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花了一上午时间,采五包棉花回来。
木板已经全部搬了出来,棉花堆得高高的,石头把被子都铺在地上晒棉花,最后一包,只能用麻袋和树叶铺着晒。
石头勤快地翻动棉花,心里想着下次出去得买点绢布,还有麻线,做几卷竹帘,晒东西就方便了。
在采棉花时乌沥就捕了一只野鸡,早就裹了泥巴放在灶里烤着了,中午两人就吃了一只泥巴烤鸡,配上一个土豆。
下午,石头带着锅、水瓢、木盆去了海边。
石头习性使然,天气开始转变,他就想起做腌肉留着过冬了。
腌肉需要大量的盐,在渔村,到了这个季节家家户户都会煮盐,准备腌肉。
乌沥抱着一捆拆走到石头身边,看了眼煮水的石头道:“海水煮熟了也能吃?”
石头噗哧一笑,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笑道:“不是,我在煮盐,就是我们做食物时放的白色粉末。”
乌沥坐在石头身边,表情不苟言笑,但眼神却明显透出好奇。
石头早就把乌沥的性格摸透,见他好奇便解释道:“要不停地加水煮,煮时间长了就有盐了。不过这和我们从外面买回来的那包盐不同,那是晒出来的,和煮的盐味道不同。”
“哪种好吃?”乌沥好奇地问。
“当然是煮的了。”石头想也不想地道,说着才思考了一下,接着道:“腌肉用煮的盐比较好,节约,味道也是晒的盐做不出来的。炒菜还是用晒的盐好,颗颗分明,好炒。如果把煮的盐晒干的话,也许就差不多了吧。”
乌沥点头,把翅膀藏到身后,帮石头加柴。
石头道:“明天我把盐晒一晒,以后我们就吃煮的盐,免得出去买,麻烦。”
“好。”乌沥道。
一下午时间煮了一堆盆的盐,晚餐就在海边解决了。
石头就地取材,顿了锅椰汁野鸡汤,味道非常可口。
天快黑了两人才回家,远远的,石头就看见厨房屋顶有团黑色。
红烧见两人回来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石头看了他一眼,就目不斜视地走进了厨房,开始烧洗澡水。
乌沥把盐顿在厨房的桌上,对石头道:“我去赶走他。”
“不用了。”石头微笑着看了眼乌沥:“随他去吧,他是你的同类,我是不会非常讨厌他的。”只是看着就烦而已。那鸟叽叽喳喳的实在闹人,理智告诉他应该和这只鸟走近一些,这样才能慢慢打入乌猛鸟内部,让这个种族接受他。可是这只鸟真是太讨厌了,唉,能换只鸟就好了。
红烧还不知自己被人嫌弃,臭屁地飞到门口,翅膀“扑扑扑”地拍打着,叽叽喳喳地对屋里的人叫:【喂,我有名字了呦,我叫红烧,很好听吧。】乌沥顿时板起了脸,冷眼看了眼红烧。红烧立即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依旧对着里面的人叫唤。
重复的鸟叫明显是在说什么,石头便问道:“乌沥,他在说什么啊?”
乌沥冷哼了一声,对石头好奇红烧的话非常吃味,不爽地道:“他在说他的名字,红烧。”
“噗。”石头忍俊不禁地看了眼屋外的红烧,道:“这名字真配他。”
【哈哈哈,你也觉得好听吧。】红烧全然不知自己被取笑了,还以为石头在赞美他呢,得意地在空中飞来飞去。
乌沥脸色更难看了,“嘭”的一声猛地关上门。
石头吓了一跳,立即收住了笑容,紧张道:“怎……怎么了?”
