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英俊在里面偷吃不少,心情就一直保持的很愉悦,谁知道出门就碰到了那个轮椅男,它一下子警惕起来,严肃的看着他,这家伙貌似对樊樊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樊樊已经筑基了,想必没什么人能伤的了他,还是静观其变好了,也让樊樊切身体会一下,什么叫人心险恶,世事复杂。
今日的樊芷兰,已非当日的吴下阿蒙,他记起那天轮椅美男一直跟他说外语,想来是听不懂中文的,于是颇为体谅的用他蹩脚的意大利语打招呼,“你好,我是樊芷兰,我们曾见过面。”
蒂凡尼也微笑着点头,“是的,我记得,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蒂凡尼,马蒂奥.d.蒂凡尼,我还以为你不会说意大利语。”
樊芷兰听懂了七八成,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艰涩的说道:“当时是不会,刚刚学的。”
蒂凡尼惊讶的挑了挑眉,“这样?那你是个天才啊,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说的这样好,很有语言天分。”
樊芷兰这个无耻的颜控,看着蒂凡尼那张精致美好的脸,就觉得心中喜欢,同样的赞美换个人肯定不会让他这般自豪,他突然间觉得,那些扭七扭八的字母也没那么讨厌了,器宇轩昂的一笑,“是吗?谢谢。”
厨房里,两个好朋友已经快要反目成仇的扭打起来了,起先是他们俩分别拿着自己的刀叉,偷吃了一口,偷吃的时候做贼心虚,因为这毕竟挺不光彩的,显得太没教养,就一直用眼角余光偷瞄着对方,以便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消灭证据什么的,结果这样一来,两个偷吃的家伙全都注意到了对方的可耻行径,看着对方下手的那盘菜缺失的一小角,不由大为痛心,相互对对方表达了深切的谴责与鄙视之情。
樊芷兰与蒂凡尼闲聊两句,却还是不见里面那两个家伙端菜出来,他走过去一看,“喂!”
贝洛克和班冲本来就快要达成默契,议定两人狼狈为奸,谁也不要揭穿谁,大家一起闷声大发财,达成双赢的效果,结果罪恶的魔爪还没伸出去,就被当场捉住,只能垂头丧气的低头认罪,然后屁颠屁颠的把菜端到餐厅大桌子上去,彼此心中暗下决心,既然‘赢在起跑线上’的宏愿无法实现了,那一会儿就凭借自己的强大实力,来公平的抢夺丰硕战果吧!
因为,实在太好吃了啊根本把持不住!
蒂凡尼是个观察力很敏锐的人,那两个蠢货弄的动静那么大,他自然是将一切尽收眼底,看来,不止是闻着香,这两个蠢货好歹也是富贵相长大的,世面见得不少,只是一般好吃的话肯定不至于让他们弄得这么夸张……看了樊芷兰一眼,他转了转左手上的扳指,长得符合胃口,会走秀,会画画,会做饭——真是每次见都有惊喜。
他从小到大什么都吃,就是不肯吃亏,见饭菜满满当当的摆上桌,蒂凡尼毫不客气的控制着轮椅过去坐了,四个人一只仓鼠的餐具,只有樊芷兰是用的筷子——那是用特殊的玉做成的,被他收进储物袋的格子里,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剩下的人都是用的刀叉,至于郝英俊,面前摆着一个半透明小玉碗,旁边是一个浅口小玉杯,也都是特制的,樊芷兰负责给它夹菜添酒。
与中国的餐桌文化不同,在国外,比较讲究吃饭的时候就安静的吃,边吃边说会被认为是没教养,不过今天,即使没有这条,在场的众人估计也没那个闲工夫聊天了,樊芷兰做的菜,真是好吃的有点突破想象力的意思,他本来手艺就算绝佳,是被他娘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加上又筑了基,对灵气的运用又添了无数心得,两相叠加,地球上最好的大厨都做不出来这样的水平,所以真不怪这帮家伙吃到失态啊!
