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师放下茶杯,忙过来给该患者把了脉,跟李晶晶说出结果,道:“小姐,我要给他付下止烧药粉,他过了今晚就是脱离危险期保住性命。”
李晶晶点头赞同。
刘医师与医徒把该患者抬出去,安置到一楼的患者室,给他吃了止烧药粉。
又过了两刻钟,另外两名将死的军奴患者睁开眼睛,如同到鬼门关走了一圈重生,热泪盈眶。
李晶晶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心道:亏得他们体型清瘦,没长成黑熊姨父那样十分魁梧粗壮的身材。不然我给他们每人半粒保命丸哪里够保命。
刘医师不用李晶晶吩咐,争分夺秒赶紧的给两名军奴患者付下比常人多两倍剂量的内用止血粉。
他与医徒各守着一名军奴患者,每隔半刻钟把脉一次。
医徒忍不住激动叫道:“师父,患者脉搏恢复了,虽是微弱然平稳。”望向李晶晶的目光双添了几分尊敬。
“你今天做的很好。”刘医师朝医徒鼓励的点头。
他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有了医徒打下手好多了。
医徒露出微笑,主动问道:“师父,可要把他们抬到患者室去?”
“可以抬了。”刘医师正要动手抬人,李山抢先一步跟医徒配合着把患者抬起来,关切道:“刘医师,你快坐下歇一歇。”
四名刚才痛苦呻吟的军奴患者付下定神粉,竟是睡着了还打起响鼾。
狄玉敏带着两个侄儿跟站在门外的李去病说了几句话,便推门进了医室,瞧到四名军奴患者瘫坐在椅上呼呼大睡,忍不住问道:“听闻府里的七名军奴被熊所伤,其中三名命在旦夕,四名重伤。他们人呢?”
李晶晶扬起漂亮弯弯的秀眉,手一指,眨眼道:“四名重伤的在这里。三名命在旦夕的旁边的患者室。”
“你们怎地过来了?”李云霄已跟才认识一天的狄震、狄丰抱成一团,咯咯笑着。
狄丰挥舞着小拳头兴奋叫道:“我们要去山里打黑熊,给你们家的军奴报仇!”
李云霄摇头道:“不行啊,我们武功都不好,打不过黑熊。”
狄震见李云霄没“逼”着让他叫哥哥,心里暗喜,低声道:“爷爷、奶奶很关心这件事,就让我们来瞧看。”
狄丰收起笑容,紧张的小声问道:“霄哥哥,去年我家的三个下人被狼咬了都死了。熊可是比狼凶残多了。那你家的军奴会不会死?”
“不会。我妹妹是大药师,她制的药可好了,刚才给军奴吃了药,都保住了性命。”李云霄拉着两小往出走,道:“我带着你们去瞧看你们小叔叔说的那三个命在旦夕的患者。”
狄玉敏十分好奇,便跟着走出去,见李去病仍站在门外,俊脸被冷风吹得通红,问道:“侯爷,外头阴冷,快进屋来。”
李去病摇头道:“我穿着厚实,站在这里无事。”
狄玉敏比李去病大两岁,个子差不多同,都是英俊儒雅爱读书的少年,昨天说了几句,能聊到一起去。
李山带着药调了侯府的马车亲自将四个打鼾的患者送回去,黄昏时将剩下三名患者的家眷接过来安置在药楼照顾他们。
贺氏特意跟负责整个侯府伙食的三管家李海嘱咐,给药楼军奴患者及家眷送去可口的吃食。
段氏大睡了一天一夜,疲惫一扫而光,精神好多了,吃了李晶晶送来的安胎粉,胃口大开,饭都比在家里时多吃了一碗。
她怀着胎儿,是全家人重点关心对象。
段氏身体好了,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为狄家将要添人口心生喜悦,又得了李晶晶的保证,段氏腹里胎儿过了三个月,带着安胎粉、保胎丸,只要路上不出意外,就能平安返回蜀地。
狄家人在云中院用过晚饭后,狄家人来到大厅坐着吃茶说话,狄玉敏将在药楼的所见所闻细细说了。
欧阳氏惊诧道:“晶县主的药术竟是如此高明。”
“娘,我说的原不如亲眼所见来的震憾。”狄玉敏很是激动的道:“三位将死患者浑身是血,一个伤得比一个重,最厉害的鼻头都没了,留下两个血洞恐怖吓人。”
狄玉蓉忍不住岔话道:“三哥,你快别说了,我听了晚上做恶梦。”
狄丰跑到狄玉蓉跟前,伸出一只手捂着鼻子,吐舌头叫道:“鼻子没了好可怕!”