“你要洗澡。”乌沥黑着脸道,这两个嘻嘻哈哈的样子,好像他是多余的一样,这感觉让他非常不爽,早知道昨天就不该把这鸟带来。
“哦。”石头忙打开锅盖看了看,水面冒着热气,就用水瓢把热水舀出来。
红烧发现门被关了,以为他们在里面吃东西,不想留给他,顿时着急起来,毕竟自己今天是不请自来的。
红烧趴在门上用力地啄门,“咚咚咚”的像只啄木鸟。
乌沥烦躁地打开门,“嘭”的一声将门甩在墙上,伸手捉住红烧,用力抛了出去。
“啾~”红烧狼狈地飞走了。
石头吓得身体跳了起来,忙一飘一瓢地舀水。
门又关上了,乌沥还在屋里。
石头看了乌沥一眼,脱掉衣服快速洗了个澡。
☆、第31章 胖了
天色暗淡,百鸟归巢,山林重归寂静。
石头和乌沥并肩躺在草窝里,黑暗将树洞衬得越发安静。
石头不敢乱摸乌沥了,没事找事地道:“我看见对面有小鸟。”
“嗯。”乌沥沉声应道。
石头:“那个树洞有几只大鸟啊?”
乌沥道:“一只。”
“哦。那它挺幸苦的,天天孵蛋,怎么吃东西啊。”石头叹息着道:“早知道我们吃不完时就送他一些。”
乌沥脸色冷了下来,冷哼一声道:“你就那么喜欢给鸟食物吗?”
“不是啊,只是顺便帮助一下而已。”石头小声道,躺在窝里也低下了头。他又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怪他喜欢给鸟食物?他就给过红烧一点食物啊,然后就是给他了,难道送食物对乌猛鸟来说意义非凡?看来以后得注意这点。
乌沥脸色稍缓,紧紧握住了石头放在他身侧的手。
石头动了动手,手心开始发热。握住他的手暖烘烘的,就像他变成鸟形布满柔软绒毛的腹部,直将他整条手臂都暖和了起来。
气氛奇奇怪怪的,石头有些不自在,于是继续刚才的话题:“那只大鸟是公的母的啊?是母的吧,我见鸡鸭牛羊都是母的带崽。”
乌沥道:“公的。乌猛鸟如果产蛋后分开过,一般都是公的孵蛋育鸟。”乌沥说着看了眼石头,眼睛眯了眯。
“唉?”石头奇道:“还有这样的啊!那你们怎么知道母鸟有没有蛋?”石头完全看不见乌沥的脸,只看见乌沥发着幽幽光亮的眼睛,有些吓人,便转开了头。
乌沥道:“有的会在一起生活一年,等产了蛋再离开。如果是交配后就分开,雌性产蛋后会找到雄性,把蛋交给他们,很少会自己孵蛋。”
“哦,这样好孤独啊。”石头低声道。
乌沥听着石头的话却微微笑了笑,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带着笑意道:“也有和我们一样,永远生活在一起,共同抚养后代。”
“啊!哦。”石头吃了一惊,接着心脏一阵乱跳,止不住的暗喜。
石头往被子里缩了缩,鼻子一下的部位都埋在了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从薄被中传出:“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啊。”
乌沥猛地捏紧石头的手,压低了嗓音道:“难道你不想?”乌沥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戾,眼神透着危险。
难道这颗又弱又笨的石头还打算产了蛋后就离开?要去找对面的鸟吗?还说送那只鸟食物,早知道就选那棵细一些的树建巢了。
石头脸很快热乎乎的了,埋在被子里的嘴巴嗫嚅了几下,在手腕被捏得越来越紧的压迫下才小声道:“不是啊,我也想……一直在一起。”
乌沥顿时转阴为情,手松了些,把石头的手放在胸口握着。
石头把脸埋在被子里蒸包子,紧张之下就想翻身,可拉了几次手也拉不出。
乌沥突然道:“你今天累吗?”
