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成跟霍澈起身离开的时候温之河还在跟客户谈工作,温之河看到他们从这边经过,下意识的抬了抬眼,只是那个在他面前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人,今天一如既往的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经过了。
霍澈的气场到底多大?大概就是某个时候的两个徐毅成吧。
徐毅成倒是停了停,跟温之河打招呼:“温先生在这里谈工作?”
“徐总,好久不见!”
温之河也站起来,两个人象征性的握了下手打了个招呼。
温之河的客户也站了起来,也是三生有幸的跟徐毅成握了下手,舞徐毅成笑了笑:“不打扰你们,有空我们聚一聚?”
“好!”
温之河对这个聚一聚其实保持怀疑态度,不过他知道这并不重要,客套而已。
徐毅成礼貌的跟他们点过头离开,温之河的客户突然变的很好说话:“没想到你跟徐总还很熟,真的是前途无量啊。”
温之河只笑笑,心想,我跟他熟什么?
后来徐毅成回去,霍澈又回公司,前面有司机在开车,他看着自己的手机上。
徐毅成的微信:“算了,给你解解相思之苦!”
霍澈浅浅的抬了抬眼皮子,看着下面那张照片,拇指轻轻地一点,照片放大。
为什么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张照片上的女人,好像并不是他认识的向暖。
她那张姣好的面容,乌黑的大眼,还有被拢起的长,无一不在证明着他们俩越来越陌生。
她看上去简单却又不是干练,只是却好像很冷,南方不是很暖吗?
明明穿了那么长的大衣,但是那个被如思搂着的小细腰却好像在告诉别人,随时会断掉的。
还有她的眼里,他最后又看向那双望着镜头的眼里,像是含着笑的,却那么浅,那么淡。
她快乐吗?
跟他提出分手后。
他靠在座位里握着手机仰头看向窗外,他们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没见了吧?
为数不多的在群里见到她,但是每次他一信息过去,她便消失了。
――
如思到了南方以后,连向暖都看霍澈看的多了,徐毅成经常跟如思视频,视频哪一次都要拽上她,徐毅成会把视频对准跟他吃饭的人,嗯,有霍星,还有……
他每次懒懒的抬个眼,像是在对人施舍一个眼神。
向暖不愿意看,但是很快有人在视频里跟她打招呼,她便笑一笑挥挥手,然后就扫到霍总的脸,她的笑意顿时就不见了。
那天晚上徐毅成他们聚餐,又开了视频,大家起哄,“小霍太跟我们霍大爷打个招呼啊,都说分手后还可以做朋友嘛,两位还是夫妻呢,还是要同床共枕地。”
向暖在桌子底下掐了如思一把,如思吃痛的叫了声:“毅成,她掐我。”
“等下我卖了她老公给你出气,把手机给向暖,让她说话。”
徐毅成穿着西装笔挺的,手却搭在霍澈身上。
霍星在旁边看着,看着他们故意撮合向暖跟霍澈,看着霍澈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的瞅着手机屏幕里。
向暖也看着屏幕里,只是大概太久没有这样对视,向暖的眼光有些模糊,只淡淡的一声:“霍总过的不错!”
“托你的福!”
霍澈瞅着她淡淡的一声。
向暖便抿着嘴笑了笑,又沉默了。
众人……
真是替他们着急。
如思拍了向暖一下:“你不是说过阵子要回城嘛,让你老公去接你啊。”
如思的声音不高,像是简单的提醒向暖而已,向暖看了眼手机屏幕里,然后又瞅了如思一眼,用眼神问她你多什么嘴。
如思撅了撅嘴,不太满足的往视频里看了一眼。
倒是霍澈,这次主动问了句:“回来可以打电话给我。”
“不用,公司会派车去接。”
向暖低低的一声谢绝了他的好意。
霍澈便突然不说话了。
“哥,你的烟烧完了。”
霍星突然出现在视频里,手里拿着烟灰缸,只微微笑着把烟灰缸给他放到眼前让他把烟掐了,然后又朝着视频里客套的笑了笑:“向姐姐在南方过的不错哦,脸色看上去很红润呢。”
向暖便淡淡的瞅了她一眼,只礼貌的笑了笑,然后便起了身离开了。
如思自己看着视频里,张着嘴想骂娘,但是最后竟然没骂出来。
霍澈只看到向暖竟然穿了见蓝色的衬衫裙,她竟然会无端端的穿裙子了?
