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泰安此刻精神萎顿,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几岁一样,好不容易盼来的宝贝孙子被人劫持,这就跟拿刀子剐老人的心窝子一样。一想到那个白白胖胖肉乎乎的大金孙正遭受着怎样的虐待,他就立刻气血上涌,几乎要站不住了。
他一手成掌放在儿子面前,会意道:“让他们尽快得出dna化验结果,我会让下面的人马上寻找记录在案的配比。”
海东麟点点头,心里没有轻松半分,dna化验最快也要几个钟头,这段时间里潮生他们会出什么事情谁说得准?
此时第二个电话响起,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绑匪要求他们加快速度,不然就先从潮生身上下手,并再次威胁他们不许节外生枝,要不然等待他们的就是一大一小两具尸体!
在听见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海泰安颓然坐倒在沙发上,痛苦地捂住了眼睛。没想到他空有调动三军的能力却帮不了半点忙,他们不可能拿潮生和海宝的生命冒险,因为很可能他们一直在受到监视!
房间里静谧得可怕,香烟燃烧的雾气袅袅上升,让这里的气氛更沉重了几分。海东麟和宋珏一语不发,沉默地抽着烟,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逐渐堆起了烟头。
赎金已经准备好,既然匪徒要的是钱,那么在没有拿到钱的时候,潮生他们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所以他们必须趁这段时间,尽一切可能找到他们!
每一次电话铃声的响起都如同一道催命符,让人心弦紧绷,呼吸急促。可是这第三个电话铃响起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却是呆愣,因为这次响起的不再是海东麟的手机,而是宋珏的。
宋珏拿出手机,发现那是一个陌生号码,他直觉对方不应该是绑匪,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海东麟,不会知道他和杨岸青的关系。
那又会是谁呢……
他打开手机免提,按下了接听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此时哪怕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会传入他们的耳中。
宋珏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很杂,大概能听见两个粗鲁的男声,以及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几个意义不明的奇怪声音,就好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只能用手指缝里透出来的声音。
宋珏和海东麟被这个猜想吓了一跳,声音已经被开到最大,他们终于听见了其中一个较为清晰的男声说了一句:“我艹你们吗的,再敢做小动作我他么现在就打死你们!”
两个男人同时惊呆了,这难道是潮生他们那边传出的声音?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通话就中断了。
海东麟带来的人正在用公司的高精仪器进行紧张的系统定位工作,而此时的宋珏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是、是阳阳!”
海东麟疑惑地看了他一样。
高大俊朗的宋珏此时就像个孩子一样抓着海东麟的肩膀傻笑:“是阳阳,是阳阳打来的电话!”
海东麟:“你确定?”
宋珏不住地点头,差点因为狂喜而落下泪来,“确定!确定!肯定是他!!!”
说起来这还是他做了这么久偷窥狂的唯一收获,那天他和往常一样目送父子俩走出小区,阳阳走路喜欢蹦蹦跳跳,还喜欢甩手,不知是因为表带太松还是坏了,手上的电子表在他往后甩手的瞬间掉进了旁边的灌木丛中,粗心的阳阳没有发现,高兴地和爸爸一起走出了小区。
这一幕被宋珏看在眼里,那时他还有些欣慰,他的儿子真是像极了自己,不但长得像,就连着马虎大意的个性都如出一撤。
他走到那个灌木丛里找到了那块电子表,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表带有点松,他发现表盘上显示的不仅有时间,居然还有一通未接电话?