石头在乌沥吐出第一个音节的瞬间心就跳动加速了,听见他的全话,偷偷吁了口气,故作自然地回道:“不累啊。”
好一会儿,乌沥才轻轻“哦”了一声。不知为何,石头感觉乌沥的语气透着些许失落,或许是不满足他的回答。这是他的错觉吧。
翌日,石头烧了锅热水,将兽皮全都泡发,然后用石灰虫果等东西浸泡,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鞣质好了兽皮,然后拴在树枝上风干。
现在是仲秋时节,晚上冷冷清清,白天就是艳阳高照。采回来的棉花晒了两天就干蓬蓬的,棉籽一咬就发出清脆的响声。
石头前一天就摘出了一些棉籽,用去了棉籽的棉花开始弹被子。
弹被子的工具是一张特制大弓,以鹿筋为弦,韧劲十足,是石头早就备好的工具。
他擅长木工,但弹棉花有些不上道。村里最好的师傅一天能弹两床,他就能弹一床。
接下来的几天石头天天弹棉花,乌沥有时候会下来帮忙拉掉棉花中的籽,等石头棉花够用了就飞到枝头静立。
石头有时候抬头看一眼,就见树上的黑点如静止了一般不动丝毫,大概是在睡觉吧。
石头天天弹棉花,渐渐的领悟了些窍门,功夫居然还有所进步。原本一天一床棉被还有些幸苦,弹了三床就轻轻松松了,下午可以早早的收工。
石头一共弹了四床棉被,棉花还剩下整整一麻袋,这是石头打算用来做棉衣的棉花。
他以前是冷怕了,家里太穷,为了省钱,家里都是用旧棉絮重新弹一遍,用来用去都是李婆婆家用了几十年的棉被,自然不怎么保暖。现在有了棉花,他自然得将被子弹得厚厚的。
弹好的棉絮盖上纱布,然后一针一线地将将纱布缝在棉絮上,一床棉絮就做好了。
精细点的人家还会用密实的布料再缝一层,有钱点的用棉布,节约点的就用细麻布。虽然单单只是一层布,但比没有缝布的保暖很多。
石头也打算这么做,只是家里只有棉布,缝在被絮上太浪费,他就把两床用来缝套子的棉被收了起来,等下次买了细麻布再缝。
剩下的两床一床垫在窝里,一床装进被套里,窝变得更加暖和了。
天越来越冷,石头给自己做了两套兽皮衣服,给乌沥用三块黑熊皮毛做了件披风,黑色的熊毛也能稍微掩饰一下乌沥的羽毛。
石头又开始做棉衣,没有做棉袄用的粗棉线纺织的布料,他只好先做棉衣内胆,把弹好的棉花细细的缝在已经成型的内胆布料上,等有了冬季棉衣布料就能完成棉衣了。
时间在石头忙碌中一晃又过了一月有余。
现在是深秋九月,山里的果子完全成熟,开始掉落,林子里的鸟儿、松鼠等动物频繁出现在果树边。
近几日石头忧心忡忡。他下面半年没流过血了,就算把和乌沥做的时候出的血算上,也有四个月没消息了。
真后悔,他就不该冲动去河里洗澡的,一定是那次受凉太严重了。李婆婆说过的,受凉了身体会不舒服。
还有一件让石头忧心的事,他最近胃口太好,好像胖了很多,一个月前做的兽皮衣服都快穿不下了。做衣服时为了能多穿一年,他还专门做大了一号,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穿不了了。
中午,乌沥捕猎回来,带了几个成熟了的松果。石头无聊地吃了一颗,顿时眼前一亮。
松子一点都不苦了,有着淡淡的植物清香,味道非常好。原来夏天苦,是因为没有成熟。
石头顿时兴致勃勃,吃了午餐就拉着乌沥去果林,带着一个大布兜。
乌沥下意识地看向石头衣服紧绷的腹部,犹豫了片刻才道:“好,你去找找喜欢的果实。”
“嗯,谢谢。”石头笑着搂住乌沥的脖子,胖乎乎的肚子就抵在了乌沥下腹。
啊,真的胖了好多啊,乌沥肯定都能感觉到他的肚子了。乌沥好像也高了一些呢,掂起脚都差点勾不到他的脖子了。他怎么就不长高呢?光横长了。
“你就不能小心点吗?”乌沥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小伴侣,飞到树洞外就用手臂托住了他的屁股。
都有蛋了还这么大大咧咧,果然还是小孩子。
石头只当乌沥觉得自己抱他不够紧,耳边呼呼的风声让他不得不大声喊道:“我很小心的!”说着将乌沥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