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告诉我何用,我再回答它给借否。”
温故听它没将话说死,稍稍打起精神,将用途说了一遍。
蛇怪道:“这是小事。我取出青混沌火小小的,给你们。但是数年修为少,你们要补偿想办法,给我。”
温故闻言大喜:“好说。”
“很简单,很简单。你们人类修道者有丹药,修为会多,我要一颗,百年修为多的丹药。”它狮子大开口。
青宵倒吸一口凉气,不悦道:“这买卖不公平!你不过损失数年修为一转眼就要增加百年,这也太贪心了。”
蛇怪道:“你们也有好处。青混沌火你们拿去,不用再给我。”
温故眼睛一亮。青混沌火是黄凌留给青宵的,现在被蛇怪捷足先登,眼见着捞不着了,却柳暗花明又有了一丝希望,自然不肯放弃:“不瞒道友。修道之人最着紧的就是修为。增加修为的丹药本就十分珍贵,百年修为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实,根本无从寻起。”
仲世煌看了他一眼。想说,当初翁于桥给他吃了一颗妖丹就增加了数百年的修为。
蛇怪道:“呿!你们人类修道者很厉害,难道比妖怪差?五六百年的妖丹能百年修为多。”
仲世煌被他态度激得不耐烦,眉毛一挑,问道:“你修炼多少年?”
“五百年。”
“这么说,只要我们拿了你的妖丹给你,你就将青混沌火给我们?”
“当然……”蛇怪想了想,惊觉不对,怒道,“不对!你们杀我,我和你们一道死。青混沌火绝不给。”
温故道:“增加百年修为的丹药着实不容易寻,即便我答应你,也不知道何时方能兑现。不如先改成数年修为如何?他日我若是有幸得到一枚增加百年修为的丹药,再奉上。”
蛇怪道:“不好。人类说话,信不可信。这样,数年修为多的,我要十颗。再一个条件,我遇雷劫,你要帮我。”
青宵道:“两颗。”
蛇怪瞪着他。
温故道:“我听说妖若渡劫,那雷劫会比一般雷劫厉害得多。纵然你有青混沌火护体,怕是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蛇怪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九颗。”
“三颗。”
“……”
青宵与蛇怪扯皮半天,最后以五颗成交。
蛇怪十分守信,直接取出一小朵请混沌火给他。
温故和仲世煌怕打扰他吸收火焰,便离开几步,给他独立的空间。到第二天凌晨,青宵终于收了那一朵拇指盖大小的青混沌火,兴奋地在指尖拨来拨去。
蛇怪提醒他们:“人类,仙人,都要守信。”它盯着仲世煌看了又看,补充道,“魔,也是。”
温故斩钉截铁地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们拿了青混沌火,立刻赶回昆仑找白须大仙,顺便将找丹药的任务交给他。
白须大仙的胡子气得更白了:“为何交给我?”
温故道:“您修道多年,人脉广。”
青宵道:“您修道多年,宝贝多。”
仲世煌道:“你最老,辈分最大。”
白须大仙想吐血。
不管白须大仙内心如何的波涛汹涌,他们终究回到蓬莱黄凌的洞府。这次洞府前守卫的修道者增加到了五个。
白须大仙催促青宵出去解决。“我们仙人不便插手。”
青宵不解道:“这是为何?我一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白须大仙吹胡子道:“我堂堂仙人与几个还未飞升的修道者抢洞府,这事若是传出去,颜面何存?”
温故道:“我想,上次的事他们应该记得你,若要传早就传遍大江南北。你躲也躲不过去。”
白须大仙道:“是谁劈门劈出大动静,惊动他们的?”
“是我。连累你了。”说是这么说,温故表情毫无惭愧之意。
白须大仙:“……”
青宵拽着白须大仙出去。
其他修道者看到白须大仙如临大敌,看到青宵却面色讪讪。
老妇人尴尬道:“青宵道友怎会回来昆仑?”
他们想要抢占黄凌洞府,第一件事就是将黄凌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逐出蓬莱。青宵人单势孤,当初走得很是委屈,此刻带着大靠山回来,颇有种扬眉吐气之感。
青宵微微一笑道:“我师父邀请他的仙友来洞府做客,我是来带路的。”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白衣广袖的温故带着改头换面的仲世煌驾着白云从天上来,目不斜视地与白须大仙、青宵寒暄,摆足了神仙的架子。
☆、第70章 混沌之火(下)
老妇人大吃一惊:“黄凌道友……安,安好?”
青宵故作奇怪地看着她:“我师父法力高强,福星高照,外出游历一帆风顺,自然安好。”
其他修道者面面相觑。他们之所以判断黄凌不在,除了黄凌洞府的禁制日益减弱之外,青宵被他们变相驱逐出蓬莱时的沉默也是重要的原因。若黄凌在,怎会袖手旁观?
修炼这么多年,动物都能成精,何况老妇人。她眼珠子一转,已察觉他话中不实,“黄凌道友修道多年不易。我们与他多年紧邻,早已肝胆相照。若是他的后人勾结外人,图谋他的洞府,我们却是不依的。”
青宵脸色微变,显然也被她一通颠倒是非黑白的不要脸言论给气着了。“洪婆!到底是谁心怀不轨,图谋我师父的洞府,你我心知肚明!”
