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什么礼物,朕倒是要看看。”王福笑道。
老工匠快步走到一个木架子前,仿佛手脚一下子麻利了许多,从木架中间掏出一支用布层层包裹着的长形东西,任谁都看得出老工匠对这件东西很是重视,包裹的布一层层解开,从中露出一支火枪来。
几名侍卫大吃一惊,连忙检查了一下,见到火枪上没有装火绳弹药才放下心,将这支火枪送到皇帝身边。
一支火枪,原来这老工匠也有收藏枪支的爱好,王福将枪接过,马上就感到了这支枪不对,他找不到枪上夹持火绳的弯钩,板机上却连着一根撞针,这……这是燧发枪?
“这是谁做的?”王福有点急切的问道,他虽然还不能肯定这就是燧发枪,但已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回皇上,这是一位姓毕的大匠所制,已经制成了十年,只是一直没有得到军器局大人们的重视。”
“姓毕的大匠,他在哪里,快,把他找来,朕要见他。”
“回皇上,毕大匠已经去世五年了,他生前与小民交好,这支枪才由小民保管。”
“去世了。”王福脸上全是遗憾的表情:“这可是燧发枪?”
老工匠摇了摇头,正当王福心中一沉时,老工匠道:“这支枪制出来还没有取名字,燧发、燧发,皇上,这个名字取得好,小民就将它取名燧发枪吧。”
宋应星也看出这支火枪和前面的不同,问道:“这枪比前面的好吗?”
“当然好,这枪不用火绳,里面装有火石,只要装好弹药,扣动板机,铅弹就能发出去……”老工匠滔滔不绝的介绍起这支火枪的好处来。
没错,这就是燧发枪啊,大明竟然十年前就有人发明出来,可惜了这十年的时光,如果自己有一支数万装备燧发枪的军队,还怕满清个屁啊,直接将他们轰到深木老林去,王福看着军器局大使,目光不善起来。
那名大使在军器局待了多年,对于火枪多少也了解,听到这支火枪好处如此多,又看到皇帝的眼神,哪还不明白,连忙跪了下来:“皇上恕罪,十年前微臣还没有担任军器局大使。”心中对老工匠破口大骂,这个老东西,有了这样的好东西在自己上任后也不拿出来,偏偏这时候才拿出,这不是明罢着找我的麻烦,只是看皇帝对老工匠的态度,他只能在腹中诽谤一下而已。
第二卷 虎踞鄂中 第七十九章 发兵汉川
瞧见李汉脸上已经明白了过来,孙国安放下茶杯点头,“是第八镇,张彪余部显然在出了我革命军占领的武昌三镇不久后便下了船,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跑到那汉川去了……”
李汉脸上一怔,眼神隐晦的看了李东来一眼,见到他微微点了点头之后方才回过神来,不过脸上并无表现出来任何异色。
“哦?不知武昌那边的意思……”
他借口询问了一句,相比起孙国安等人,他的根基是在太薄了,就比如这情报,若不是孙国安前来知会一声,至今他还被瞒在鼓里,李东来的情报司毕竟才刚组建,如今很难形成什么势力,虽然无奈,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他为何昨日并没有让情报司在武昌城内留人的原因。
“不清楚……现如今黎宋卿被推上了军政府大都督的位子上,不过他乃被俘之将,若不是吴帅一力相助,又言城内无有大威望之人坐镇已安民心,那共进会跟会党的那些江湖中人方才勉强同意。只是……内里的军务之事他都不曾参与,自然说不上什么注意!”
他话说的十分隐晦,但是屋内局势聪明人,哪里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共进会的意思?”
“共进会的意思是,我三镇若论战力,第一标当属诸军之冠,加上第一标曾与张彪多次交手,想必一出马必定马到功成,便提议由第一标前往汉川支援。”孙国安强忍笑意,显然他也知晓了昨夜李汉所做之事了。
李汉脸上表情无比淡然,仿佛那个十几小时前命人自那楚望台搬出三十五门重炮之人非是他一般,倒是令知晓了武昌那边一群被气得七窍生烟、连连骂娘的一帮革命军大佬们丑态的他心中无比佩服,不过武昌那边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因为汉阳兵工厂因他之故提前落入了军政府手中,此时已有满载军火的两艘三千吨货轮停靠在了武昌码头,其中就有数十门才刚褪去了炮衣的重炮补给,只是李汉以后再想从那革命军政府获得补给,已是难上加难了!
