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渡:“我查过天气预报,兰江明后两天最高气温只有14度,吹北风。而且都是阴雨天。”
闻言,韩锦书无奈地捏了下眉心,道:“好吧。那我带两件厚外套就行了,秋裤大可不必。”说话的同时,她弯腰蹲下,抓住那条粉丝秋裤便从行李箱里取出,嗖的扔到一旁。
言渡挑起眉峰:“带上。”
韩锦书仰起头:“不带。”
言渡沉声:“韩锦书,你听话。”
韩锦书:“不听。”
看来暴君大佬的手段也不过如此。结婚之前便费了大功夫查她底细,连她喜欢吃青梅口味跳跳糖都搞得一清二楚,却不知道她生平最讨厌的穿戴物,就是秋裤?
想当年,妈妈裴婉词为了逼迫她穿秋裤,拿着鸡毛掸子把她从三楼卧室追到小花园,她被揍成猪头都未曾妥协。现在又怎么可能乖乖为一个言渡让步低头?
做梦吧您嘞!
两相对峙,四目交接。
衣帽间昏沉暧昧的一团空气里,塑料夫妇剑拔弩张。
因为一条秋裤,无言地对望。他俊颜冷凛,她眉眼盈盈,一个不愿退,一个不肯让,就这么默然僵持了好几分钟。
还好,一阵电话铃声适时打破僵局。
言渡手机响了。沉灼目光从韩锦书脸上极缓慢地撤回,然后扫向手机屏。
看清来电人的姓名,言渡不露声色,转身走出衣帽间。
呼――
空气里危险的压迫感消失,韩锦书暗暗鼓腮帮,吐出一口气。悄悄歪了身子,透过衣帽间的门往客厅方向睨。
言渡在阳台那边,背对着衣帽间这天,正与电话那头的人交谈着什么。
隔得远,韩锦书听不见那些对话的内容。当然,也并不好奇。
她朝暴君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趁此机会,迅速把粉色秋裤塞进衣柜的最角落处,还顺手找了几件衣服盖在上面,藏好,争取不被暴君再度发现。
藏完没多久,秋裤执念者言先生去而复返。
他抬起眼帘,看见秋裤毁灭者韩小姐正坐在椅子上,叠她的卡其色大风衣。
这件售价五位数的高定风衣,被这臭丫头袖子搭领子,叠得乱糟糟,像团腌好的咸菜。
言渡也不说话,就这样面无表情地观赏大小姐乱叠衣。
等她叠到第四件的时候,他终于出声,淡淡道:“衣服不是你这样叠的。”
韩锦书想冲他翻白眼,心道怎么这么麻烦,叠个衣服都要挑她毛病。忍住了,微微一笑问:“那应该怎么叠?”
收拾行李本来就烦,还能不能好好旅个行。
言渡走过来,拿起那堆咸菜抖散开,再重新折叠。历来操纵大局的一双手,冷白似美玉,纡尊降贵做叠衣服这样的家务,竟离奇地有模有样。
韩锦书瞠目结舌。眼睁睁瞧着言渡将她所有衣物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她忍不住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韩锦书:“厉害啊言渡先生!”
言渡看她一眼,薄唇微动正欲说什么,一阵门铃声却忽然响起。
韩锦书闻声,不禁很困惑,扶光公馆历来从无访客,只有几个管家会定期过来。而且这大晚上的,谁不请自来?
如是思索着,她还是走向了大门口。
透过门上的猫眼,看见电梯门前站着一道熟悉身影,儒雅清俊,手里拎着一个购物袋。
错愕只在片刻,韩锦书开了门,惊道:“弗朗助理?这么晚了,你来找言渡?”
“夫人晚上好。”弗朗笑着跟韩锦书打了个招呼,紧接着,视线掠过她头顶,看向她身后挺拔如画的高大男人,恭恭敬敬地说:“老板,您要的东西我买到了。”
“嗯。”
将购物袋交到言渡手里后,弗朗便微笑着向两人说了声“再见,祝你们晚安”,随即挥挥衣袖离去。
助理小哥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一个不知装了什么的灰色纸袋。
韩锦书好奇盯着言渡手里的纸袋子,抬手指指:“这么晚了,你让弗朗跑腿买什么呀?”
刺啦一声,言渡把纸袋拆开。
韩锦书定睛一瞧,随之便看见他从纸袋里取出了个纸壳子包装的物件。
正猜测是什么,又听言渡冷不防道:“把裙子撩起来。”
韩锦书:……
韩锦书:?
韩锦书下意识并拢自己的两条腿,警惕兮兮道:“你要干嘛?”
看清她的动作,言渡目光一凝,几秒后,掀起眼皮,目光凉凉淡淡从她双腿往上移,看向她浮现娇俏绯云的脸蛋。
他微挑眉,颇为玩味地问她:“怎么,怕我兽性大发把你就地正法?”
