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以舟再次看向她,“要进去看看抱抱吗?”
提到宠物名字,贺以舟的语气比先前柔和。
夏明月有所犹豫,贺以舟和小路都是为了她才特意赶过来的,要是她再去看抱抱,务必又会耽误他们的休息时间。
想到这里,夏明月摇摇头:“不用了,我明天再来看抱抱。”
似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贺以舟轻笑一声:“术后两小时是观察期,我不会离开的,你要是想去看就进去看看,不妨事。”
夏明月抿了抿唇,内心蠢蠢欲动。
“走吧,我带去你。”
贺以舟走在前面,她不假思索,径直跟了过去。
走廊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相互交缠。贺以舟在病房外止步,拉开病房门侧身让路。
抱抱刚做完手术,还不能转移到普通病房。
里面闪烁着各种仪器,焦糖色皮毛的大金毛躺在手术床上尚未苏醒,它的舌头耷拉在外面,样子看起来傻乎乎的。
夏明月有些心疼,还有点想笑。
她对着抱抱拍了几张照片,最后又摸了摸他的耳朵,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病房。
“不继续待会儿?”
夏明月摇头,“不了,我先回去,明天忙完再过来。”
“那好。”许是乏了,他倚靠着身旁墙壁,眉眼耷拉,透出几分慵倦。
这让夏明月更是愧疚:“贺医生,你能不能通过一下我的好友申请?回头抱抱有什么问题,也方便联系。”
贺以舟不语。
掏出手机,再听叮的一声,提示两人成为微信好友。、
夏明月松了口气。
看他这么高冷,本以为不会答应,没想到还挺爽快。
“后续的治疗费用的话……”
“熟人介绍,打八折。”没等夏明月把话说完,贺以舟直接接话,“你去登记个会员,现在注册会员还有优惠活动,后续费用直接从会员账号上扣除。”
“……”
敢情这么爽快,就是想让她注册会员。
夏明月挠挠头,讪讪地去登记会员。
**
她走后半小时,抱抱从麻醉状态中清醒。
金毛犬体型虽大,却很粘人,更别提抱抱从小跟在夏明月身前,对她格外依赖。
陌生的环境和身体的不适让它分外不安,哪怕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也不忘在床上发出委屈的哼唧,时不时踢踢腿,想要挣脱桎梏。
贺以舟再次为它进行了检查,抱抱全程配合,只不过表情可怜,看向他的眼神分明是幽怨。
四下无人,他便没刻意控制自己,对着抱抱的脑袋左右搓揉几下,思索片刻,用手机拍了个短视频发给了夏明月。
[贺以舟:醒了。]
[贺以舟:体脂过高,你的狗该减肥了。]
打完这行字,贺以舟瞥了眼抱抱圆滚滚的肚子,想到手术时那团膘肉,不禁嘟囔一句:“……胖。”
“汪――!”
抱抱听懂了这一句,中气十足地冲他反驳。
贺以舟淡笑,为抱抱注射好药物,拍了拍那身厚重的皮毛:“睡觉吧,大家伙。”
药物很快生效,抱抱不再继续扑腾,闭上眼重新陷入酣睡。
作者有话说:
留言前88红包,以后每天晚上六点更新。
大家五一快乐呀!
第6章
晨日的脉脉清辉挥洒在她的身上。
夏明月近乎五点才睡,哪怕生物钟准时将大脑唤醒,身体也昏沉的不肯醒来。
她懒洋洋趴在床上,待门咔嚓声打开,才梗起脖子张望过去。
夏晓曼神色意外:“你没去遛狗?”
夏明月困倦地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坐起,“没。”她的声音糅杂着不正常的嘶哑,“抱抱昨天晚上一直吐,我带它去医院了。”
夏晓曼这才意识到房间安静的过分。
注意到她眼皮下的青紫,语气顿了下:“那你继续睡,中午吃什么?我买菜去做。”
“你自己吃吧,我收拾收拾去医院。”夏明月把脑袋扎在枕头里,又想起什么,问,“公.安局那边有联系你吗?”
