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牙关微微颤抖,咬紧的纸屑, 只残留一角, 被濡湿了,好似她也被濡湿了,整个身子同样不住地瑟瑟抖动
娇秀的眼角涌上一层亮晶晶的薄雾, 牵着她心间最深的地方,缱倦弥漫
钟落袖只是教会她一个游戏, 她却有了世界上最温柔缠绵的体会
我们是在接吻吗?
钟落袖只是用唇贴着她, 用贝齿咬化了纸片
如果是吻,一定还会有别的一些更加亲密,更加纠缠的接触吧
空虚的失落感,忽然像冷水一样,把虚妄浇在她身上, 那最亲昵甜美的梦, 陡然碎成好些彩色玻璃,拼不完整,留下无限的回味与困顿
她的手还按在钟落袖的肩膀上, 眼泪就无声无息掉了下来,高兴的,难过的, 细嫩双颊仍染着绯红,娇艳欲滴
主持人欢快道:女士们,先生们,真是大饱眼福,哈哈哈,A区率先获得嘴撕纸游戏的胜利!恭喜A区,下一轮酒水,全区免单!
舒馥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假装适应跳跃的光线。
追光灯交错划过,庆祝的乐声震耳欲聋。
钟落袖凑进舒馥耳边,红唇一开一合,性感撩人的气息再次席卷舒馥的整个人生,小馥,你怎么把纸吞下去了?
舒馥一愣,用舌尖去找,真的吞下去了??
呜呜呜
这是怪谁呢!
舒馥一把抱住钟落袖,羞愧地扑在她怀里,小下巴紧紧抵在她的肩膀上。
钟落袖蓬松蜷曲的栗色长发,蹭着她的小鼻尖,让舒馥有些痒痒,好想打个喷嚏。
可一念起刚才那个吻,心房颤抖得厉害,那里曾被填充的那么饱涨,陡然急速的抽走,舒馥的身体和精神瞬间被掏空
唔
姐姐好坏
舒馥士气低沉,顾不得多想,瘫软无力地挂在钟落袖脖颈上,微翘长睫,止不住的小幅度扇动,楚楚可怜。
钟落袖托着她的小身子,顺了顺她脑袋顶显得有些乱七八糟的毛,清丽动人的脸庞温情如水,在舒馥看不见的地方,稍染红胭,沾了双靥
感受着舒馥打在脖颈间的呼吸和体温,钟落袖耳边宁静如海,时间仿佛就此凝固,默了很久,她才柔着声问:小馥,累了?
舒馥半死不活的嗯了一声,尾音撒着娇,拖得很长很长
钟落袖抿抿唇,手腕柔柔的,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脊背,哄着,又抚了抚,喃喃道:那我们回酒店休息吧。
舒馥揉揉眼睛,是有点困了,她坐直身子,在酒吧忽明忽暗的立体灯光下,仔细去打量钟落袖的每一个表情。
钟落袖柔情似水的望着她,显得特别无辜!
呜呜呜
姐姐的人生观,一向是这么认真的吗!?
舒馥忍不住要说:姐姐,酒吧里的事不能当真!不想玩可以不玩的!
钟落袖委委屈屈:姐姐想你赢嘛!
舒馥怒其不争:你要注意社会影响!
还好是顶级酒吧区,来往的名人众多,偷拍的代价很大,会被保安关小黑屋和睦相处的呦。
钟落袖垂眸:哦似乎并不诚恳。
舒馥放下支票:我们快走吧,好孩子是不来酒吧的。
钟落袖切切地说:是你非要带我来的
舒馥顿了顿,无法反驳,我错了。
啊不!
这都是会长的错!妈妈说得对,会长她就只会给钱!
回到酒店,时间自然是不早了,在大厅等候的李姿蝉经纪,迎上来就是好一通数落。
钟落袖发话:姿蝉,我也想四处看看的。
李姿蝉便不说了,对舒馥道:赶紧睡觉去,明天起不来,你就惨了。我直接掀被窝。
舒馥缩了缩脖子,奇迹般的没有怼一句话,歪歪斜斜摸着墙,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李姿蝉哑然,瞧了半天,她怎么了?她受什么打击了?
钟落袖也回房,晚安。
李姿蝉:哦哦,晚安,都晚安。
深夜,纽约开始飘起小雨。
房里关着灯,钟落袖站在落地窗前,雨渍模糊了不夜城的璀璨霓虹。
她闭起眼睛,长吁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是冲动吗?还是很喜欢
那种喜欢可能吗?
