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正殿的路上,她不由地放慢了步子,小声道,“夫君可知道母妃找咱们,是所谓何事呀?”
虽说是最寻常的话家常,苏木槿却觉得时间莫名有些难熬,倒也不是不愿意陪着,只是觉得每一刻都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到底还是太过自我拘谨了些……
“阿珩,你已经长大了,而今也已成家,眼下母妃也有一个小小的心愿,总能满足吧?”徐贵妃像是试探一般,轻轻问了问。
“母妃请讲。”
“阿珩,你同槿儿打算什么时候要一个宝宝?”徐贵妃的声音稍稍轻了下去,虽然是对谢珩发问,但是却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苏木槿。
彼时,她正专心致志地剥着一颗莲子,见徐贵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才警觉此话的用意,醉翁之意,不在酒。
“回母妃的话,儿臣同槿儿一直坚持不懈,相信很快就能达成所愿。”谢珩心里郁闷,更知道这样的问题,让槿儿来回答,才是为难。
“那就好,可别让母妃久等了,”有了谢珩的回答,徐贵妃才稍稍安心些,更知晓有自己这个疼媳妇的儿子在,再有什么想问苏木槿的,恐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即而说道,“你二人不用如此拘谨,倒觉得生份疏远了。晚膳想吃什么?只管说来,母妃叫人去备下。”
谢珩又答,“回母妃的话,儿臣突然想吃干炸响铃,桂花糯米藕,还有清蒸鲈鱼,要是再来个莼菜汤,那就更好不过了。”
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他说的这些,都是她最爱吃的江南菜,她只说了一回,他就通通给记了下来,早知道,平日里,他对吃食并不讲究,却偏偏为她稍稍地改变了许多。
除了感动,还能再有什么?她只觉得,此时的自己,该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槿儿,那你呢?想吃什么告诉母妃,不必如此拘谨。”徐贵妃的语气分明温和了许多,目光也是柔柔的。
“啊?”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浅浅笑道,“回母妃的话,殿下喜欢吃什么,槿儿就喜欢吃什么。”
徐贵妃心中难免郁闷,这二人果真是贴在一起过日子,一唱一和,说出的话也是如此分毫不差。这般恩爱,恐怕当年的自己同永庆帝,也及不上本分,真真是羡煞旁人。
但徐贵妃更是个聪明人,哪里就瞧不出端倪?这个儿子,自从成婚以后,就连平日的口味也变了,可真真是难得啊!
她有意,想闹一闹这小两口子,便说道,“阿珩,你可有多久,不曾吃到母妃亲手做的葫芦鸡了?那可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正好今儿得空,想不想尝尝?”
谢珩:“……”
分明就是故意的,谢珩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莫名觉得自己的母妃,上了些年纪,但依旧少不了这样的少女心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算是争风吃醋吗?
一旁的苏木槿不明所以,只是瞧着他二人一直不再说话,难免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想着救场,说道,“回母妃的话,实不相瞒,儿媳倒十分想尝尝母妃的手艺……”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徐贵妃心悦诚服,果真自己无论问谁,对方总是迫不及待地解围,呵护。
“好!”徐贵妃伸手轻轻拍了拍苏木槿的手背,笑容可掬。
等到了晚膳的时候,满满一桌子菜已经布置妥当,苏木槿摆在自己眼前的这只鲜香肥美的葫芦鸡,忍不住偷偷咽了咽口水,却轻轻地往谢珩的面前挪了挪,“殿下,母妃说了,这是小时候最爱吃的。”
“是啊,从前母妃隔三差五就会做一只葫芦鸡,色泽金红,皮酥肉嫩,可好吃了,槿儿你快尝尝……”说着用筷子轻轻夹了一块到她的碗里。
“谢殿下,天气炎热,殿下喝点莼菜汤,解解暑气。”她说着,也轻轻用勺子,舀了一小碗捧到了谢珩的面前。
看着眼前二人,视自己如无一物,徐贵妃难免有些伤神,太气人了,这饭怕是没法子再吃下去了。
见此情形,他二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起快,往母妃的碗中夹了小菜过去,转而相视一笑。
谢珩起先道,“母妃,您也多吃一些,这些日子,您辛苦了,儿臣同槿儿往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如何孝顺?”徐贵妃有些厌弃道,“可再不愿意听你二人,画饼充饥了,早些让母妃抱上小皇孙,这才叫孝顺。槿儿,你同样责无旁贷,虽说男人比不过女人心细,但有些事情,一个人怎么能成?”
