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峥因为昨日挨了军棍,今儿并未去军营。
倒不是身子受不住,而是怕传出去将来霍家那边不好交差。
毕竟刚挨了军棍还能上职,这其中的水分显而易见。
不能去军营,在府中着实难熬,褚峥就想到了要向魏钰道歉的事,便叫下属鸣司去顺义候府递帖子请魏钰出府一叙。
鸣司就是当时请魏钰去褚家后院相见的壮汉。
褚峥左等右等,鸣司都没回府,就在他不耐想要自己出府时,鸣司才匆忙的回府,并道,“将军,魏世子不能出府。”
褚峥皱了皱眉,“为何?”
“魏世子昨夜受了家法,今儿一早就发热,至今还未醒。”
褚峥当即一愣,加大音量道,“因为昨日的事?”
“是。”
“没有水份?”
不怪他有此疑惑,毕竟他与三弟也刚挨了军棍,眼下照样能活蹦乱跳。
“没有,卑职翻墙进去,亲自诊的脉。”
褚峥面上顿时浮现一丝不耐和怒火,这顺义候当真不是个东西,对自己亲儿子竟也能下这么重手。
“没暴露身份吧?”
昨日魏钰才搅合了褚景两家的定婚礼,今儿褚峥就上门递帖子,若叫有心人知道,又是不小的麻烦。
“没有,卑职让下头一个眼生的小兵换了衣裳去递的帖子,只说是魏世子好友,请他出门吃酒,后得知魏世子未醒,卑职便悄然进去探了虚实。”鸣司一板一眼回道。
褚峥默了默后,有些疑惑,“没人发现?”
顺义候府怎么也是个侯府,防卫竟会如此松懈,叫人闯进世子房中都未能发现?
鸣司面上略有复杂之色,沉默片刻才道,“魏世子的院子...没什么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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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因为工作的原因,暂定下午六点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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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少年姑娘风华露
“没什么下人是什么意思?”
褚峥语气里添了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厉色。
鸣司如实回道,“卑职是跟踪魏世子的书童进了魏世子的院子,趁着那书童去煎药的功夫摸了魏世子脉,从始至终,魏世子的院里没有旁的下人。”
褚峥滞了滞,气笑了,“那好歹是个世子啊。”
诺大的顺义候府,堂堂世子爷院里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看来顺义候想另立世子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你摸了魏钰的脉?”褚铮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鸣司,“他可有习武?”
鸣司顿了顿,才道,“回将军,魏世子的脉象很乱,卑职不敢确定,不过,卑职并未感受到内力。”
他本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医者,不过是在军中呆久了的,大约都会点皮毛。
可魏世子的脉象乱的很,他只能摸出确实是因重伤虚弱发热。
其他的,他并不能确定。
褚铮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魏钰似乎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且霍老将军那是什么样的人,他老人家亲自教导出来的人,怎么会只是一个纨绔。
可昨日魏钰那首诗着实没有什么出彩的,又没有内力,就算他习过武但只会些拳脚功夫,也难当大用。
“将军?”
见褚铮沉默许久不语,鸣司抬眸唤了声。
褚铮回过神来,“知道了,你退下吧。”
鸣司恭声应下后,迟疑道,“将军,魏世子那边…”
“他养在霍老将军身边十年,若这点事都应付不了,便是白费了光阴。”
这意思,便是不打算管了。
鸣司自然不会多言,当即便行了礼退下。
“等等!”
鸣司才走到门口,便被褚铮叫住。
“晚些时候你再去看看。”
鸣司挑眉,唇角轻轻勾起,“是。”
将军向来都是嘴硬心软。
“毕竟他也是因我才遭的罪,且吴郡卫家与广陵霍家交好,霍家外孙来了长安,褚家总得照应一二。”
瞥见鸣司唇角的笑,褚铮拧着眉解释了一句。
鸣司收起笑容抱拳,“将军说的对,将军对魏世子只是照应,并无关怀之意。”
褚铮,“…滚!”
