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茵发了几张龙凤胎的照片过来,用小孩子的口吻说:【好,舅舅,我们等你哦~】
江语棠吃完小馄饨,看谢沉在玩手机,先去买了单,谢沉余光瞧见了也没拦,收起手机,拎上她放在桌上的矿泉水瓶出了面馆。
“谢谢,不打扰谢先生了,我先回去了。”说着江语棠伸手要把谢沉手里的矿泉水瓶接过来。
谢沉的手往后退了退,“走吧,我送你回去。”
江语棠连忙摇头,“不用了,不麻烦谢先生了。”
可惜谢沉不是来询问她意见的,直接拎着她的花往前走。
江语棠:“……”
这个男人真的太霸道了!
为了甜甜送的野雏菊,她不得不跟上去。
谢沉的车子停在福利院不远处,他上了驾驶座,江语棠犹豫了下,打开副驾驶座车门坐了上去。
上了车,谢沉才把花还给她,之后一个安静开车,一个安静坐车,两人都没什么话,直到进了市区,谢沉才问:“住哪?”
江语棠粉唇轻启,“市医院,谢谢。”
车子开到市医院对面停下,谢沉把手伸向江语棠。
江语棠望着宽厚的掌心不明所以,“什么?”
谢沉:“你手机给我。”
江语棠翻出手机,解锁放进了他掌中才回过神来,她为什么要给?居然还解锁?她傻了吧。
没办法,谢沉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人忍不住听他的。
谢沉很快还给她,“有事打电话。”
江语棠望着手机里那串数字,咬了咬唇,“谢先生,之前的事,就当是一场误会,咱们把它忘了,行吗?”
她既然已经决定豁出去和谢星晖联姻,就实在不该再牵扯上谢沉,要是被人知道,她的计划就全被打乱了。
谢沉偏头看着她,神色疑惑,“之前什么事?”
江语棠:“……”
她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之前她装傻,现在谢沉也给她装傻。
江语棠深吸一口气,“没什么,为了谢先生的名声着想,我们之后别来往了吧。”
谢沉轻哂,“是为了我的名声,还是为了谢星晖的名声?”
江语棠手指紧紧地攥着手机,纤长的睫毛颤呀颤,“不管是谁的名声都是谢家的名声,你也不希望别人说谢家的闲话吧?”
“江小姐还没嫁进谢家,就这么为谢家考虑,真是谢家的好儿媳。”谢沉扯了扯嘴角,抬手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嘲讽,江语棠别过脑袋看着车窗外,“谢先生,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不该招惹你,我只是个普通人,玩不起。”
应付江家和谢星晖已经让她分身乏术,谢沉时不时的出现,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她炸的粉身碎骨。
如果早知道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她当初绝对不会去那个酒吧,去放纵那一夜。
谢沉低笑了一声,“江小姐想多了,你情我愿的事用不着道歉,不过你要是嫁给谢星晖,我们之间的来往还多着呢,江小姐总不至于让我和我大伯断绝关系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语棠皱着眉头,她在说a,谢沉非说b,牛头不对马嘴。
谢沉明知道她的意思,却故意曲解。
谢沉不置可否,催促道:“江小姐,我还有事。”
江语棠无奈,拿上东西下车,看着黑色的宾利消失在眼前,她算是明白了,她和谢沉之间,只有第一步是她主动的,之后都被谢沉主导了,就连那晚的欢愉,她也是被动承受的那一方。
她招惹了一尊大佛,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江语棠摇了摇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到家,她先把野雏菊用花瓶装好,还是之前在超市买碗的时候送的一个玻璃花瓶,野雏菊摆进去正好。
打开包包,取出那张被她弄脏的手帕,她拿到卫生间洗干净晾晒,刚才看见包里有纸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时候就接了他的手帕,还得找机会还回去。
谢沉那番话让她不太安心,可又没有办法,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风筝,线握在别人手里,只能随风飘荡,飞到哪算哪。
代言虽然没了,幸好网剧定档的事没黄,只要网剧播出,说不定能谈谈下部戏。
下午去了医院陪奶奶,晚上回到出租屋,煮了碗面还没来得及吃,琴姐的电话又打进来了。
江语棠攥着手机,有点不敢接,生怕琴姐告诉她定档的事黄了。
可又不得不接。
刘琴:“小棠,你找钱总了吗?”
不是定档的事,江语棠松了口气,“没啊,怎么了?”
刘琴语气有些奇怪,“钱总刚才打电话和我说代言还是给你,之前是个误会,我刚才遇到江蕙的经纪人,阴阳怪气说你抢了江蕙的代言,你找谁帮你了?”
江蕙有些背景,在公司经常抢小艺人的资源,这还是头一次抢到手的资源又被抢了回去。
“代言还给我?”江语棠吃了一惊,“琴姐,我要是有人脉,还能混成这样啊?”
