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墨看着面前这盏茶香四溢的龙井,有些恍惚,茶水滚烫,还在冒着热气,小二贴心地说道:“茶水有些烫,贵人小心饮用!”
许清墨抬头看向小二,笑着点了点头:“多谢!”
小二有些惊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小二离开以后,何锦山看着许清墨,笑了笑,然后说道:“墨墨不必对他这般客气的!”
许清墨看了一眼何锦山,目光中带了几分奇怪,然后说道:“大约是我在京城里待得习惯了,凡事礼让三分,是我们的规矩!”
何锦山愣了半晌,然后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声:“是,是吗?”
孟和桐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许清墨的脾气向来如此,高贵却并不傲慢,面对普通人,向来都是客客气气的,比起很多没什么底气的富贵人家,都要谦逊得多。
何文倩悄咪眯地看了一眼孟和桐,发现他眼中满是对许清墨的赞赏,便忍不住说道:“合该如此!”
何锦山看了一眼何倩文,见她的目光全部都在孟和桐身上,那一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过了一会儿,何锦山似乎想起了什么,便说道:“过会儿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许清墨看了一眼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微微挑眉:“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何锦山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目光转向孟和桐:“世子爷,不如咱们出去走走?”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走的,孟和桐满脸疑惑地看向何锦山,随后就看到他脸上的凝重,孟和桐当即就明白了,何锦山这是有话要和他说:“行啊,咱们,咱们可以去游船……”
许清墨又默默地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微微挑了一下眉,然后低下头默不作声的喝茶。
下着雨还要去游船,那可真是闲得发慌了。
许清墨默不作声地喝茶,吃饭,然后看着窗外发呆,相比之下,何文倩就显得贤惠得多,又是帮着泡茶,又是让丫头给他们布菜的。
许清墨就这么看着,也不多说,用过膳没多久,孟和桐就在何锦山的建议下去游船了,许清墨坐在那里,看着满脸不情愿的孟和桐被拖走,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约是听到了许清墨的笑声,一直没有正眼看她一眼的何文倩忽然回过头来:“你笑什么?”
许清墨看了一眼何文倩,别过头没有吭声。
何文倩以为许清墨这是在因为之前的事情赌气,便低声说道:“她们去游船了,我们下盘棋吧,怎么样?”
许清墨愣了一下,然后微微挑眉:“你确定?”
何文倩笑了笑:“其实,我琴棋书画都还是很不错的!”
许清墨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对身边的花楹说道:“方才的龙井茶,你再让小二沏一壶!”
花楹点了点头,然后就去找小二去泡茶了。
曲莲和何文倩身边的婢女一起帮着准备棋盘,曲莲和花楹的性子不同,花楹可能会为了顾忌旁人的颜面,不会多说什么,也不会摆脸色给别人看,可曲莲就不一样了,她的脾气急,最是见不得旁人欺负自家的姑娘。
方才何文倩那么对许清墨,曲莲面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膈应得厉害,所以在准备棋盘的时候,面对何文倩的婢女,那叫一个爱答不理。
何文倩身边的婢女叫蓝银,见曲莲不待见自己,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和曲莲搭话:“曲莲妹妹,我们姑娘也就是一时着急,这才惹得许姑娘不高兴……”
“让一让!”曲莲拿着棋盘,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蓝银,满脸的不喜。
蓝银眼见自己怎么都凑不上去,想了想,便“哼”了一声:“你们这么生气,不会是怕我们姑娘抢了你们的姻缘吧!”
泡好了茶来帮忙的花楹正巧听到蓝银说的话,当下就被气笑了:“真是笑话,你们姑娘何德何能抢得走我们姑娘的姻缘,只怕是你们家姑娘上赶着人家都还不乐意搭理你们吧!”
本来还想回嘴的曲莲当下就笑了,然后拿着棋盘快步走到花楹身边:“何家若是不欢迎我们,我们自当回京城去,还轮不到你这么个卑贱的丫头在这里放屁!”
蓝银本来是想要用激将法刺激一下曲莲,却没有想到,竟然直接撞在了花楹的枪口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花楹却却并不打算给蓝银解释的机会,面色清冷的看着蓝银:“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至于你们家姑娘的姻缘,我们是真的没什么兴趣,但凡我们家姑娘肯点头,还有轮得上你们姑娘的不成!”
花楹平日里向来都是温温柔柔地笑着,所以当蓝银第一眼看到花楹的时候,还以为她是那种很绵软的性子,所以当花楹站在那里叉着腰骂人的时候,向来口齿伶俐的蓝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花楹冷冷地看了一眼蓝银:“你方才说的话,我会当做没听到,但是要是这件事被两位姑娘知道了,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花楹就拉着曲莲离开,而蓝银,被气得站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以后才气得笑了一声,最后满脸无奈地拿着棋子跟了上去。
一回到包间,许清墨就察觉了花楹他们之间奇怪的气氛,但也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棋盘摆上以后,何倩文说她喜欢纯洁无瑕的白色,所以选了白子,许清墨听了她的话,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拿起黑子:“不知道外祖母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下棋很厉害!”
何文倩的脸色骤变:“什么?”
许清墨笑了笑,然后率先将黑子落下:“我嫡母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大家闺秀,我从小就是她养着的,你觉得,我的棋艺,比之你,如何呢?”
何文倩捏着手中的白子,久久没有落下:“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许清墨看着面前的何倩文,“我在江南至多住半个月,你没必要把我当成你的假想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