但,他会在乎吗?
“只是共进会的那帮人吗?”
要说只有共进会,李汉绝不相信,不过虽然与他的计划有些差异,但是无疑却更加稳妥,因此他心中已有了主意,这活计,怎么也要争取过来。
“当然不,”孙国安倒是十分佩服他的淡然,这样的苦差事,若真落在了他的身上,没准他会找遍借口推脱不去的,哪能像他这般平静!“那些老江湖,还有吴帅,他们都有这个意思,李兄这次可有麻烦了!”
有卫兵提着水壶进来,李汉要了一杯热茶,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什么,这时大帐帘门又被掀开,快步走进了一个脸上略显稚气的年轻士兵,只见他拿着一封电报走了进来,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一旁的李东来用眼神止住了,便将手上的电报给了他,然后敬了一礼后边退了出去。
“如此,李某多谢孙兄相告,东来,去库房叫人提上百杆新枪给孙兄送去,来来来,孙兄,咱们以茶代酒,李某敬你一杯!”
“是,先生!”
旁边的李东来微微一愣,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不过最终却什么也没说,敬了一礼便出了大帐前去安排,倒是那孙国安明显脸上惊讶异常,连忙站起说道:“李老弟这是何意,我孙某人前来拜会,完全是觉得你这人可交,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否则可真是羞煞了孙某了……日后还哪敢登门拜访!”
当然,他心中想得是什么就不知道了,毕竟一百条新枪,在这乱世可没有比枪更能保证自己权势与地位的存在了!
李汉当然知道,不过他也是有心交好此人,因此倒也舍得!
见到李汉执意与他,那孙国安脸上又是欣喜还有几分惭愧,以他这样的出身,只要还是他掌握三十二标一天,这三十二标的补给就要难上一分,毕竟他乃清军降将出身,背后的一群革命党人多少对他要防备一些,不过他之所以听到了些许风声之后便前来相报,一是武昌那边一旦做出了决定,估计最迟下午命令就会送到李汉面前,二是的确想要多交个朋友也免自己势单力薄,三则也是打了点小心思,有心想要借他之手,清理掉三十二标之内跳动起来的某些人。
“孙兄客气了,区区一百杆枪,倒是李某应该多谢指点,否则给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到时可就狼狈了……”
“这……也罢,他日有用得上孙某的地方,定鼎力相助!干……”
“干!”
两人举起手中茶杯以茶代酒干了一杯,待他亲自为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水后,脸上方才显露一丝愁容,开口说道:“这次却要麻烦李老弟了!”
这孙国安毕竟混迹清末军旅十数年,对于人情世故何其擅长,收了李汉的好处,他马上的语气变得亲密了许多,他虚长李汉十余岁,张口便是改成老弟。
“请讲!”
“唉,某出身清军编制,昨日投降革命军也是因为起义新军势大,只是老哥我当时虽然心机不纯,但是此时却是真的心向革命了!可叹那党人咄咄相逼,我已让出三十二标内的一营编制,未想他们还不满足,昨夜我因老弟之故提前回营,结果刚巧撞破了一桩祸事……唉……”
“怎讲?”
“有人盯上了老哥我的脑袋,昨夜我若再晚一些回去,兴许才一出资议局,恐怕连性命都要丢了!”
他连声叹气,虽然捉拿了一众密议者,不过一番探究发现其中半数参与之人具是来自共进会,而他也不似李汉这般奇遇,更知晓未来百年大势,便是捉住了他们也只能命人将其暂时关押起来,甚至连追查从者都不能,非是不敢,而是不能,因为一旦他若动了那些人,势必如李汉一般,彻底得罪了此时已经占据了军政府中大半权力的共进会,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以后少不了什么危险的事情都要冲锋在前,面前的这位就是最好的证明!
“共进会的暗杀团?”
“是……”
李汉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该感慨南方党人这些年来的暗杀手段,说来也是,自1905年孙大炮组建了同盟会暗杀团以来,各第革命组织纷纷效仿,至今日折损与南方会党手中的满清官员已经不下百位,其中虽然多为地方官吏,也有不少如五大臣之流的朝廷重臣,甚至张之洞之类、还有满清的宗贵王爷们也有不少险些遭了难,也难怪孙国安会心中惶恐了,昨天他还不是受到了一样的待遇。
不得不说,这是个狂热、躁动的年代,只因政见不合便出手暗杀,死于这无辜与黑暗的政治斗争中不乏名人,比如至今还在上海忙碌,不过早已上了同盟会暗杀团名单前五位的某位光复会大佬,不就是因为他与孙大炮的政见不合,才遭了毒手吗?
