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涵点了点头,在白子谕走后关上房门,踢掉鞋子,将背包扔在床上,整个人也甩在了大床之上。
望着落地窗外的泰国街道,她有些恍如隔世的摇了摇头,先前还在兰城学校念书,转眼竟然又到了泰国。
盘膝坐在床上,莫子涵从背包中拿起那单兵作战系统的拓本翻看起来,东西算是很厚,这段时间她已经看了个大概,其余的还需要从头仔细研读。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小时以后,有服务生送餐过来。莫子涵简单的吃了一口,就洗漱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莫子涵就跟着白子谕上了车。一上车,白子谕就微微一愣,看着面前模样变化很大的女孩,她轻轻挑了挑眉。
“身份不光是用你们保密的。”莫子涵耸肩上了车子,她把自己的脸蛋涂得更黑,眼角做了处理,显得眼睛小了一圈,嘴角亦是被她自己点了一颗痣,换上黑色的宽大衣裤,显得整个人更加消瘦。
不光如此,她的头上还缠了一条黑色的围巾,将头发紧紧包裹其中。这样的莫子涵,倒是叫人有些分不清男女……
车子,一路驶向市区中心的一家泰拳俱乐部。
进了俱乐部,车子一路绕行来到俱乐部的后身,莫子涵一下车,就可以见到许多人被蒙着面罩领入一间房屋大门。
她知道这是规矩,一般由俱乐部专车接送的客人一路上都得带着面罩,直到进了内殿才可以摘下。这里她也曾来过,别看只是一个规模中等的泰拳俱乐部,里面,却是东南亚最大的地下俱乐部。
跟着白子谕自然不用戴什么面罩,前世的她亦是不需要的。
进了俱乐部里面,沿着长梯一路下行,推开一扇巨大的高压门,里面便是一片空旷无际的场地,上面摆放着几个巨大的擂台,墙上还有飞镖靶子。
一名泰国中年男人从里面快步走来,双手合十对白子谕致礼,然后飞快了说了几句什么。
莫子涵听得懂,对方说场地已经准备好了,请白子谕带着他的枪手过去查看。
白子谕点了点头,用流利的泰文回应,然后对着莫子涵点了点头,示意她跟上。
那名中年男人小声对白子谕说,“这就是您的枪手?”他看向了莫子涵。
白子谕轻轻颔首,挑唇笑道,“别看她长得瘦小,枪法会让我们……”说到这,他瞟了莫子涵一眼,“面子里子都有。”
中年男人也是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陪行身侧。
莫子涵不着痕迹的勾起唇角,假装听不懂他们说话。
白子谕就带着她一路前行,绕过这个大厅,里面又是一个大型的地下圆厅,四周很大的观众席,中央部分摆放着靶子,还有射击线路。
几名年纪不大的孩子正举枪练习射击,想来都是这次比赛的枪手,赶在比赛前练习到场地练习。
射击是自动感应装置,积分器上大大的红色字体标识着每一次射击获得的分数,射击是十枪制,没十枪后会显示总得分。
射击枪支是短枪,并不像国内的一些大型射击俱乐部,所用的都是国内现下淘汰的枪支。相反,这里的枪,都是好枪。
莫子涵走到一个空位前,顺手拿起一支手枪在手里掂量,大口径的飞鹰,后座力极大,好在她常年用枪,懂得如何缓解巨大的后坐力。
眯起一只眼睛,双手高抬枪支做了一个射击的动作。就在白子谕几人等待她开枪的时候,莫子涵就将枪放下,转身走到了他的身旁。
白子谕微微一愣,“怎么?”
