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父亲后,安芷和裴阙回屋的路上,提醒裴阙道,“我父亲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但凡和他见过一面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儿上门,不过是往日受了一些气。往后在朝堂上,让他继续保持低调就是,不用太在意他。”
裴阙想到岳丈生闷气的样子就好笑,“你与岳丈倒是很不像,明明看长相就知道是一家人,可脾气性格完全不一样。”
“我打小和母亲相处更久。”安芷笑了下,露出洁白的牙齿,“你应该知道的,我父亲不喜欢我母亲,所以他跟我们兄妹俩相处的日子也比较少。也好在他没教养我们,不然指不定我现在成什么模样。他这个人,一辈子就两个好处,一个是长得好,还一个是怕死得要命。其余的都是缺点。”
说起自个儿父亲,安芷半点都没留情面。早在母亲过世后,安芷心中就没了这个父亲,只不过碍于那点血缘关系,不得不日常来往。
裴阙知道安芷心里的想法,默契地不说话。
两人到屋子时,奶娘说悦儿已经歇下了,冰露也给他们准备了热水。
屋子还是以前的模样,只不过物件少了快一半,显得屋子里有些空落落的。
安芷去洗澡时,裴阙让丫鬟们都出去,他早早地脱光光躺在床上。
屋子里的主子有事忙活,冰露带着几个丫鬟也有事做。
安芷他们回京都的第一日,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安芷走出屋子时,外边的丫鬟已经打扫好了院子。
她坐下用了饭,外头就有小厮来传话,说福生和春兰的队伍回来了。
安芷主要的包袱都由船只护送回京都,听到这事,安芷兴冲冲地出去接人。
两月不见,春兰和福生都黑了一些,福生好似又长高了。
安芷瞧见他们,很是高兴。
不过让她更意外的是张槐安一家也跟着船只来京都。
余姚看到安芷,立即哭了,伸手抱住安芷,“多谢你和裴阙了,不然我们一家,早就去见阎王。”
张槐安脸色暗沉,连起来的赶路,加上死里逃生,让他看着特别憔悴。
“你们快坐。”安芷招呼余姚他们坐,“现在人没事就好。”
余姚诶了一声,和张槐安一起坐下后,才感叹,“安芷妹妹,以往真是我见识少了,今儿见了你家宅子,我都快看不过来了。”
余姚出身部落,部落里大多是木屋土房,她到永宁时就觉得永宁是人间富贵乡,现在进了京都,才发现以前太没见识。
冰露给余姚夫妇上茶,安芷笑着道,“我家宅子是还可以,听闻张大人调职到京都,可真是恭喜了。不知你们夫妇有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
张槐安点头道,“我们打算先在客栈安置,等我安定下来,再去置办一处宅子。这会过来,就是特意和你们夫妇道谢。”
张槐安夫妇死里逃生,后来遇到福生一行,便一块上京,路上全靠裴家的照顾,一家人才能平安到京都。
“怎么能住客栈呢。”安芷热情道,“我们在隔壁有处宅子,以前是买来给姑太太住的,后来姑太太一家走了,就一直空在那里。在你们置办到宅子前,就先搬到隔壁去吧。余姐姐头一回来京都,肯定有许多不懂,还能随时过来找我。咱们在永宁就相互扶持,到了京都也该把这份情谊继续下去才是。你们觉得呢?”
张槐安上任后,官职一定不小。他又是个实干的人,身后还有成家支持,未来可期。
加上安芷和裴阙对张槐安夫妇印象不错,不然裴阙也不会派人去救他们,这会再卖一个人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