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前三甲是谁?”
“第一名是谁?”
两人争先恐后的问着,报信人眼前一片缭乱,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文清雨走过来,“你们不要着急,等他喘完这口气再说也不迟。”
两人看了他一眼,终于冷静下来。
“第一名……”报信人喝了一口茶水,一开口立刻报众人的注意力又拉过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气氛,报信人没有发现,一口气说道:“第一名出来了,是陶长松陶公子。”
坐在不远处一直都很紧张的陶长松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傻了,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第一名,虽然这个第一名还不算是状元,但是却也足够风光了,能在几千优秀的考生中脱颖而出,绝对不是一般的风光,而且今年的主考官是郡王,第一名肯定也要经过他的同意,能得到他的认可,绝对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其他人难掩失望的表情,在他们看来,性格比较温和的陶长松反倒是最不可能夺得第一名的人。
文清雨眼中黯然之色一闪,族即上前道贺,“恭喜你,陶兄。”
“谢谢,谢谢!”陶长松再也掩饰不了那种激动之情,脸色涨得红通通的,呼吸都促了几分。
卓海棠也上前道谢,他并没有利用特权提前知道名次,所以这次也跟大家一样刚知道结果,不过他是几人中表现得最镇定的,不管得什么名次,反正他已经尽力了。
“对了,第二名和第三名呢?”
报信的人说:“第二名是卓海棠公子,第三名是文清雨文公子,第四名是……”
其他人也都排了一个比较靠前的名次,唯独现在不知去哪儿的金宏确实失利了,排到了二十几名。
虽然不是很如意,但是排得进前十的却还是有机会的,最后的殿试才会决定出前三甲,现在高兴还太早了,不过大家还是先后恭喜陶长松,卓海棠和文清雨。
听说前三名的名次是郡王定下的,郡王眼光独到,他看中的绝对不会差,说不定殿试后,前三名的名次依然是他们,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文兄,你怎么了?”
傀谦发现文清雨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好看,便关心了一句,他自己虽然没能进入前三名,但是对第五的名次还是比较满意的,文清雨有才,得个第三他已经很羡慕了。
“没事,只是刚刚太过激动而已。”文清雨朝他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傀谦理解他这种心情,也就没有怀疑。
“不过没想到卓兄竟然也得了第二的名次,卓兄平时不常露面,关键时刻倒是一鸣惊人。”
“是啊,好歹是郡王妃的人,总不能考得太差,否则丢脸的就是郡王妃了。”文清雨皮笑肉不笑。
倪谦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一样,笑容敛了敛,将这个话题简单揭过就转到另一个话题。
文清雨仿佛也是不经意一般。
由于大部分人都围在陶长松和卓海棠那边,所以反倒没有多少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接下来的殿试和傅无天就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也不准备参与,因为安子然准备动身前往红州,行李都已经让人打点好了,一心想着把王妃栓裤腰带上的傅无天也立刻让人收拾好东西,大有安子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的架势。
傅元帆却想堂哥留下来辅助他殿试,几十个考生是第一次殿试,他也是第一次。
可是等他派大黑去傅王府的时候,却被告知堂哥和堂夫已经出发了,走得真是近不及待。
春季是龙江的丰水期,坐船速度很快。
上次去红州花了几天,这次只用一天一夜,巨大的商船便飘在龙江一条支流上往港口靠近。
红州的港口都是大亚载货量卸货量最大的,在这里看到一个繁华的水乡泽国,一年四季几乎都沐浴在一片活力这中,到处都能看到挥汗如雨却又一脸满意的工人。
船长指挥船员上货卸货的声音,工头吆喝的声音,工人响起的回应声,到处都能听到。
在众多商船之中,安子然他们的船反倒不显眼了,不过还是有人眼光极毒的瞅到了,领着身后几个人便走过来。
“请问二位可是傅爷和安爷?”
中年男子来到刚下船的傅无天和安子然面前,态度十分恭敬。
“你是?”傅无天询问道。
“是管爷让我们过来接二位的。”
“那就带路吧。”
他们现在所在的城市是建府,红州三大城市之一,也是安子然当初重点发展的城市,和宝城及同和比还要更繁荣一些,现在织心布庄的棉布早已成了建府百姓普通使用的布料。
当初安子然还没有想过要往造船方向发展,所以并不知道刑河在建府的名声,单凭海天船坊之名就是建府几个商会的龙头无法比拼的,甚至没人敢去惹刑河,否则他若是封闭了水路通道,他们的损失就大了。
掌握了建府九成船运的刑河相当于老大中的老大,一旦碰到和刑河有关的事情,商会都是能谈就谈,能避就避。
半个时辰后,他们站在一座府邸前。
这是管夙和邵飞居住的地方,是刑河赠送的,距离造船作坊很近。
“王妃……”邵飞跑出来,张开双手就想朝安子然扑过去,又被管夙抓住后领子揪了回去,没看到王爷已经准备出手了吗?要是被踹飞,肯定要痛上好几天的。
邵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军营待过,那时经常被当沙包打,扛打耐摔,顶多在床上躺一一两天,现在就不一样了,真要被揍一顿,估计要躺三四天。
安子然瞅了邵飞一眼,“一点长进也没有。”
傅无天说:“他是长进了就不是邵飞。”
邵飞向来不用脑子做事的,所以长进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说得也是。”安子然笑了。
邵飞听洋太懂他们的意思,但是也知道绝对不是好话,更改顿时幽怨了,他再不长进也是个有尊严的人。
“王妃,刑河已经知道您过来的事情,您准备什么时候和他见个面?”管夙连忙岔开话题。
“我限时都可以,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刑河那样的人肯定是个大忙人,安子然颇感同身受。
“我会找个时间联系他一下。”
两人随后就下去休息了,在海上飘了一天一夜,船速又那么快,再怎么厉害的人也会被晃得头晕眼花,安子然下船的时候还能感觉脚下好像在摇晃一样。
两人住一个房间,傅无天缠着他的王妃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被邵飞鄙视了一下顿,他都没有赖这么晚过。
“你是没这么晚过,因为你通常是睡到第二天才起来。”
安子然从他面前从容的走过,再扔下一句意有所指的话。
邵飞涨红了脸,不敢再跟他耍嘴皮子,灰溜溜走人。
管夙带来一个好消息,刑河明天有时间,而且他已经在酒楼订了厢房,今天正式邀请他们二人,消息确实很灵通,连傅无天跟他一起过来也知道。
“王爷,王妃,刑河只邀请你们二人,所以明天我和邵飞就不能一起过去了,另外,刑河此人胃口极大。”
傅无天看了安子然一眼,笑道:“能大得过王妃吗?”
