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名李局长已经带着笑容走了过来,“张律师说得没错啊,现在的确不能还不能草率定罪,还要等法医部门出示进一步的检验结果,你们都先回去吧。”
轰!
众人全部都是头脑一懵!这局长的口风变得也太快了吧!刚才堕入谷底的海大学生顿时面色惊讶地两相对视,实觉不可思议。
林惠也是微微一愣,转头看在了站在原地,从头至尾都一副气定神闲模样的莫子涵。她怎么会请得起律师?别说的恒大的律师,就是请普通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出来办事,要价也是不低的。
“李局!”国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珠,连商量都不跟他商量,就把他们人给放回去了?
李局长转过身来沉眉道,“我说过了,现在还没有确实的证据!你们带着家属先回去,等案情有了进展我会通知你们的。”
林汉的母亲顿时气得面色煞白,她冲上前来大声吵嚷,“凭什么放他们走!凭什么放这些杀人犯走!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啊!”说着,就涕不成声的嚎啕大哭起来。
林汉的父亲和表弟亦是不敢置信地走上前来,前者高声叫道,“李局长!为什么要放人!您可不能因为他们请了律师就草菅人命啊!”
“放……胡说!”李尚明亦是眉头一竖,整个人气场突变显得威严有力起来,“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警方办案是要讲证据的,这些都是黄海大学的高材生,不查明案情我怎么能随便拘留他们?”
说着李尚明又放缓了语气,“国辉啊,你先带着他们回去,案件还得进一步查实,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不要因为关系坏了警局的规矩啊。”
国辉馆主听闻此言,立马面色微沉,心中猜到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但多半是李尚明被这律师给唬住了。如此,他咬牙点了点头,转身回去劝慰林汉家人。
林汉母亲却是死活不干,堵在看口席地而哭,拦住大门说什么也不放人,还是两名警员上前好说歹说手脚齐动才将人给拉走。
莫子涵看了国辉一眼,二话不说抬步便走。李局长却是忙叫了一句,“莫小姐,警员为了办案,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担待一些。”
莫子涵脚步顿了顿,随后勾唇开门离去,并未应答。
李尚明说完似乎又觉太过狗腿,便对着身旁经过的李靖和蔼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们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好好读书,以后可莫要再打架闹事!今天的事情是个教训,叫你们这群孩子明白什么叫做法不容情!”
李靖受教地点了点头,带着一众同学快步走出了警局。
谁也没想到,刚才近乎天塌下来的大事,这么一会竟然就解决了?望着外面还在下着的小雨,一众人的心情却没有像守得云开般阴霾尽散。
因为国辉阴测测的目光很明显是在告诉他们,这件事没完。
尤其警察局内不时传出女人绝望的哭泣声,更是像在众人心间扎了根刺似的。林汉的死,真的是因为他们殴打所致?
潘云站在莫子涵身旁,看着她将雨伞撑开,而后一言不发的迈入密集的小雨之中,身影渐行渐远。她的心里有许多问题,但因为还未将今日的事情彻底消化,所以没有开口问出。
想到莫子涵那日与白书记是相熟的,潘云心里似乎有了些数。
李蓉则是一直跟着莫子涵,快步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林惠站在警察局的门口,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良久良久……
刚才那位浅显且圆滑的李局长突然变了口风,在林惠眼中自然很轻易地看出他在忌惮什么,是因为莫子涵?
她忽然转头看向缪思雨,声音轻柔地开口问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莫子涵家里是开小饭馆的?”
“她爸爸是开小饭馆的。”缪思雨皱了皱眉头,也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摸不着头脑。
“那她妈妈是干什么的?”林惠抬了抬双眉。
缪思雨摇了摇头,却又皱眉问道,“你怀疑她妈妈有背景?”
