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麟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他一眼,眼中不带任何感情,冷冰冰得就像一对玻璃珠子。
刘成让这样的眼神看得打了个寒颤,马上领命又往地上的人身上推了一剂xsh98001。这已经是第四支的,这种新型毒品对人的大脑有极大损害,在短时间内连续注入这么多量的话,可能等它的效力退了,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了。不过大剂量还会造成一种类似催眠的迷幻作用,可以让他对别人的提问答无所漏,只是到底需要多少伎俩才可以做到这一点,谁也说不清楚。恐怕在还没有让对方言听计从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受不了负荷而休克。
第四针下去后,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地上那人的变化,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也许有妻有子,也许是个好儿子,可在这里,在第一剂下去后,他的眼前就开始出现各种幻觉,一些妖娆美艳的果体女人们疯狂地在他身边扭、动腰肢,像水蛇一样搔首弄姿,在这种刺、激下,他的身体很快兴奋起来,眼神开始迷离,然后进入了持续s米、青的状态。这种状态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因为第三剂下去后,他就开始失禁,眼神涣散,瞳孔放大,只能一边扭动一边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口申口今。十分钟后,第四剂开始发挥作用,这次他的反应和之前完全不同,只是静静地躺在了地上,如同死去。
刘成担心他没了呼吸,于是向手下打了个手势,让他们过去看看。他们在中年男人身边蹲下,发现他虽然一动不动,但还有呼吸,把蒙在他眼睛上的黑布取下,发现他的双眼睁得很大,几乎就要从眼眶里脱出来,嘴巴张着,不停有口水留下来。
他们冲海东麟点点头说:“海先生,应该可以了。”
海东麟走到他的面前,用锃光瓦亮的皮鞋把人翻了个身,吐出一口白烟,问道:“是谁让你去湿地拍照的。”
“一、一个、哥们。。。”
海东麟:“谁?”
“道、道上、混、混的……叫、叫王峰。”
海东麟:“他为什么让你做这事?”
“他、他说,我干过私、私人侦探,有、有经验,这事要、成、成了,钱我俩、对、对半分。”
海东麟:“钱从哪来?”
“不、不知道,王峰说、是、是一个大、大少爷,很、有来头,据说是、是哪个前部长、家、家的,不、不差钱。”
由于嘴合不上,所以中年男人的话含糊不清,还有点断断续续的,但只是从这样的内容里,海东麟就已经理出了来龙去脉。
他接着问:“你们是怎么把照片给他的?”
“约好的、地方,有、有人来、拿……”
海东麟看了看表,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对刘成说:“把这位先生好好送回家。”
刘成点头称是,然后示意两个手下把人搀扶了起来。
他的老板,永远都是这么文质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是世家子弟的贵气,可他的冷酷却每每让人感到心惊胆战,即使是跟他在身边近十年的刘成也总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处理完这件事后,海东麟没有回公司,更没有回家。整整一晚没有合眼的他虽然脸上略带着倦意,可精神却很好,从昨天得知这件事开始,他整个人就一直被狂怒所包围,如同一把冰冷的火焰,看似平静,但那热度却足以焚毁一切。
自从爱上潮生开始,他就决定绝对不让他再受一丝委屈,因为看见他落寞哀伤的样子,他的心也会跟着隐隐生疼。可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了这种事,而他居然毫无察觉!
如果当时能够重视一些……
海东麟从来没有这样懊悔过,仅仅是他的一个疏忽,就导致了潮生处于那样尴尬难堪的境地。
他的胸口似乎还能感受到潮意,那是潮生的泪水流下的涟漪,至今仍灼烧着海东麟的心。
海明……么……
看来,是该教训一下不懂事的后辈了……
第70章
“海先生,那边有消息了。”在车上的时候,刘成把电话递给了他。
海东麟接过来细细地听着,大约半分钟后,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上了电话。
司机老王问道:“海先生,现在是送您回去还是去公司?”
“公司吧。”虽然他心里记挂潮生,但是有些事他必须先处理掉,他不想再看到潮生挂着泪痕的样子了。
车辆往前行驶着,海东麟又点燃了一根烟。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不知抽了多少根了,连他自己都觉得,身上都是散不去的烟味,要是让那人闻见了,又该责怪他不爱惜身体了。
他把车窗留了一个缝,让烟能够飘散出去,这个繁华的都市从一早就恢复了它忙碌的节奏,路上行人匆忙,车辆密集如流水,这样的场面每天都在上演。
前方是一个私人会所的所在地,他来过几次,不过这里是年轻人偏爱的地方,玩得也较疯些,不太合他的口味。自从有了潮生后,他的生活就变得简单有规律起来,除了友人宴请,他几乎没有再踏入这样的地方。他的生活里,有他就足够了,不需要再有别人来增添色彩。
这么想着,他越发地思念起潮生来,只是一晚不见,却让人想得心疼。
突然,他看到了被他思念着的人出现在了视线里,而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马路平离开后,潮生觉得自己也到了该告辞的时间了,海东麟一夜未归,他有些担心,于是他对卫璋说:“卫璋,我该走了,今天的事谢谢了,不,不光是今天的,还有你在论坛上为我说话的事,那个皇印就是你吧?”
卫璋听了这个,居然脸红了起来,不自然地撇过头去,“谢什么,多、多大个事。”
这样的卫璋看上去透着几分可爱,潮生觉得这才是一个大学生该有的样子,这人虽然行事荒诞,但却很讲义气,骨子里透着一股江湖人才有的豪气。如果他不再做出那种轻薄的举动的话,他觉得这人倒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我送你下去。”
卫璋跟在潮生后面下了楼,在电梯里的时候,他站在他的身后,可以清楚地看见他露在衬衣领外的一截脖子,还有小巧的耳廓和圆润的耳垂,他记得有一张照片里,他就是被那男人含住了耳垂,而他,则是一脸迷醉的表情。
卫璋发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他在嫉妒那个男人,无论他是谁,他都想立刻把他揪出来胖揍一顿。
两人走出电梯往门口走去,这时卫璋突然开口,“江潮生。”
“嗯?”潮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你爱那个男人吗?”
这句话问得潮生猝不及防,一下失了方寸,脸上渐渐发烫,有种被人看穿了的感觉。
昨天在井教授和领导面前承认那是另一码事,可被一个小自己很多岁的学生问起来,那感觉就不是一般的尴尬了。
尽管如此,他也不想否认或者找借口搪塞过去。
“嗯,我爱他。”说完,潮生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过了头,继续往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