夏晓曼摇头:“没有。”
“那就行。”
夏明月放下心,翻身重新睡去。
这一觉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她简单收拾一番,来到客厅发现桌上还留着饭菜。
听到动静的夏晓曼从卧室出来,“醒啦姐。”她说,“我给你留了饭,等我热一下。”
夏明月刚想说不用,就见她已经把饭菜端去了厨房。
不得已,夏明月只能返回到餐桌前。
昨天耽误不少工作没完成,她一边等待,一边用手机回复着消息。
“你昨天熬夜,我就做了点清淡的。”
夏晓曼的父亲上工时因意外瘫痪,母亲又体弱多病,家庭的重担自然而然落在了她身上,因此小小年纪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夏明月放下手机,瞥见她那身有些泛旧的衣服,“我之前送给你的那些衣服怎么不穿?”
许是没想到夏明月会提起这茬,她愣了下,接着低头看向身上的t恤,“……我这些穿的也挺好。”
她没敢告诉夏明月。
她送的衣服昂贵,和她气质格格不入,每次都会遭来同学怪异的眼神,还有室友们背地里的嘲弄非议。
他们说她穿的是“山货”,野鸡哪怕插一身孔雀毛也变不了金凤凰。
回想那些难听的话,夏晓曼眼神黯淡几分。
夏明月没有追究,说:“你下次把外套放在你卧室衣柜,别往客厅挂。”
夏晓曼怔了怔,看着餐桌前风光靓丽的女人,手指不禁蜷缩在一起,片刻,低低地嗯了一声。
觉察到这份不同寻常的寂静,夏明月急忙补充:“抱抱喜欢乱咬,这次就是吃了你衣服上的拉锁才进的医院,你挂在卧室里,也免得被它霍霍。”
拉锁?
夏晓曼所有衣服的拉链拉锁都好好的,哪有被抱抱咬过。
寄人篱下的,她不好反驳什么,沉默的敛去眼神之间的黯然。
夏明月正想继续说什么,电话进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接通,未等开口,对方就自报来历:“夏女士你好,我是晨星的记者,想采访你一下关于溺水事件的新闻,请问方便见个面吗?不方便的话电话采访也可以。”
青年声音爽朗,却无端引起夏明月不喜。
她皱眉:“不好意思,我只是一个过路人,无可奉告。”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
啪嗒。
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夏明月干脆挂断电话。
她脸色很臭。
夏晓曼离得近,虽然夏明月没开免提,但她还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记者”那个身份让她神经紧张,眼神小心翼翼地询问,“姐,是、是媒体?”
夏明月点头。
确切的回答让夏晓曼整个人揪紧在一起,十指收紧成团,指骨因用力而泛的通红,“他、他说什么了?”她的面容血色尽退,呼吸转为不正常的频率。
各种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周转一圈,让她血液上涌,通体发麻发烫。
夏明月一直牵挂着抱抱,暂未留意到夏晓曼的异常,“这种记者就像是苍蝇,闻着味儿就过来了。”她见识到太多,根本不放在心上。
夏晓曼刚上大学,担心她应付不来这种局面,夏明月不忘叮嘱:“你留意一下电话,要是有陌生号码过来,直接挂断不要接。免得牵扯进去招麻烦。”
虽说这件事贺他们没关系,但若是说错话,白的记者也能写成黑的。
夏晓曼一脸忐忑,“那……那姐你先吃饭,吃完喊我收拾。”
经这么一出,夏明月也没有了胃口,拿包起身:“先不吃了,我去看抱抱。”罢了叮嘱,“对了,你每个卫生间看一看,昨天太着急,我也没仔细检查抱抱吐没吐到别的地方。”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夏明月走得风风火火,只留下夏晓曼一人对着偌大的房间恍惚。
愣了许久,她才撩起衣袖收拾桌上狼藉。
先是洗碗扫地,接着整理夏明月的房间。
夏明月的卧室有一间将近六十平的衣帽间,四季衣服归罗整齐,光是鞋子就占据一面墙。
那些衣裙每一件都做工精致,便宜的几千,贵的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