林惠微微一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去警局里借一把雨伞,我该回去了。”
……
接下来的几日,案情依旧没有什么进展,但警方出示了验尸报告,表明林汉之死是死于利器之下,目前为止凶器并没有找到,凶手亦是还没有落网。
而当日与林汉在一起的三人,目前为止也消失不见了,东鹰派人搜寻,无果。
海大的学生被警方先后三次请去警局重做笔录,警方称是为了帮助调查案情,倒也没有惊动学生家长和校方。
最后案情被递交上了市局,重新调查。
在这期间,莫子涵亦是忙碌周旋于黄海的一些商业宴会,结识了许多商政界的名流人士,越是如此,越是请帖不断。
广州的武馆亦是已经顺利开了起来,武馆打着为成员提供人手保护的旗号犹如传销般不断扩大,虽然只是小范围的,但在短短一星期内也是惹上了不少的麻烦,其中便有严门小弟找上门来。
而有消息称,霍严冬已经安全回到了广州,进入广州后便再没了消息,似乎是受了伤正在静养。
除此之外,已经转移到其他地方的狐狸一行人目前还未再遇到麻烦,但相信以詹斯的手段,有心之下定然是不难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准备作何打算。
时间很快进入到十一月份,天气变得冷冽起来,寒风习习,人们的穿着也从短袖衬衫变为不是很厚的羊毛衫,晚间便要披上一件风衣挡风方可御寒。
夜晚,莫子涵乘车来到金茂大厦,一楼的宴会厅此刻正灯火通明,男男女女身穿西装长袍微笑攀谈,俨然正在进行着上流商宴。
莫子涵披着风衣走下车来,在侍应的带领下走进大厅,在她身后一左一右站着沈笑和孙武空二人,后者是东鹰集团的名誉董事,在黄海商界亦是举足轻重。
但现在,黄海商界稍有分量的人物,也几乎都清楚东鹰集团的真正当家人并非是这位名誉董事,而是另有其人。
“莫小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黄胜仁微笑走向来了,与莫子涵热情地握了握手。
这位黄胜仁便是那日白子振介绍与她的浦江集团总经理,今日这场宴会,莫子涵便是受黄胜仁之邀前来。
紧接着,黄胜仁便对着圈内几位好友介绍起莫子涵的身份来,就在这时,一身西装笔挺器宇轩昂的白子振在秘书的陪伴下走入会场,会场内的大部分人都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
莫子涵亦是转头看向白子振,后者也正一眨不眨地看向她。
“黄胜仁邀请你过来的?”在会场的一角,白子振与莫子涵坐在沙发上,旁边再无他人时,他才挑着眉头淡声问道。
莫子涵便是一笑,“白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安好心。”白子振瞥了站在会场中央笑呵呵招呼宾客的黄胜仁一眼。
莫子涵顿时又是一笑,“这话说得,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把他介绍给我?”
“这也是我正要警告你的。”白子振淡淡地撩起眼皮,见莫子涵沉了脸,顿时淡淡道,“不是警告,是告诫。”
“说来听听。”莫子涵面无表情地道。
“浦江集团总部是在京城。”
“这我知道。”
“听我把话说完!”
“我在听。”
“嗯,浦江集团总部是在京城。你听说过京城四门吗?”白子振抬眸问他。
莫子涵闻言点了点头,“听说过一点,门主四爷是老首长的外孙,人称京城四爷。现在老首长还没退位,四门张狂得很。”
“砧板上的鱼肉。”白子振冷笑一声。
“任人宰割?我看不见得吧。”莫子涵也轻轻一笑。能在京城驰骋多年,四门自然有他的门道。
说到这,莫子涵忽然抬头问道,“浦江集团跟四门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能做到背后控制一个庞大的集团?”白子振颇为沉静地瞥了她一眼。
莫子涵顿时皱眉,四门她也只是偶然间听说过,毕竟没有接触过有关的任务,这一世手中势力崛起于北方,对四门有些了解,也不过是知道这四门是当家人乃是京城老首长的外孙。
当然,这些都是没有什么证据的坊间传闻,但事实也却是如此。
却是没有听说这四门与赫赫有名的浦江集团有什么瓜葛,也难怪,知己的情报网从北至南,唯独避开了京城那个是非地。
“这就涉及了京城政治漩涡的斗争,不是你该知道的。”白子振如此说道。
说完,他见莫子涵的脸又沉了下去。
“少知道点对你没坏处。”他口气略微柔和地看着她说道。
“那我也不能两眼一抹黑的干。”莫子涵靠向椅背,翘起二郎腿,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没有一点大人物的样子。”白子振摇了摇头。
莫子涵闻言就是挑唇轻笑一声,“谁告诉你大人物就该是哪个样子?”
