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根本不在她目前人生计划里,明霜是基因科学信奉者,对孩子爸的基因要求极高,必须好看,智商也不能低,不然很影响孩子质量。以后她想生了,大概率会直接去精子库挑选优质基因,反正她家的钱要养多少个孩子都养得起。
发完消息,明霜把手机收起,“我走了,下午还有事。”
“十五,再留留吧。”安以几乎哀求地说,“我叫保姆带我妈去别院休息了,现在就我们。”
明霜性格吃软不吃硬,安以深深知道这一点,他从不逆着明霜来,也从不在她面前露出自己的个性。
“行吗?”他轻声说,“就一会儿,你工作这么忙,也应该多休息休息。”
安以家的客厅很大,开了冷气,安以给她叫了餐,鞍前马后。
明霜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卢思佳给她发来的文件,样机开发正处在关键阶段,她铆足了一股子气,想加快出产品进度。
姓江的不是想算计她的公司?
那她非得做出来给他看看,再想办法把他从股东行列里踹出去,等以后皎月上市,这黑心资本家休想从她这拿到一分钱。
……
久恒。江槐今天难得过来这边,从早上开始,来找他的人便络绎不绝。
他平日工作非常忙,助理有时候都觉得很惊讶,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高效且不要命的工作狂。
肖准是久恒的投资部经理,汇报完工作,他带上门走出,外头胡明远等着他,小声问,“和那家小公司的合同确定签了?”
“江董的决定。”肖准说,“不会有错的。”
他们都很信任江槐,江槐虽然年轻,但是这些年在久恒已经建立了绝对的话语权和足够的威信。
倒是胡明远小声问,“那家公司有什么特别的吗?”
皎月这家小公司,成立时间短,规模小,组成人员也都非常年轻,可以说属于投资风险极高的一类,久恒明明有那么多优良的合作人选,为什么非得和这家小公司合作。
肖准说,“肯定有他的道理,这家公司项目前景很不错,也不算完全没有合作价值。”
他心里想起刚才查到的皎月老板的资料。
肖准知道江槐有个前女友。
那还得追溯到大学时候。江槐当年是数学系公认的一支难以攀折的高岭之花,家世好,长得出挑,成绩能力都没话说,不过总是独来独往,感情之事更是半点不沾,无欲无求得根本不像个正当盛年的年轻男人。
直到肖准偶然听到一个极隐秘的八卦,说江槐以前竟然有过一个爱惨了的前女友,最后以他被分手而结束。
肖准当时半信半疑的,在他看来,江槐无疑是男人里的顶配了,方方面面都是,什么样的女人,能狠得下心来抛弃他?
这皎月的女老板,长非常娇艳美丽的一张脸,据说背后身份也不一般。
肖准琢磨着,追逐漂亮女人是男人的习性,莫非江槐真的打算走出前女友心理阴影了?
……
江槐在室内,在看日程本。
今天的工作安排提前完成了。
他太阳穴有些刺痛,吃完止疼药片后,男人眸光看向放在自己桌侧的那张名片,上面有明霜的照片。
他轻轻看着,看了很久,视线一分分描摹过她的五官。
这是现在的她,他想记住。
在公司,他第一次有些心神不属,想着明霜,想着那天她吻了他,想着那个吻。
他想见她。
他还想让她吻他。
……
明霜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明霜眸子淡淡扫过,备注是jh,她懒得打他名字,看着便不爽。
安以也看到了,提醒道,“十五,电话。”
明霜接起,随意喂了一声,声音极其冷漠。
电话那边传来男人清沉的声线,“现在想见你一面。”
江槐说话不会刻意温柔,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讨好女人,从少年时代开始,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冷淡内敛,很少有情绪的声线。
明霜唇角一扯,“你想见面就见面?我以为你是谁啊?”
“股东。”他顿了一瞬,平静地说,“想来看看你们项目进度。”
明霜想起那个合同,登时火冒三丈,“行,你是股东,你牛,你想来检查我是吧?来啊,姓江的,你不来我看不起你。”
她打开微信,通过他的好友申请,随后把自己定位给他发了过去,“你现在就来,我陪你去检查,让你检查个满意。”
“十五。”安以有些担忧地看向她,“别生气。”
安以很少见到明霜这个样子,他想起六年前,在酒吧,似乎从来只有电话那边那个男人,可以这么轻易激发明霜的情绪。
其实作为投资人,来自己注资的公司看看项目进度,是再正常不过的商业行为。明霜不至于这么幼稚,换一个人,她绝对很乐意,甚至会给他们耐心讲解他们的项目。
可是江槐不行。
他这么对她说话,她受不了,假若他真人现在在她面前的话,她恨不得能踹他几脚,再狠狠弄他,叫他剥下那层清冷淡然的伪装来,江槐在她面前装什么装?他是什么人,以为她不知道?
以前徐天柏偷偷说过,明霜在江槐面前,大小姐脾气尤为严重,脾气尤其地坏。
江槐不能有任何逆着她的行为,不能对她不好,不能有任何忽视她。江槐竟然也能忍,甚至还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可惜最后,还是以明霜抛弃他而告终。
安以温温柔柔,“十五,别气坏了,是生意有什么不顺畅的地方吗?”
