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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阴郁权臣弟弟后 第38节

嫁给阴郁权臣弟弟后 惊鹊儿 6851 2024-06-29 12:21

  裴郁倒是跟从前一样,并未理会他们,他依旧沉默地独行走在路上,只不过在看到那颗老槐树上那道与众不同的痕迹时,脚步一顿,但也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唇角却扬起了一道明显的嘲讽。

  等他离开。

  众人才彻底松了口气,甚至有人发觉自己后背都冒出冷汗了。

  “我怎么觉得这位二少爷越来越吓人了。”有人看着裴郁离开的方向轻声呢喃。

  “是啊……”有人长舒了口气,还想说话,忽然闻到一股子异味,不由皱眉:“什么味道?”

  “怎么了?”开始有人还没反应过来,见那最先闻到异味的人皱着眉四处嗅起来,也觉得空气中的气味不对劲,这一闻却让人作呕,一群人纷纷变了脸,“靠,什么味道,臭死我了!”

  “我怎么闻着是夜香的味道?”

  “怎么可能,咱们府里的夜香都是有专门的人送出去的,而且现在又不是倒夜香的时间。”

  众人嘀嘀咕咕的,想四处找找,忽然听到墙边传来一些动静,就像倒水声,可味道却奇臭无比,那不是夜香的味道是什么?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放下手里的碗走过去一探究竟,这一看,却让他们差点臭晕过去,脸色也变得青白非常!

  竟然真的有人往家里倒了夜香!

  赶着吃饭的时辰做这种缺德事,后院这边的下人全都叉腰骂了起来,还有人提着灯笼去外面一探究竟。

  ……

  徐琅远远听到信国公府那边传来的动静,叉腰狂笑。

  他今天从家里离开之后先是去西街找了那边的黑老大要了几十个人先后去裴家各大铺子、酒楼搞破坏,本来闹到这,他就打算罢手了。

  可他才出来就发觉身后有人跟他,开始还以为是跟他有仇想故意寻滋报复他的人,便想着故意躲起来看看究竟是谁跟踪他,再想法子来个绝地反杀。

  徐琅虽然读书不行,但在这种事上却向来在行。

  以前只要徐父在家就会带着他满山跑,还会把他扔进军营里面看那些将士训练,即便后来徐父去了蓟州,也给他安排了武师傅指导他。

  那武师傅原本也是将士出身,还是徐冲的左膀右臂,只不过因为在一场战役中伤了腿便只能退伍回家,徐冲知道他不想碌碌无为在家赋闲无事,便请他留在燕京教徐琅本事。

  他当初曾在军营担任参将,本事自然不小,教导徐琅的课程里面也包括追踪和反跟踪这些训练。

  可当徐琅故意拖延着走了一条僻静的小道躲起来,才发现跟踪他的竟然都是熟人。

  ――他家那些护卫。

  他在发觉这件事情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不快,他觉得老爹这是不相信他,甚至想直接回家跟老爹闹一场,但想了想,徐琅又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

  这样直接闹有什么意思?

  保不准还会让老爹觉得他不沉稳没本事。

  徐琅向来要面子,自然不想让老爹觉得他冲动没本事。

  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事。

  他故意没出现,看那群护卫在外面急着找他,等他们走远之后才翻墙出来。

  没走原本那条路。

  而是又回到了那个黑老大那边。

  他打算背着他爹再折腾出来一点事让他看看他的厉害。

  倒夜香这事是徐琅半路想到的,他托那位黑老大帮忙找了守经街那边专门倒夜香的人,又带了几个身手好的摸黑去了那边。

  黑市做事向来不问姓名,只看钱。

  那黑老大在黑市做了几十年,即便知道他是谁也不会说什么,徐琅自然不担心会被出卖。

  徐琅事先就跟那几人说过倒完夜香立刻就走。

  他也有点小聪明。

  虽然再恼裴家,也不会给裴家抓到自己的把柄,他自己出事是没什么,却不想因此连累老爹和阿姐,所以带着人过来的时候,他就嘱咐只倒后院这边。

  他自小跟着阿姐来惯了裴家,知道裴家什么地方有护卫巡逻,什么地方没有。

  后院人多眼杂,干得又都是一些杂活,自然无需人巡逻。

  估摸着这会那几个人已经跑了。

  徐琅也总算是快意了,他站在这都能闻到那个味道,的确有点恶心,徐琅隔得那么远都有点想吐,不过他心里很爽,虽然不能直接倒在陈氏和裴行昭的面前,但能让他们恶心一下也是好的,徐琅心情很好,手指缠绕着空了的荷包,高马尾一晃一晃,正准备哼着歌离开,忽然察觉到一抹视线。

  他自幼习武,六识过人,几乎是立刻就看了过去,然后他就看到漆黑夜巷中,有个白衣少年正无声地看着他,少年长相俊美、气质却极其阴郁,站在看不到光的黑暗巷子里犹如鬼魅一般,有那么一刹那,徐琅看着他那双没有一点情绪的黑眸,觉得自己的后背起了鸡皮疙瘩。

  第35章 为什么裴郁会帮他?

  徐琅长这么大还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他从来都跟他爹一样,到哪都是霸王一般的人物,他爹在外面领兵打仗,他在燕京城也有一帮跟班兄弟,少年意气、鲜衣怒马、威风凛凛,从不知惧怕为何物,即使知晓家里马上要不如以前了,他也没带怕过。

  这燕京城中多的是倒下之后再起来的,谁又能断定他们徐家以后起不来呢?只要这条命还在,他就不怕!他年轻力壮,有的是力气,纵使读书不行,可投身军营,他自信自己一定能闯出一番天地!