最近徐毅成总在他耳边吹风,说什么南方有帅哥追她,难道是因为这个?
霍澈突然烦闷的站了起来,也不管霍星就在旁边,捏了烟盒就站到窗口去了。
霍星转头看去,忍不住想要跟过去却被陆志明在旁边给搂住了:“乖,在这坐着。“
“小霍太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是已婚妇女啊?”
徐毅成大概猜到霍澈的心思,便问了句,当然也是问给某人听。
“呵呵!怕是你们霍大爷忘了自己是已婚妇男吧?”
如思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用眼神问他,那个霍星怎么回事啊?马屁虫一样粘着霍澈。
其实向暖也不过是站在窗口抽根烟罢了,心情烦闷,一根烟就能解决烦恼。
“他无时无刻不在记着自己是已婚妇男呢,只是小霍太也别太骄傲了嘛,给咱们男人留点面子,早点回来吧,要不然咱们哥几个亲自去南方请她回来?你问问她需不需要,需要的话,我们马上就打飞的去接她。”
陆志明突然出现在视频里,跟如思聊起来。
如思下意识的往窗边看了眼,用眼神告诉陆志明向暖就在旁边,陆志明明白过来,下意识的也将手机转了转,如思看了后捂着嘴忍着笑也转动自己的手机。
“还真是天生一对。”
两个人下意识的又都转身看了眼桌上的手机,然后……
呵!
两个人手里都夹着烟,神情都颇冷。
其实向暖看不清手机里的人了,但是,脑海里,是清清楚楚的他站在那里,又黑又亮的眸子睨着她的样子。
向暖其实是因为陆志明那句话才回过头,她想说她不用那么麻烦,到时候她自然会回去,但是一转头就看到那道颀长的身影。
向暖悄悄地将眼神移开,却低头就看到自己手指间夹着的那根细长的烟卷,不自觉的那只手就有点僵硬了。
霍澈更是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向暖看着那道身影渐渐地消失在了视频里,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西裤跟黑色的衬衣,浑身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向暖觉得,他们俩还是不要见了,这只是视频里多看了一眼,就已经刀光剑影了。
后来关了视频,向暖坐回去,把那根烟又抽了两口后碾灭在旁边复古的烟灰缸里,然后转眼看了看如思:“这是最后一次,明白吗?”
如思……
“明白!”
如一个明知故犯的小孩,低着头有点害怕的答应。
向暖没再说话,饭也吃不下去了,只是又坐了会儿。
这样好的晚上,她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不开心?
向暖问如思:“待会儿去喝酒?”
如思一听喝酒倒是很有瘾的,立即点着头:“好呀!”
于是很快,俩人从一家私房菜里离开,去了一家酒吧。
如思晚上没回酒店,因为喝的差不多了,向暖的酒量比她好点,叫了代驾,直接去了她的公寓。
莫夏跟陈晓文正在沙里那什么,突然听到开门声,俩人立即分开了,慌乱中还记得整理衣服,然后一抬眼看到两个女人在不远处瞪着她们,那两双大眼睛啊,真的在这么昏暗的空间里特别吓人。
“我们公司允许办公室恋情吗?”
向暖脑抽的问了一句。
莫夏跟陈晓文吓的早就脑壳短路了,倒是如思:“哈,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你自己就是办公室恋情啊。”
“是吗?”