狄玉蓉脸色未变,坐在她怀里的狄筝吓得哇的哭出声来。
狄玉蓉嗔怪道:“瞧你哪有做大哥的样,看把筝儿吓着了吧。”
狄丰忙去哄着狄筝,柔声道:“妹妹莫哭,我说的是假的,不是真的。”
今个李云霄夸李晶晶药术高明,狄丰便夸狄筝可爱漂亮。
两个为了证明各自的妹妹好,差点在药楼里打起来。后来狄玉敏说那就交换妹妹几天,看看哪个妹妹更好,两个都急了不干。
狄江缓缓道:“三个将死患者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今晚烧不烧。”
狄族在蜀地有三间医馆、一间药馆,由族里的子弟与外请医师、药师,诊费药费都略低些,每隔两年义诊一次,专门给付不起银钱的穷人医病。
几百年都是如此,如此给狄族积累了很好的名声。
狄玉杰扬眉道:“爹,你且放心。晶县主的去烧粉若是排天下第二,没有药师制的药粉敢排天下第一。”
狄江问道:“你曾用过?”
狄玉杰笃定道:“书院的王大医师自从有了晶县主制的去烧粉,再也不用别的药师制的。”
当晚天降小雪。潭州书院通往湘江寺的官道上出现了一支一千多人穿着盔甲骑步兵混合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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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李炳怒封湘江寺 曲快手官升六品
子时三刻,军队将湘江寺团团包围。
何敬焱手持尚方宝剑,以抓拿开朝湖南王余孽为命,令全寺僧人速到寺门前,并派将士搜查全寺。
黑暗笼罩湘江寺,夜色深沉,四处传来僧人不满的抱怨声。
何敬焱高声道:“湘江寺法定出家前乃是开朝湖南王麾下亲兵队长,担任方丈之职后连续十几余年给湖南王军队送去粮食衣物,数日前在湖南王军队窝藏的深山山洞查出双方信件几十封,罪证确凿!”
站在僧人最前面穿着红色袈裟非常显眼的胖和尚法定往后退了两步,眼珠乱转,目光闪烁,怒道:“本方丈乃是佛教册封主管三寺的方丈,不受朝廷律法管制。”
何敬焱尚方宝剑出鞘,黑暗里雪亮闪光,剑指法定,目射杀光,大喝道:“蔑视朝廷者斩无赦!”
李云青领了十名虎奔军饿虎似的扑上去,要将法定当场活捉。
法定转身便逃,叫道:“全寺武僧全力阻拦官兵追击。本方丈要到长安佛教总寺申怨!”
湘江寺共有四十名武僧,除了十几个年老的武僧是前任方丈的弟子,余下的年青武僧都是法定当方丈之后提携过的,竟是不畏惧军队,纷纷从僧群里冲出来阻拦。
何敬焱杀气冲天,大手一挥,喝道:“弩箭队上,格杀勿论!”
李云青下令道:“退后。”带着十名虎奔军速闪到一旁。
四十名虎奔军杀喊着冲上前,前一排跪地,后一排站立,迅速开弓连射白羽铁头箭,不过几个呼吸间便将二十几名年青武僧射成马蜂窝。
此时若是侯府重伤的军奴在场,就会发现死于军用弩箭下的武僧,一半是今个早晨在山林里说是给大药师捕黑熊的武僧。
湘江寺众僧未料到虎奔军如此厉害,立即吓得缩着脖子,噤若寒蝉。
李云青跪下肃声道:“将军,未将请令追杀罪僧法定。”
何敬焱下令道:“你领五十人速去追杀法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云青得令带着五十名虎奔军朝法定逃跑方向追去。
何敬焱目光阴沉,环视众僧人,冷声道:“湘江寺先是与开朝湖南王狼狈为奸谋反,后是违抗圣旨蔑视朝廷,封了寺院,将所有僧人捆了带回去彻查!”
