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桑点点头,许优优马上拍彩虹屁:“姐姐你真好。”
车上已经没剩几个座位,桑晚理所当然地走到闻野边上,闻野站起来,给她留出靠窗的位置。
等人都上来后,司机也上了车,车门关上,客车缓缓驶出客运站。
车里很安静,大约是因为中午的缘故,乘客们都昏昏欲睡。
桑晚偶尔能听到前面几排传来说话声,是林晓桑和许优优在闲聊。
小孩子总有许多话可以说。
旁边的这个小孩,好像也有很多话要说。
桑晚早就注意到闻野的欲言又止了。
客车又开了一会,桑晚侧头看向闻野,他侧脸线条清朗利落,车外光影透过没拉全的窗帘不断从他脸上掠过。
然后他也看向她。
桑晚问:“你想说什么?”
闻野喉结上下动了一下,目光从桑晚和自己靠的很近的肩膀扫过,随后找了别的话说:“上次拍的照片收到了,我们都看了。拍得很好。”
“谬赞,不是我拍得好,是模特长得好。”
“……我能理解为你在夸我么?”
桑晚笑一笑:“当然。我就是在夸你啊。你长得不好,我以前怎么会喜欢呢。”
“那现在呢?”
桑晚故意不回答,从相机包里拿出相机摆弄着。
闻野眼底的期盼一点一点退散,随后他听到桑晚问:“你进过火场没有?”
“有几次。”
“危险么?”
“还好。”
闻野说得云淡风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火场里面有多危险。
高温,浓烟,能见度低,每一次都是危险相伴。
“那以后如果我碰上火灾,还有可能在里面见到你。”
桑晚只是开个玩笑,闻野却认真地沉着眸,说:“我希望不要在里面见到你。”
希望她永远不要发生这样的意外,也希望所有人都不会,更希望警铃永远都不会响。
桑晚看出闻野的认真,不免捏捏他的脸,“知道了。”
她看似无意的一个亲昵的小动作,闻野的心跳突然快了几秒。
在桑晚松手时候,闻野别开脸,轻轻咳了一声。
桑晚继续调试相机,接着举起相机,对着闻野的脸,拍了一张。
闻野不明地看过来,桑晚只是说:“试拍,一会就删。”
可是她没有删。
被放大的侧脸占满整个相机屏幕,桑晚偷偷笑了一下,这张脸是真好看。
两个小时的车程,到后半段的时候,大家都陷入安静。
林晓桑和许优优那边也安静下来,估计是睡着了。
桑晚也有一点犯困。
这时候,闻野默默地往她边上靠了一点,贡献出自己肩膀。
“困了可以靠着睡。”
桑晚没有靠上去,而是说:“你知道我上一次靠在男生肩膀上睡觉是什么时候吗?”
闻野:“……”
桑晚自顾自地说:“是我读大学的时候,系里有个采风活动,包了两辆大客车。当时我的男朋友就坐我旁边。”
闻野已经有些不想听桑晚继续说了。
偏偏桑晚就喜欢看闻野的黑脸,她没停下,继续说着:“噢,那个男朋友是隔壁班同学,带个小眼镜,很斯文,高高瘦瘦。”
其实桑晚已经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因为他我才知道,靠男生肩膀看似很浪漫,其实特别硌人,越瘦越硌。”
闻野沉默的往边上坐了一点,别过头去,只留给桑晚一个后脑勺。
桑晚憋着笑,爱吃醋的可爱鬼。
到达海城市中心,已经是下午三点。
闻野定了入住的酒店,他们一行人先去办入住。
四个房间,林晓桑许优优睡一间,闻野和桑晚各一间。
桑晚交代两个小孩可以先休息一会,迟一点出去吃晚餐。
安顿完她们之后,她和闻野走出房间,他们的房间就在隔壁。
桑晚对照着房卡上的房号,停在自己那间房前,刷完门卡,她转头看向旁边同样在刷门卡的闻野。
“姐姐有点失望,怎么能单独开两间房呢。”
“我是正经人。”
“是嘛。”
桑晚的房门打开,她稍一歪头,眨了下眼:“那要到姐姐房里坐坐吗,弟弟?”
酒店客房的布局装修都差不多,桑晚这一间跟林晓桑那一间没什么区别。
闻野跟着桑晚进来,已经有点后悔。
他进来做什么,有什么好坐的。
桑晚将带来的包和相机放到电视下方的柜子上,拉开包的拉链拿衣服。
“你自己坐一会吧,我先去洗个澡。”
闻野懵了一下:“洗澡?”
“坐了这么久的车,又这么热,当然洗个澡舒服。”
说话间,桑晚已经拿出了换洗的衣服,她朝闻野投去个眼神,挑着眉笑:“你以为我洗澡做什么?跟你做羞羞的事啊?”
“……”
闻野真想走了。
当他真的要转身走的时候,桑晚说:“帮我开下空调,谢谢。”
然后她就进了浴室。
酒店的浴室是全包的磨砂玻璃,看不清里面的人,但是能看到大致的人影。
比如,里面的人在解头发,里面的人在解衣服。
等花洒打开,水流声哗哗作响,充斥在耳边,浴室里面氤氲的热气附在磨砂玻璃上,让里面的人影更加清晰。
闻野猛地背过身,冷静一下过后,去墙边按空调的开关,将温度设置成了最低的16c。
开好空调,他就走了。
桑晚洗完澡出来,被房间里的温度冻到。
环顾四周,没有闻野的身影,她去空调遥控那看一眼,16c,闻野是想冻死谁?
这时候,门铃响起。
桑晚擦着头发去开门,闻野手上拎着两杯打包的饮料,一杯奶茶一杯拿铁,看起来刚刚是出去了一趟。
“我以为你干了坏事就跑了。”
闻野眉头微蹙,“我干什么坏事了。”
“空调不是你开的么,差点没把我冻死。”桑晚就穿了件贴身的吊带背心和膝盖以上的短裙,转过身的时候,吊带没包裹住的肩胛骨凸起好看的弧度。
她侧着头,双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闻野跟着进来,这会儿确实感受到温度是有些低。
“抱歉。”他道着歉,主动去把温度往上调。
桑晚去吹头发了,吹到七八成干,走出来,拿起放在桌上的拿铁,将吸管拆了戳进去。
她吸一口,冰爽醇厚的口感让她很是喜欢。
然后她对闻野说:“其实我刚刚真的以为你跑了。我以为你害羞。”
“……”闻野正拿着电视遥控器调频道,闻言顿一顿,“你都不害羞我为什么会害羞。”
心里却心虚着。
他确实是害羞了,所以才会跑出去。
桑晚拿着拿铁走近闻野,咬着吸管盯着他看。
闻野很难不注意到她的嘴唇,和吸管被咬出的浅浅牙印。
心绪乱了一下,他往边上退一步。
偏偏桑晚还往前一步。
他又退一步。
闻野越是退,桑晚越是靠近,直到闻野的后背靠上冰冷的墙壁。
他半阖着眼看桑晚,呼吸有点不顺。
“你――想做什么?”
桑晚却是咬着吸管笑吟吟的,“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