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赶着车去吧,一会儿我就去跟祖母说一声,你处理好家里的事再回来也不迟。”苏静卉说着,让香儿给了二百两银票富贵。
这是在苏府大门口,富贵只能忍着没哭没跪:“不不不,大小姐,您不怪罪小的就足够让小的感恩戴德……”
可他话没说完,苏静卉却已经转身进门去了。
香儿硬把银票塞给富贵,低声意味深长:“大小姐虽有锦衣玉食,却自小就没有娘……唉,让你拿着就拿着吧,如此一来她心里也能好过些。”
说罢,扭头小跑着追苏静卉去了。
回了玉娇院房中,苏静卉才看了香儿一眼,问:“跟富贵说了什么?”
香儿低下头去,把话重复了一遍,弱声道:“奴婢多嘴了……”
苏静卉却勾唇而笑:“不,你做得很好。”
旁的也没再多说,但对香儿而言,这一句肯定便够了,顿时眼都亮了亮,却也仅是如此而已……
才沐浴换了身干爽衣服的功夫,郁翠园便来人了,说是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苏静卉勾唇而笑,瞥了水仙一眼:“那个婆子和丫鬟,都交代了?”
水仙知苏静卉指的是醉仙楼没收苏静灵欠的那笔酒菜钱和赔偿的事,点头道:“那婆子姓楼,那丫鬟叫翠花,虽都是干粗使的,可也都是伶俐人,今儿的事又在旁看了整全……奴婢还没提呢,她们便主动表明态度了……”
苏静卉点头,又问:“你许了她们什么没有?”
水仙摇头:“院里的奴才要怎么安排自是要看大小姐您的意思,奴婢怎能乱许出去,倒是有说会给她们在您跟前多说几句好话。”
苏静卉点头:“反正也缺人,就看看她们是不是那块料吧。”
――偶是分界线――
“怎么这么快?”
正在等侄子带好消息回的刘瑞雪听闻身后有声,不禁拧眉疑惑了句,转身却什么还没看清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刘瑞雪再醒来,竟已经回到了忠勇侯府的闺房中,不但门窗全上了锁,房外的丫鬟婆子还窃窃私语个不停,内容让她震惊不已――
她生母十八姨娘与人私通被忠勇侯抓奸当场?奸夫是乐建侯府的管家?她其实不是忠勇侯的女儿,而是那个管家的野种?!
砰……
刘瑞雪狠狠将一瓷瓶摔在门上,破口大骂:“混账东西!胡说八道!我明明是忠勇侯的骨血,我的父亲是忠勇侯!再胡说八道看我不出去撕了你们的嘴!”
声落,议论声便停了,却并不是因为怕她,而是有人来了……
那气势汹汹的步声,让刘瑞雪没来由的慌张害怕,不由便退了两步,但很快她又想起了自己是刘瑞雪,忠勇侯府的九小姐,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好怕的,就又逼着自己挺直腰杆站定在那里,等着人来。
砰,一声巨响门开了,率先进来的是的刘陈氏……
“侯爷有令,把这贱人生的野种扔出去!”
☆、【52】爹,照宰不误
容嬷嬷给苏静卉的教习课已经结束,为方便行事而又领了一家的教习课,却也暂时不能出入苏府见苏静卉了,但消息还是有办法递给苏静卉的……
一早,苏静卉便收到了容嬷嬷递进来的纸条,说的便是忠勇侯府的近况。
苏静卉这才知道,那日与刘瑞雪串通好将她堵在死胡同里的刘家少爷,正是大房刘陈氏的次子刘存煌,不过才十五却已吃喝嫖赌样样沾染,对女色最无抵抗力,早已臭名远播……
苏静卉那日也不过是随口给他按了一个仙人跳,却是阴差阳错的配他,让他就是有口也难辩,又何况,他一丝不挂的在闹市里跑了两圈下来就直接傻掉了,当晚还玩火把自己烧死在了自己屋里。
当然,苏静卉更信容嬷嬷打听到的这些其实只是明面上的,而事实……
不过,她不想也没兴趣知道,有时候,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至于那个始作俑者刘瑞雪也好不到哪去,其生母被忠勇侯抓奸当场,忠勇侯怒极将奸夫淫妇处死后便吐血病倒,而后刘瑞雪便被赶出了忠勇侯府,理由是她非忠勇侯所出,忠勇侯府如今陷入争爵战中……
而,刘瑞雪究竟是不是忠勇侯的骨血无法考究,但一个娇滴滴的少女流落街头,下场绝对是不言而喻的,只不过,她最狼狈仅剩一口气的时候,却被路过的一辆的马车带走了,马车的主人是谁不得而知!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么……”苏静卉撇嘴喃喃着,把字条烧了。
水仙听到了声音,但没听清内容:“大小姐,您说什么?”