“老哥我也知道这事有些麻烦,加上我之三十二标半部都已失去了控制。所以,我希望老弟你北上的时候,能够帮我个忙……”
他见李汉不语,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那汉川处张彪部人马约有两千之数,经过一天整编之后,势必军心大定、战力得以恢复。老弟你虽然用兵如神,不过手上第一标先是几番苦战折损了不少人手,又要日夜兼程赶路,军中士气必然差上一些。何况一标此时人数不足千二,一旦交起手来,难免落入下风,所以,老哥我愿意派上一营兵马随行,约有五百之数,枪械备齐,助你一臂之力,你看如何?”
李汉这下已经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了,心中顿时暗骂这厮要求有些过分,他虽然已经得罪了共进会,但是那也是别人也出手对付与他,此时正是革命最关键的时候,自然不会与那共进会闹得太过不可开交,前番那般作为正是为了震慑共进会,因此哪里愿意接下这得罪人的差事。当下便要拒绝。
不过孙国安显然看出来了,连忙追了一句,“这营内大半共进会中成员已被我控制了起来,老哥我不要求你解决了他们,只要将他们暂时带出武昌三镇,给我留出时间重新掌握三十二标!算老哥我求你了,李老弟!这一营虽然大多是新兵,但也基本入伍两三年了,都是经过西式训练的新军那!”
四五百人?李汉心中一动,这么多的接受过西式训练的新军士兵,以后便是他扩军,老兵带新兵,也要简单的多了!
只是,他虽然心动,但是还没有给人白做的想法,考虑了一下其中自己的得失之后,发现自己根本得不到半天好处,就要拒绝!
“这一营听你指挥,永久!”
“成交!”
正在这时,大帐门帘被人掀开,已经派人前去联系三十二标提枪的李东来进来了,手里还拿着那封之前那个测绘学堂的学生兵带过来的电报,将它递给了李汉!
李汉接过扫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讽刺笑意,“东来,去通知第一标所有编制退出防御线休整,现在汉口的所有防线将由三十二标跟即将到达的炮八标接管,第一标休整五个小时,五个小时之后咱们启程,赶赴汉川!”
“是,先生!”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74章 归来
听到此人当时不是军器局大使,王福的目光和缓下来:“好了,既然如此,朕不怪罪就是,老人家,你献火枪有功,朕赏银一百两,以后凡是有人对兵器制造作出贡献,朕都有重赏。”
一百两银子与这支火枪的价值当然不可同日而言,只是对于老工匠,一百两银子已经不少了,足可以使一个一贫如洗的家庭一下子变成衣食无忧起来,老工匠却摇了摇头:“皇上,这火枪并非小民所做,小民不要,毕大匠尚有后人在军器局,小民斗胆,恳请皇上将此赏给毕家后人。”
所谓君有赐,不得辞,这位老工匠面对皇帝的赏银却敢外推,不但自己得不到好处还有风险,为的只是提携以前的故人之子,王福自付若是自己肯定无法做到,笑呵呵的道:“都有赏,老人家也不必推迟,那毕家后人在哪里,把他传来见朕吧。”
“回皇上,毕工匠今天放假,不在军器局。”军器局大使连忙回道。
“那就算了,传朕旨意,也一并赏银百两就是,老人家,这种火枪你可会做?”
