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无比执拗的铁木,封刀无奈的苦笑一声,“算了,这傻小子早就想下山了,就让他跟你在一起吧,我也放心些。反正现在交通这么发达,说不定老头儿我什么时候也回城里去晃一圈呢!”
“好吧,那吃完饭我们就离开。”既然封刀都这么说了,铁木又这么坚决,白玉糖自然不会再劝。
很快,吃过饭后,白玉糖和铁木都收拾好了各自的行李,准备下山了。
封刀一改往日的婆婆妈妈,只说了保重二字,倒真是干净利落。
铁木就更加干脆了,连保重都没说,只是挥了挥手,就拉着白玉糖蹭蹭的下山了。
瞧着铁木和白玉糖两人消失不见的身影,封刀的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喃喃道:“徒弟啊,为师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希望这一趟山下之行能让你得偿所愿,找到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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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夏婉婷的激动
白玉糖和铁木下山之后,就坐上了直达临沧市里的公车。
不得不说,田阿姨给夏婉婷介绍的房子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正好处在市中心的边缘,交通方便又不显得太杂乱,周边安静整洁,环境很是良好。
可见,田阿姨的确是用了心的。
田阿姨原名田秀香,和夏婉婷在一个孤儿院中长大,两人从穿着开裆裤起,就已经玩在一起,真可以说的上是青梅竹马的革命好友。
虽然两人情同姐妹,但她们命运却是天上地下,截然不同。
夏婉婷嫁入豪门,丈夫英年早逝,半生凄苦,受尽白眼;田秀香则嫁了一个普通的小商人,随着这些年经济的发展,商业的蓬勃,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越发红火。
田秀香和夏婉婷这些年一直没断了联系,尤其是夏婉婷离开白家之后,田秀香更是暗地里接济了夏婉婷不少。
用田秀香的话说:反正她也是暴发户夫人,钱多的没地方花,送给自己的好姐妹,就当是为教育事业做贡献了。
对于这个性子直爽的阿姨,白玉糖也是极为感激的。
可以说,田秀香是这些年来除了夏婉婷和封刀以外,对她最好的一个长辈了。
想到这儿,白玉糖的脚步越发轻快,她和铁木两人照着地址,向着一座居民楼走去。
只是……
随着新家的临近,白玉糖的心中不由得涌上几许忐忑,不知道夏婉婷见到她这副模样是会惊吓还是惊喜。
“妈,你在吗?是我!”白玉糖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这才慢慢的敲了敲公寓的房门。
“糖糖,回来的挺早的嘛!我刚让你田阿姨把东西给我倒腾过来,你就过来了,木头也来了吧……”许是屋子里的夏婉婷正在忙活,她的话音传出来老半天,房门才缓缓打开,夏婉婷温婉如水的笑颜也如期而至。
只是她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倏然凝固在了嘴边!
她看到了什么?
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这张脸和她自己有七分相似,却比她更为精致柔美,清幽魅人。
若说二十年前的夏婉婷是一株开在暖风中的白莲,那么眼前这个女子便是一株生长在绝地中的幽兰,暗香馥郁,惑人心魄。
就算没有这张脸,夏婉婷也绝对不会认错自己的骨肉,眼前这个让人惊艳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女儿――白玉糖!
无数次!
曾经有无数次,夏婉婷都在心中想象着,自己的女儿若是没有脸上的胎记,究竟会是一幅怎样的花容月貌。
没想到她竟真的会看到这一天,白玉糖的这张脸比她想象的要更加完美,更加绝色!
等等!这不会是自己的幻觉吧?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让夏婉婷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白日做梦,她甚至孩子气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犹如镜中花,水中月,一瞬间就会消失不见。
只是她这一眨眼,竟是生生眨出了泪水!
一时间,情之所至,泪如泉涌!
白玉糖实在没想到夏婉婷会是这样一种反应。
她预想到夏婉婷会激动,会震惊,会开心,但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外表温柔如水,内里刚强如铁的母亲竟然会流泪。
要知道,她们母女在白家生活,受尽欺凌举步维艰的时候,夏婉婷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在白玉糖的印象中,只有自己的父亲白锦鸣死的时候,才见过母亲的眼泪,那是一种让人绝望的哀伤。
而现在……却是喜极而泣!