当然,在樊芷兰和郝英俊看来,也就是差强人意吧,主要是这边的食材太拉低分数,修真界那边到处都是纯天然无污染,自带灵气的谷物肉类蔬菜,换到这边,还有多少是不打农药不施肥的?不过是所谓小别胜新婚,打从来到这个世界,樊芷兰很少自己动手,都是在外面吃,阔别多日再次相逢,这一人一鼠也是吃的满意无比。
仗着自己是筑基修士,樊芷兰的动作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一丝烟火之气,在抢菜的竞争之中却绝对不落下风,一个人能顶两个人,不但自己吃了个饱,郝英俊的小玉碗里就没见空过,对面几个家伙一边风卷残云,一边看着胸前系上小围兜的仓鼠,只要安坐就有美食从天而降,它还吃的特别多,看得人无比眼热,妈的,跟了个好主人,它以后大吃大喝的机会还多的是,现在好不容易自己捞到一顿,这无耻的家伙还要跟着抢,简直可恨!
十二盘菜,都是大分量的,按理说七八个人吃都绝对没问题,现场四人一鼠,没用半个小时,就横扫一空,连那盘五色馒头都消灭光了,班大少遗憾的看着盘子里的菜汤,妈的,也就是在国外,咱不能给咱祖国丢人,要不然……菜汤也不是不能吃啊……好遗憾。
☆、第036章
吃完之后,那一桌子的杯盘狼藉,樊芷兰自然不会再手贱的去管,贝洛克大手一挥,一行人转移到客厅,这边就等着佣人来弄。樊芷兰心疼的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一小包花茶,这种花名叫芯药,并不是灵花,但香味十分独特,往年他烘焙了一些储存起来,因凡花存期不长,再放下去就失了新鲜,看在长相符合他审美品味的蒂凡尼的面子上,这才舍得拿出三五朵大家一起喝。
花茶馥郁芬芳,透明的水晶茶壶里,艳红色的复瓣花朵上下沉浮,水色清亮淡红,贝洛克这里没有合适的茶具,他见那花茶颜色漂亮,干脆拿出几只漂亮的水晶高脚杯,如此一来倒是歪打正着,因在灯光下实在晶莹可爱,惹人垂涎。
这四人组合,贝洛克只和班冲认识,班冲和樊芷兰也算熟了,又加了一个谁都不知道什么来头的蒂凡尼,四人在沙发上排排坐,贝洛克是主人,见气氛就写尴尬,就起身去阳台那边,他家里摆着一套古董唱片机,选了一张播放,暧昧沙哑的音乐响起后,他突然就觉得心酸起来。
偷偷瞄一眼樊芷兰,他是多希望剩下两个电灯泡赶紧滚蛋,只留下自己和兰兰,两个人就着这浪漫的曲子,在米兰的夜色下依偎着跳一支舞……简直要哭号了,他爹真是坑儿子,什么时候叫他帮忙招待客人不好,偏要今天,要是只有班冲那个贱人在,他就直接开口赶人了!可加上那个气场很大的蒂凡尼,完全不敢轻举妄动好气愤!
这样一气愤,贝洛克就有些意兴阑珊了,他也懒得再换唱片,也许他们能听懂自己的暗示,然后自觉滚蛋呢?
默默地跑去喝了一口花茶,唉,连泡的茶都这么好喝……贝洛克尽量用简单的意大利语和樊芷兰搭话,“这个是从哪儿买的?我很喜欢。”
樊芷兰点点头,“谢谢,不过这是我自己做的。”
真是多才多艺啊!贝洛克眼中露出殷切之色。
樊芷兰装作没看出来,他那里就剩下几斤,才舍不得拿出来给他。
那边班冲是个话唠,社交技能满点的自来熟,他跟蒂凡尼聊天,想挖出来这人的来头,就那么兴高采烈地聊了十分钟,越聊越是觉得相见恨晚,简直投机啊!以至于贝洛克那个傻缺过来给他添茶的时候,他还觉得这家伙来的不是时候,打乱了他们之间聊天的美好节奏。不过正好口渴了,就端起高脚杯喝了几口,甘醇的热饮灌下去,班大少感觉一阵神清气爽,舒服的往沙发背上一靠,这家伙终于砸么出来一点不对劲儿,后背上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他不大敢抬头看那个蒂凡尼了,这尼玛哪儿来的妖怪啊,自己明明是打着挖人家的底去的,一通话聊下来,什么没打听到,自己反而交代的内裤颜色都几乎保不住,还跟中邪了一样觉得对方人特好,自己莫非真有这么傻呆蠢?