“绝对不能啊!”邵飞立刻跳出来。
安子然看向他,“皮痒了?”
邵飞缩起脖子。
客厅顿时响起一阵大笑声。
第三百五十四章 刑河
安子然的船坊和刑河的海天船坊不一样,海天船坊是私营产业,而他有一半是打着大亚的名义,所以他的船坊不止有他的份,还有大亚。
大亚以前并不注重发展造船这一块,所以一直都没有什么突出的成就,因此在船坊占的比例并不大。
真正占大头的是安子然,其次才是刑河。
刑河出名不仅仅是因为他控制着大江南北的港口,他名下的海天船坊是有名的造船工坊。
大亚很多商船都是海天船坊造的,从大到小皆有,与时俱进,出过很多有名的技术人才,几十年下来,海天船坊造出来的商船已经越来越坚固,很多想要走水运的商人,或者有钱的高官权贵都会选择买海天船坊的船。
如果问起大亚造船发展得最厉害的船坊是哪个,绝对会答海天船坊,现今,据闻大亚八成的船都是出自海天船坊。
如果崇明帝重视造船这一块,海天船坊绝对做不到这么大,更别说垄断大亚的船运,假使他有其他想法,一旦水路被他垄断,大亚的经济和发展绝对会出现极大的动荡。
可惜没有如果。
安子然几人更庆幸,刑河虽然胃口大,但是却不会参与任何政斗,所以一直都能置身事外,安然无恙。
依着约定,安子然和傅无天来到建府最大的如意酒楼。
如意酒楼的规模不比安家酒楼差多少,从奢华的外观看,酒楼的主人似乎更舍得下本钱。
“让开,好狗不挡道。”
正当两人准备进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客气的嚣张声音,两人回头便瞧见一个下人嘴脸的仆人,在他身后则是被几个仆人簇拥的年轻公子,满身肥肉应该有一百八十斤之多,手中拿着一把装腔作势的扇子,慢慢的朝他们走过来。
大概是看到安子然和傅无天还挡在酒楼门口,肥胖公子不乐意了,冲那仆人训斥道:“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公子教训的是,小的立刻把他们赶走。”
仆人点头哈腰,就差跪下去的脚趾头了,不过等他说完转头,大门口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安子然和傅无天根本没兴趣听他们说废话。
“好家伙,竟然敢无视本公子,给本公子追进去,把他们拦下来。”肥胖公子顿时怒了,周围的人见状纷纷避开,安子然和傅无天不认识他,他们却认得这煞星,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能惹。
再说冲进酒楼的几个仆人,立刻看到正在与掌柜说话的目标,二话不说就冲过去。
“站住,你们想干什么?”
出乎意料,发出喝声的人反而是如意酒楼的掌柜,严肃的表情露出几分怒容。
不想,仆人似乎不怕这位掌柜,哼道:“曲掌柜,这是我们公子要教训的人,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如意酒楼幕后的老板确实本事大,但是和他们公子身后的金家比起来却还要差一些,是以,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分,如意酒楼是不敢拿他们公子怎么样的,这也是仆人有恃无恐的主要原因。
本以为这么说,曲掌柜一定会退缩,可是这一次,大家却都看走眼了。
“这里是如意酒楼,可不是你们能随便撒野的地方,二位客人可是刑老板请的人,你们要想教训人家,想去问过刑老板吧。”
听到后半部分,众人终于知道曲掌柜的底气了。
红州谁不知道刑河与金家的关系,说是死敌也不为过,金家生意做得很大,在红州的名气只比刑河差一点,所以金家的人可以在红州横行霸道,但前提是不要触到刑河的霉头,否则管你金家势力再大,照打不误。
走进来的金公子恰巧听到这句话,满是肥肉的脸下意识的起来。
他曾经犯到刑河手里,不仅被打掉三颗牙齿,而且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康复。
金家人虽然愤怒,但是却也拿刑河没有办法,最后便不了了之,以至于这位金公子每次听到刑河的名字,总会想起当初的下场。
在他们愣住的时候,曲掌柜已经将人请到二楼的包厢前,刚敲门,里面就响起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包厢门向内敞开,入眼便是一个背对明亮的窗户逆着光的中年人,想来他就是刑河,在他身后站着两名身强体壮的护卫,气势很惊人,当他们走进去的时候,两名护卫望过来的眼神,其压迫感竟然和傅无天的暗卫有得一拼,不过想到刑河的身份,也就不意外了。
“珺王和珺王妃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得见真人,实乃刑某之幸,二位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