“……”
苏木槿的脸颊刷地一下,变得通红,有些磕巴道,“儿媳谨遵母妃教诲,定不负母妃所望。”
“母妃,您就别为难槿儿了,耐心一点,再等等。”谢珩见她一脸窘迫的模样,忙挺身而出,挡在她的面前。
徐贵妃自然也知道,点到为止,便不再提及此事,只是欢欢喜喜地看着他二人用完晚膳,又聊了会子话,才叫宫人收拾出了寝殿,让他二人好好歇息。
这大概是她平生吃过最为谨慎的一餐晚膳,可想而知,并没有吃饱,肚子还是空的,依旧有些饿得慌。
谢珩又何其不是?生怕母妃时不时冒出一个什么奇怪的念头来,为难了槿儿,总是要随时随刻盯着才放心,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饭?
回到寝殿,二人才算长吁一口气,双双瘫倒在榻上,眼前直冒金星。
正巧有宫女奉命送熏香进来,瞧见这一幕,还只以为,到底是有多么迫不及待呢,不等他二人说什么,只当视若无睹,稍稍退了i出去,急忙同徐贵妃复命去了。
待那宫女将香薰放下以后,苏木槿便迫不及待地上前闻了闻,是一种从未闻到过的异香,不是寻常可见的檀香,花果,更像是一种松柏,浅浅淡淡,很是好闻。
谢珩见她这香很感兴趣,便也走上前来,询问道,“槿儿喜欢这香味?”
“嗯,”她点点头,又深吸了一口,“夫君你也快闻闻,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清爽了不少,脑袋也不那么昏沉沉了。”
谢珩依样照做,也跟着闻了闻,果然香味出众,非同凡响,也跟着赞口不绝,“槿儿若是喜欢,那明日临走前,为夫去问母妃讨要一些,拿回府里,好好享用。”
“那多不好意思啊?”她娇羞地低下头去,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这有什么的?为夫只说是自己喜欢,夜里读书,难免犯困,这香倒可以令人神清气爽。”谢珩轻轻安慰道,“你也奔波了一天了,早点歇息吧,可别累坏了身子。”
“嗯,好。”她点点头,换上月白色的中衣,上榻歇息去了。
等谢珩沐浴更衣完毕,折返回来的时候,榻上的人,已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神色恬静美好。
谢珩也跟着躺下,从身后头轻轻抱住,她的发丝上,有迷人的花香,沁入心脾,竟他忍不住又抱紧了些。
长夏炎热,但已过亥时,更有夜风从窗子轻轻吹了进来,反倒有些凉爽。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从里头转过身来,伸手轻轻勾在他的脖子上,小脸紧贴他的胸口,依旧睡得很是香甜。
在昏黄的烛光下,谢珩的目光再一次朝那个隐蔽的地方望去。里头的绵软紧紧地挨着自己,轻飘飘地像是一缕云团那般。
月白色的中衣似乎有些小了,根本无法包裹住,那对小白兔马上就要呼之欲出,看起来,也比平时长大了许多。
他是真的受不了……
不能看,更不能想。
他微微别开眼去,极力想转开注意力,殊不知根本不起作用。他再一次回头过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醒了。
“夫君怎么还没睡啊?”她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眶,小手托腮问道。
“睡不着……”他很老实回答道。
“夫君,有心事?”她问。
谢珩答:“为夫饿了……”
她呆愣了一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去,窝藏在心里的秘密就快要藏不住了。她刚刚也没睡啊,谁让他白日里的时候,这么嚣张?也该有他受的时候……
可万万也不能说自己就是故意的,故意那般举动,就是要往他的眼前奔去。
“那我也没法子,虽然我也很想帮夫君,但我今日才来的月信,”她故作无辜,“夫君总不会这般禽兽吧,连这个时候都不肯放过吧……”
宛如清水出芙蓉,谢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与往常不同,眼下的她肌肤如雪,吹弹可破,素面朝天,少了一份娇媚,多了一份楚楚动人。
第79章 、已修
太馋了……
初时的小心翼翼,越到后头越发肆无忌惮起来。那一处滚烫轻轻地贴在后背,如鱼儿渴望海洋,百般煎熬,只能蹭了又蹭。
“槿儿,为夫饿了……”如同一头饥饿的野狼,他的眼眶地泛起一丝血红,瞳孔中倒映着傲人的雪峰。
“槿儿……”他轻唤了一声,仿佛身体里血液开始倒流,慢慢沸腾。
见她一直闭着眼睛,谢珩只觉得眼下的自己,实在是有些太过禽兽了,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打搅她,趁人之危,但实在是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苏木槿迷迷糊糊睡着,听到谢珩这么说,只是伸手下意识地揉了揉他的发丝,有些口齿不清道,“夫君不是已经用过晚膳了吗?怎么还饿?”
