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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忠言逆耳,善水自然知道自己对他说的那番话,多少也算是种冒犯,他必定不爱听。刚才见他仿似要翻脸,顺势便坐他腿上缓和下气氛。现在坐定了,侧头望去,见他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只目光里的那种阴沉不快却化了不少,知道果然奏效了,这才飞快从他膝上起身,低声道:“我刚没站稳。”
霍世钧嗯了一声,刚刚才平展了些的眉又皱了起来,望着她道:“你刚还有什么话要说?”
善水道:“今天又出这样的事。我本来也想像前几回一样,过去了便是。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就跟小孩子淘气差不多。可是又一想,这次要是再混过去,难保不会有下次、再下次。我倒没什么,不过遭点惊吓,也死不了人。只是我却担心小姑子。你知道,如今别说这王府里的人,就是当今太后也宠着她。我并不是说她不懂事,只是再聪明的人,有些事也是需要有长辈在侧点拨的。她年岁不小了,再过两年不定就招驸马。要是她的眼里心里一直就都还是一个哥哥,只想着哥哥照顾她一辈子,你觉着这是好事吗?你若真的疼惜这个妹妹,就要让她知道,一个人的爱是广博的,分很多种。除了可以给她的兄长之爱,还有夫妻之爱,子女之爱。像你们这种出身皇族的,甚至还可以心怀家国黎民。她也一样。除了你这个哥哥,往后真正能陪她走一世的,还是她未来的丈夫和孩子……”
善水一口气说得声情并茂,见他却望着自己一动不动,仿似魂游太虚。停了下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下,疑惑地道:“我说这些,你听懂了吗?我可是把小姑子当自己人,这才希望她好的。”
霍世钧凝望她片刻。忽然往后一靠,伸手揉了下略带倦色的眉心,又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这才道:“我累了,今晚不走,就睡这里。你叫人送水过来,我要洗澡。”话说着,人已经站了起来。
善水睁大了眼睛,急急忙忙跟着他:“你要真对你妹妹好,这样一味顺她,反而是在害她!我可真的是为了她好!喂,你刚才到底听见了没!”一路跟着,见他根本不理自己,只往净房去,气得顿了下脚。
霍世钧终于停了脚步,回头看她一眼,道:“我听懂了你的意思。你是怕我过些天走了,熙玉若还这样惦记着你,你日子不好过吧?你放心,你既然这样提了,话说了不少,还用上了美人计,我也不能让你白费心思。只这刻太晚我过去那边不便,明天我就会找她。我保证她往后再也不敢对你不利。这样你可满意?”
善水见他扭头望着自己时的那个眼神……就像婥婥吃惯了美味肉脯,忽然改上一叠酱油拌饭,于是它不屑傲慢地盯着那拌饭看……
什么美人计,坐个大腿缓和下气氛就算美人计?要不是她说得句句在理,她就算剥光了跟只嫩笋一样地躺他面前任调戏,他也只怕未必会认可。承认他霍家人有错就这么难?死要面子毒舌货……
善水对着净房的方向默默吐糟,心里泪流满面。
“水不够,叫人送水过来,听见了没?”
里头忽然又传出一声咆哮。
毕竟是达到目的了,还算顺利。有了他这样的保证,她觉得天都亮了一大半。吐糟也已完毕,心情实在不错,所以完全可以忽略他身上那些令人厌烦的臭毛病。
善水急忙应了一声,转身去门口传话了。
☆、第26章
霍世钧从净房出来,换了身衣服便如往常那样去了书房。善水上了床之后,起先还在等,等了许久他还没回,至夜深时,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地熬着,听到一阵脚步声,知道是他回了,立刻惊醒。隔了层锦帐,听见他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又瞧见帐子上他的人影越来越近,忽然有些紧张,急忙闭了眼睛。只觉光线一暗,他熄了灯,身侧床榻接着微沉,人己躺了下来。
她和他是夫妻,又做过那种事。接下来就算有什么事发生,那也再正常不过。
善水略微有些忐忑,等了片刻,见躺她身侧的这男人并没什么动作,略微绷起的神经终于渐渐放松了下来。只是很快,她就注意到他似乎有心事。虽然没有翻来覆去,呼吸声也很平稳,但善水觉察得出,他一直都醒着,就和她一样。只是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而己。
正常的一对夫妻,自然不该这样。但是从那个洞房夜开始,他们本来就不是正常的一对了。
善水自嘲地笑了下,闭上眼睛正要努力睡过去,忽然竟听见他开口说话了。道:“你晚上说的话,有几句还是不无道理的。不管是为熙玉还是为你,她这性子确实是要管教下。父王去得早,母妃软弱,我从前也没想这么多。你如今既然入了我的门,我也不好让你因为我的妹妹难做人。你放心就是。”
善水略微惊讶。他现在的口气,像在与她讲和?便小声道了一句:“多谢。”再静候片刻,听他再无声息,想来是真的要睡了,自己便朝里慢慢翻了个身,正要再次闭上眼睛,一只臂膀忽然从后伸了过来,把她搂着拖了过去。