“是啊!你跟温之河!”
“哦!好像是的!那个渣男!”
俩人互相搀扶着就往楼上走去了,向暖还骂了温之河。
陈晓文跟莫夏互相对望着,都有点懵,不知道老板到底是几个意思了。
不过他们却很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暖姐心里,其实是怨恨他们河哥的,只是所谓渣男,渣在哪儿呢?他们觉得温之河绝对是那种很有绅士风度的男人,而且又特别的men。
但是他们暖姐好像也不是会说话,乱给人安头衔的人,所以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
――
早上,如思醒来的时候也是跟鬼一样,还看到自己抱着个女鬼。
俩人都毫无形象的,穿着宽松的睡衣倒在床上,被子也没改,但是姿势有点过分亲密。
向暖感觉着腰上有点沉,便下意识的抬手去推,但是……
如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声,温柔的问她:“早安啊,亲爱哒!”
向暖……
这是一个怎么混乱的夜?
谁也不知道!
只是起床后向暖一直不愿意搭理如思,导致如思忍不住说:“要是你觉得那什么,我养你就是啦。”
向暖……
后来如思走了,陈晓文将她的手机从楼上拿给她:“暖姐,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向暖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然后接起电话:“喂?”
“你还不打算回来?”
“这么急吗?”
向暖问了声。
“这几天公司事情会很多,还要应付很多记者,我一个人实在应付不来,你弟弟又不在,你回来帮帮我不过分吧?”
向平渊最近身体一直不好,向暖也是听一个医生朋友说的,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周二下午,她回了c市。
向家的司机接的她,把行李给她放在车上,直接载着她回向家。
“我爸爸今天去公司了吗?”
“现在还在公司呢应该。”
“那直接带我去公司吧!”
向暖想了想,回了司机一声。
“好的!”
司机调转方向,然后带她去了公司。
她跟向平渊的秘书站在会议室门口,许久。
秘书的脸上也不好看,只低声跟向暖说:“向总最近一直被这些人逼。”
向暖点了点头,然后隔着窗户百叶窗看着里面,向平渊手扶着额头一直在搓啊搓的,看上去十分困倦,而那些人,一个个的不是拍桌子就是大吼大叫。
向暖推开了会议室的门,是的,连敲都没敲一声。
门砰地一声,不算是很重,但是足够让大家安静下来,突然都回头看站到了门口穿着衬衣跟西裤的女人,她盘着一头长,但是因为肌肤很薄,一眼就知道很年轻。
向暖往里走了两步,在那些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面前站定,在她父亲身边站定。
“冒昧打扰,不过我想问大家一声,这公司,是我父亲一个人的吗?”
“这里,轮,轮不到你说话。”
有个跟她父亲差不多的男人,看到她有些心烦的喊着,有点结巴。
其余人便也都斗胆喊起来:“是啊,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女孩来说话,你快出去。”
“出去,你帮不上我们!”
“你要是肯好好地跟霍氏老板过日子,我们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你出去,你不配跟我们在这里说话。”
“更没资格教育我们这些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的人。”
一群人突然把矛头都指向了她。
向平渊更用力的捏自己的眉心,他觉得自己就要支撑不住。
向暖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向平渊知道她来也于事无补,但是没想到会让这些人更脾气大了。
向暖却是不急不躁的淡淡的一笑,然后拉了她父亲身边的椅子坐下,靠着椅背慢慢的将在座的都打量了一遍。
会议室里又突然安静下来,向暖示意站在门口的秘书把门关上,秘书点点头把门从外面关上。
向暖又开口:“我没资格?我最起码是向平渊的亲生女儿,如果说今天我没资格在这里讲道理的话,那么在座的众位,吃盐比我吃饭还多的高层们,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桑骂槐,朝着我父亲大吼大叫,如果你们还有点理智的话,应该也还记得,他才是这公司说了算的人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话了?这公司是你父亲一个人展起来的吗?这公司可是我们所有人一起努力的结果。”
她对面坐着的男人更是敲着桌子想证明自己以达到大家的共鸣,也的确,那些人就是啊是啊的配合着。
向暖觉得好笑,却是依旧从容不迫,“这么说你们觉得这公司展到今天也有你们的功劳了?”