韩锦书:“。”
就地正法还能这么用?她很想建议暴君报个国语班好好补一补自己的母语。
那头,见韩锦书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紧张兮兮的表情,言渡淡嗤一声,然后便把手里的东西举到她眼前,向她展示。
韩锦书眨了眨眼睛。
只见那个不知是啥的物品,包装上写着:
【保暖护膝,加厚款。
码数:m
颜色:浅粉。】
韩锦书:“?”
咦???
“本来你膝盖就已经受了寒,让你多穿一条裤子还跟我耍脾气。”言渡开口,语气听着极其隐忍,又夹杂着一丝丝无奈的宠溺,“秋裤打死不肯穿,那就换成护膝。这下能乖乖听话了么,我的情书小祖宗?”
作者有话说:
言渡:自己求来的小祖宗,跪着也要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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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言渡说完, 便一手拿着弗朗助理不辞辛劳跑腿买来来的粉色护膝,一手牵起错愕杵在原地的小姑娘,转身走向了位于客厅中央的沙发。
随后,他松开韩锦书, 自顾自把护膝的外包装给拆了开。
韩锦书看见言渡这番动作, 终于回过神来。她扶了扶额头, 口中道:“谢谢你这么贴心帮我准备这个。但是,家里这么暖和, 又没风又没雨, 非要我往膝盖上套块这么厚的布,是不是有点夸张啊,我亲亲爱爱的宝贝老公老祖宗?”
言渡:“。”
言渡深吸一口气吐出来,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沉声, 一字一句地说:“韩锦书,你给我好好说话。”
韩锦书见他被呛,心里顿时啪啪鼓起掌来, 舒坦得不得了。但表面上却还是一副很正经的表情,眨巴着大眼睛:“怎么啦?我也叫你祖宗, 这么亲昵又可爱的爱称, 老公不喜欢吗?”
言渡伸手捏住她下巴,眯了眯眼睛:“好好说话。再乱喊,当心□□。”
韩锦书:“……”
韩锦书两只腿不满地踢了踢,嘀咕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真是不讲理。护膝麻烦你放旁边, 我带上就是了。”
言渡说:“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先试穿。”
韩锦书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 皱起眉毛:“护膝又不是衣服, 哪里需要试穿。”
言渡说:“弗朗买护膝的时候问我要了你的身高体重,这是店员根据身高体重推荐的尺码,不保证合适。你试穿一下,偏大或者偏小,再拿去更换。”
韩锦书听后,有点讶异地瞪大眼:“你居然知道我的身高体重?”
言渡道:“一米六五105斤。婚检报告上写的。”
韩锦书匪夷所思:“两年前的报告你记这么清楚?而且都过这么久了,是个人体重都会发生变化好吗。”
言渡语气淡淡:“别人我不知道,反正你变化不大。”
韩锦书古怪地看他一眼:“言总何出此言?”
言渡的神色表情,自然得就像在聊今天的天气:“新婚当晚我抱你的手感,和现在并没有什么差别。”
韩锦书:“……”
她不禁又要开始佩服这位暴君大佬了。试问天下还有谁,能把这种下流话说得如此正经八百?没谁了。
尽管暴君的手感还挺精准。她一直有撸铁健身练瑜伽的习惯,大学毕业之后体重就没有什么波动。
与言渡对视的几秒钟时间里,韩锦书内心胡七八糟地思索着。转念又想,人家毕竟一片好心给她买护膝,她应该心存感激,恩人让她试穿,那就试一下好了,也不会少块肉。
护膝嘛。只要不是秋裤,一切都好说。
如是一番思量,韩锦书决定勉为其难同意塑料老公的提议。
她手指捏住连衣长裙裙摆的下端,轻轻往上撩几公分,将裙摆拉至小腿以上,刚好露出两只膝盖。然后看向言渡手里的护膝,手一伸朝他摊开,很自然地说:“给我吧,我自己穿。”
对面的言渡却像没听见她说话似的,直接无视了她伸出的手,转而屈起一只膝盖半蹲下去,五指触及她包裹在浅色腿袜下的纤细脚踝,稍停了下。捏住,抬高,替她脱去脚上的白色拖鞋。
韩锦书被他的举动吓一大跳,条件反射想把脚缩回来:“你你你做什……”
言渡手腕微用力,制止她的动作,口中很平静地道:“给我老实待着,再乱动就亲你。”
韩锦书:“。”
韩锦书脸突的红透,面红耳赤地瞪着他道:“喂,除了这个,你是不是就没有其它办法能威胁我了?”
言渡看她一眼,语气仍旧淡淡的:“也可以上你。”
韩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