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这餐饭,火锅配啤酒,梁芮竹哭哭笑笑,自己先醉了。
桑晚开车来的,没有碰酒,在梁芮竹醉了之后,她熟练地扛起梁芮竹,将她塞进自己车后座。
大中午的喝醉,估计到晚上都不会醒。
桑晚怕梁芮竹家里没有解酒药,中途停车,去药店买了一盒。
之后她载着梁芮竹,回了梁芮竹住的小公寓。
梁芮竹的父母都是高中老师,小时候一直被管的严实,等一参加工作,她就借口家离机场太远而搬出来自己住。
桑晚知道她家里密码,开门进来后,将酒气满溢的她拖到卧室,丢到了床上。
梁芮竹个子高,但是瘦,因为工作,一直有刻意保持身材。
还好她瘦,不然桑晚这个小身板还真的拉不动她。
桑晚不再管已经睡着的梁芮竹,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拿上解酒药,回到卧室。
她想喂梁芮竹吃药,却发现梁芮竹趴在床单上哭。
眼泪已经浸湿粉色的床单,留下越渗越大块的水渍。
桑晚以为她醉了,但其实她还清醒。
可能是她想让自己醉,这样就不用去想很多事。
“先吃药。”桑晚停顿一会后,说道。
梁芮竹却呜咽着声,头还埋在床上,她在问桑晚,又好像在问自己。
“他凭什么离婚……他离婚了,那当初我的牺牲,不就像个笑话吗……”
“他凭什么……”
“凭什么……”
桑晚默默叹气,转头将水杯和解酒药放到床头柜上。
她们高中拍的照片还裱在木制相框里,摆在上面。
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她们高三毕业的时候拍的,是沈砚拍的。
一转眼,都十多年了。
梁芮竹渐渐没了声,桑晚就想着去给她拧个热毛巾擦一下脸,应该会舒服一点。
她走进浴室,没有干湿分离的浴室地面还留着水迹,应该是梁芮竹出门前洗了个澡,水还没干。
桑晚找到毛巾,接了热水拧干,正准备出去时,脚底一滑――
摔下来的时候,她听见自己右脚骨头非常清晰的嘣的一声。
随之而来的就是异常剧烈的疼痛。
完蛋了。
她想。
第33章 chapter 33
33
沈砚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桑晚正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出诊疗室。
因为浴室那一摔,她的右腿骨折,现在打了石膏,除了行动不方便之外,没别的什么问题。
沈砚从护士那接过桑晚,推着她走到走廊另一边稍显安静一点的地方,才问她:“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了。”
“这么不小心?”
“不然还是故意摔的么。”
“……”
桑晚不会特意去提那一跤摔得她有多疼,平时她还算是比较能忍痛的,但是摔在浴室里的时候,她泪花都快疼出来。
梁芮竹醉得不省人事,叫不醒,桑晚只能自己爬起来,自己叫了车来医院。
要不是因为打了石膏真的行动不方便,她也不会叫沈砚过来。
沈砚仔细看了看桑晚受伤的腿,这才想起来问:“严不严重?”
“一点骨折,大概要休养一个月左右。”
“我给你办住院。”
“不用,”桑晚叫住沈砚,“没严重到要住院,一会送我回去就好。”
沈砚沉思一会,问:“回哪?回你自己那边,还是回我们家?”
转而他叹气,“跟我回去吧,家里有人可以照料。你一个人住,不方便。”
可是桑晚并不想回沈家。
她摇头,然后扬起嘴角,给沈砚一个放心的微笑:“我回我自己那,你放心,会有人照顾我的。”
确实会有人照顾桑晚。
梁芮竹在醒酒之后,看到桑晚给她发的照片,立马清醒过来,抓起手机就往桑晚家飞奔。
“都怪我都怪我,我真不该喝酒的!”
梁芮竹很是懊恼,对着躺在床上的桑晚举起手指,指天誓日地说:“我一定会好好弥补你的,你相信我。”
桑晚被她惹笑,说道:“多亏了你,我现在哪都不能去。”
“我就是你的脚,你想去哪,我把你轮椅一推,你就能去哪。”
“……”
不过话说回来,梁芮竹有些疑惑,“你摔成这样,怎么去的医院?为什么不叫醒我啊。”
“你都醉成那样了我怎么叫得醒。我身残志坚,自己爬起来的。”
“你好厉害啊。”
桑晚:“……”
“现在是夸我厉害的时候吗?我人都疼没了。”
梁芮竹立马紧张起来:“啊,现在还疼啊,没打麻药吗?医院没给开止痛药吗?”
“开了一些药,还没吃。”
“放哪了,我去给你拿。”
“我也不清楚,我哥放的――”桑晚忽然止声。
梁芮竹顿了一顿,没表现出什么,从床边起来去找药。
“我去找一找。”
很快,就在外面厨房那边传来梁芮竹的声音:“找到了,我给你烧壶水。”
之后再没什么声响。
电热水壶加热的声音在夜晚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桑晚背靠着床头,低眸陷入沉思。
这两天发生了好多事,沈砚离婚,外公住院,现在连她自己也受伤了――
视频通话的铃声响起,桑晚倏然回神。
应该是闻野发来的,现在十点多了。
桑晚拿过手机,犹豫一下,按了绿色的接通键。
同样的夜色,闻野站在训练场上,身上的蓝色衣服暗的快要和背后的夜色融为一体。
“怎么没回宿舍?”桑晚问。
“那里人太多。”
闻野说着,仿佛是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接着把镜头转向另一边,“你看,今天有星星。”
桑晚忍不住笑。
真傻。
她又不是没见过星星。
接着,镜头又转回到闻野这,从下往上的角度,下颌线的线条分明流畅。
他看到桑晚这边的背景,不禁问:“你要睡了吗?”
桑晚本想说没有,想想还是点头:“嗯,准备睡了。”
“好。你睡吧。”
“……嗯。”
视频结束,桑晚对着跳回聊天界面的手机屏幕,怅然若失。
说挂就挂,比她还干脆。
“哟,怎么回事啊,真复合啦?”
端着开水回来的梁芮竹倚在墙角,眉眼笑着,“我可不是故意听墙角,是你外放太响。”
桑晚摁一下手机,屏幕息屏。
梁芮竹走过来,边把开水放在床头柜上,边问:“你真决定好了?异地恋很辛苦的,而且,他的工作,一点都不自由。”
桑晚也没想好,只说:“我对他是认真的,以后怎么样,以后再说吧。”
梁芮竹认真地盯了桑晚好久,之后啧啧摇头:“你完蛋了,陷进去了。”
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