苏静卉挑了她一眼,淡道:“没有。”
这时,屋外吵了起来,跟着就异口同声传来两道声音:“大小姐,奴婢是月牙(粉蕊),有要事禀报。”
立马丹葵和青芝的声音就相继着盖了过去:
“没眼力价的东西,来了这么多天还不知道我们家大小姐喜静吗?还说是郁翠园怡馨院出来的呢……”
“就是,有事就不能好好说吗,大清早的鬼嚎嚎什么?知道的当你们是有事禀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挨了什么人打疼嚎的,故意要坏我们大小姐的名声是不是?”
月牙之前在郁翠园虽只是三等丫鬟,但她好歹是个家生子,家里人都在苏府里当差爹也是个小管事,府里头人脉广自然旁的下人见着都给三分脸,还真没被谁欺辱过,却是到了这玉娇院这儿提了二等丫鬟,反而什么屎尿盆子阴刀子都有……
当即脸红脖子粗了起来:“你……”
丹葵却黑着脸叉着腰当即打断她:“叫你不要嚎了没听到是不是?那么喜欢嚎,姐姐请你到后边的小黑屋去嚎个够,但在大小姐屋前,就是天塌了你也要压着声儿说话!”
“笑什么笑,你也一样。”青芝瞪了那见月牙被骂而窃笑的粉蕊一眼。
粉蕊是苏叶氏那怡馨院来的三等丫鬟,也是来了玉娇院才提了二等,也家生子,也是一家人在府里当差,但,没有月牙家混得那么有脸面,反倒能没脸没皮一点,再加上这些日子跟丹葵青芝她们掐来掐去也没得什么好反倒一身伤,也就圆滑的改了战术……
这会儿被骂了,竟也能笑咧嘴:“是是是,丹葵姐姐说的是,青芝姐姐说对。”
见此,丹葵和青芝抿唇交换了个眼神,而月牙则是鄙夷又恼火的横了粉蕊一眼,粉蕊却不痛不痒。
本来嘛,大家都是外来的,合作抗内胜算更大,偏月牙高贵冷艳瞧不上她不愿跟她合作,哼,拉倒,挤不走上面的,挤走她也能空出一个二等丫鬟的位子来不是……
这时香儿出来了,阴气沉沉的小脸颇吓人,丹葵和青芝也立马老实的矮着一截站边上去,粉蕊则甜着嘴道:“香儿姐姐早。”
月牙闷闷的,也叫了一声。
香儿点了下头,道:“大小姐让你们进去。”
倒是没想到今儿苏静卉竟让她们进屋,丹葵和青芝都愣了一下,而月牙反应过来就立马跟着转身的香儿进了屋,生怕粉蕊抢了先似的。
粉蕊倒也不跟她争了,撇撇嘴就堆了笑,扭着小蛮腰也进了屋。
丹葵后边瞧着,白眼一翻:“蛇精转世。”
青芝咧嘴一笑,道:“没事,大小姐如今会收妖,管她什么精,咱们站后边等着打就是。”
丹葵一听就噗嗤笑了:“嗯,咱们卷着袖子等。”等大小姐一声令下立马扑上去,管她什么妖精,抡了拳头上棒子,打不死也打个残!
――分――
“大小姐,好消息,大爷要回来了。”
月牙人没到声先到,转瞬就堆了一脸笑到了苏静卉跟前,生怕后边的粉蕊抢先了说似的。
身后跟着的粉蕊却借着她的身挡偷瞧着苏静卉的反应……
“真的?”苏静卉露了一抹欣喜,却只问:“知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
月牙瞧着没什么不对,便笑道:“说是就这两天。”
苏静卉点了点头,便给了水仙个眼神,水仙旋即赏了月牙一两银子,倒是让粉蕊傻了。
就这样?大小姐也不问她从哪里得知的?