“起码有个坐相!”
“这就是大人物的坐相。”
说罢莫子涵又扬了扬下巴,“事实上我从来就没自己是什么大人物。”
白子振便摇了摇头,“现在你知道浦江集团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最好少与他们打交道。”
很明显,白子振的话是在暗示莫子涵,国家快对四门亦或是浦江集团有所动作了。但老首长在位,谁敢这么干?起码的面子还是要保留的。
难道说……
莫子涵眸光轻闪。
见她神色,白子振便是赞赏地点头笑了笑,“聪明。”
“老首长快要辞世了?”莫子涵皱了皱眉。这倒是不关她的事,但这却证明了国内近期怕是要有一次大的政治波动,尤其在那个权力中心,大范围的变动是在所难免的。
若果真是这样,浦江集团还真是接近不得。
“白子谕最近如何?”白子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是反问起她来。
莫子涵皱眉,“没有联系。”她说的是实话,最近白子谕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自从巴西分别,二人仅通过两次电话,还是小半个月前的事情。
白子振顿时轻笑一声,“你们两个没有结果的,而且你知道她母亲是个什么性格?”
“嗯?”莫子涵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对于白子谕的母亲,他也只是跟自己提过一次,其性格如何莫子涵也只能凭着白子谕的字里行间来揣测。
“她母亲看似温柔实则性格强势,强势到……有些变态。”白子振皱了皱眉头,似乎找不到一个更好的词汇来表达。
“变态?”莫子涵轻笑。
“权欲熏心。”白子振眸光轻闪,缓缓地摇了摇头,“当然,如果她了解你,或许会很喜欢你。但我觉得她更看好大家族的联姻,例如方家。”
“方向岚?”莫子涵挑眉。
“看来你们见过了?”白子振微微一笑,“方家是新加坡电子行业中的翘楚,与白家联姻再合适不过,两相扶持才能站稳脚跟。而且白子谕的目光从来就未从国内这块肥肉上移开过,他布局了这么久,甚至拿下了霍严冬,你让他如何可以轻易放手?”
“要知道一山永远容不得二虎,两虎相争也必有一伤,你是想伤他,还是想他伤你?”白子振淡淡地说道。
莫子涵眸光轻闪。他知道白子谕身上背着不比自己沉重的担子,他要向他的母亲证明自己,他要不断地发展壮大,直到令她的母亲认识到她的想法和做法是错误的。
白子谕的母亲当年跟了私会党的洪宗,怕就是怨恨他的白涛没有能力保护她,所以她要为儿子打下更多的东西,直到现在变得权欲熏心。
这一点,作为任何一个男人怕是都难以承受得住,何况是心有抱负的白子谕。
在莫子涵重生前,白子谕就已经在打国内的主意,相信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已经做了许多功夫。而白子谕当初在得知自己与白家再次进行合作时,亦是道出了心中隐忧。
她不能放手,他亦是暂时不能放手。而且就算他放手,白立严也是不会相信她的。
既然如此,不如在这片土地上为各自所需要的东西拼搏一下,尽情地,毫无顾忌的。
只是最后,他希望站在她身旁的人依旧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