  前朝也有一位姓霍的少年将军,十八岁封冠军侯,十九岁加拜大司马骠骑将军,徐琅从小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偶像,要不是如今四海升平,无仗可打,他当真也想跟他一样去外面闯荡出一番天地。

  虽然现在时机不行,但徐琅十分确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能闯荡出一番天地!

  届时,他要让阿姐和老爹比如今过得还要好!

  他的世界不大。

  现在容纳的也就只有阿姐和老爹两个人。

  对他而言,伤害他可以,但伤害阿姐和老爹,万万不行!所以在报复起裴家的时候,他丝毫没留余力,就算被人当场抓包,闹到裴行昭面前去,他也不怕。

  他这辈子最怕也只怕的――

  就是阿姐伤心。

  没想到现在竟在裴家人的面前生出这样的感受,徐琅既震惊又羞恼。

  徐家小爷表达情绪的方式很简单,他不爽,也不可能让别人爽,尤其这个人还姓裴,现在在他眼里,所有姓裴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见他们一次就想揍他们一次!

  尤其看着裴郁那双漆黑没有情绪的眼睛。

  徐琅就更加不爽了。

  要说讨厌裴行昭和陈氏是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太让人恶心,那讨厌裴郁完全就是因为这个人太欠揍了,他就没见过这么欠揍的眼神!从小就这样,每次裴郁看人的时候就是用这样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看着别人,好像别人在他眼里就是一堆没有生命的死物。

  徐琅觉得自己已经够嚣张了,但裴郁显然比他更嚣张,这要是不揍他一顿,徐琅觉得都对不起自己!

  正好新仇旧恨一起报。

  徐琅沉下一张英俊的少年脸庞,大步朝裴郁走去,他此刻已然忘了这样出去会被裴家下人发现,只想狠狠揍一顿裴郁解解气。

  手里的鞭子被他攥得很紧,半人高长的马鞭被他折成三股攥在手心之中,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沉重,在离裴郁还有一丈之余的时候,徐琅握着马鞭的手渐渐放松,马鞭的尖端垂落于地面,在安静的巷子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带起一片尘土。

  又走了一段路,就在徐琅离裴郁只有几步距离的时候,他手腕忽然高悬,注了力气就要拿起自己的马鞭往裴郁的方向抽去。

  可也正是这个时候,徐琅又听到一串脚步声。

  不是一个,而是很多人,正在朝这边过来。

  “谁在那里!”

  徐琅此时站在巷子拐角的一端,看不到来人,来人也看不到他,但看那处照出来的光影,大概也能猜出是裴家的家丁,看样子有七、八个人,估计是因为那些夜香出来寻人的。

  徐琅止步皱眉。

  他当然不会怕几个家丁,就算裴家那些护卫也不一定打得过他,可他答应过阿姐不惹事,就连老爹白日也有嘱托。

  其实真的被抓到也没什么。

  裴家又没什么证据断定是他做的,他大可以说是路过,至于信不信,那跟他有什么关系?只是这样难免要耽误下去,他还等着回家跟阿姐吃饭呢,而且裴家要是真想闹大,保不准又得麻烦阿姐和老爹过来捞他。

  只消这么一想,徐琅就头疼不已,他可不想让阿姐为这些事烦心。

  还是不能让裴家发现他的存在。

  他有自信在裴家那些家丁没发觉的时候就走得无影无踪,可裴郁,他已经看到他了,倘若他此刻出声,那他……

  徐琅沉着一张俊脸目光晦暗地看着裴郁的方向,脑中快速飞转,想着该怎么办才好?

  有什么法子能让裴郁闭嘴而又不让裴家那些下人发现的?

  徐琅发现自己一时半会竟然想不出来。

  他毕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不可能真的搞出什么人命。

  “说话!”

  “谁、是谁在那站着!”

  那边又传来裴府家丁的声音了,连带脚步声和灯光也越来越近,可裴郁却依旧屹立于黑暗之中不曾出声。

  他亦在看徐琅,眼里依旧没有什么情绪。

  “哒哒哒”

  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走了过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打破了巷子原本的寂静。

  徐琅的心跳也因此变得嘈杂无比。

  可就在徐琅以为自己会被发现,或是被裴郁揭发的时候,那个一直看着他的少年终于收回了目光,在那些家丁快靠近他的时候淡淡开了口:“我。”

  脚步声忽然齐刷刷一顿。

  巷子里足足安静了好一会才重新响起声音:“……二少爷?”

  “嗯。”

  裴郁的声音依旧是冷静的,有灯笼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他脸上的表情也跟平时一样,冷冰冰的,跟霜雪一般,毫无温度。

  确定是他,一行人松了口气,有人忍不住问:“您在那做什么?”

  还有人忍不住说:“您怎么都不出声啊?我们还以为……”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那人就感觉到裴郁的黑眸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明明那双眼睛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可那人却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让人止不住就心神一凛,神情也逐渐凝固在了自己的脸上。

  被裴郁这样看着,那人竟不由自已地往后退去。

  要是以往,肯定会有人嘲笑他,嘲笑他居然被裴郁一个眼神笑得退后,可此刻,谁也没有这个心情,因为他们也是一样的感受。

  他们都想到了午后的事。

  想到裴郁是怎么当着众人的面生生拧断小六的手腕。

  那种蚀骨之痛、切肤之疼,还有小六痛苦的惨叫声,即便过去那么久了也让他们脊背发寒,后怕不已。

  就连脖子后面也凉津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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