这个动作做得非常自然,仿佛他们本来就该这样。
善水身子立刻发僵。他己凑了过来,在她耳畔低声问了一句:“我就这么可怕?”语调里竟似带了丝自嘲的味道。
善水斟酌着,还在想着怎样回答才好,那只落在她腰腹上的手忽然带了力道地向里一收,她的背便紧紧贴在了他的身前。
“你不算笨,但也确实不够聪明……”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又冒出了这样一句,声音听着比白日里要低沉许多,甚至透出几分酒醇般的诱惑质感,“你若真的聪明,这时候最该做的,不是用你的嘴巴跟我讲道理,而是想着怎样千方百计让我带你去兴庆府才对。既可以避开我妹子,又可以生儿子……”
善水心怦怦直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背已经开始发热。
听不到她的回答,他似乎本来也没准备听她回答,再没说什么话。唯独落在她腰腹的那只手开始慢慢游移,终于寻到了她的衣襟下摆,撩开,最巧地探了进去。她略微挣扎了下,那只手却始终从容不迫,不急不缓。就像个琴师,用他的指娴熟地撩拨着新张的丝弦,直到这张原本生涩凝噎的琴随了他的指,奏出他想要的眉乱春秋。
锦帐里一片昏黑,善水不再挣扎,身子也从起先的僵硬渐渐变得柔软,呼吸急促不定起来。
那只手终于带了些强迫地从后探入她原本紧闭的腿间,感觉到她的绵软身子倏然又有些发僵,男人问了一句:“还疼吗?”不等她回答,手掌便己包覆住那柔软的秘地,指腹开始轻柔地来回抚着两片柔软滑溜的花瓣,似在安抚,又似撩拨。片刻之后,灵巧的指很快又找到了瓣间的那颗蕊珠,捏住了,挑揉片刻,忽然稍加用力扭旋。
善水只觉这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阵钻心的酸胀之感骤然袭来,从足底直冲脑门,身子微微一颤,娇哼了一声,下意识地便极力缩起身子,手搭在了他腕上,向外推挤,却又哪里撼得动他?
“别——不要——”
她咬着牙,发出的声音却是软绵绵的。
男人充耳不闻,俯头埋入她今夜刚洗过的后脑青丝里,一边轻嗅芬芳,一边继续着指端的撩拨。
善水身子弓得更紧,再片刻过去,须臾刹耶间,只觉被他抚弄的身下一阵痉挛,那种与前夜相似的感觉再次朝她袭来,她忍不住娇啼一声,上下顿时失了全部力气,便如悬浮半空,再无半分倚靠,整个人如碎泥融雪般地瘫软了下来。
竟这样被送上了顶峰,感觉到自己身下湿润一片,那种酸胀之感仍盘旋不去,又听到身后男人发出呵呵的低笑之声,善水顿觉羞惭无比,拼了劲地想挣脱开他的臂,一条腿却被抓住抬高还没反应过来,喉间己不自觉地超出一声闷哼。他竟借了顺滑之势,从后生生挤占欺入……
第二天一早,善水醒来,第一感觉是腰酸腿软,缓了两天好容易才恢复的身体又像被车轮碾过了一遍,第二感觉……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竟与霍世钧对面而卧。她的额头正贴着他的下巴,他的一只手搭在她腰上,一条腿压着她的腿,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均匀喷洒在自己额头时的那种温热之感,撩动额发,一阵发痒。
刚睡着还没感觉,现在醒了过来,善水熬不住痒,头往后一动,他便立刻也醒了。
晨曦里,两人再次四目相对。
之所以说再次,是因为先前类似的情景已经有过几次。但那时和今晨,却是完全不同。
善水望着霍世钧的眉眼,带了晨间刚醒时才有的舒展和放松,并且……仿佛含了丝微微的笑意。这叫她立刻忆起昨夜。立刻浑身不自在,挪开了视线,略微动了下身子,示意他把手脚挪开,说:“好起身了。”
霍世钧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终于收回压住她的手脚,又长长伸了个懒腰,一跃而起。锦褥滑下,年轻精壮的身体在善水眼前一展无遗。善水急忙闭上眼睛。
霍世钧瞥她一眼,唇角略微勾了下。翻身下榻,拣了衣服穿起来。
这一早,进屋服侍起身的白筠几个人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微妙,一改往日的沉闷。世子不时会看世子妃几眼。要是没看错,他眼神里偶尔甚至还会露出点温存之意。倒是世子妃,一直垂着眼,从头到尾没看他一下。目送他夫妻两个一前一后出门后,雨晴忍不住和白筠咬起了耳朵,被林妈妈听见,打了下她胳膊,自己看一眼凌乱的床榻,也是撑不住笑了起来,骂道:“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姑娘那是臊,你哪只眼睛瞧出她着恼了?”
……
善水随了霍世钧一道去青莲堂问安。王妃道:“我得了宫中消息,太后昨日不慎染了风寒。你回去了换身衣裳,等下与玉娘一道随我入宫探望。”
善水应了。与霍世钧再一前一后出来,到抱厦外,霍世钧停了脚步,回头对她说道:“既这样,熙玉的事我明天再找她。你们等下入宫,我晚间不回,今天没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