每年过年湘江寺香客多达上万,李炳就是怕年前封了寺院,香客闹事,准备年后再动手。
谁知湘江寺以为李炳怕了佛教,竟是主动挑衅,派十几个武僧到侯府封的山里抓黑熊,拒绝医治军奴倒也罢了,竟还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
一下子将李炳惹毛,直接派何敬焱持尚方宝剑去潭州书院调了一千六百名将士来抓人封寺院。
潭州书院护军二千人,由何冬直接从长安派驻到潭州,每隔三年一换。
护军军士跟湘江寺几乎不打交道,不怕有人通风报信。
眼下潭州书院冬季休课,学子绝大部分都离开书院回老家,李炳便只给书院留了四百人,调出一千六百人。
护军军士将事先准备好的绳索拿出将七百多名僧人分成十四组捆了。
虎奔军则去搜查寺院,而后在寺院大门墙壁上贴出告示。
长期住在湘江寺院子香房的十几个对佛教非常虔诚的香客闻声赶来质问何敬焱,甚至还有人开口大骂。
虎奔军将士哪会让这些人胡闹,把他们一个个揪到大门墙壁跟前,高举着火把照着告示,“尔等睁大眼睛瞧清楚了,湘江寺十几年来将香客捐的香火钱、朝廷所赐良田出产的粮食暗地里送给开朝湖南王的军队。”
众位香客看清盖着湖南道都督官印的告示,仍是摇头不信,叫道:“这怎么可能?”
何敬焱高声道:“湘江寺方丈法定与湖南王联系的信件共有几十封,其中重要的三封信件正在拓印,两日之内就会在湖南道各大城府张贴。”
一个时辰后,李云青带着虎奔军抬着法定的尸体回来。
众僧人见武功盖世的法定就这样死了,表情各异。
李云青附在何敬焱耳边低语道:“法定武功极高,出手打死他的是清云观副观主子静道姑。”
为何道教清云观副观主子静道姑会在此?
原来李炳明的派了潭州书院护军围住湘江寺,暗的调了湖南道军队二百人及清云观武道姑、武道士守在湘江寺通往阴山各条小路,让法定插翅难逃,将他性命结束在今晚。
若不是安排妥当,何敬焱不会派李云青冒着凶险追杀法定。
“撤!”何敬焱下令,留下百人看守湘江寺,其余军队迅速上了官道,将陷入黑暗的湘江寺远远甩在了后面。
李云青带着二十名虎奔军赶着马车去而返回,趁着夜黑,进了湘江寺后山的药兽园,将里面的两只黑熊、两只老虎、四只獐子、三对麝鹿等药兽用铁笼装了放在搬上马车。
黎明前湘江寺的稀罕药兽出现在李晶晶的药兽园。
李云青离开后没多久,李欢、李喜抬着一顶软轿到了,里面坐着的李晶晶赶紧下轿,让两女放哨,将黑熊、獐子、麝鹿等药兽收入回春药府。
两只雌雄黑熊昨个被湘江寺众位武僧打得遍体鳞伤,本来今天要被湘江寺大药师剖腹取胆剁掌。
好在命不该绝,湘江寺遭遇大变,它们不但未死,还被进了回春药府这样的好地方。
日后药府里的玉玉与药兔会用法术取它们的胆汁,不会让它们受一点痛苦。
当日湘江寺被封之事传遍湖南道。
狄家人从狄玉杰嘴里得知此事,除去一家之主的狄江,均是无比震惊。
“先生行事,雷厉风行,实是叫人敬佩。”狄江知道李炳会反击湘江寺,未料到是这样的大手笔。
他立刻派出两个贴身奴仆骑马去潭州城府的城门看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