“当然有……”
只是,突然的,就又都安静了。
向暖这才笑了笑,然后带着素戒的手轻轻地搭在了桌沿,浅淡的眼神再次看向对面坐着的那些人,“公司走到今天这步,不应该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大家的问题,你们不该在这种时候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父亲身上,他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懊悔,痛苦,他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两个女儿,而你们做了什么?”
众人突然都唏嘘的低了头。
“你们做的就是,推卸责任,把自己从这场失败里摘的干干净净,在座的没一个一个低于四十岁吧,难道连做人最起码的道理也不懂了?”
向暖说完后脸色冷下来,看了眼她父亲,现向平渊也在看着他,他压着困难的呼吸,就那么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像是在看自己的一生。
“就算我们做的不好,但是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们?你是向氏的一份子吗?”
“我想,在我跟霍澈结婚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人不把我放在向氏里吧?你们出去应酬喝酒也跟人说向氏的女儿是霍氏的少太吧?”
向暖觉得好笑,她代表向氏跟霍澈举行了婚礼,在座的甚至大部分都去参加了那场婚礼,如今却问她是不是向氏的一份子。
她本来不是的。
但是今天,她是了!
“胡说八道,我们出去应酬说你干嘛?”
“就是!我们说你干嘛?我们都是谈工作的。”
“哦?既然如此,你们敢指天誓都没提过小霍太吗?”
向暖很是不齿这些人这么不光明磊落,但是心里却不是没有悲伤,她又何尝光明磊落呢?否则她跟霍澈怎么会走到这种相见不欢的地步?
众人又突然安静了。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向暖看大家都不再说话,便转头看向平渊。
向平渊这才抬了抬头,有些疲倦的说道:“不管怎样,公司走到今天,我占了大部分责任,但是已经这样了,我也没办法,接下来有关部门会来公司做相应的要求,我们都积极配合吧!”
众人都开始沉默,当然,他们早就知道闹也没有用,只是想为自己在多争取点散货费。
而这种事情,向暖不是没有涉猎过,倒是也算是得心应手。
“另外,向暖从今天开始正如加入我们公司,后面你们积极配合她吧,财务方面她将全权负责。”
向暖只认真听着,听着向平渊做了分配。
她上学的时候想过长大了会来向氏上班,后来知道那是一种奢望,再也没想过,但是没想到若干年以后,她竟然还是站在这里,以介入的方式插手了向氏。
后来父女两个回向家,路上向平渊问她:“你不去找霍澈?”
向暖并不是故意去摸戒指,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手突然不动了,只是好奇的看着窗外,只这么一阵子没回来,路边有些数好像要开花了,那些倒垂柳,一条条的都成了嫩绿,特别好看。
“没必要了!”
向平渊知道自己的女儿是绝情的,这可能跟她自小的生活环境有关,可是这并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也并不是他所愿意给她的,他以为他做的都是对的,他只是没想到他女儿比他还要固执。
两个人回到家后,司机将她的行李搬了进去,周诺从厨房出来,看到向暖的时候脸色一僵,随即看向向平渊的时候才勉强有了点温暖的神情,走过去扶着他:“还好吧?”
