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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回信 第79节

冬夜回信 林格啾 5010 2024-06-30 13:43

  四目相对的瞬间。

  他眉头却骤然紧蹙。

  与之相反,是眼前容貌娇艳、一头长波浪卷发披散肩头的女人,倒饶有兴味地冲他展眉一笑。

  “不好意思,帅哥。”

  她说:“你好像找错人啦……而且,私闯美少女闺房是不是不太好?”

  话落。

  却不等她再出言“调/戏”。

  白骨陡然发狠、一把掐住女人喉咙。

  “说。”

  他逼问她:“人呢?”

  却不过短短数秒时间。

  她已因窒息而满脸通红,不断拍打着他的手臂、胸膛,努力将人往外推。

  他如猫逗耗子一般,遂又短暂松开她一瞬。

  问:“人呢?”

  “咳咳、咳……什、么……人不人,我明明只是……”

  女人低声咳嗽着。

  满腹委屈,两眼通红,好一副可怜被吵醒的模样。

  只等男人终于迟疑。

  目光由上到下打量她的那一瞬。

  却陡然厉声向衣柜方向怒斥一声:“死衰佬,还要看戏到几时?!――轮到你‘出场’!”

  ……

  而此时的公寓里。

  茶几上敞开的掌上电脑,正连接着一街之隔的监听音轨。

  而伴随着一应家具稀里哗啦“陪葬”的大动静、大波浪本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很显然,对面正陷入苦斗。

  数分钟后,却听陡然一声演技夸张的“跑了跑了”。

  紧接着便又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雨声。

  雷声。

  男人在雨中急速奔跑、不断翻越障碍物的低声喘/息。

  解凛抱住双臂,坐在沙发上侧耳倾听。

  而一旁的迟雪两手抱膝――不察觉两人竟不知何时越坐越近,只同样紧张地竖起耳朵、避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直到男人最终停下脚步。

  似乎是碰到了在附近接应他的人。

  “他/妈的。”

  开口便是一句国骂。

  屋檐下,白骨愤愤接过男人递来的烟,借火点燃。

  男人却显得比他沉默且平静很多。

  只任他一迭声抱怨着:“真他/娘的晦气,良哥,你说得没错。解凛和她住得那么近,八成有猫腻。”

  “问题是天底下那么多男人没得挑?怎么偏偏挑解凛。又他妈被人抢先一步,都他/妈搞得老子不知道怎么和上面交代,干。”

  语毕,又是怒意满载的接连几个烟圈。

  稍稍平复下情绪,才紧接着开口问:“反正这边事情不急,不过,他‘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

  这次不是抱怨而是询问。

  男人和他应当是关系不错,亦不好晾着他。

  只得沉思片刻,又低声回答:“安排得差不多。等他伤好一些、从医院出来,之后我们会安排人在路上掉――”

  话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

  白骨不明所以,当即侧头看向身边同伙。

  却见男人脸色阴沉。

  忽抬手,指向他领口下、掩在夜色中难以察觉的小小黑点。

  随即两只手指伸出,一扯、一碾。

  伴随着细不可闻的破碎声。

  这只微型监听器很快在男人手里报废。

  ――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消息却已白白送出。

  公寓里。

  迟雪疑惑地看向解凛。

  不解他脸色为何陡然苍白,之后又隐隐似渗出某种不可置信的怒意。

  正要开口询问。

  “那男的声音。”

  却反倒是解凛先开口,又问她:“还有说话的语气,你觉得耳熟吗?”

  迟雪闻言却一愣。

  第一反应:“……你说他的口音?”

  岂止是口音。

  解凛的手指紧攥着沙发扶手。

  沉默良久。

  “白骨叫他良哥,”他说,“如果给你猜,你想到的,是哪个良?”

  良哥。

  量哥。

  ……

  梁哥。

  不知怎的,迟雪心里陡然一惊。

  小远天真可爱的面庞又莫名地浮现在脑海。

  【像我爸爸,他以前就没有假,也没时间陪我,但‘死掉’之后,反而能做想做的事……】

  【等我以后‘放长假’,一定也会像爸爸一样,也偶尔从天上回来……】

  第42章 (一更)靠得太近,好像在依偎……

  住院部六栋五楼。

  大清早,刘程陪着导师过来查房。

  别看年过五十的导师平日里是个不苟言笑的女强人,对待老人孩子却一向格外温柔耐心。今日也不例外。

  走近了,看到病床上身形孱弱的男孩,女人又忍不住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脸。

  “小远,”她小声问他,“最近还有没有发烧?咳嗽出血的情况多不多?”

  “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记得,要通知医生或者护士姐姐,不能像上次那样、最后搞得情况很危险,知道吗?你爷爷会担心你的。”

  “小远乖。”

  孩子年纪不大,才刚满七岁,瞧着却至多不过四五岁的体型。

  消瘦苍白,脸上常年没有血色――幸而性格是好的,没有像其他很多饱受疾病折磨的孩子,要不变得阴郁自卑,要不变得暴躁易怒。

  她这边温柔嘱咐,他就每每乖巧点头。

  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一眨不眨,很是认真。

  直到两个医生先后离开。

  小远突然掀开被子,慢吞吞从床上挪下来,随即去了同层楼另一边的男厕。

  门上挂着“清扫中”的标识牌。

  他却并不意外。

  只上前去敲门,三下又三下,门很快打开一条缝。他仗着个子矮、泥鳅般钻了进去。

  门关上的同时,他亦一把抱紧了男人的腿。

  而男人由他抱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小远,”低沉的男声中隐约听得愧疚情绪,“听爷爷说,你最近一直在打针。”

  “嗯!不过我都没哭哦。”

  “……你很勇敢。”

  “因为我是爸爸的小孩啊,”小远抱着他的腿、像只瘦过头的树袋熊,说罢,又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我是警察的小孩,警察都是不怕苦不怕累,不流眼泪的。我也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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