可又想,其实不明摆着的吗?大爷有什么消息肯定先送到郁翠园老夫人那里,而月牙是郁翠园来的……只是,大小姐也不疑月牙来了玉娇院而心其实还在郁翠园?
正纠结着,就听到苏静卉问:“你呢?不是也说有要事吗?”
咬了咬牙,粉蕊还是赌苏静卉在意的,便斜了斜月牙,一副有话但月牙在她不敢说的样子。
月牙的好心情顿时没了,俏脸一黑就瞪着了粉蕊:“有话说话瞧着我干什么?好似我欺负了你一样……”
粉蕊咬唇低头不语,等着苏静卉生疑赶月牙出去,她再举报月牙跟老夫人院里的一等丫鬟夏荷来往密切,苏渊回来的消息便是夏荷递给月牙的,让苏静卉不满那些私下动作,却……
“看来不是什么大事……”苏静卉喃了句便低下头去继续刺绣:“那就都先下去吧。”
她就是再缺人,也不会提了苏叶氏的人起来用,何况前些天苏静灵在醉仙楼那通闹,害苏叶氏不甘不愿却还是掏了五千两给她……
白花花的五千两呐,可不是小数目,肉疼得苏叶氏这几天都病了,即便不知道她其实压根没付给醉仙楼那笔钱,也还是会恨她,谁叫她不是苏叶氏肚子里爬出来的,还偏比她肚子爬出来的争气!
而,听到她那么说的粉蕊却是傻眼了,而月牙则当场笑咧了嘴。活该!
苏静卉也不说她们,只当没看到的低头刺绣玩,但水仙可没有那么客气:“怎么?都没听见?”
月牙瞥了粉蕊一眼,神气的挺挺胸,冲苏静卉福了个身便退了出去。
粉蕊想了想,还是决定不举报了,虽然心里确实堵得难受,但也总比一个不小心让苏静卉不痛快,直接被灭了的好……
――分――
苏渊要回来了但还没回到,外边只会更不太平。
苏静卉干脆呆家里哪儿也不去。
苏静灵被禁足了,就算想也没法来找苏静卉不痛快,倒是,苏渊还没回来,他那两个小妾却跑来了……
“一直就想来看看大小姐,却总是没机会,这眼看要不了多久大小姐就又要出嫁了……”柳姨娘说着,从贴身丫鬟那里接过只锦盒,放桌上推到苏静卉:“一点小意思,还望大小姐不要嫌弃。”
“柳姨娘有心了。”
苏静卉浅笑着看了一眼,却没有要打开看看是什么的意思,还随口般的就问了句:“说起来,也好些天没见二弟三弟了,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话出口,倒是让顺势也想递上礼物的方姨娘不好动作了,柳姨娘面色也略微变了一变。好好的话怎么就转到苏云览和苏云群那里去了?难道她这就知道她们来的目的了?是警告还是……
知道如今的苏静卉不似以前那么好对付,柳姨娘和方姨娘都谨慎着仔细她的脸色,却见她低头喝了口茶,跟着便察觉她们的目光而抬起头来,却笑着就道:“这茶还挺香,两位姨娘尝尝。”
“好。”
“嗯。”
两位姨娘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纷纷端茶喝了小口,琢磨着苏静卉此时的心思。
“确实香。”
方姨娘浅笑着放下茶,又夸了几句,便扯起了刚刚苏静卉提的那话题,语气颇伤感:“不瞒大小姐,婢妾今儿特地过来,就是想问问三少爷的近况……”
柳姨娘也跟着道:“婢妾也是想问问二少爷的近况。”
苏静卉却笑了,反问:“两位姨娘这话说得,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到底是二弟三弟的生母,母亲还能那么绝到拦着不让你们见二弟三弟么?什么时候开始,两位姨娘想知道二弟三弟的情况,还非得在我这儿绕一绕?”
话直接得,让柳姨娘和方姨娘一听就顿时变了颜色。
柳姨娘眼珠子一转,就叹起了气:“大小姐,婢妾真不是旁的意思,只是瞧见夫人最近身体不适,怕……”
“怕?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