“妈!”不管夏婉婷是开心流泪还是伤心流泪,都让白玉糖感到揪心。
“乖,别说话,快进来,让妈好好看看……”
此时在夏婉婷的眼中只剩下白玉糖一个人,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白玉糖拉到卧室,想要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儿。
铁木似乎也能感受到夏婉婷激动的情绪,并没有出言打扰,而是发挥了他实干派的作风,默默的放下行李,开始在客厅中收拾整理起来。
卧室里,夏婉婷抓着白玉糖的手并没有松开,她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女儿,最初的欣喜的也渐渐蜕变成极度的震惊。
“闺女,你快跟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脸上的胎记怎么会变成这颗泪痣的,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这怎么可能?”夏婉婷急切地问道,作为一个普通人,白玉糖的变化实在是超出了她的认知。
“妈,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白玉糖淡淡一笑,这才将仙隐寺的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当然,她说出的版本跟解释给封刀的那个版本是一致的,只说这一切都是水火灵芝的功劳。
为了证实事情的真实性,白玉糖还从包里拿出剩下的半截水火灵芝,给夏婉婷过目。
说实话,她面对自己的老妈,比面对封刀还紧张。
正所谓,知女莫若母,白玉糖是真怕夏婉婷瞧出什么端倪。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就如同封刀一样,事实都摆在面前,夏婉婷也只能相信这唯一的解释。
其实,现在的夏婉婷根本没有过多的心思去考究事情的经过。
在她眼中,只要自己的女儿恢复容貌,其他的都不重要。
“糖糖,今天妈真很高兴,真的高兴,你知道不?妈真是做梦都盼着这么一天……”夏婉婷说着,眼圈竟是再次泛红了。
白玉糖生怕夏婉婷再哭出来,佯装生气道:“妈,您说这话不是嫌弃我原来长得丑吗?”
“不不不!”夏婉婷一听这话,也来不及抹眼泪,赶忙解释道,“你是妈的心肝宝贝,是妈最贴心的小棉袄,妈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只是自责……不过现在好了,我闺女漂亮了,以后看谁再敢说我闺女丑八怪!老娘跟她拼命!”
这一刻的夏婉婷似乎焕发了青春的活力,回到了白锦鸣还没去世的时候,连‘老娘’都蹦出来了!
这才是夏婉婷原本的性格啊!
看到这样的母亲,白玉糖心中越发酸涩,“妈……这些年,让你难受了……”
“说什么呢,妈有你,一点也不难受,日子过得可踏实呢!说真的,今天虽然是你生日,但妈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收到礼物的人,闺女,你今天可是送给了妈好大一份惊喜啊!”夏婉婷的骨子里毕竟是大气的,惊喜了半晌,心脏也算是慢慢平静下来。
“妈,我这惊喜可不止一份儿,没听说过买一赠一吗,这半截水火灵芝我是特意留给您的,不能光我一个人漂亮啊,回头我就把这灵芝泡上酒,赶明儿给您也好好补补!”白玉糖可是一直惦着自己老妈的身子,有好东西当然要给自己老妈留一份儿。
谁知夏婉婷一听,却是不依,“别!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补什么补!这种好东西,还是留给你……”
“妈,您就别让了,您忘了,我可是生吞了一颗,要是用那封刀老和尚的话说,再吃说不定就有反效果了!”白玉糖连哄带骗的说道。
夏婉婷听到这话,当下也信了几分,像水火灵芝这种大补之物,若是吃的多了,到时候还真说不准是福是祸呢!
更何况,她又怎么听不出白玉糖这话里所包含的一番孝心?
思及此,夏婉婷也不再推辞,温柔地笑道,“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心意,那妈就领了!我也好好补补,咱们娘俩呀,一块儿漂亮!”
此刻的夏婉婷心情十分之好,压在心里二十多年的大石头落了地,自家的女儿恢复了容貌,是个母亲都会高兴难当。白玉糖自然也从夏婉婷的言行举止中感受到她的快乐,母女俩越聊越投机,最后两人干脆爬到那张还没来及铺床单的大床上,来了一次深层次对话。
等到她们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下午四点钟了!
