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芷狐疑的一会里,裴阙已经走到了她跟前,眉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安世叔和我同一桌,我瞧他有些醉了,不放心他一个人回来。”
往前走了一小步,小声道,“也顺道来看看你。”
安芷抿唇看了眼正院的方向,裴阙现在还是是外男,不好带裴阙到正院里去看太太,“多谢裴四爷了,我送您出去吧。”
裴阙哦了一声,瘪嘴道,“你就不请我喝盏茶再走?”
“那就去正厅吧。”安芷换了个方向看,但就是不去看裴阙的眼睛。
裴阙把安芷的小表情都看在眼里,觉得可爱又有趣,若不是他这会还有其他事,肯定要留下来喝茶,“行了,我逗你的,就劳烦你送我到门口了。”
说话时,裴阙已然转过身,面向大门的方向。
安芷做了个请的手势,“裴四爷是要再回穆王府吗?”
“不了。”裴阙摇头道,“和那些人喝酒没什么意思,好不容易出来了,就不回去。不过,看不到公鸡拜堂,好像是有点可惜。”
安芷诧异,“八皇子还没大好吗?”
在安芷的记忆里,八皇子已经受伤半个月,虽说时间不长,但该好的伤口应该结痂了才是,不应该连拜堂的力气都没有。
“照理来说就算没好全,但拜堂的力气还是有的。”裴阙和安芷并排走着,“不过,如果八皇子不想拜,这会也没人敢说什么。”
安芷细细品了裴阙的话,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虽说拜堂对于林书瑶来说,是件特别重要的事,可八皇子确实有伤在身,就连前几天皇上都说了希望这场婚礼可以给八皇子冲喜,所以用公鸡代替八皇子,也没什么不可以了。
而婚宴上的人,都没能瞧到八皇子到底如何,所以呢,总会有人开始遐想,若是流言传了起来,大家势必要看不起林书瑶这位王妃。
“八皇子倒是一如既往地任性。”安芷道,“林书瑶以后是他的王妃,当王妃的没了面子,这王爷的脸上,又能有几分面子。”
裴阙看安芷通透,多的便不再说了,到了门口就和安芷道别。
等第二日安芷用早饭的时候,翠丝又急急忙忙带来消息,安芷这才知道,八皇子是任性到了极致,林书瑶也是彻底没脸了。
按道理来讲,就算八皇子这会受伤不能圆房,但已经没了生命危险,拜堂都省了,总该掀个盖头,喝完交杯酒,睡在一间屋子才是。
结果八皇子让人去给林书瑶传话,说住习惯了现在的寝殿,加上他有伤不好轻易挪动,礼就先欠着,等他身体大好了,再说行礼和圆房的事。
而且八皇子做这事,并没有遮挡下人的口风,这天亮才一个时辰,便传到安芷这了,更别提其他人家。
冰露听得直瞪眼,“小姐,八皇子这么做,明显是还介意林小姐之前喜欢裴钰,所以不给林小姐留面子啊。”
安芷放下筷子,她是真没想到八皇子处事能那么随性,这下可要苦了林书瑶,“皇家圆房有特定的礼仪,如今的八皇子确实不适合圆房,可他把事情做得那么不好看,确实是在打林书瑶的脸。”
说到这儿,安芷无奈地笑了下。
以前的林书瑶多得意能嫁给皇子当王妃,结果呢,临了是当了王妃,可刚进门就受了最大的羞辱,可见往后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所以说啊,嫁人这事不能光看外表光鲜,还要看嫁给什么样的人,合不合自个儿的心意。
对于林书瑶的事,安芷关注到这也差不多了。
吃过早饭后,便去正院给太太请安。
她到正院的时候,碰到太太在院子里散步,这会天暖了,两人让丫鬟们搬了凳子到院子的石桌边上。
安芷看太太这次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便没有多说如何保胎的事,“大夫说太太刚怀孕一月多一点,加上您昨儿又动了胎气,如今正是最艰难的时候。父亲一早就派人到我那说,希望最近两个月,让我帮忙太太处理家事来着。”
“是我昨晚和老爷这么提的。”孟洁现在已经不担心安芷兄妹会不会惦记安府的家业了,毕竟一个娶了长公主的独生女,还一个嫁给了百年世家,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安府这点小东西可以比的,“其实府上事情还是和以前差不多,你不用太操心,主要是你婚事要办的东西比较多。虽说你母亲之前替你准备了许多东西,但时隔这么多年,有些东西难免坏了,需要重新替换清点。”
孟洁让安芷自个儿置办,除了她身体不便,还有一个就是和安芷表明,她没有要吞安芷嫁妆的意思。
安芷知道继母难当,所以便点头答应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来叨唠太太的,正好眼下万物复苏,咱们可以一起活动下。”
孟洁点头说好,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已经和许多生了多个孩子的妇人讨教过,这生孩子并不是一味地躺着才好,也不能过多地吃,孩子太大了是不好生的。
好不容易再次怀孕,这次不管是儿是女,孟洁都要好好生下来。
就算安旭和安芷再有出息,这往后,顶多是敬着她,到底不如自己生的孩子亲厚。
安芷是无所谓太太生什么,只要能孩子能平安出生就行,她父亲那么不靠谱的一个人,又大太太一轮多。而太太又不是个强势的女人,若是没个孩子傍身,这往后的日子得多没意思。
两人在院子里商量好各自要忙碌的事后,安芷便从正院走了。
转出正院的大门,安芷去了张姨娘那。
如今三妹妹已经会认人笑了,六个多月大的孩子,特别可爱。
安芷刚到张姨娘院子的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成姨娘的叹气声,走进去后,看到伺候的只有两位姨娘亲厚的丫鬟,便问怎么了。
成姨娘看到安芷进来,犹豫地看了眼张姨娘,不知道怎么开口。
安芷坐下后,越发好奇,“你们到底怎么了,两个人都丧着气,是为了太太怀孕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