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玫咬咬牙:“那我还是卖掉吧,请问,大概多久能卖掉?”
这个问题又不好回答了,好在张子淳最有耐心,当下斯斯文文解释:“玉器这种东西,非生活必需品,饥不顶饱,寒不抵衣,只用于欣赏把玩,所以很难说出一个明确的周转时间。再加上这个价位的,就只能等待一个真正喜欢它的人出现。所以我们这行有个说法,玉待有缘人。不过嘛,现在有很多人把玉器当做会升值的财富来收藏,这样一来,就是一个质地做工价格的综合比较了,像这个辟邪兽,如果售价合理,比如20万左右,我估计半年到一年,应该走得掉。”
“哦,要半年到一年。”杜玫小声嘀咕了一句。
张子淳看了看杜玫,慢里斯条的说:“嗯,您是急于想脱手吗?没问题,凡是我店里卖出的玉器,我都回收。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价钱,而且一定会比我卖出的高。这个辟邪兽么,这块料,这是块上好的白籽,肉很细腻,现在进价差不多在10万左右;这个工口,我得用个大师傅来雕,至少要雕4个月,这样,我给你15万,这差不多是我生产一件类似玉器的成本。您觉得怎么样?”
杜玫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15万啊,8万元买进,过了6年,15万卖出,还是卖回给原主――哈哈,这生意做的。
“好的,好的,好的......”杜玫点头如鸡啄米,生怕慢了半拍张子淳改主意。
徐航生气,狠狠的瞪了杜玫一眼:“张老弟,这是杜老师的女儿杜玫,当年杜老师帮了你多大的忙,你怎么还好意思从她那里赚钱啊?回收什么回收,拿到你店里卖去,卖掉多少给她多少。哦,不,东西你留着慢慢卖,钱先给她。”
徐航此言一出,所有人愕然。
张子淳这下真吃惊了,不由的抬眼上下打量杜玫,眼前这个女孩,年纪不算太轻,又高又瘦,而且还不是一般性的瘦,瘦得骨架支离,肩胛骨像是要把裙子撑破,脸上完全没有肉,嘴唇完全没有血色,大眼珠子看人时简直令人发毛,皮肤倒是白,却是那种不透明的惨白。
张子淳对杜玫的第一印象是:长得不算丑,但是够渗人。
张子淳心想:徐航,你脑子出问题了是吧,也没这么换口味的。
张子淳有那么两三秒,说不出话来。杜玫被张子淳看得发窘,不敢吭声。家里人,包括孩子在内都一片寂静。
但是徐航的脑子已经转到另一个层面上去了:“子淳,你不是常说玉没有一个明确的价格,因为每件玉器都是独一无二的,取决于想要它的那个人愿意为之支付的最高价。”
张子淳点点头:“对,是这样的,不想要的人掏10万都不愿意买的东西,想要的人掏30万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
“那这个辟邪兽能不能卖到25万元?”徐航说。
“25万,当然可以。不过,如果要咬死这个价钱的话,就需要等待,等一个就是喜欢它,非买它不可的人出现。因为我店里还有同等质地,差不多工口的,在卖20万左右。”张子淳说,“这样一来,我就不太好说多久能卖掉了,一年,也许两年,当然,不会超过三年,因为三年后,价钱涨上去了,这件卖25万,那就太便宜了。”
“那行,你明天把25万给杜玫,东西你留着慢慢卖去吧,反正你店里那么多东西,多一件不多。”徐航把盖子合上,往张子淳手里一塞,“这事就这么定了。”
杜玫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来:“哎,不行,不能这样。”上海人管这种叫强要饭,实质就是敲诈勒索,杜玫脸都红了。
“行的,就这样了。过三年,他至少卖人家三十万,银行哪有那么高的利息,不过这点零头咱们就不问他要了,多少也让他占点便宜吧。”徐航慷慨的对张子淳说,“记住明天早晨我们来取钱,你请我们吃午饭。”
“不行,徐航,真不能这样。张先生,这样,我们15万成交,我明天去您那取钱。大伯,叔叔,姑姑,我明天先每人还你们3万,剩下的两万我一年左右还清。”
杜玫奶奶说:“哎,这样吧,剩下的10万,玫玫就不用管啦。你爸不是给我留了10万么。”
所以人一起喊:“这个使不得。”
这下杜玫真急了,跺脚:“奶奶,您别管这事。爸爸留给您的养老钱,您只管收好。我挣美元,还人民币,小意思。”
所有人都开始七嘴八舌:“就还三万吧,剩下的两万算了,你爸生病,我们兄弟姐妹也应该帮忙的......”
