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湛眉头一皱,范雄人已经走远了。他拉着寒非邪道:“他欺负人!”
寒非邪望着他义愤填膺的表情,笑道:“又不是欺负你。”
“欺负你你还高兴?”吃麦当劳长大的吧?
寒非邪淡然道:“被欺负的事情多了,大大小小都要不高兴的话,大多数人的人生都会很不幸。”
尽管寒非邪不在意,但战湛仍决定给范雄一个教训。晚上吃饭,他故意抢在所有人前面吃完上楼,一个人跑去推范雄的房门——
门锁了,用的还是金属锁。
战湛觉得这很不科学,书里的主角偷入别人房间时从来没有找过开锁匠!
他站在门外研究了半天,又想到从窗户爬过去,立刻回到自己房间推开窗户往外看,光秃秃的窗户一个挨着一个,排得整整齐齐,就是没有阳台和水管。
擦!
难道真的要找个锁匠来帮忙?
他正犹豫,就看到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在客栈前停下,驾马的马夫身形有些眼熟。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对方的头顶,不敢肯定——他也想不出那个人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师父,我们就在这家客栈歇歇吧。”
他一开口,战湛就确定了。真的是卫隆。他在这里做什么?
更惊悚的在后面。马车车厢门被推开,蓝醅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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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万万兽界(十一) ...
战湛第一反应就是跑去楼下通知蓝醇。但他快蓝醅更快,他刚冲到大堂,蓝醅和卫隆已经进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
战湛扑到桌边,用身体挡在蓝醇的面前。
一只手从他背后伸出来,用力地将他拨开。被挡住视线的石理东不爽道:“我吃饭,你给我看个屁股是什么意思?就算加个下酒菜,你也拿去锅里涮一涮啊。”
战湛吃惊道:“怎么是你在这里吃饭?”原本坐在这里的不是蓝醇吗?
石理东更吃惊,“管天管地管东管西,你还管老子能不能在这里吃饭了?”
战湛压低声音道:“我是说原本坐在这里的人呢?”
石理东扯着嗓子喊道:“你这么小声干什么,蓝……”
战湛捂住他的嘴巴。
他们俩的动静太大,已经引起了全场关注,也成功地扯走了蓝醅的风头,打断了水赤炼和莫天河原本想对蓝醅说的话。
大家只顾着看他们了。
战湛也发现了这点,放开手掌在石理东的衣服上擦了擦道:“拦……着我大声说话是对的。师父,我这样的确很没礼貌。”
石理东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你把我的口水擦在我衣服上更没礼貌。”
战湛环顾四周,没看到蓝醇,心下稍安,暗道:蓝醇被蓝醅关了这么多年,一定养成了惊弓之鸟般的灵敏度和雷达扫描般的预警性,很可能自己躲开了。
他慢慢地坐下来道:“我们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在新来的客人身上吧。”
“什么新来的客人,这家客栈老子包了!想住店就去别家。”石理东说完才觉得蓝醅有点眼熟,皱眉道,“你长的……”
战湛刚觉得有这样“善解人意”的师父真是太难得了,就差点被他的话吓得魂飞魄散,急急忙忙地截断他的话道:“师父,不要随便议论别人的长相。这对他们的父母很不礼貌。”
石理东:“……”
蓝醅冲战湛微微一笑道:“我们又见面了,战梁宽小朋友。”
战湛道:“咳咳,我们的交情好像还没有好到直呼彼此小名的地步。”
蓝醅道:“如果你改变主意当我徒弟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战湛手指从莫天河石理东陈四王坚张强一路点过去,“这些都是我师父。”
卫隆嗤笑道:“试炼师和药君能比么?”
战湛很认真地说:“当然不能比。”
但是谁不能和谁比,双方的心里就各自有答案了。
战湛道:“你怎么像我的小跟屁虫一样,我走哪儿你跟哪儿啊?”
卫隆变色道:“谁跟着你,我跟着我师父!”
战湛看看他又看看蓝醅,“他是你师父?”突然不知道应该同情谁。
卫隆道:“哼,当然,羡慕吧?”
战湛用略轻又不失清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应该是我拒绝之后才选的你吧……”
卫隆:“……”
蓝醅眸光在战湛身上扫了一圈,微笑道:“客栈还有空房吗?”
一直没说话的水赤炼终于开口了,“有。店小二,带两位客人上房歇息。”
石理东不满地跳出来,“我说了,这客栈我包了,不接其他人的生意。”
水赤炼对店小二道:“记我的账。”
石理东还想说什么,水赤炼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有本事你结账。”
石理东:“……”
莫天河出来圆场,“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战湛戳了石理东一下,小声说:“我有钱,我替你付。”坚决不能让蓝醅住下来!
谁知石理东竟然摇头道:“不能便宜水王八。”
“……”战湛扭头看水赤炼,发现蓝醅和水赤炼都在看自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自认人微言轻地缩了。
蓝醅和卫隆跟着店小二上楼,战湛立刻打听蓝醇的下落,得到消息在茅厕。他赶往茅厕,正好对上回来的蓝醇。
蓝醇道:“我……”
“你死定了。”
蓝醇:“……”
战湛给了他一个更冲击的消息,“蓝醅来了。”
蓝醇面色大变,当即就要回去收拾包袱走人。
战湛道:“很可能住在你的隔壁。”
蓝醇:“……”好,包袱也不要了。
战湛道:“你说他会不会就是知道你在这里,冲着你来的?说不定你一出去就把你逮个正着。”
蓝醇抖着嘴唇道:“你出卖我?”
战湛道:“我要是出卖你,站在这里说这些话的人就是蓝醅了。”
蓝醇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问道:“你觉得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两个可能。一个是碰巧,一个是故意。”
“……果然怎么想都是这两个可能。”
“你打算怎么办?”
蓝醇道:“先避一避吧。”
战湛看到寒非邪端着碗筷来厨房洗碗,脑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抓住蓝醇的肩膀道:“师父,你要是离开太久一定会被人惦记,要是我其他师父兴师动众地找过来,说不定会惊动蓝醅。”
蓝醇闻言十分担忧。
“厨房很隐蔽,很适合藏人,但我们必须找个完美的理由让你留在这里。”战湛顺手从路过的寒非邪手中接过碗筷交到蓝醇的手上,“这样吧,我就说你作为战家家仆看不下去堂少爷天天干活这么辛苦,主动留在厨房里洗碗。这样,师父他们一定不会怀疑。”
蓝醇点头道:“好办法。”
战湛道:“我们帮你把碗筷从大堂里运过来,你就不要出去抛头露面了。”
蓝醇感动地看着战湛道:“为师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收你为徒。”
战湛感慨道:“从出生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出现是为了给世界人民带来和平和幸福。”
路人寒非邪:“……”
战湛和寒非邪把碗盘送进厨房。寒非邪不客气地指点蓝醇该如何洗碗,蓝醇一一虚心接受。
临走前,蓝醇委婉地表达了夜间厨房湿冷,不宜久留的意思。
战湛道:“师父放心,我在上面给你把风。等蓝醅他们都睡下了,再来通知你回房间。”
蓝醇道:“好。那明天……”
战湛道:“我会找一根够粗够长的麻绳给你,你可以从二楼的窗户往下爬,直接上马车。”
蓝醇拍腿叫绝。
寒非邪也对战湛刮目相看。
战湛摇头叹气道:“这个办法好归好,就是不能摸进范雄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