班大少感激的看一眼刚刚过来救场的贝洛克,好兄弟,够义气!
他是不敢跟这样的老妖精聊天了。
借着尿遁,他上了一趟厕所之后,回来就自然的换了座位,坐在最边上,与蒂凡尼隔着万水千山,挨着他亲爱的兄弟贝洛克,老实的喝茶修闭口禅。
蒂凡尼如愿的赶走了电灯泡,与樊芷兰中间再没有阻隔了。
其实樊芷兰挺想离开的,他出来就是借个厨房,如今庆功宴吃完了,和这些人也没什么好聊的,时间不早,还不如赶回酒店睡美容觉。但看一眼蒂凡尼……美色误人,有那么点舍不得走。郝英俊在一旁看得着急极了,这个傻小白啊,这家伙不安好心都看不出来,你不会真相信他是碰巧过来的吧?明明知道有人跟踪!但它已决定放樊樊学会自己应对,只能独自一鼠憋得快要吐血。
蒂凡尼微笑着和樊芷兰聊天,他的声音非常好听,为了照顾樊芷兰的口语水平,选择的词汇都是非常简单常见的,偶尔还会帮他纠正一下语法,很快,两个人就熟识许多,有点朝朋友的方向进展了。
这时,樊芷兰终于忍不住,犹豫着问蒂凡尼的腿是怎么回事,问完之后好像意识到提起人家的短处不大好,还补救了两句,说自己稍微懂点医术,不介意的话可以帮他诊断诊断。
蒂凡尼好脾气的说没事,表示并不介意别人提起,听说樊芷兰还会点医术,他笑着伸出手腕,说,“我也有一半中国血统,知道有中医这回事,要诊脉对吧?其实我的腿找许多名医看过,我还资助过一个研究所,但仍然查不出病因,也许这是诅咒吧?不过既然你说要看,那就看着玩玩好了。”
樊芷兰赶鸭子上架的按住他的手腕,姿势相当不正规,蒂凡尼久病经验足,自然看出来了,但他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这会儿也自然没有失望,就当是哄着他开心了。樊芷兰根本不懂中医,他也就是跟着他娘辨认过一些药草的药性,为以后可能的炼丹打点基础,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露馅,兀自分出一丝细细的灵气进去,顺着经脉探查起来。
一边查,一边还很认真的反驳蒂凡尼,“放心,并不是诅咒。”
让方才只是随口一说的蒂凡尼一阵哑口无言。
灵力越往里进,樊芷兰的表情越严肃,看蒂凡尼的眼神也就越发古怪。
蒂凡尼被他看得发毛,有些不确定的问他,“怎么?”
郝英俊也抖擞起来,它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这个小子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吧?它凑过去,小声的问樊芷兰,“对啊,他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樊芷兰将灵力收回来,靠坐在沙发上作沉吟状,悄悄传话给好奇的要死的仓鼠,“真奇怪,世界上竟然还真有这样的体质,但他怎么会还活的好好的呢?按理说,最多活到十几岁就要死了,如果是在修真界,还能有一线生机……莫非,这个世界也有修真者?”
能够保下他一条命的修真者,至少要在元婴期,樊芷兰跟郝英俊说了,一人一鼠俱是悚然一惊,在他们的探查里,这样的天地灵气环境,根本不可能会有道统传承,因为根本无法支撑,比如像是樊芷兰这样极佳的资质,想要突破筑基期,也是需要九十九块中品灵石布阵,九十九块听着不多,其中蕴含的灵气却相当于一万低品灵石,叫人去哪儿凑?没有浓郁的天地灵气滋养,灵石矿根本发展不起来!