杜玫坚持要还,心想:不还的话,就一分钱都不还,现在我大头的还了,还欠个尾巴人情干嘛。
“杜小姐,您别急。”张子淳这时又开口了,还是那从容平静的调子,略低频的声音,大家不得不安静下来听他说,“大家都知道,同样一件货在不同的商场里买出来的价钱是不一样的,玉器没有一件是同样的,就更是如此。在我那,因为我是自产自销的,卖的当然是市场最低价。但是在别的地方,比如说王府井,国贸那里珠宝柜台,这种品质的,至少要卖50万。因为他们从我这进货就得要18万,然后商场要收走售价的30%,他们自己还要雇员工,纳税,资金成本,其他费用......他们卖50万,都没多少利润。”
张子淳看着徐航:“咱们把这件货送到王府井那去寄售,标50万,我估计一年之内就能走掉。”
徐航点头:“这主意好,不过......这事你出面不合适,可以叫高平江去办,他反正是举手之劳。嗯,得快点办,他说办完离婚就去巴西,去了啥时候回来就不知道了......不过,子淳,货还是得你回收,明天你给杜小姐25万,卖掉后拿来的钱都归你.......”
“别,还是15万吧。你们怎么卖,什么时候卖掉,我不管了。我就明天拿15万。”杜玫说。
徐航急,伸手掐了她一把:“张子淳是超级大款,你跟他客气什么。咱们跟他是阶级敌人,懂不懂。”
张子淳叹了口气:“这样吧,杜小姐,辟邪兽我也不回收了。我借给你25万,辟邪兽做抵押,今后卖掉了,我扣下25万,其余的都归你,怎么样?”
徐航大喜:“这主意不错。行,就这么办。”
杜玫又好气又好笑:“行什么啊,别说什么时候卖掉不知道,就算卖掉了,到手的钱不到25万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非常实在的问题,徐航想了想:“这样,杜玫,你给张子淳写张欠条,借25万,抵押品是辟邪兽,写明卖掉后的钱多退少补,我来做担保人。如果你真欠他钱不还,我就去美国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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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玫写完欠条,徐航签完字。杜家的人各自散去,二姑先把奶奶送回家。杜玫陪杜琨去柜台结账,处理剩下的酒水香烟。徐航跟张子淳站在酒店门口抽烟,徐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张子淳皱起了眉头:“这么说她并不是非还这个钱不可的啊......我很看好那个雕工,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在我这做了,但是他的作品我一直在观察,我赌他十有八-九会出名。这件玉器今后肯定会大涨特涨,最糟糕的是,这种东西,卖掉了,你就收不回来了,你多给人家钱,人家也不卖.......”
徐航轻轻叹了口气:“她很要强,如果让她这么能还人家却欠着不还,她肯定不干的。就按她的意愿办吧。一个人肯损失眼前明明白白的利益,说明,她有这个能力去承受损失.......”
杜玫跟杜琨结完账回来了。徐航跟张子淳道别,说好明天徐航陪杜玫去他店里吃午饭,顺便把钱过账。
张子淳带着红木匣子走掉了。
徐航开车先把杜琨送到他下榻的速8酒店――杜家人没给他提供住宿,然后再送杜玫回她奶奶家睡觉。
“已经10点多了,你回去洗澡有问题吗?”
“应该没问题吧。”
“要不要到我那去洗澡?”
杜玫横了他一眼:“又去你那洗澡?洗完你再把我送回来,然后你再开回去,今晚上你打算几点睡觉啊。”
“那要么就在我那睡吧。反正明天我们要一起去见张子淳。”徐航说。
第18章 西瓜
杜玫在主卫生间里洗完澡,一面用浴巾擦干身体,一面走到了壁橱的穿衣镜前。她这半年来,还从没好好的看过自己身体,没这条件,此刻一见之下,顿时有如白日见鬼,曾经被大学女同学羡慕不已的魔鬼身材现在犹如白骨精,肋骨根根可数不说,曾经那么娇人的*现在像丝瓜一样软软下垂,手脚细如芦柴棒,皮肤又干又涩......
杜玫吓的赶紧用浴巾把自己紧紧裹上,心下不由的惊恐:自己这么副样子,徐航别吓得落荒而逃才好。
杜玫正站在镜子前面发呆,徐航过来敲主卧室的门:“洗完了没有,出来吃西瓜。”
杜玫窘:“我没衣服穿。”
徐航顿时跟天上掉馅饼似的了:“你没穿衣服,要我帮你穿衣服是吧......啊,愿意效劳。”徐航一推门就进来。
如果这是过去,杜玫肯定得抱着浴巾,酥胸半露,从徐航面前招摇过来,招摇过去,但是这时却赶紧把浴巾裹得更紧点:“嗯,没事,我习惯裸睡。”
裸睡!徐航大喜,这不是在赤-裸裸的勾引我嘛,如果我不上钩,那还配叫男人吗?