“幸好小暖去了,否则我得被那些白眼狼给吞了。”
向平渊跟着她往沙那边走,说着。
“那女儿回来了,你也可以稍微放松一点了。”
周诺说着将早就煮好的参茶端来给他喝。
向暖走过去,只感觉那股子味,像是药味,很难闻。
“我先回房间去收拾下。”
向暖淡淡的一声,用人帮她拎着行李跟她上了楼。
周诺冷冷的看着那道上楼的身影,当向暖如入了无人之境那般自由的走动,她的心里就像是生出了一根刺,很粗很尖的那种。
向暖回到房间后一仰头,将要掉出来的眼泪又给逼了回去。
用人帮她放好行李:“大小姐,要帮你把行李都拿出来吗?”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向暖回过神,微微笑着跟她打过招呼。
用人走后向暖才回过神,然后打起精神,把行李箱拎到壁橱前,打开,里面只有几件春装,但是现在看来,这春装在北方,是薄了点的。
她想要快点处理完向氏的事情,然后回南方去,她现在一刻都不想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多留。
可是又回到这里,在这个孤独的小房间里,眼角余光里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她恍惚的抬起眼。
为什么,她会看到一个人影。
“霍澈?”
她看着那个小小的窗口,看着那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笔挺男人,忍不住低低的叫了一声。
房间里静的,她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排山倒海,洪水猛浪,然后突然的站了起来。
那个人稍微侧了侧脸,但是并未看她,向暖却不自觉的就那么傻傻的伸了伸手,只是……
当她想要再张口叫他的时候,却突然现,那个人,没了。
她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就那么杵着那里,伸出去一点的手慢慢的钻成了拳头,她竟然出现幻觉了吗?
她想他吗?
或许还没上飞机就开始想了吗?
或许,她在飞机上一直想吗?
或许……
或许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想他。
向暖低了头,微弱的呼吸着,拿起床上放的衣服要挂起来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她回过神,抬了抬眼:“请进!”
周诺推开门进来,看到她的眼光有些湿润,不自觉的就皱了皱眉,把门关好,走进去,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低声哼了声:“很为难吗?帮自己的父亲也很为难吗?”
“这你就无需操心了。”
向暖看周诺分明不愿意跟她说话的,但是还这么跟她说话,向暖不想理,所以把衣服挂起来放到橱子里。
周诺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又冷笑了一声:“若不是你父亲近来身体太差,我不会同意你插手公司的事情,那些账目……”
“向氏不是我做的第一家账目问题,何况还有专业的财会人士,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能从中获取多少利益?除了我该拿的,我一分都不会多要。”
“你一分都不会多要?听你这意思你还想拿钱了?给自己家里做点事,你还要拿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周诺看了她的心口一眼,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根本就是势利眼。
“你的良心还在就好。”
向暖把橱子关上,把行李箱关上,拉链拉好,然后办起来放到旁边去。
周诺转身看她的背影,“我不想跟你吵架,但是你要知道,若不是因为你,公司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向暖……
“今晚我请了霍澈来家里吃饭,你别给我掉链子。”
向暖转头去看她,周诺却是看都不再看她就走了。
她请了霍澈到家里吃饭?
她凭什么请霍澈到家里吃饭?
向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有病,莫名其妙的,把她怨了一顿,然后又要她配合着演戏吗?
向暖想了想,突然就拿起包,然后往外走。
客厅里向平渊咳嗽的有些厉害,她背着包站在楼梯上听着那动静,不自觉的烦闷的叹了声。
她回到房间里,关上门后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咬着唇看着手机屏幕一遍遍的亮起来,又一遍遍的暗了,她想给霍澈打电话,他不该来的。
其实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走了之,但是向平渊的咳嗽声越来越厉害了,之前他就肺炎住院了一阵子,她真怕……
是的,她爷爷是肺癌似地。
再恨,再怨,可是,那真的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现在找霍澈来吃饭其实还有什么用?
周诺想要的那种表面的和平,其实还有意义吗?
大家会因为霍澈来吃一顿饭就对向家另眼相看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霍家是不会帮向家的,否则,向家不会破产,霍氏要养一家公司还不容易吗?
向暖还是把手机拨了出去,她讨厌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手机放在耳旁,她几乎克制了自己的呼吸,响了很久,那边有人接起来,“喂?”