小馥还小
小馥还有许多选择
我
我不该
我不该
她轻笑,无奈着,自嘲着
或凄美、或甜蜜、或完满、或残缺的爱情故事,她总演绎得惟妙惟肖,私下里,却从没品尝过爱情的滋味。
李姿蝉从没给她签过吻戏,她不想去亲吻谁,也不需要借由一个吻,在镜头前展示爱情。
视后,当之无愧,真的很能演。
可是,就把初吻给小馥了,就是那么迫切的需要证明什么
原来不能触碰吗,当那种感情到来的时候,连它的名字都无法轻易的诉之于口
我该拿小馥怎么办呢
如果她能爱我,我不怕承受世俗的眼光!
如果她能爱我
房里关着灯,舒馥裹了小黄鸭毯子,躺在床上,看窗外的小雨,夜景什么都望不清,一如她纷乱的思绪。
沉沉的,安静的夜,使得那个吻又切实起来。
舒馥闭上眼睛,用双手捂住唇尖那里还有姐姐的柔软,姐姐的香气,姐姐口红的味道
舒馥长得漂亮,家里有钱,她见过许多好看的人,和许多好人,她喜欢他们
可她最爱钟落袖
爱钟落袖的人很多,谁都可以说爱她
舒馥不敢问
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如果她说有呢,如果她说,有很喜欢的人,以后还要嫁给她的心上人呢?
舒馥心里堵得慌,还生生地疼了起来。
姐姐怎么可以吻别人,姐姐是不是也这样吻过别人!
姐姐把我的初吻都抢走了!
啊啊啊,还跟人家说是玩游戏!
呜呜呜
姐姐好渣!
翌日,雨过天晴,夜晚滋长出的各种微妙情绪,停止发酵。
这是完成所有广告平面硬照,还有内景拍摄的最后一天,片场一片繁忙,热火朝天。
舒馥顶着些微的黑眼圈,贴墙站着,置身事外,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绻云舒。
小馥,你怎么了?钟落袖走过来,关切地问,递了一盒牛奶给她。
舒馥可不是被渣了吗,接过牛奶,望了望钟落袖,欲言又止,谢谢。
墙角只有她们两个人,钟落袖莞尔,帮舒馥去戳吸管,讨厌,谢什么谢。
舒馥鼓起勇气,不问,她就要死了,失眠也是会死人的,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钟落袖指尖微顿,片刻,颔首郑重地答:有。声音很轻很轻,还害羞呢
舒馥垂下眸子,向后重重靠在墙上,失落的一塌糊涂,心都撕扯开了,她为什么要问呢,世界上还有比她更傻的人吗?
姐姐二十九岁,对象大概不是圈里的人吧,保护的这么好
姐姐是不是要结婚了!
想到这里,舒馥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止也止不住,她想跑,不给钟落袖看见,结果揉着眼睛冲出去,正好撞在李姿蝉怀里。
李姿蝉开骂,你!你怎么哭了?
舒馥抽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咬到舌头了!
李姿蝉:你这个笨蛋!
舒馥就放声大哭,生活没希望了是怎么回事!
李姿蝉向钟落袖指了指,落落!你过来管管!
钟落袖早把舒馥牵回怀里,小馥!
舒馥哭得稀里哗啦的,还气得要命,胸口一抽一抽,眼泪鼻涕蹭了钟落袖一身。
钟落袖摸摸头,怎么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舒馥不给她摸,你说吧。
钟落袖叹了口气,仿佛话梗接不上,时机已经错过了,姐姐有喜欢的人,姐姐喜欢你。
舒馥招恼地用袖子擦了把脸,不说就算了,当我是小孩儿头号机密呗,我又不是狗仔,我不稀罕知道。
钟落袖:那你哭的是什么?
舒馥扯胡话:姿蝉姐姐撞到我了!
钟落袖:明明是你
舒馥猛擦脸,走了,我找姿蝉姐姐道歉去。
李姿蝉在远处搔首弄姿,我可全听见了啊!道歉好啊,来吧,来吧!
舒馥扬起脸,姿蝉姐姐,钟落袖姐姐有对象了吗?
李姿蝉训她:小丫头家家的,你问这个干吗?
舒馥跺脚:我就是要知道!
李姿蝉:你签我,我就告诉你!
舒馥:我签。
李姿蝉:明天给你合同。
舒馥:不签了。
李姿蝉哈哈:逗你的,我告诉你,再不出现个好男人,你姐姐可要孤独终身了
舒馥渐渐露出微笑,眉眼弯弯,小虎牙在太阳下熠熠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