既然连筑基期修士都培养不出来,蒂凡尼是从哪儿找来元婴大能为他续命的?
想到这里,樊芷兰和郝英俊都是如同芒刺在背,本来以为已经高枕无忧,没想到这个星球貌似还很不简单,危机感瞬间膨胀起来,还好樊芷兰能够稳住心神,他对郝英俊说,“淡定,也许有其他的缘故,我再仔细探查一下……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原因啊,他的经脉里阴气浓郁的都快要实质化了,这也是奇怪之处,若有元婴大能帮他续命,这些阴气不至于泛滥的这么严重,他站不起来,可能也是拜这些阴气所赐。”
幸好他已经筑基,若还是练气期,根本进不了两寸就无力了,查不出原因来,得有多百爪挠心啊!
屏气凝神,这次樊芷兰还从储物袋里偷偷拿出了一块中品灵石握在手里,以备后继乏力时稍作补充。随着灵气的深入,阴气层层消磨,消耗就越来越大,樊芷兰的面孔如同一块上好的玉雕,白皙剔透一丝毛孔也无,随着时间推移,他脑门上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以他目前的水平,就算有灵石在手,也最多再坚持两秒钟,就算查不到结果也要放弃了。
那,那是什么?
樊芷兰的精神力随着灵气延伸,他恍惚间看到蒂凡尼的丹田之中,有一个青铜色的小鼎在缓缓地旋转,樊芷兰方一挨近,那小鼎就有了本能的防御反应,嗡的一声,就将樊芷兰的灵力加精神力弹了出去,他只感觉到脑海一阵剧痛,差点坐不稳,耳朵轰鸣,眼冒金星,面色霎时苍白无比,俨然是吃了大亏。
郝英俊急得不行,“怎么样?莫非这小子有古怪?你等着,我拼着数据受损,也要帮你干掉他!”在紧急情况下,郝英俊也是有些杀伤力的,但要付出全部能量做代价,同时会带来一部分数据被烧毁,这也是当初制造智能系统的时候,给它规定的一些必要限制。
樊芷兰连忙制止了它,这一勉强动作,让他又是虚弱了一分,他很庆幸,幸好那尊小鼎只是无意识的被动防御,否则自己必不能全身而退。这样大的威能,潜伏在一个凡人体内,凭本能就把他伤的不轻,至少是后天灵宝的级别,这个蒂凡尼,从哪里找到的这样的宝贝?
不过这也是个好消息,元婴大能应该是没有了,蒂凡尼应该是早年有什么奇遇,让这尊小鼎择主,尽管小鼎的器灵不知道是消散了还是在沉睡,无意识中散发出来的灵气也足以帮蒂凡尼镇压阴气,活到如今。只是若器灵仍不觉醒,最多再有五年的时间,蒂凡尼的身体仍旧还会撑不住,他一死,小鼎就只能遁去,隐在不知何处,再次等待有缘人寻到。
☆、第037章
若樊芷兰的修为在金丹期以上,且见识比较少,同时信奉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见到这尊神奇的小鼎之后,很可能就要计划着杀人夺宝了,至少后天灵宝,多少人能不眼红?
可惜,一来他只刚刚筑基,小鼎已经被蒂凡尼初步认主,他就算想强行夺走,那也是无法可想,除了赶紧修练到金丹期,别无第二种选择。
二来樊芷兰的娘亲好歹是化神期大能,这孩子是正经的仙二代,见过的、拥有的宝贝多了去,后天灵宝虽然不凡,也不至于叫他失了理智,干下杀人夺宝的事来。
最后,说实在的,樊芷兰还真没杀过人见过血,修真界有些门派是修行杀戮道的,战斗力非凡,十分好斗,空梦仙子这一派,就和善多了,相比杀人夺宝,空梦仙子这派,更倾向于运用自身魅力来谋划,除非是黑吃黑。
所以,蒂凡尼还是很走运的,碰上了这么个善良的土豪,同时土豪还功力不足,简直是死里逃生。
樊芷兰冷不防吃了个大亏,蒂凡尼眼睁睁的看着他浑身一震,然后面若金纸,与此同时,他却感觉到全身一暖,那种感觉无法形容,总之,他感觉到身体舒服了好多,竟一瞬间有了极大的改善。
蒂凡尼站的位置,让他接触到了许多颇为神秘的事,尤其童年时代一件颇为灵异的事件,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但又因为太过无稽,长大后他反而不确定是不是臆想出来的了,此时又经历这般莫名的事,不由心中一紧,他有些怀疑这个樊芷兰会是传说中的气功大师,只是他也太年轻了点。他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樊芷兰,连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不好,出了什么事?”