是个女声,而且只需一秒,向暖就反应过来,是霍星。
“是向姐姐吧?”
霍星在电话里问她。
“是我,霍澈在吗?”
“哦!他去开会了,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给他。”
霍澈向着远处看了一眼,那个大班椅里,露出一角黑色的布料来,他手肘上的西装布料。
“让他不必到向家来了,谢谢。”
向暖想了想,只说了自己的诉求,然后挂了电话。
霍星将手机从耳旁拿开,然后低头看着屏幕上闪过的女人的照片,就是刚刚电话里的那个女人的照片,不自觉的哽咽。
但是大班椅始终没有转过来,她便转过头去,努力了好几次才开了口:“霍总,小霍太说让你晚上不必去向家吃饭了。”
工作的时候,他从来让她这么称呼自己。
霍澈只说:“把手机放下,你先出去吧!”
霍星又看他一眼,然后走过去将手机给他放在桌上,虽然不舍,但是还是在看他几眼没有得到回应后走了。
他料到是这样,她一开口说分手,就有跟他彻底断掉的念头了,她怎么会那么绝情?唯独对他。
他倒是很想问问她一件事,想要知道她的答案。
所以这顿饭,他是必然会去的。
之后又摁了内线:“帮我准备点礼品,晚上我要去向家。”
“是!”
霍星答应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突然就激动不已,不是那种开心的激动,是悲壮的。
向暖不回来他好像挺正常的,好像是那种不是离了那个女人就活不了的,但是向暖一回来,他好像就迫不及待的飞到向暖身边去。
据说今天下午向暖去了向氏,在里面好一顿威风,这事很快就传到了霍澈耳朵里,所以其实周诺不打那个电话,里面那位老板也是打算找个借口跟向暖见面的,只是没想到周诺的电话会打过来,让他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向暖打完电话后便放下手机闷在屋子里,天都要黑了,他还在开会?
霍星大概是公司里唯一能替他接电话的人吧?
其实她有看到霍星的朋友圈,她也一直觉得那没什么,他们俩感情不好,即便是领了证她也没打算就死缠着霍澈不让他找一真的爱的人。
或许,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即便是再难堪的。
可是,她不是无动于衷的,看到每每霍星晒的那些朋友圈,他就那么近在咫尺,在霍星的身边,他们甚至住在一个家里。
向暖将手机放在了一边,站起来走到窗口去透气。
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上次他来的时候,他还在这个房间里,就在她站的位置,抱过她。
那种,被拥在某个人怀里的感觉,仿佛已经大半个世纪没有再感受过了。
向暖觉得自己有点下贱,不然怎么会都谈过分手了还对他这么念念不忘。
爱又不敢爱,放还放不下吗?
不!她可以的。
晚上她才又下楼,厨房里忙活着呢,周诺还在叮嘱着:“仔细着点,千万别处差错,别让人家以为咱们家的菜入不了口。”
向暖走到沙里坐下,看着霍宾白在喝一碗泛红的水,像是红茶那样子,但是味道又不像是红茶,“您在喝什么?”
“中药,调理身体的。”
向平渊也拧着眉头,他也不喜欢喝这玩意,但是没办法。
向暖没再追问,只是又看了眼厨房,才跟向平渊说:“霍澈应该不会来了。”
“嗯?不来了?为什么?”
向平渊皱着眉头问她,心想他可是答应了周诺的。
“他,他好像是有个很重要的应酬吧。”
向暖想了想,垂着眸说了声,不过她撒谎的时候,眼睫眨了好几次。
向平渊看着她那神态,便只抬了抬眉眼:“哦!没事,他不来我们自己吃,你也好久没回来了,也欢迎你。”
向暖心想,我可没听出里面的人有一点为我的心思,还是您不知道我跟她水火不容?
向暖坐在沙里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会儿后想了想,问他:“向励怎么不回来?”
