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将手指放在大胡子旁,做了个嘘的手势。
“你叫什么?”莫子涵一边快速前行,一边开口问道。
“奥萨马・本・拉登。你可以叫我拉登。”男人语气沉着地开口道。
本・拉登?不是很有名气,但莫子涵略有印象,她皱眉沉吟,忽地想起自己是在哪里看到过他的资料。
他目前的最大成就莫过于十几年前参加了阿富汗的伊斯兰圣战组织,反抗苏联红军的侵略。她曾经被强迫记下参与圣战组织的高层名单,就如同学生们被要求背下某些历史人物一般。其中便有这位奥萨马本拉登。不过他已经在88年独自成立阿伊达组织。
时至今日,似乎还没有什么丰功伟绩。
“你知道我?”他观察莫子涵的神色,开口问道。
“略有印象。”莫子涵随口说道,径直与他奔向走廊尽头拐角处。
“去年沙特阿拉伯剥夺了我的公民资格,在送苏丹返回阿富汗的途中被切尔登的人偷袭虏到这里。”在走廊尽头站定步伐,他开口道。
莫子涵没有功夫理他,只是双手不停地在岩壁上摸索,然后皱着眉头转过身来。
却见拉登正在以一个有序的方向顺序在墙壁上拍动着。
这时,墙壁似乎被他推动了一点。
“你……”
“这个洞穴是我在圣战时期挖掘的老巢。”
怪不得他如此熟悉。
“年轻人,你帮助了我,会得到回报的。”他转过头冲着莫子涵露齿一笑,而后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先行一步踏入进去。
却见他前脚刚刚踏入一步,右手就贴着内部的墙壁一摸,骤然转身,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手枪,枪口直直地对准莫子涵。
她瞳孔微缩,眯着眼睛看他,“他不在这里?”
“抱歉,这只是一条从地下逃出的秘密隧道,不过我不能带着你。”一边说,他一边伸出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拉响身侧布置的警报铃,外面警铃大作,拉登却又对着莫子涵猛然放出一枪。
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莫子涵下意识地朝右侧闪身躲去,与此同时对方已经飞快地将大门关紧。
外面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再看这里,已经是走廊的尽头,完全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藏。莫子涵判断这个洞穴只是被关押有些囚犯的大囚室,仅此而已。
脚步声越发地逼近了,莫子涵却平复呼吸,越发地从容镇定起来。她从腰间抽出双枪握于掌间,然后平心静气地站在拐角墙壁处。
而后她的目光望向对面的拐角,整个身体忽然飞出,对准长廊上奔波过来的一批人马放出几枪,枪枪毙命正中眉心,然后她整个人就地一滚,落于对面拐角的墙壁后身,身体紧贴墙壁未留丝毫缝隙。
这几枪下来,对面的脚步声已经放得慢了不少。
出口只有一条,却是被敌人堵住,想要杀出去,就必须冲破敌人的防线。这样的情况本是非常艰难,不再属于特工暗杀的范畴,而是明刀明枪的拼杀!
刀枪无眼,莫子涵深吸口气,侧耳听着忽重忽轻的脚步声。现在的情况怪不了别人,只怪自己救人心切轻信于人。拉登的意图很明显,企图用她来吸引这批人马的视线,给他更多的时间逃出。
大战一触即发!
莫子涵并不探头,每每凭借脚步声判断对方方位,一个弹夹很快就消耗光了,她火速换上新的弹夹,整个人的身体再次一跃而出,砰砰两枪射出压制敌人火力,身体再次钻入了先前的墙壁拐角处。
由于刚才的一跃,她大致看明了对方的人数,少则百人,黑压压地围成一片。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带着的子弹决计不够杀出这洞穴,而要是用冷兵器拼杀,她也绝对会死在对方的枪下。左手摸向身后扛着的火箭筒,她深吸口气,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岩壁。
不知这洞穴是否能承受住火箭筒的凶猛一击!但如论如何,也只有博博看了!
她快速地顿时拉开拉链,将枪管翻出,架起,枪袋里面本就有组装扳手,莫子涵将扳手翻出后快速地将两根枪管连接拧紧,装上弹药,站起身后将其架在肩头。
“嘿!”她叫了一声,探出枪管和半只肩头,幽深巨大的枪口叫那些恐怖分子惊慌起来。
莫子涵二话没说,单手咬住枪支发动枪筒!