谢珩答:“为夫想吃桃子。”
谢珩也跟着转过身去,从背后轻轻搂住她。
才一睁眼,便知晓非礼勿视。他自诩定力甚好,也清楚眼下更应该坐怀不乱,但不知为何,他的掌心,还是不由自主心痒。
这样的龌龊心思,他也是头一回见,偏偏手就是不听使唤。薄茧初生的掌心,在触及那一处小桃尖的时候……
言毕,慌忙转过身去,只当是不曾发生过什么,又唯恐他的目光还落在自己的身上,小声催促道,“夫君快去吧……”
谢珩起身离榻,朝外头走去。她的一颗心却像头小鹿一般,扑通扑通蹦哒个不停,翻来覆去,好半天也没能睡着。
“夫君,你下回只说,要吃东西,不要说你的饿了……”
“饿了,不就是要吃东西吗?”他道,“为夫哪里知道,你会往那上面想?”
“是啊,夫君饿了,但眼下我不方便行那种羞羞的事,更喂不饱夫君,夫君再忍忍,可千万别怪罪才是。”她的声音甜甜的,像香脆可口的酥糖,让听了骨子发软。
“槿儿想哪里去了?”他问,目光些许意味深长。
谢珩的反应正中她的下怀,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可要好好把握才是。又见他一言不发,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忍不住继续往他的怀里挪了挪,脸颊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如同小猫儿一样。
这下子,她再也笑不出声了,简直就是尴尬至极,脸颊绯红滚烫,磕磕巴巴道,“那既然夫君饿了,便自己去找点东西吃吧,我就先睡了。”
殊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又折返了回来。她微微闭着眼,能清楚地感觉到烛光映衬下,那片黑色高大的阴影,缓缓靠了过来,稍作停留以后,谢珩又重新躺下。
她没有回答,只是佯装熟睡已久,更是努力地让自己的心跳,渐渐平缓下来。
夏夜静谧,时有微风。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如同雷鸣般的心跳,还有枕边人浅淡均匀的呼吸声。
“槿儿,你睡着了吗?”他问,目光稍稍侧了过来,看向她那张粉嫩的小脸蛋,欲言又止。
“为夫是说,今夜的晚膳没有吃饱。”他嘴角勾起一丝浅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
她半梦半醒间露出一缕浅笑,有气无力回道,“怎么像个孩子一般,总吃不饱?”
她的话,让他浑身鲜血沸腾,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身上中衣,悉数退去,一点不剩,所有的景致尽收眼底。
她从睡梦中,突然惊醒过来,低头看了看,轻轻把他推开,“夫君,你怎能这样?”
谢珩缓缓抬起头来,喉咙干热地几乎发不出半点声响,“槿儿,给我。”
她抽身往床榻里头躲了躲,可他也紧随其后,扑了过来,“槿儿,为夫想……”
“夫君,你怎么了?我才说过,我今日来了月信,不能伺候你了。夫君怎能这般欺负人?”她也分不清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以谢珩平时的性子,是绝不会做出这么的滚蛋事的。
待冷静下来以后,她才敢缓缓抬起头来,去看谢珩的神情,与那些日夜不同,今晚的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被操控了。
“夫君,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她的小手被他抓得死死的,好半天也没能挣脱开来。
听闻此言,谢珩从她的怀里,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她,双眸似乎更加红了,没有说一句话。
他顺着那片雪原往下试探的时候,她这本能地清醒过来,推开他的手,“夫君,今夜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