“还在搞什么游戏呢,怕回来被我跟你,阿姨唠叨。”
向暖不是不意外,不过也只是默默地低了头。
她以前也叫过周诺阿姨啊,可是周诺答应了吗?
不管她喊妈还是喊阿姨,周诺是从来不应着的。
所以,她们之间,几乎没什么正经的称呼。
哦,她也会叫周诺向太太,在外面遇到的话。
周诺从厨房出来后看着向暖在沙里坐着就觉得扎眼了,向来那里都是她跟向平渊坐的,她走过去:“向暖,你给霍澈打个电话吧?问问他几点到,咱们也好提前把菜摆上桌。”
向暖端着茶杯正要喝,便又托在手里没喝了,只低着头说了句:“他不来了!”
“他不来了?他怎么不来了呢?他跟我说好的啊!”
周诺一愣,顿时就觉得很不好了,但是向平渊面前她跟向暖说话也总是多少带了些客套的。
“他临时有个特别重要的应酬吧!”
向暖说着抬了抬眼睫,但是谁也没看,端着茶喝。
“这,这……”
周诺看向向平渊:“这可怎么办?”
“让厨房里尽管准备着,万一再来了呢?再说了,他不来咱们一家三口吃也好啊。”
“可是……”
“要不你给他打过电话,再问问他。”
向平渊想了想,又跟她说了句。
可是周诺哪里还好意思再打电话,打一个就算是用尽这张老脸了,如今听着向平渊又这么说,便下意识的又看了眼向暖:“向暖打吧,向暖是他老婆,向暖打比我打合适。”
向暖心想,我算哪门子老婆啊?
哪有当老婆的跟老公那么长期分居的?
她最多,算是个挂名。
不过也仅仅是个挂名,俩人到现在,竟然什么也没生,而且看样子,也是真的什么都生不了了。
向暖想起自己曾经有过的幼稚想法,还想跟他弄个孩子出来呢,结果,没过多久俩人就闹掰了。
“你们到底怎么想的?向晴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他这辈子大概最恨的一件事就是被算计,而我们家,何止是算计,简直就是羞辱,你们怎么还能开口叫他来吃饭?”
向暖有点烦,放下茶杯便站起来。
“那你不是还是跟他结婚了吗?即便曾经我们算计过他,但是你也加给他了,难道还不能算作补偿吗?他就白白的戏耍了向家两个女儿,就这样?”
周诺便看着向暖质问她。
“补偿?难道让我嫁给他,是为了补偿他吗?不是为了往后更多的勒索吗?”
向暖听后都替霍澈心寒了,真没见过这样的。
“勒索?我们要是勒索他的话,我们家现在能成这样吗?你爸爸病得这么重了,我们有再求过他吗?他还想怎样?就算曾经我们对不起他,现在也都扯平了。”
周诺突然声音高了起来。
向平渊听着不自觉的激动地又咳嗽起来,周诺低了低头,然后赶紧去给他在后面顺着背。
向暖低着头有点晕,便抬手去摸了下自己的额头,这才算是好了点。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她是疯了吗?
向暖突然转了身,朝着楼上奔去。
周诺跟向平渊顺着背,跟向平渊都朝着楼梯口看去,然后她也是有些着急了,觉得自己刚刚可能说重了,向暖这会儿是不能走的,不然待会儿霍澈要是来了,那怎么办?
可是她如何还呆的下去,她跟这里的男主人还有女主人,甚至是不能沟通的。
就当自己只是为了一家公司服务罢了,不牵扯任何个人感情,她可以先去住酒店,她真的不能再呆在这里。
但是当她提着箱子下楼,却还没等走完那一些台阶,就突然走不动了。
楼下客厅里,那个已经跟她数日没见过的人,那个她在电话里说不用再来的人……
还是,又是她的幻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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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又幻觉了?
男主:你在想我?
女主:这次,好像不是幻觉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