洪婆说:“年轻人头脑发热,拎不清情况是常有的事。我与你师父多年交情,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徒弟误入歧途,将他毕生心血毁于一旦!诸位仙长飞升多年,何以三番四次入蓬莱,个中缘由仙长心里最是清楚。”
这是要撕破脸了。
白须大仙皱了皱眉,手搭着温故的后背,将他推上去。
温故赶鸭子上架,垫着脚走了两步,才气定神闲地说:“你说的不错。我们何以三番四次入蓬莱,个中缘由大家都应心知肚明。”
他突然附和洪婆,倒叫在场的敌我双方都吃了一惊。
温故突然朝昆仑的方向一指:“昆仑受闫爻霸占,天下苍生遭遇危难。仙凡两界但凡有血气的人都在为此奔波劳碌,瞧瞧尔等,再次龇牙咧嘴又是为哪个装腔作势?!”
修道者被他说得脸一阵白一阵红。
到底是洪婆脸皮厚,冷笑道:“你们呢?你们在这里呲牙咧嘴装腔作势又为什么?”
“为了炼制一个新的乾坤荡秽鼎!”温故说话掷地有声,“我们来此,乃受主人之托。我想他也想不到,自己的洞府还受他人管辖。”
洪婆面子实在挂不住了:“仅凭你一面之词,如何采信?”
温故指着青宵道:“他是黄凌之徒,我是他的道侣。你又是谁?有何资格再此胡搅蛮缠?”
“黄凌道侣?”洪婆怔住了。
温故尽量忽视来自身边的灼热目光,冷声道:“莫非此事又要经过你恩准不成?吾等业已飞升,本不该插手凡间事,但黄凌是我道侣,他家既是我家,你若再在我家门前徘徊,就休怪我不留情面。”
话说到这份上,脸已经被撕得粉碎。青宵是黄凌徒弟,洪婆还能仗着长辈的身份管教一通,但温故自称黄凌道侣,又是仙人,话的分量自是不同。
洪婆等人再不甘心,也强词夺理不出来。
看着他们气冲冲离去的背影,青宵和白须大仙大力鼓掌。
温故干咳一声道:“我适才是不是说得太过火了?”
青宵道:“师娘字字句句皆至理名言,一点都不过火,简直恰到好处,恰如其分之极!”
温故瞥了他一眼:“师娘?”
青宵躲到仲世煌身后。
仲世煌也正不爽:“黄凌的道侣?”再多人跟他说,他就是黄凌,黄凌就是他,他依旧没有黄凌的记忆,无法将两人混为一谈。听到温故说自己是黄凌的道侣,他心底又酸又苦又愤怒。
温故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机敏地说:“是仲世煌的道侣。”
仲世煌道:“我刚才听到的不是这样。”
温故道:“罚我回去写一百遍温故是仲世煌道侣如何?”
“那倒不必,一遍就够,以后贴在我们家的门上。”
温故:“……”
白须大仙看两人打情骂俏,干脆把青宵拉到一边去解门上的禁制。
青宵虽然吸收了青混沌火,但使用尚是首次,倒有些紧张,将青火缓缓送到门前。只听“嗤”地一声,门环上进来爆出两点火光,随即落在地上,灭了。
青宵试着推门,门应声而开。“成了。”他大喜,正回头,门内就闪出一道身影,手指在他脑袋上轻轻一点,青宵就像风筝般被送了出来。
白须大仙忙拿出一面镜子,朝门的方向一照。一道白光自镜中射出,那道身影甩袖,白光又被挡了回来,射回镜中。白须大仙承受不住推力,后退七八步方停。
所有事情都发生在眨眼之间。
等温故一剑劈出,已经迟了一步,那身影从门里出来,悠然地望着持风雷之势劈来的暮海苍月,嘴角微微勾起:“看在你们千辛万苦将我救出的份上,”他手指夹住闪电轻轻一转,电就被送了回去,“这次,我放你们一马。”
暮海苍月被电轻击了一下,温故一个后空翻回到仲世煌身前。
“翁于桥?”仲世煌皱眉,眼底闪烁着浓烈的杀意。
“他是乔奣!”白须大仙喘了口气,“怪不得你消停了这么多年,原来被黄凌关在这里。”
乔奣与翁于桥的打扮截然不同,脸大大方方干干净净地露出来,稀世柔美,加上阴郁的气质,如怀才不遇的世家公子。
看到乔奣的刹那,白须大仙脑中转过许多念头,最后有一条清晰地浮现了出来。“黄凌是你杀的?”
乔奣摊手:“他太不合作。我只是想借一借他的紫混沌火,他就要死要活地闹,像个孩子一样。”
青宵激动道:“你竟然杀我师父!怪不得我师父历劫前化出分|身,让我速速离开蓬莱!”所以洪婆等人驱逐他时,他毫无异议地走了。
乔奣道:“你太令我失望。亏我用托梦*告诉蓬莱的修道者黄凌身殒,让他们带你来开门,没想到你对你师父的死活不闻不问,自顾自地跑了。”
“师父早已通知我历劫,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你……”青宵一直以为黄凌是炼制的时候不小心出了事故,没想到竟然是杀人案!
乔奣道:“也罢。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总是美好的。”
白须大仙道:“你怂恿闫爻炼制魔鼎,就是为了引我们来此,打开洞府?”怪不得他化身翁于桥四处行走,而不是那个人人都知道的二明。因为他那时候用的是分|身,法力极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