贝洛克和班冲注意到这边,也连忙围了上来,贝洛克见樊芷兰脸色那么差,连忙给医院打电话,生怕他是得了什么急性病,尤其心脏出问题的话很不得了,最好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
樊芷兰缓了一会儿,终于觉得好多了,他听到贝洛克打电话的声音,连忙阻止他,随便编了个谎话,说自己这是老毛病,并不需要去医院,而且自己身上带了药,吃两片就好了。
为了取信于人,他果然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把里面的药丸状物体吞了两粒进肚,贝洛克见他果然脸色大为好转,就跟医院那边说明了情况,然后将电话挂上,他过来,想要抓住樊芷兰的手,被不着痕迹的躲开之后,依旧深情款款的说道:“唉,怎么那么不注意身体呢,真是让人担心。”
刚吃了两粒疗伤药,樊芷兰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没有理他。
蒂凡尼开玩笑般试探,“本来还说要帮我检查身体,结果还没出来,你反而病倒了,你这个医生当得太不合格了。”
这还不都怪你啊!樊芷兰偷偷翻了个白眼,他受了些轻伤,如今只是草草压制下去,最好还是赶紧回去处理一下,于是他对贝洛克说道:“今天谢谢你借厨房给我用,我现在还是有些不舒服,想早些回去休息,就不打扰了,最后,很高兴认识你。”他按照这个世界的礼节,伸出手来与贝洛克握了握。
贝洛克特别真诚的建议他,就留在自己家休息好了,家里有许多客房,且有自己方便时时照顾,酒店那地方,以他现在的情况,实在叫人不放心。他还笑道,像今天这样的借厨房,实在多多益善,完全是自己赚到,明明该说谢谢的是自己,大家由此缘分,也是朋友了,在意大利期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不要客气!
其中多少殷切之意,贝洛克就差剖心表白了,我最喜欢你麻烦我,让我来照顾你吧跪求!因为激动,词汇量又多语速又快,樊芷兰听得跟不上节奏,只能班冲补充翻译。这家伙最看不得兄弟犯傻,那陷入爱河的嘴脸实在讨厌,于是他的翻译版本有了严重的删减,本来的八分暧昧,叫他翻译一遍,能剩下一分就不错了。
樊芷兰却说什么也不想留在这里,他说酒店里有一位朋友在,他可以帮忙照顾,就不麻烦贝洛克了。若刚被想起来的魏鹏程听到这话,说不定会委屈的哭出来,好事儿的时候想不到他,开庆功宴都没他的份,如今想找挡箭牌,就果断将他拉出来,老板个个都是黑心肝啊!
好说歹说,最后关头还是蒂凡尼一锤定音,说自己正好顺路,就由他帮忙将人送回去,保证安全快捷。贝洛克磨磨唧唧半天,最后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那一刻差点呕出一口血来,所以说这个家伙到底是来干嘛的?就是为了蹭他一顿饭,然后再抢了他对心上人献殷勤的大好机会?
但是没办法,樊芷兰点头答应了,谁也说不上什么,贝洛克只能凄凄切切的斜倚着自家门框,眼睁睁的看着几辆隐在黑暗中的豪车甩尾驶远,表情神似被王母娘娘带走织女的牛郎。
班冲沉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回屋了,反正他可没打算走,今天就在这里过夜了。
车里,樊芷兰在问蒂凡尼,“你的腿是多大的时候这样的?”