火光冲出,如流星般划过长廊通道,巨大的后坐力让她肩膀猛然一沉。下一刻,轰然炸响,地动山摇。莫子涵不顾头顶沙石崩裂,背上枪袋冲入长廊隧道之中!
火光依旧浓烈,人们的惨叫与哀嚎声响彻四野,滋拉滋拉的烤肉声令人心中发颤,整个洞壁都摇晃起来,大块大块的沙石频频掉落。
烟雾缭绕中,她眼尖地看到一名男子正艰难地从同伴身下钻出,他的半条手臂已被炸断,满脸血污和黑灰。
莫子涵猛然蹲下身子揪住男人的脖领,“白子谕在哪!”她用波斯语问。
男人一脸的迷茫,她换成阿拉伯语再次问了一遍,男人叽里呱啦地道,“我不知道!”
莫子涵将匕首架在他的脖颈上,狠狠印下一道划痕,鲜血溢出泛着冰冷,“白子谕在哪!你们的人前两天才把他抓到!”
“死、死了!”男人的眼中闪过恐惧。
轰!莫子涵的脑中一片空白,下手毫不迟疑地将其脖子斩成两断!
死了?不可能!
她满脸烟灰眸色呆滞,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船头拥吻似乎就在昨日,湿咸的海风似乎还吹打着脸颊,鼻尖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干净气息,他特有的味道。
你是我的……
你早晚都是我的。
他的话语似乎还回荡在耳畔,清润低沉的嗓音,带着令人心醉的沙哑。
从初时的水火不容,从他暗地调查自己家人后的刀枪相见,从汉王陵墓中的生死关头,从她双腿齐断后的不离不弃。
有些话她虽然不说,但却铭记在心。
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是他选择留在了自己的身边,细心的呵护无微不至的照顾,心思深沉如他性格诡秘平静如他,每每忍受自己的调侃嘲讽却也只是微微一笑,目光隐有宠溺。
更是在她住院只能喝粥之时变着花样为她带来不同口味,聪明如莫子涵怎么尝不出这粥都是他亲手熬的?怎么看不出他干净修长的手指上无故多出一道烫伤?
她不知道白子谕是从什么时候住进了她的心里,让她对往昔回忆可以如数家珍地道出。
一幅幅画面闪现于脑海,莫子涵缓缓回过神来,眸子中更是染满了猩红,她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用鼻子深吸口气,从地面上捡起一把锋利的长刀代替了手中的匕首。
不会死的。她心中肯定。
就在这时,又是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与凶残暴戾的呼喝声在洞口响起……
荒芜的沙石大道上,一辆大货车正急速前行。
“估计很快就到了。”开车的沈笑面色有些疲惫地道。
“这么久都没追上涵姐,难不成她已经到了?”猴子有些担忧地道。莫子涵独自深入敌营,显然有些危险。
可是他们在国外没有势力,短时间内为他们几个办理出国还是不难,但若办理大批的手下来这边救援可就难了。
沈笑眸子沉了沉,脚下却是越发地加快了速度。只是还没开出几公里路,突然有一伙武装分子从两旁石堆后冲了出来,讲的大货车拦下。
猴子见状一惊,飞快地朝后跑去,对方见他动作顿时扣动扳机,子弹砰砰地钉在了他跑过的沙土地面上,吓得他浑身都是冷汗,首次感觉到这个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就地一滚,飞快地滚到了车后将后车厢打开。
沈笑亦是打开车门,用车门遮挡身体一边双手举起用波斯语大喊,“停下!我们没有恶意。”他的语法虽说稍有笨拙,不过对方似乎听懂了。
一名男子飞快地上前,抗着枪用准星对准沈笑,两人间只隔了一个车门他就不再动作了,“*,!”
“嗯?”沈笑充愣,对方语速太快他根本听不清楚。
那人就转过头对队伍里的一名属下招了招手,那是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一身军绿色野战服上满是泥土和血污。
他用英文大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沈笑道,“我们是来找人的,误闯进来没有恶意!”