看来这就是时下流行的微型手机,这玩意不贵,但是很受孩子喜欢,看表带上那有些破旧的边缘就知道阳阳多钟意这个表。
当时宋珏就突然动了小心思,他研究了一会那个微型手机,然后舔着脸把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在联系人姓名那一栏,恬不知耻地写上了“大爸爸”三个字。
然后他让人把表小心翼翼地放回了阳阳的房间,以那孩子的马虎劲,估计只会以为自己早上出门忘记带,而不是有心人给他送回来的。
宋珏抱着一个可笑又渺小的希望,他希望儿子能够不经意间发现这个突然多出来的联系人,并且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有机会亲近亲近儿子,先收买了儿子,再想办法突破杨岸青的心房。
可他低估了儿子的粗神经,整整一个月过去,他没有收到任何一个有着稚嫩童声的电话。这让他着实失望了一阵,可是没想到他当时这幼稚的举动居然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起了关键作用!
“海先生!找到了!”
海东麟和宋珏同时把眼神转向了屏幕,发现那应该是位于城北和临省交界的一个地方。奇怪的是,那里离交赎金的地方刚好一个南一个北,如果不是这通奇怪的电话,谁会想到他们把人藏在那?
“东哥,我们现在……”
“兵分两路,这笔钱,我要他们有命拿没命花!”
十分钟后,一辆银灰色的限量高级轿车从宋珏家的小区换换开出,依稀可见里面坐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
宋珏之所以看上这套公寓,一是因为这里离公司近,二么,就是这里的配套设施非常完全,即使是在市中心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小区的门口依然有一个面积不小的花园。
就在那辆车即将开上主干道的时候,一个在公园里正带着女儿玩耍的年轻女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拿起手机,拨通号码后,轻轻地说:“海上起风了……”
对潮生还有杨岸青来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算上昏迷的时间,他们被绑在冰冷的仓库里已经整整四个小时了,除了身上的皮肉伤,潮生倒没什么事,但是才7个月大的海宝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他那原本粉乎乎的小脸先是涨的通红然后因为寒冷而渐渐褪去了温度,他很冷也很饿,但是因为嘴巴被堵住,他连哭都做不到。
看着儿子因为难受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潮生眼中泪水汹涌,他想让孩子躺在自己身上,不让冰冷的水泥地冻坏了他,可他做不到,没有双手的他只能蹭着孩子,让他侧起身靠在自己身上,减少和地面的接触面积。
渐渐的,胸口的海宝安静了下来,受不住疲惫和饥饿的人终于沉沉睡了过去。只是在睡梦中,他也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不安稳地一直皱着眉头。
另一头的杨岸青父子承受着同样的境况,好在阳阳已经9岁,更加耐得住冻些,即使如此杨岸青还是把自己当成了人肉床垫,把儿子顶到了身上。阳阳已经懂事了,他也心疼爸爸,虽然平时总是因为淘气惹爸爸生气,可他知道这是世上最爱自己的人,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让爸爸操心了。
他倔强地坐起身,不愿意用父亲的体温来温暖自己,杨岸青开不了口,急得直冒汗也没能劝动儿子,最后父子俩只好紧紧挨在一起取暖。杨岸青看见儿子的泪水一直挂在眼角要落不落,阳阳很少哭,总是一副小男子汉的样子,在这么危险的时刻,他也不愿让父亲看见他的懦弱。
杨岸青感到欣慰,同时在心里发誓,即使赔上他这条命,也要让儿子平平安安地出去!
顾晓坐在与仓库项链的地下室里冷冷地看着两对父子的惨状,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冷笑,拍着旁边的郭奇说:“要是让他们的家人看见这个样子,是不是就会愿意多交一份赎金?”
郭奇拉过他亲了一口,笑着说:“心真毒。”
顾晓风、骚地在他脸上舔了一口,魅、惑地说:“奇哥你不就好我这口吗。”
他这欠、干的模样让郭奇心痒起来,再加上干缺德事的时候他会格外紧张兴奋,所以他现在只想把这妖精按在地上猛、干一顿。
地下监控室只有他们两人,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而且他没在这种地方办过事呢,多新鲜啊。可是顾晓抓住了他探望自己裤子的手,“奇哥,你猴急什么,还有正事要办呢。等咱们拿到钱,去了国外,想怎么潇洒就怎么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