徐航也已经洗完了澡,披着一件白色真丝睡袍,当下打开壁橱,从里面取出另一件真丝睡袍来,也是白色的:“我的,你穿上试试。来,我帮你穿。”徐航上去想解杜玫的浴巾。
杜玫紧张,上次他就是因为看见了,所以没碰,不能再让他倒一次胃口,否则我岂不是要没前途了。杜玫用力抱紧浴巾:“哎,我自己会换的,你先出去好吗?”
徐航失望,看来杜玫对自己没什么意思。徐航将睡袍递给杜玫:“好吧,你自己换。我在起居室。”
徐航转身出去了,心想:算了,她弟明天带着她爸骨灰盒去上海。她到张子淳那里取完钱,还完债,就该订机票了,今后大概不大会回中国了吧,就算回,也没理由来北京,就算来北京,也不会再联系我......
杜玫在镜子面前甩下浴巾,又仔细打量了自己一回,一回生两回熟,这次看不觉得心惊肉跳了,但是却自己反胃了。
杜玫把徐航的睡袍披在身上,睡袍长及脚踝。杜玫仔仔细细的把扣子一直扣到脖子,然后把腰带束紧,心里暗暗发誓:下面三个月,我要努力吃,努力睡,我要过猪一样的日子......嗯,这样不好,这样肥肉会全长在不该长的地方,我得让脂肪全长到胸和屁股上。我要天天吃,天天睡,吃完睡完就锻炼......那我岂不是白吃白睡了不管了,总之,我要重新漂亮起来,把这个有千万身家的帅哥泡到手。
一想到泡帅哥,而且是泡多金帅哥,杜玫立马精神大振斗志昂扬,觉得未来大有可为,前途值得奋斗。杜玫再检查了一遍,扣子扣好了没有,然后,赶紧找徐航去了――没泡之前也要暖暖身不是。
徐航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面前是一盆切成三角型的西瓜。杜玫讨好的挨着徐航坐下,没话找话:“看什么呢?”
“脑残剧。”徐航因为刚才被杜玫拒绝,情绪不佳,但是脸上丝毫不露,只耸了耸肩膀,“来,先吃点西瓜吧,吃完去睡觉。你也累了一天了。”
“那你也吃一块吧。”杜玫叉起一块,送到徐航的嘴巴边,然后对他抛了个媚眼。杜玫本来眼睛很大,睫毛很翘,抛起媚眼来勾魂摄魄,但是现在她眼皮贴在眉骨上,眼珠子大得有点鼓了出来,跟青蛙似的,这么近距离抛媚眼,眼黑眼白分明,徐航感觉杜玫的眼珠子像个双色台球似的沿着自己脸滚了一圈,不由的吓了一跳。
杜玫看见徐航身子一抖,还以为他被自己眼睛电到了,暗自得意,把西瓜塞徐航嘴里,顺便把自己脸也往他脸上贴,长睫毛扇啊扇的,扇进了徐航鼻孔。
徐航见杜玫越贴越近,正搞不明白她想干嘛,忽然嘴里被塞进了一大块西瓜,差点噎死,赶紧快速的嚼了两口,心里揣摩着,把西瓜咽下去后,是不是可以顺便把嘴唇贴到杜玫嘴唇上去,把舌头伸进她嘴里去,忽然感觉到鼻子奇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啊欠”一个喷嚏,正好杜玫头往上仰,只喷了一脸西瓜渣。
杜玫愕然,徐航狼狈万状:“啊,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没事,我去洗洗。”杜玫跑回主卫生间洗脸,一面洗一面想,是不是刚才往脸上抹的雅顿让徐航过敏啊,吸取教训,等会别往他脸上凑了。
杜玫整整仪容,又跑进起居室挨徐航坐下,这次坐得更近了,两人的腿隔着睡袍贴在了一起。徐航想起来了,杜玫没换洗衣服,那,睡袍下面肯定是真空的......徐航精神大振,手一伸,搂住了杜玫的肩膀,然后有往下滑的趋势。
杜玫脑子转得飞快,在想徐航下一步会干啥,忽然感觉不妙,我可不能让你摸到我那一根根排骨。
杜玫赶紧抓住徐航的手,推回到他自己的空间:“乖乖坐好,不要乱动。”
徐航扫兴,把手收回,去拿电视遥控器。杜玫赶紧又叉起一块西瓜:“来,再吃一块。”
徐航一看比刚才那块还大,心有余悸,连连摇头:“还是你自己吃吧。”
杜玫发嗲:“那你喂我吃啊。”
徐航惊奇的看了她一眼,自己手里拿着西瓜,还要等别人来喂,这曲线救国之路。徐航从杜玫手里接过那个不锈钢小叉,把西瓜举到杜玫嘴边,杜玫把嘴凑上去,没啃西瓜,却用牙轻轻的咬徐航的手。