刘琴一想也是,“可能是因为你那天表现还可以吧,明天一早我去接你谈合同。”
江语棠:“好,谢谢琴姐。”
挂了电话,江语棠还有点懵,代言回来了?都被江蕙抢走了,还能回到她手上?
怎么可能是误会,这么大个事。
应该是谁帮了她,是……谢沉吗?
江语棠抿了抿唇,除了谢沉,她确实想不出来她认识的人里还有谁能和江家抗衡。
可他为什么帮她呢?中午两人闹的好像不是很愉快啊。
江语棠调出手机里的那串数字,谢沉没有备注他的名字,这串号码静静的躺在联系人最底下。
第5章 “诱哄”
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道谢?
可没多久前才说了不要来往了,现在又主动打电话,像是在打自己的脸。
既然不要来往,那她就应该硬气一点,说不要这个代言,但她做不到。
为了这个代言她喝酒喝进医院输液,废了半条命,这个代言代表着她手里又多了一点钱,以后和江家撕破脸的时候,万一奶奶还没醒,能多让奶奶维持一段时间生命。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所以她没办法清高,她就是缺钱,很缺很缺。
江语棠端详着花瓶里的野雏菊,折腾了这么久,有几朵已经蔫掉了,但大部分还是生机盎然,完全看不出来它们已经离开本体,即将面临死亡。
可折断的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结局都是难逃一死。
她无惧死亡,却想为奶奶争取最大的生的希望。
在生死面前,尊严又值几个钱?
江语棠拨通了谢沉的号码,那边响了几声接起,谢沉波澜不惊的语气传来,“有事?”
江语棠掐了掐手,“谢先生,我是江语棠。”
谢沉语调不改,“我知道。”
江语棠绷紧了脊背,觉得难为情,“我、我是来道谢的,代言的事,是你帮了我吧,谢谢你。”
她已经做好了被取笑的准备,谢沉却说:“代言不是你自己喝的半死争取来的吗?自己的东西守住了。”
江语棠的脑子嗡了下,谢沉并没有以此居功,让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仿佛自己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点羞愧。
“还是要谢谢你,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虽然现在的她一穷二白,有些说大话的嫌疑。
谢沉饶有期盼的笑,“行,我记住了,江小姐可别忘了。”
男人的笑声争先恐后的钻进了江语棠的耳朵里,敲击着她的鼓膜,她把手机拿远了点,揉了揉发烫的耳朵,“我不会忘。”
谢沉轻应了声,“吃饭了没?”
江语棠:“在吃,你……吃了吗?”
她有些不适应两人这样的相处,像是寻常朋友。
“刚吃完,”谢沉回头看了眼,客厅里爸妈正抱着谢茵的龙凤胎在逗笑,一派温馨和乐,“代言出事,怎么不找谢星晖帮忙?你好歹也是他的未婚妻。”
江语棠换了只手拿手机,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条,轻飘飘说:“我忘了。”
谢沉拿上烟和打火机走到院子里,火石摩擦出焰火,点燃烟纸,他吸了口烟才道:“忘了也好,反正你找他也没用,他帮不了你,那么废物的一个人,你确定要嫁?”
江语棠这下无比确定谢沉不喜欢谢星晖,哪有大哥说自己弟弟是废物的?
不过放在谢家也正常,谢星晖爸爸和原配还生了一儿一女,谢沉从小和原配的孩子长大,怎么可能会喜欢私生子弟弟。
江语棠小口咀嚼着面条,“谢先生,商业联姻,不过各取所需,大家都明白,何必挑明。”
谢沉轻嗤,“他为了江家的权势,你又是为了什么?”
各取所需,江语棠需要的是什么呢?
“我为了谢家的权势,不行吗?”江语棠有些赌气的成分,她总觉得再多说几句,谢沉能把她的老底揭穿,这个男人太过可怕。
“当然可以,但你不该选他,他在谢家排不上号。”谢沉语气轻蔑,将谢星晖贬的一无是处。
江语棠脱口而出,“我有的选吗?”
那边顿了顿,嗓音一沉:“如果有呢?”
“扑通扑通――”江语棠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像是那天晚上轰隆隆的春雷,兜头砸了下来。
她不知道谢沉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自己不该再聊下去了,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再也回不去了。
江语棠稳住语气,佯装平静道:“那我也不选,谢星晖挺好,谢先生,我要吃饭了,先挂了,再见。”
不等谢沉回答,江语棠急匆匆挂了电话,通话结束的一刹那,浑身脱力似的靠在椅背上,每次和谢沉打交道,总是让她格外紧张,生怕哪句话没说对,出了岔子。
不管谢沉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意思,她都不可能答应,她和谢家本就不该有牵扯,谢星晖也比谢沉好掌控的多,和谢星晖联姻,将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若真和谢沉纠缠,她连一分的胜算都没有。
谢沉那人,不是她能算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