只是白玉糖和夏婉婷母女俩还来不及注意时间,就被眼前的一切给惊的呆了一下。
夏婉婷租的这个房子是一个空置了大概半年的公寓,半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屋里面的一切都布满灰尘。
但是此刻,整个客厅从地板到窗台却是纤尘不染,尤其是窗户,简直像是完全透明一般,让人怀疑它是否存在,早就被拆掉的纱窗也被刷洗干净重装了上去,一袭坠地的淡青色窗帘更是显得窗明几净,素雅明媚。
大厅中蒙在家具上的白布也不见了踪影,从沙发到饭桌,从厨房到卫生间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妥妥当当,就连白玉糖和夏婉婷的行李都已经被分类的规整好了,摆放在沙发上等待着主人的安放。
可以说,除了白玉糖她们待的那个屋子,整间公寓都是焕然一新,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当然,这个屋子里最耀眼炫目的发光体,还是那个天然呆系的野兽派俊男――铁木了!
此刻的铁木正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棕色围裙,在摆弄着阳台上那几株差不多已经快要枯萎的盆栽。
不得不说,这人啊要是真帅的不行了,绝对是穿什么都好看!
反正白玉糖就觉得,那条疑似大块儿抹布的棕色不明布料穿在铁木的身上,就愣是穿出了巴黎时装周上那些国际名模的时尚范儿!
毫无疑问,眼前这令人赏心悦目的一切,就是铁木的杰作了。
白玉糖见此,自然感到胸口温暖,无比舒畅,心中不由大叹:这个娃儿果然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啊!
白玉糖已经习惯了铁木如此贴心周到的表现,但是夏婉婷不行,她当下就有些歉意的说道,“咱们母女俩净顾着聊天,光让阿木干活了,真是……我真是高兴糊涂了!”
“阿姨,快别这么说,”铁木听见夏婉婷的声音,连忙转过身来,憨厚的笑道,“这些活计,阿木在山上也是做惯了的,都是些体力活,阿木别的没有,就是力气大,能帮阿姨和姐姐做点事儿,阿木心里也舒坦啊!”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难免会让人觉的有一些虚伪谄媚之嫌,但是从铁木的嘴巴里蹦出来,却是让人无端的觉得心甜。
试问一个拥有如此清澈的眼眸的俊美男子,谁又能怀疑他的话不是出自真心呢?
反正夏婉婷是半分怀疑都没有,眉眼笑的越发慈爱温柔,对铁木的印象也是无限拔高了好几个台阶,“真没想到你这孩子嘴巴这么甜,算了,都是一家人,客套话阿姨也不说了,今天晚上,我就好好的露两手,做几个好菜,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夏婉婷说着,便兴致勃勃的走进了厨房。
“姐,我好像从来没见阿姨这么高兴过,真好,今天晚上有口福了,我可是好久都没吃过阿姨煮的菜了!哎,姐,阿木就不明白了,同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你和阿姨做饭的手艺咋就相差的那么……”
铁木的那个“大”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白玉糖一记眼刀儿给憋了回去,一张野性外露的俊颜立马换上了一副憨样儿,笑的那叫一个纯良。
“别装了,刚刚嘴巴那么甜,现在就嘴笨了?”白玉糖一边拿出湿巾,擦了擦铁木脸上的落下灰尘,一边小声嘀咕,“真不知道你这木头是真傻还是假傻,也不知道悠着点干,搞得灰头土脸的,指着让谁心疼呢!”
白玉糖的声音小的近乎耳语,不过还是没有逃过铁木的耳朵。
“阿木不傻,只要是给姐姐做事,阿木就觉得开心,姐姐不用心疼,阿木身体好的很,就算干两天也不会累得慌!”铁木像是一只讨了主人欢心的超大型居家宠物,那样子着实憨态可掬到了极点。
“行了,行了,别耍嘴皮子了,一会儿我把南边的卧室也收拾出来,就差那一间了,等我收拾完,也差不多开饭了,你赶紧去厕所洗个澡,把这身衣服换下来,顺便好好歇会儿。”白玉糖指了指先前她和夏婉婷呆的那间卧室,自然而然的提起地板上的水桶和拖布,就往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