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翠兰胸口猛然一痛,整个人如沐烈火,痛得说不出话来。
躲在一处围观的齐若芙和齐敬辕看到心目中近乎无所不能的尊长在寒非邪的手中犹如兰花一般脆弱,又惊惧。齐若芙想上前帮忙,还没走出两步,就像跳进火坑一样,浑身刺痛着朝后退去。
有齐世铁这个前车之鉴,齐翠兰晓得厉害,不敢恋战,硬生生撤掉剑气墙,用麒麟甲硬抗了一招,身体一缩,顺着石壁如球一般滚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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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混乱之局(十二) ...
球到十字路口,忽而一拐,顺着左道而去。
寒非邪隔空弹出一记火阳指,也不管中没中,扭头冲着前方地道冲去。之前他们转来转去偏离原道甚远,他虽然找到出口,出来却不是庆恩义庄,而是一座陌生别院的假山中。
院子里花草树木被打得七零八落,显然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
寒非邪冲上屋檐,几个跳跃来到院落前门。
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头正卯着劲儿对着战湛打。战湛一动不动地扑在云雾衣的身上,像一道难以攻破的铜墙铁壁。
寒非邪眉头微皱,波澜不惊了数日的心猛然刺痛了一下,右手情不自禁地朝老头挥出一掌。
老头听到动静,正要闪开,四肢突然被定住了,像打了个石膏,呆呆地站在原地,由着那一掌拍在后背。入体的火阳之气犹如其名,充满火气,汹汹地穿过身体,从胸口、双掌、下阴、膝盖……各处钻出,带起数道血箭。
寒非邪看他似要朝前扑倒在战湛身上,立刻飞起一脚将他踹了开去,然后伸手去掰战湛的肩膀,却没有扳动。
“湛湛。”他看着战湛闭紧的双眼,突然涌起一阵恐慌,不敢大声呼唤,“湛湛?”
被护在身下的云雾衣听到动静,立刻张开眼睛,松开被咬出深深血痕的牙齿,柔声道:“宝贝,没事了。放开娘吧。”
战湛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加用力。
“宝贝,你压到娘了,娘很疼。”云雾衣声音打着颤,几乎不敢回头去看战湛的脸。
过了会儿,战湛才睁开眼睛,目光很快从茫然转为担忧,低头看云雾衣,见她无恙才松了口气,想要站起,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地消失。
云雾衣被他压在下面,十分敏感,转头时正好看到战湛消失在空中。
“宝贝?!”她震惊地瞪大眼睛,伸手去抓他,却摸了个空。
寒非邪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战湛只是恢复了魂体,看样子,并没有魂飞魄散的危险。只是这个情况解释起来很麻烦,他伸出手,想渡给他火阳之气,让他自己起来解释。
战湛却推拒道:“当务之急是杀虫,你快去杀虫!”
寒非邪疑惑道:“杀什么虫?”
“麒麟世家的人带着一个大箱子出去了,据说里面是有毒的虫子。会死人的!”战湛焦急地说。
寒非邪刚想说话,就被云雾衣抓住了手腕。
“你是不是和宝贝说话?”她脸色很难看,“宝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寒非邪本就不想解释,现在更是找到了借口,推托道:“这个以后再说。湛湛说麒麟世家的人带了一箱子的虫子出去?”
云雾衣见他承认是和战湛说话,以为战湛暂无大碍,大概是用了隐身术之类的功法,稍稍放心,搭着他的手站起来道:“听他们说,是很厉害的毒虫。他原本想用来对付我们,又怕耽误了计划……”
“什么计划?”
云雾衣道:“他们虽然没说,我也猜得到。他们想将天都变成一座死城!”
……
什么深仇大恨啊?
战湛听得心头发凉。云牧皇要搞垮军神府,想借助麒麟世家对付白梦山,这说得过去。说麒麟世家和云牧皇闹翻,对付完军神府对付腾云帝国皇室的死忠,也说得过去。可是天都城民和麒麟世家有什么过节?他们为什么要将天都变成一个死城?
屠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看麒麟世家各种准备就知道,他们早有预谋。
可是为什么?
总不会麒麟世家落魄的时候被天都全体城民排着队鄙视过吧?先不说天都城民有没有这么无聊,就麒麟世家享誉百年的辉煌历史,也不会给这样的机会啊。
他看向寒非邪,寒非邪显然也在想这个问题。
“会不会是……因为寒家?”战湛轻声道。
除了寒家之外,他想不出还有谁能令麒麟世家这样分疯狂。
寒非邪道:“有必要吗?”