明霜呼了口气,“没事,一个卑鄙小人,不值得我生气。”
安以给她点了五星香辣海鲜的外送,给明霜剥虾剔蟹,很是温柔小意,“我知道你喜欢吃,多吃些,下午工作有精力。”
明霜习惯被人服侍了,刚没吃几口饭菜,现在确实也有些饿了,安以很会说话,什么都附和她,她情绪也慢慢平复了。
明霜手机屏幕一亮。
jh:到门口了。
这里不是她的住址,是那个男人家。
“别开门,就叫他在门口等着。”明霜扯唇,对安以说,“我还在吃饭,没空。”
安以有些坐立不安,一直看着门口,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明霜,抿了抿唇。
……
江槐从大门进来,看到的第一眼,便是两人坐在餐桌边,安以在给她剔蟹,自己吃一点,再给她的盘子里放一点,明霜没发现他,随意对安以说着话。
两人坐得很近,看起来像是一对耳鬓厮磨的居家新婚小夫妇。
明霜听见脚步声,抬眸看到江槐,把手里蟹钳一扔,脸上笑意顿时全无,质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穿着黑衬衫西装裤,很正式的工作打扮,身材清挑,细窄的腰,两条笔直的长腿。他褪去了以前还有些青涩的少年模样,身架长开了,身段也极有味道,是很受女人喜欢的身材。
黑色极衬他,除去肤色略微苍白了些,几乎挑不出任何不好看的地方。
安以进圈之后,对自己长相修饰得更加精心,但是站在江槐面前――他眸光有些复杂,这是他几年后第一次见到江槐。依旧比不过,只看一眼,他就清楚了。
可是,他有明霜,现在明霜在他身边,江槐比他更好又如何,他能这样陪在明霜身边么?安以带着手套,剔出蟹肉,小心递到明霜唇边。
江槐垂着眼,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
明霜没反应过来,那蟹肉没送她的唇边,她的手腕已经被一双修长冰凉的手捉住,随即朝他的方向拉过。
“姓江的,你抽什么疯?”明霜怒不可遏,她手腕被他死死扣住,根本无法挣脱,安以也站起来,“十五!”
“你做什么?”他看向江槐,怒视着他。
他气场敌不过江槐,江槐甚至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全然无视。
安以不敢轻举妄动,平日里,他怎么也不敢这样对明霜,惹毛了她的后果,安以不敢承受。
那个男人却紧抿着唇,由着明霜骂他打他,却半点没松开手上力度。
直到明霜双颊发红,气累了。
“我来接你去公司。”他对她说,抽出一张纸,给她擦了擦唇,黑眸很平静。
以前,这都是他的工作,他很乐意服侍她,替她包办这些琐事。他是她的,明霜既然回到了他身边。那么以后,他也会继续帮她做这些,只能属于他的工作。
“江槐,你真是个疯子。”那双琥珀色的猫儿眼看着他,轻声说,“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吗?”
“很有效。”她点头,红唇勾出一点冷笑,“江总,你成功了,让我更厌恶你了。”
男人指尖一顿,脸色苍白,却依旧没有停下手上动作,眸光停顿在她的面颊上,给她轻轻擦拭过唇角。
当着安以的面,旁若无人。
安以是她的男友又如何?明霜爱他又如何。
和明霜有过那一段的是他,他身上有明霜留下的痕迹,未来会有更多,从明霜回国后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走不掉了。
……
安宅大门,明霜推门出来。
宁芷萱的车停在安家门口,她在车上,戴着墨镜,盯着从里面出来的女人。
原本正打算推门下去和她对峙,见到随着她出来的那个男人,宁芷萱视线忽然一滞,随即就凝在了那个陌生男人身上。
她之前喜欢安以,就是喜欢他身上这股子清冷的气质,为之深深痴迷,可惜安以一直对她若即若离,她给他争资源,给他设计路线,给他背后百般助力,就是因为喜欢。
而眼前这个男人,气质比安以好出太多,五官也不是一个层级的。说难听一些,两人像是正版和盗版,顶配和平替的区别。
那男人抬睫看了这边一眼,视线冷冰冰的,没有一分温度,他很敏锐,反应速度极快,一下察觉到了车里的人。
宁芷萱被那一眼看得心潮澎湃,脸色微红。
太有味道了,她就喜欢这样冷淡傲岸的男人,别说还有那么一张漂亮勾人的脸。
“给我查一查这个帅哥。”宁芷萱手速很快,立马拍照发给了自己助理。
要是没什么背景,她心思一下活络起来了,没几个男人不爱钱,她有钱,自认长相也不错,这男人迟早也是她的裙下之臣。
明霜在车后座落座,江槐拉开车门,要坐在她身侧,明霜声音冰冷,“你坐副驾。”
半秒后,他关了门,坐到了副驾。
司机大气不敢出,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来头,敢对江槐颐指气使的人很久很久都没出现过了,她却做得这么自然而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