“试过了。”莫子涵双手插兜。
白子谕身旁的中年男人诧异道,“不用开枪射击试试?”他说得是泰文,但很显然他刚才听懂了莫子涵说的中文。
男人身后的一名年轻人为他翻译,又解释道,“先生能听懂中文,却说不来。”
莫子涵摇头,“不用。”
中年男人还待说些什么,白子谕却已经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她说不用,就不用。”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隐忍的惨呼,随即就是几声啪啪巨响。
莫子涵本没有理会,她知道在这些地下俱乐部中,还实行着残酷的奴隶制,那些被买过来的孩子被鞭打是很正常的事情。
“放过我!求您放过我!啊!”这几句说得竟是中国话。
“你还敢还嘴!你还敢还嘴!你说什么!说什么!”这几句说得是泰文,显然挥鞭动手的人听不懂中文。
下一刻,鞭子已经被一只纤细的小手紧紧的攥在手中。望着躺在地上,衣服上满是鞭痕的男孩,莫子涵脑袋微侧,眼中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其实她不愿过来的原因不只是因为没兴趣。这些孩子,却是好像让她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她们的教官出手毒辣有过之而无不及,训练时孩子惨死已是家常便饭。而活下来的寥寥几人,现在都是可以在国际上叱咤风云的强者。
“你干什么!”泰语。挥鞭者愤怒大吼。
白子谕转过身来,缓步走到莫子涵的身后。那人似乎对他有所忌惮,高涨的气焰瞬间就变成了讨好的笑容。
莫子涵低头看着地上蜷缩着的小男孩,眯了眯眼睛,男孩跟她应当是差不多大,身材消瘦,打扮却是跟她差不太多,都是宽大的黑衣黑裤,头上缠着黑色的头巾。
“你是中国人。”不是问句。
男孩诧异的看着她,然后又忌惮的看向莫子涵身后一众人,缓缓点了点头。
“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方?”莫子涵舔了舔略微干涩的唇瓣,挑眉问道。
男孩嘴唇蠕了蠕,看了看那手拿皮鞭的男人,没敢说话。
莫子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男孩愣了愣,似乎想叫她,却在看向那面色凶恶手拿皮鞭的男人后蜷缩了回来。
白子谕走在莫子涵的身旁,唇角勾起一丝笑容,“你想救他?”
“好奇罢了。”莫子涵抱胸淡淡道。
“好奇心会害死人的。”白子谕轻轻一笑,目不斜视的朝前走着。
莫子涵也挑唇一笑,“我分得清什么时候可以好奇,什么时候不能好奇。现在有你白大少在,我怕什么?”
白子谕的脚步略微的顿了顿,随后淡淡的朝前走去。
回到酒店,依旧是服务生送餐到她房间,白子谕并未跟她一起进餐。然后莫子涵就在酒店休息了一天,这一天,都没有再见到白子谕。
第二天晚上,莫子涵再次乘车随白子谕来到这家俱乐部,相比昨日的冷清,今晚却显得十分热闹。
俱乐部门外车水马龙,门庭若市,车子一路驶进,绕行到俱乐部后身。莫子涵下车后轻车熟路的跟着白子谕来到射击场。
此时,场内已经人山人海坐满了看客,庄家开盘,比赛名单在大屏幕上滚滚滑动,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莫子涵跟着白子谕来到观众席,此刻距离她出场还很早。
名单已经分配完好,白子谕手下将名单呈上。
白子谕接过后看了一眼,又交给了莫子涵。就在这时,第一轮比赛已经开始了。
莫子涵转身看向人潮涌动处,转头问白子谕,“现在可以提前下注?”
在白子谕点头后,莫子涵就跳下座椅,迈着短腿朝人潮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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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谕对身旁翻译扬了扬下巴,那人便会意跟上莫子涵,想她一个小女孩不懂泰语,去了也是白去。
看着莫子涵的背影,白子谕缓缓眯起一双桃花眼来。他喜欢莫子涵的这股自信,因为他这一次必须要赢。
莫子涵何止懂得泰语,滚屏上的赔付她都看得清清楚楚,让她失望的是,白子谕这边的赔付比给得并不高,想来是白子谕地位尊崇,对于他带来的人,庄家还是留了个小心。
最低的赔付比是一比二,莫子涵在大屏幕所显示的名字是‘白家’,其余比赛者所显示的也都是代表势力的名字,其中几个大型势力莫子涵前世都曾打过交道。
她来到白家比赛的盘口,自己的赔付比是一比二,也就是赢了只能拿到两倍的金额。
可惜的是,人家只收现金,而她身上所带的现金并不多。好在她知道如何通融。
莫子涵瞟了一眼身后的翻译,就挑唇一笑,抱胸走到庄家身旁,转头对翻译说,“你告诉他,我们是白子谕的人。”
那翻译就点了点头,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那工作人员用泰语道明莫子涵的意思。
果然,那人带着礼貌笑容站起身来,用泰语问道,“请问,有什么事情?”