也对。麒麟世家若是真要对付寒家,早八百年就能扫平了,可他们偏偏不,就今天一点明天一点地吊着他们慢慢折磨。实在没理由突然用整个天都城给他们陪葬。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战湛挠头,“可是我想不出来。”
云雾衣看寒非邪眉头紧锁,猜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想到几种可能性,我们边走边说。”
寒非邪扶她起来,然后蹲下|身,让她趴在自己背上。
云雾衣有所顾虑。
寒非邪道:“您是战湛的娘,就是我娘。”
战湛在旁边猛点头。
云雾衣这才同意。
战湛催促道:“娘,你说的几种可能到底是什么可能啊?”
或许是母子连心,云雾衣虽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却给出了答案。“一种,他们想要天都城做什么。”
“做什么?秘密军事基地?废了一个国家的首都做基地的这种做法不叫奢侈,叫脑子有屎!”战湛愤愤道。
“一种,是天都城的人的存在对他们不利。”
“又不是吃他们的!他们不来天都城,天都城有谁会跑去麒麟世家挡他们的路?”
“还有一种,”云雾衣面沉如水,“泄愤、示威、报复。”
她每说一个,战湛的脸就黑一分。
寒非邪道:“不管哪一种,解决的方法都只有一个。”
“杀光。”
战湛第一次这样赞同使用暴力解决问题。
但是寒非邪带着云雾衣在在附近兜了一圈,没有看到半个虫子。
战湛道:“难道他们是吓唬我们的?”
寒非邪凝神想了想道:“毒虫再毒也是虫子,最有效果的应该是出其不意。”
云雾衣接口道:“不错。秘密武器杀伤力最强的,应该是第一下。”
战湛道:“什么意思?”
寒非邪道:“意思就是,他们最先会对付的应该是最难对付的人。”
云雾衣道:“一旦武器曝光,这些人最有可能防范或者躲避过去。也就是说,他们最先对付的应该是……”
战湛接口道:“天都城最强的人。”
“寒家。”
“朱晚、法拉利……”
“不败。”
三个人同时脱口而出。
云雾衣和战湛盯着寒非邪。
寒非邪道:“他们都在一个地方。”
不管天都城如何天翻地覆,对于天地来说,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区别。该上班的上班,该收工的收工,天该黑的时候,就黑了。
寒非邪和战湛大老远就看着蓝府灯火辉煌,热闹异常。
寒非邪的脚刚踏上蓝府屋檐,箭矢就像蝗虫一样,从四面八方射过来,若是换了个低修为的人,此刻早已成了只刺猬。
“手下留情。”战湛这句话当然不是对对方说的。
寒非邪闻言,嘴角一撇。漫天箭矢如结冰在空中一顿,然后刷拉拉地落在地上。
战湛看着第二波箭矢大军,老神在在地说:“先问问情况。”
寒非邪身体一闪,人出现在弓箭手背后,拎着其中一人的衣领道:“发生什么事?”
那人惊得魂飞魄散,一句话都没说,就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
寒非邪见其他人调转箭头,不耐烦地松开手,转身朝里走去,走到一半,突听背后一连串的惊呼,回头看到那些弓箭手像躲避瘟疫一般避开那个昏过去的人。仔细看那人,躺在地上的姿势虽然没变,可身体血肉却像是被抽干了,一下子瘪了下去,只有一层皮依附着骨头。
战湛看得一阵心惊胆战,“这是什么东西?”
寒非邪怕里面生变,不敢怠慢,不管沿途多少明岗暗哨,直冲蓝府安排给战不败居住的客房。
客房此时也是灯火通明,不止如此,受伤的法拉利趴在院子中央,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四周,耳朵高高竖起,好似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蹿出去。但若仔细瞧,会发现它的内心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镇定。
“爹!”它看到寒非邪出现时候,尾巴欢喜得直直竖起,一脑袋扑进他怀里。
寒非邪拍拍它的脑袋,“战元帅和朱晚呢?”
法拉利道:“在里面碎觉。我们要换班。”
寒非邪道:“出什么事了?”
“有从子,细细的,会次人。”法拉利说起来也是满眼惊恐,“可恶心了!魔嗖类的此辱!”
寒非邪道:“你怎么知道它们是魔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