“是,卑职这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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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褚瑜用完晚饭便一直坐在外间,望着月亮门,似在等待什么,
碧菡挽冬一左一右伺候在侧。
“姑娘,夫人真的会答应吗?”挽冬看了眼月亮门,问道。
夫人这般疼爱姑娘,怎会答应叫姑娘亲自去查景大公子所说的那位心上人是谁。
一想到这个,挽冬心里就一阵气闷。
从始至终,都是景大公子先来招惹的姑娘,怎么到头来就成了姑娘横刀夺爱,还说什么褚家以权势压人。
真真是可恶至极!
但这些话挽冬也只是背着褚瑜跟碧涵抱怨,姑娘已经很难受了,她们巴不得姑娘早点将这事忘却,哪还会再在姑娘面前提及。
“会的。”褚瑜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祖母开了口,母亲会应的。”
她相信祖母一定会将她说的那些话说给母亲听的,若放在之前,母亲固然舍不得让她经手这些,可现在有了景时卿这桩事,母亲一定会仔细斟酌的。
她若能留在褚家一辈子,确实能够一生无忧无虑,可她不能。
她早晚是要嫁人的,要去一个新的府邸做当家主母,光学些掌家的本事是远远不够的。
“姑娘!”
挽冬惊喜的声音唤回了褚瑜的思绪,她抬眸看去,便瞧见曹嬷嬷带着两个小丫鬟穿过月亮门,走进院子。
褚瑜眼睛亮了亮,手指紧紧捏着帕子,眉眼中略有些激动。
“老奴给姑娘请安。”
“曹嬷嬷快起来。”褚瑜忙道。
“谢姑娘。”
曹嬷嬷抬起头看向褚瑜,见姑娘略显激动紧张的神情,顿时笑的一片祥和,道明来意,“夫人吩咐老奴同姑娘说一声,姑娘求的那事儿,夫人应了。”
曹嬷嬷的话刚落,褚瑜便莞尔一笑,轻快道,“我就知道,母亲定会应我的。”
姑娘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两颊未退的婴儿肥,稍稍鼓起,里头隐约可见两个小酒窝,瞧着很是乖巧可爱。
曹嬷嬷的笑容更深了,“夫人最是疼爱姑娘,自然舍不得驳了姑娘的意思。”
“不过,夫人也说了,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姑娘想要自己调查并无不可,只是一旦遇着了什么难处,定要同夫人说,万不可将自己牵连进去。”
曹嬷嬷虽是代为传话,但担忧之情也溢于言表。
景大公子能在两处左右逢源,且不露出端倪,心思手段可见一斑,若他狗急跳墙,想对姑娘不利,姑娘恐怕难以应付。
毕竟那些不入流的隐私,姑娘可是从未见过的。
“还请曹嬷嬷告知母亲,我会小心的,若遇到难事,也断然不会逞强。”褚瑜道。
她明白母亲的意思,可母亲不知,她在那场梦里已经见过人心险恶,对于景时卿,她自然会多加防范。
绝对不会让梦中赏花宴上的事重演!
曹嬷嬷知道褚瑜这是听进去了,遂笑道,“姑娘自来聪慧,老奴现在这里祝姑娘得偿所愿。”
褚瑜温和的回之一笑,在曹嬷嬷临走时才试探道,“母亲可有生气?”
曹嬷嬷闻言顿了顿,笑道,“姑娘与夫人母女情深,夫人哪会真生姑娘的气。”
褚瑜抿了抿唇,微微低下头。
这便是生气了的意思。
“夫人昨儿还在念着姑娘院里的梨花酥呢,不知姑娘的小厨房里今儿可备了?”
曹嬷嬷朝里屋望了眼,笑着问道。
褚瑜眨眨眼,很快便明白过来,忙吩咐碧菡,“去取些刚做的梨花酥,随同曹嬷嬷一道给母亲送去,告诉母亲,我明儿一早去给母亲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