莫子涵对翻译道,“你告诉他,我身上带的现金不多,用白子谕开的支票下注。”
翻译愣了一下。略微沉吟,倒也没觉得什么,各大势力不止用支票下注,就是直接签欠条都实属正常,何况她身上若是有白少的支票那便是她的,若是没有,到时也是她跟白少沟通。
翻译将莫子涵的话翻译给了庄家,那人马上点头,“请稍等一下。”说着就叫旁人帮忙照看,转身向后台走去。
不多时,那人便出来回复,答案自然是可以。
莫子涵就将手中支票递交上去,对方严明无误,为莫子涵登记下注金额。六百万美金,若是赢了就是一千二百万美金,庄家会在这一千二百万美金里抽取百分之三十的手续费。
手续费虽然高得惊人,但若赢了,利润也是巨大的。
翻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没想到这小女孩竟然如此大手笔,为自己下注这样高的金额,她就不怕万一失利,输了比赛?
莫子涵就抱胸看着他一笑,对着盘口扬了扬下巴,“不凑个热闹?”
翻译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从手包里掏出一叠钱扔到桌面,对莫子涵点头,“那好!我也跟着凑个热闹。”
莫子涵笑着瞟了一眼他扔下的钱,约是三千美金。
那翻译就笑着对她打趣,“一会你可要好好发挥,我这点老婆本都砸了进去,输了我就找你要钱。”
莫子涵挑眉一笑,“安心等着你的老婆本翻倍就是。”
“小家伙口气不小!哈哈,我喜欢!”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去,坐在贵宾席上的白子谕看到这一幕,就轻轻挑了挑眉。
莫子涵回到观众席上,此刻双方对战,枪手站在五十米外红线处打靶射击,一名劲装男孩正一枪打入八环,全场叫好声如雷鸣般响起。
随着一声铃响,双方手枪,先前打众八环的男孩总分74分,而另一人,总分只有66分。
坐在一旁席位上的男子就轻轻点头,“不错,平均七环以上。”
那名翻译就走到莫子涵身侧,俯身低声问道,“能不能达到那他的水平?”他指向那打了74分的男孩。
“应该……没问题。”莫子涵眯眼一笑。翻译就轻轻点了点头,只希望自己这些钱不要打了水瓢。
白子谕也轻轻瞟了她一眼,倒也不觉她是在自谦。毕竟实战中带有随机性,很容易在危机关头发挥超常,与枪者自身天赋也息息相关。
而这样的比赛,却是需要强烈的稳定性,这种稳定性需要常年练习方可稳定发挥,一般按照莫子涵这样的年纪,即便常年训练,能平均七环以上已经是极高水平。
但他直觉地认为,莫子涵的水平应该不止如此。因为观她此刻的悠闲神情,以白子谕对她的了解,她多半还处于神游状态。而这一状态,也证明了事情还在她的掌握之中。
他调查过莫子涵的背景,依照她的背景来看,经过常年训练的可能极小,但那晚是惊人枪法又历历在目,白子谕必须参加这次的比赛,所以他决定重金聘用莫子涵。
这时,一行黑衣人从大门走入,缓缓行至贵宾席位。所过之处都变得寂静无声。
当先一人皮肤黝黑,一头杂乱的短发,脑门上绑着一条红色带子,耳朵上打着五个耳孔,上拴五只金色耳钉。
这人虎目圆瞪,眼露精光,见到白子谕就哈哈大笑,粗声问道,“白太子!咱们的约定还算不算数?”他说得是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