徐航搞不清楚杜玫到底是想勾引自己还是要拒绝自己,还是勾引的同时拒绝,吊自己胃口,于是犹豫着手往回缩。杜玫上半身跟了过去,就轻轻贴在了徐航身上。这回贴他下巴下面了,短头发毛茸茸的往徐航鼻子里钻。徐航赶紧往后缩,怕又喷她一头发吐沫。杜玫见他逃跑,哎呦,半熟的鸭子不能让他飞掉,赶紧又凑了过去。一退两退,徐航被沙发上的一个垫子一挡,就人半倒在沙发上,这下杜玫方便了,继续吃豆腐,当下毫不犹豫的爬到他身上,张嘴啃他手上的那块西瓜。
徐航被杜玫压在身下,感慨:“老天,这年头,女人真不得了。知道的知道你是在吃西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强了我呢。”
杜玫已经把那块西瓜啃光了,说:“方丈,那你就从了师太吧。”
徐航笑软了:“那你得给我点香火钱。”
“你要多少?”
“本公子的卖身费么,怎么也得一美元吧。”
“天啊,这么大的数目。赊账可否。”
“赊账?那你得有点抵押品啊。那块玉你抵押个张子淳了,你还有啥值钱的东东?”
“我自己啊?”
“这抵押品,还要吃喝拉撒的,保管费太高。”徐航笑,”不过我接受了。今晚上我随便你处置,你想干嘛就干嘛吧。”徐航满脑子的想入非非,杜玫今晚上会不会真强了自己啊。
结果杜玫只是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胸口两团软绵绵隔着薄薄的丝绸贴在他胸大肌上,蹭来蹭去。杜玫头埋在徐航脖子处,看着他睡袍前襟露出的细腻光洁的肌肤,鼻尖灵敏的嗅觉细胞捕捉到了他身体散发出的雄性荷尔蒙。杜玫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徐航的喉结。
徐航呻-吟了一声,双手忽然抱住了杜玫的细腰,一个翻身,两人就换了个位置,徐航压在了杜玫身上,下腹的坚硬抵在了杜玫的腿上。
杜玫急:“别,说好的,今晚上你得听我的。”杜玫推推徐航,又把他翻过来压在身下。
徐航无奈:“那好吧,不过我很持久,你会体力不支的。”徐航以为杜玫喜欢女上男下。
杜玫一愣,为难了,她没打算走那么远,但是又不想让徐航失望。杜玫眼珠子转了两转,忽然在沙发上跪起身体,将徐航的两只手抓了过来。
“干嘛?”徐航紧张。
“把你捆上,我要玩s-m。”杜玫拉开徐航睡袍腰带上的结,把腰带整根抽出来,把他手腕捆上。然后把他手臂往头顶上一推。
“小姐还好这口啊。”徐航又好笑又惊奇,睡袍的两片衣襟分开散落,露出年轻性感的身躯,皮肤洁白,胸膛宽阔,小腹紧凑,髋部窄窄,下面只穿着一条白色内-裤,正高高的撑起着。
“特殊服务,要特殊收费的啊。”杜玫有六个月没有接触异性了,不由的心动神摇,伸手把灯和电视都关了,屋里顿时一黑。
起居室窗帘没拉,对面高楼顶上的霓虹灯在不住变换颜色,一会红一会绿,几秒钟后,两人的眼睛都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在半明半暗中,两人默默对视,徐航低低的喊了声:“玫玫。”
杜玫轻轻的应了一声:“嗯,阿航。”俯下身去,两人的唇合在了一起,舌尖纠缠着,如梦如幻。
吻了会,杜玫的唇缓缓往下,亲过徐航的下巴,脖子,锁骨,胸膛,柔软的腹部。徐航感觉到杜玫在有意无意的用胸部的两团柔软蹭自己的那处坚硬,几下撩拨后,徐航忍不住低低的呻-吟起来。
杜玫继续往下,已经亲到了徐航的内-裤边缘,杜玫用嘴唇和鼻尖轻轻的拱来拱去,又埋头在徐航的两腿之间,用舌尖舔他的大-腿内侧。
这下徐航受不了了,想把手插-入她的头发里,却又被捆着。徐航忍了几分钟,开口求道:“释放我。”声音低沉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