蒂凡尼简单的回忆了一下,告诉他,“我从小就身体不大好,大概十八岁的时候,站立就有些困难,半年之后,就必须坐上轮椅了,看了许多医生也说不上所以然,大概是现代科技还解决不了的怪病吧。”
十八岁……樊芷兰草草推算了一下,看来蒂凡尼得到那个小鼎时,年纪应该挺小,否则肯定会瘫痪的更早,他也不能直接问他是怎么得到,在哪儿得到的,只能旁敲侧击。
樊芷兰又问他,“对了,我记得你说你有一半的中国血统?”
蒂凡尼点了点头,他神色淡然的说道:“我父亲是意大利人,母亲是中国人,她已经去世了。”
樊芷兰点点头,“哦,我的母亲也去世了。”其实母亲去世这种事,在他看来反而是常态了,他身边所有人,也就只有自己有母亲,剩下的全是孤身一人,她们好像也从来没介意过。
蒂凡尼本来还以为他会说抱歉,结果却是这么一句,这倒让他心情一下子变好了,他其实一向最烦别人要么战战兢兢地不敢提,要么就一副可怜的孩子真不幸啊的姿态,他的母亲已经去世快二十年,他甚至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再多的伤感也都淡去,他也好好的活到这么大了。
“那个,你是不是每天都浑身痛?”樊芷兰又问道。
“你能看出来?”蒂凡尼挑挑眉,“看了那么多医生,你还是第一个能知道我每天浑身痛的,真不能小瞧你,年纪这么轻,我记得中医好像是越老越厉害?”
樊芷兰面无表情,“祖传秘方,这样吧,你现在的感觉应该好了许多,大概十天之内不会有什么问题,等再疼起来,你就过来找我,我能帮你疏导一下,但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蒂凡尼这种体质极为罕见,再加上那个神秘小鼎,樊芷兰罕见的起了好奇心,他又对蒂凡尼挺有好感,所以决定管一次闲事。
蒂凡尼靠在椅背上,微笑着叹息,“能缓解一下就够好的了,我这些年都是强忍过来,没有片刻安宁,而且近些年反倒愈发严重起来,今天突然好转,我就知道是你的功劳,说实话,我已经不记得上次这么轻松是什么时候了,芷兰,谢谢你。”他这句道谢,倒是真心实意,一个沉疴已久的人,突然好似健康人一样,那种心情,实在难以言喻。
他也是这些年历练的可以,才没有欣喜若狂,一个做了数年轮椅的人,发现能够站起来,还能强忍住,没有露出半点端倪,蒂凡尼能让那么多人忌惮,绝对不是白来的。
他说完谢谢,又问道:“你为我治疗,会不会还想刚才那样,自己反而会受伤?”蒂凡尼做出的关心之色十分真诚,看似句句发自肺腑,他苦笑道,“说实话,我这些年所求,不过能得片刻安宁,你能做到这点,自私的讲,就算对你有害,我也是不想放弃的,但又感觉愧疚,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樊芷兰为笑着摇摇头,“放心吧,我明白。这次是我太不小心,莽撞带来的,现在我摸清了情况,再来治疗,就不会受伤了。说实话,你能够坚持这么多年,我很佩服。”
阴气在经脉中,就好比河流凌汛,那些冰碴在河道冲刷,很快就能留下恐怖的沟壑,换成阴气,也是如此。那小鼎所起的作用,就是在阴气大肆破坏的时候,它缓慢溢出灵气,将破损的经脉修复好。只是若不彻底掌控小鼎,它能够提供的灵气就是固定那么多,阴气却随着蒂凡尼的成长,越来越壮大,早晚有一天会失衡,到那时,蒂凡尼就到了送命的时候。
这样宛若细细凌迟的痛,想想就很可怕,樊芷兰从来就对这样的人非常佩服。
他又说道:“若不治疗,你最多还有五年的寿命,我们好歹相识一场,算是朋友,我必不会看着你就这么死掉,放心,我会找到给你彻底根治的方法的。”
☆、第038章
蒂凡尼洒然一笑,“五年的寿命啊?其实这些年身体每况愈下,这一点我也早有预料了,我们才刚刚认识,你就为我如此费心,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