如此,甚至觉得她没半点不好的地方,即便是一些小性子他也喜欢,他眼里从头到尾只能看到她一个人。
明霜,“……”
“你别说些好听话来骗我。”她绷着脸,气鼓鼓的,“我觉得不好看行不行,你快走,我要换衣服洗漱。”
门被关上后,明霜打开卫生间的门,发现里面被收拾得很干净,江槐果然爱洁,看不惯她那扔的乱七八糟的物品――除了她的内衣,其余衣服都洗过烘干了,江槐可能犹豫了,最后还是觉得他不适合动。
明霜把内衣受进了脏衣袋,她不洗衣服,回去估计全扔了。她懒洋洋想,什么时候可以让江槐心甘情愿帮她把这些也收拾了。
对着整洁的洗漱台,明霜叼着牙刷,总算回过一点神来了。
她睡眼惺忪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视线往下,看到自己脖颈,神情忽然很精彩。
大厅里,大家都到了,明霜是最后一个到的,今天大热天,她却披着一头长发,没有扎起来,穿着收腰的到膝盖的冰丝小裙子,很漂亮的湖水蓝,衬得腰不堪盈盈一握。
林清晓小声问,“霜霜,你不热啊?”
明霜瞥了一眼江槐,“这样好看。”
徐天柏正在和江槐说话,给他看什么,应该是在商量今天的行程,他没看这边,明霜一挑眉。
江槐说完后,见明霜似笑非笑看着他,朝他勾了勾手指,叫他过来。
大厅角落,只有他们两人,明霜伸手拂开了自己耳边长发,“好学生,你做的好事。”
少女牛奶般细嫩的肤色上,赫然一个深红的印记,很是显眼。
“是不是没亲过人啊江槐。”明霜说,“亲都不会亲。”
“害我夏天只能披头发。”她把头发放下,还在抱怨。其实她倒是不介意,不过她昨天和江槐睡一个房,她暂时还不想暴露他们的关系,虽然说住一间房已经很堂而皇之了,但是还是比大喇喇顶着个吻痕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