那年轻人就转头叽里呱啦地对头头说道。
那头头神色狐疑地看着沈笑,再次叽里呱啦说了起来。
“放下你们的武器!”那年轻人在旁翻译说。
后方的猴子已经打开车门,杨明、猴子和李蓉纷纷跳下车来。
李蓉一听对方喊放下武器,急忙道,“不行,太危险了!”一边说她就举着手朝前方走去。
因为中断有打开的车门能遮掩住半个身体,所以对方只得小心翼翼地抬枪瞄准她。
而见到出来的竟然是个短发俏丽的女孩,一众男人的目光就变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俘虏个漂亮的女人对他们来说可算是一件幸事。
那头头更是沉声吼道,“放下你们的手枪!”一边说着还扛枪再次瞄准了沈笑,一脸凶相。
车厢后面的老六等人就纷纷对视,现在不可能放下武器,被他们抓走可就不好逃脱了,但对方少说十几个人,这样面对面的冲突,想动他们也不是易事。
万一对峙间有人跑了回去报信,他们的后果可是不妙。
却不想这个时候,已经走到车门后方的李蓉缓缓将枪放了下来,然后在站起身间掏出腰间的手雷,一把拉开引线投掷了出去!
轰!一声巨大的炸响,对方顿时被炸得人仰马翻,老六猴子和杨明趁机冲上前来,取过长枪疯狂地扫射,顿时遍地哀嚎和鲜血,在烈日炎炎下显得格外地令人眼晕。
李蓉深吸口气,这是她加入东鹰来的第一次参战,虽然课程学的都比较熟悉,也一直抱着一颗跃跃欲试的心,但首次见到遍地尸体,她依旧忍不住白了脸,只是她手中的枪一直都没有停下。
见到后方几人想要跑,她举起手枪双脚岔开手臂平行,沉静心神瞄准开枪!爆头!
再次开枪!爆头!
后面的几枪由距离最近的沈笑补上了。而刚刚那个头目和翻译士兵因为距离沈笑位置较近没有被炸伤,但他们却是抱着头缩在车头前方生怕被流弹打中。
十几人的部队顷刻间就消亡殆尽!只留下缩在车前的头目二人。
沈笑用枪对准其头部,猴子赶忙说上前缴械,老六则是仰仗着自己庞大的身躯将两人制住。而李蓉,则是哇的一声趴在车边吐了起来,她肠胃翻腾,脸色惨白。
杨明就走到她身边递上一张纸巾,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样,知道实战和学习是两码事了吧?不过这次多亏你了!”
无论李蓉现在是否狼狈,但刚才对敌时的勇气和智慧都不容忽视,能在对敌时沉住气抛开多余的想法,说明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适应这个圈子。
“妈的,都赶上战争年月了,这人随便杀的?”猴子双眼冒光地盯着满地的尸体,心中复杂难明间又涌起了一阵兴奋。
“你们的人在哪?”沈笑抓起那名年轻翻译的手臂,掀开他的袖子,果然见到了青金石的纹身,他眸光一沉,冷声问道。
那年轻人却害怕地看了一眼被人制住的头目,拼命摇了摇头。
沈笑冷酷一笑,抬手便将那头目一枪爆头,猩红的鲜血喷溅他满身满脸,也溅到了这名年轻人的脸上。他浑身哆嗦,显然因为年纪太轻经验不足而吓坏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盆地下方忽然火光冲天,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一声接着一声,朵朵蘑菇云直冲云霄!
沈笑、李蓉、老六、猴子杨明纷纷浑身一震,抬目望去。
此刻,莫子涵刚刚引爆了敌方雷区,同时用虏获的大批量手雷炸飞了基地边缘的重机械火炮,遍地残尸四野狼藉!
她单膝跪地扣住一名男子头部,长刀抵在他的脖颈,面如修罗地重复着那今日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话语,“白子谕在哪!”
“死、死了!”这些人的口径既然出奇的一致,难道真的……
她眸光有些涣散,红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球,过度的劳累和大范围透支的体力已经让她有些不堪重负,她的脸上和身上布满了或敌人、或自己的鲜血,肩上有枪伤,手臂间有着一条掀翻了皮肉的刀伤,就连下颚处都几道细密的划痕,正在渗着血珠,不知道的地方更是多处受伤但她明显已经没了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