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前世的时候,许清墨总是在军营里和一群男人混迹在一起,这些话真的是稀松平常,实在是害羞不起来。
但是眼下,谢苏钰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她总不能这么如实回答吧!
犹豫了片刻,许清墨轻松说道:“我时常和我父兄一起在军营里混,说话粗俗些!”
谢苏钰倒也不是会在意这些小节的人,只是笑了笑:“倒也无伤大雅。只不过这些胭脂是给我母亲买的,可不是给什么心上人的!”
“七皇子殿下难不成还没有心上人?”许清墨打趣道。
记忆里,谢苏钰一直没有成亲,也传闻说他有一个红颜知己,但是身份不高,可那位女子也算个有气节的,说什么也不肯做妾,后来就嫁了人,谢苏钰则一直不曾娶妻。
只是彼时的谢苏钰,依旧是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非她不娶的心上人:“小姑娘家家的,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可少看一些!”
许清墨轻笑。
相比谢苏羡的穷追不舍,许清墨倒是更喜欢和坦荡的谢苏钰说话,只是前世的时候,她并没有单独见过谢苏钰,更没有什么机会和他说上话!
如今看来,那个时候的谢苏羡就已经在刻意的阻止她和谢苏钰见面了,毕竟,她可不是那种很容易受骗的女子。
二人说说笑笑地进了铺子,许清墨细细地看着,她虽然不是特别喜欢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但是作为宁远侯府上的女儿,该学的东西,他也都是学了的!
许清墨帮着谢苏钰挑选胭脂的时候,谢苏钰忽然说道:“你,怎么看太子殿下呢?”
许清墨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表人才?能文能武?”
“你这话说起来,似乎没有特别的坚定!”谢苏钰直接戳穿她。
许清墨干咳了一声:“他毕竟是太子,总不好说他坏话吧?”
“眼下这里只有我,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谢苏钰笑了笑,“我给你保密!”
“你们是亲兄弟,谁知道我说的话,你会不会给我保密啊!”许清墨摇了摇头,“我不信你!”
谢苏钰看着一脸谨慎的许清墨,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若是不说,我去告密的时候,可就不会说实话了,那就是我想问你胡扯就怎么胡扯了!”
许清墨回头看向谢苏钰,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威胁我?”
谢苏钰挑眉:“正是!”
明晃晃的威胁,倒是比谢苏羡来得正派的多了。
许清墨仔细措辞,然后说道:“说实话,就一般般,论样貌,我觉着他还不如永昌侯世子,论武功,又不如我大哥,论文采,也没有何文林何大哥来得厉害,属实一般般!”
“说话倒也中肯!”谢苏钰笑,“那你,对我皇兄,可是什么样的打算?”
许清墨眼皮子一跳,抬头看向谢苏钰:“七皇子殿下,你这个试探,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谢苏钰大笑:“都是聪明人,你来我往的,甚是没意思!”
“也是!”许清墨挑眉,“好在我对太子殿下没有半点旁的想法,所以我也不会去他那里说你的坏话!”
谢苏钰顿了顿:“为什么呢?”
许清墨低下头,拿起桌子上的一盒胭脂,细细地看了看,然后说道:“太子下棋太烂!”
谢苏钰有些惊讶:“什么?”
“我和他下了好几场棋,他没有赢过一局,他的棋路阴险,我不是很喜欢!”许清墨拿起一盒颜值,放进谢苏钰的手里,“我喜欢光明磊落的人!”
“光明磊落……”
“是啊,光明磊落,清清白白,我是武将的女儿,我所学的,向来都是如此!”许清墨淡淡的说道,“我不愿,与小人为伍!”
许清墨的目光澄澈,谢苏钰看在眼里。
许清墨说这番话,其实就是在提醒谢苏钰,提醒他开始防范,虽然悲哀,确实事实,谢苏羡阴险,火烧户部,就已经足够阴险。
谢苏钰心中了然,看着手中的胭脂,笑道:“许姑娘是怎么知道我母后都是用这种颜色的?”
“我见过几次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用的都是这种颜色,自然知道!”许清墨笑,就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低声说道,“七皇子殿下,有时候,只有胜者才能决定生死!”
谢苏钰恍然,手中的胭脂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碎,身旁的侍卫弯腰去捡,却听到了谢苏钰说:“是啊,胜者,才能决定生死!”
侍卫抬眼:“殿下!”
“一个女子,都比我看得清楚!”谢苏钰苦笑。
许清墨从胭脂铺出来的时候,身后的花楹和曲莲都抱了好几个盒子。
花楹有些惊讶:“姑娘平日里明明不怎么用胭脂,怎么知道京城线下时新什么的?”
“我不爱用,你们爱用啊!”许清墨笑,“这些胭脂颜色不错,可以给母亲看看!”
话音刚落,谢苏钰就走了出来,他看着许清墨良久,随后说道:“许姑娘,糖葫芦可还喜欢?”
许清墨愣住了,她抬头看向谢苏钰,顿了顿,随后问道:“还好,说回来,似乎许久,不曾看过糖葫芦了?”
谢苏钰笑:“他走了,离开京城了!”
许清墨有些惊讶,也有些茫然,前世的孟和桐可没有离开京城,他一直都待在京城,哪里也没有去。
“他去哪里了?”许清墨忍不住问道。
“谁知道呢?北漠,南疆,处处都可去!”谢苏钰说道,“到处走走也好,总好过在酒色里消磨时光!”
许清墨沉默良久,然后说道:“也是!”
“许姑娘心思开阔,有时间,一起打马球吧!”谢苏钰走到许清墨身边,笑着说道。
“行啊!”许清墨笑,“只是要等我大哥回来了,打马球他比较厉害啊!”
谢苏钰笑着应下,然后带着侍从离开。
许清墨目送谢苏钰离开,这是她的示好,她需要一条,可以让宁远侯府,全身而退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