“会的,会的,当初毕大匠做成此枪时,小民曾给毕大匠打过下手。”老工匠连忙回道。
“那好,从明天起……对了,老人家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小民贱名戴忠生。”
“戴忠生,这名字好。”自己派人去寻找善作火器的江南戴家,没想到这个戴家没找到,倒是在军器局找到一个能做燧发枪的戴忠生:“传朕旨意,从明天起,戴忠生升任军器局副使,负责燧发枪的制造,一切物资优先供应,戴爱卿,天下末靖,朝廷需要这款火枪,不是需要一支,而是数万支,数十万支,爱卿要抓紧时间,将这款火枪的制造传授给更多的工匠,到时如果有可能,火绳枪将全部改成燧发枪。”
军器局只有一名大使,两名副使,副使虽然是从九品的官员,却是管理着数万名工匠,权利可以说非常大,王福一下子将老工匠简拨到如此高位,军器局的大小头目眼睛都要直了,他们知道,自己从今以后头上又要多一个上司。
“小民多谢皇上宏恩。”戴忠全本想推迟,可是皇帝刚才言之凿凿,要在最短的时间制造出更多的燧发枪,没有权利当然不行,只得应承了下来。
从军器局回来,王福心怀大畅,自己还想田成到澳门能不能买到燧发枪,没想到完全是舍近求远,如今田成去了数月还没有回来,早知如此,就不用耽搁数月时间,没准现在已经生产出不少燧发枪。
对了,有了燧发枪,还需要纸壳子弹才对,有了纸壳子弹,无论是火绳枪还是燧发枪所用,都能大大加快装填速度,王福随手在一张白纸下刷刷写下数笔,字迹有点歪歪扭扭,不过,好在弘光原本的字就不怎么好,也没人对皇帝的字诧异。
“来人。”王福望着应声而来的内侍,交待道:“将这个传给陈瑞,宋应星两人。”
“奴婢遵旨。”内侍连忙将白纸收好,这张白纸圣旨不象圣旨,更象是一张便条,他匆忙间将白纸上的字瞧了一遍,心中暗自奇怪,这个纸壳子弹是什么东西?值得皇上特意派自己去传,纳闷不已。
内侍下去后,王福靠在一张背椅上面,心中虽然觉得轻快,双腿却是火辣辣的痛,不禁感叹骑马看似潇洒,其实并不是一件简单之事。
数天之后,王福得到一个振奋的消息,田成终于从澳门购买军火回来了,由于购买的东西太多,加上又招蓦了不少葡萄牙人为雇佣军,葡萄牙人专门派遣了数艘军舰运送,目前已经到了上海的吴淞口,请求朝廷允许葡萄牙军舰通过,将所购货物送至南京。
与后清长江上尽是列强船只不同,这个时候,长江上还从来没有过西洋船只通行的先例,他们的船只一到上海,就被大明吴淞口总兵黄蜚和副总兵吴志葵两人拦下,虽然田成拿出了皇帝交给他南下购买各种军火物质的旨意,指明船上所载都是皇上亲自下令购买的货物,两人还是以番船不得进入长江为由,拒不放行。
王福当然知道葡萄牙人打的小算盘,他们之所以愿意派军舰运送物质,恐怕更多的原因是想进入大明的腹心窥探一下虚实,最稳妥的方式当然就在上海御货,再由朝廷的船队将货物运到南京。
只是这样一来,势必会耽搁不少时间,王福连一天也不愿耽搁,何况大明还没有轮到要担心葡萄牙人的地步了,王福马上写好圣旨,让吴淞口总兵给予放行。
两天后,南京外围的江面上数艘大船徐徐驶来,这数艘大船外形明显与大明的船只不同,不但高达数层楼,而且每艘大船上都露出数十门黑漆漆的炮口,沿途过往的船只见了,无不胆战心惊的避开到一旁。
船上人影晃动,虽然里面有不少大明军士,但眼尖的人还是可以看到不少碧眼高鼻,头发卷曲,长满粗毛的,身材高大的人影夹杂在其中。
虽然每艘船上都有大明军士监视,这些葡萄牙人不敢太过份,行船也一直规规矩矩,但看到周边的船只纷纷走避时,许多葡萄牙还是纷纷吹起口哨来,让随行的杨林大为气闷。
杨林是京营中的一个异数,作为禁军,他们的待遇比地方和藩镇的军队要好一些,可是相应的,也没有地方上的油水,反正饿不死,也撑不着,数万京营,大多是混吃等死过日子,只有杨林一人认认真真的练兵,也不吃空饷,为人担当任事,深得部下的信任。
杨林如此做,自然有自己的追求,他渴望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没想到机遇很快来临,皇帝视察了军营,他一下子脱颖而出,只是皇帝交给他的第一件任务却让他感到怏怏不乐,竟然是跟随一名内侍跑到数千里远的地方向佛郎机人买东西。
第二卷 虎踞鄂中 第八十章 汉江之上
汉江又称汉水,古代也称沔水,发源于陕西省西南部汉中市宁强县北的米仓山,东南流经陕西汉中、安康;湖北西部和中部,进入鄂西后北过十堰流入丹江口后继续向东南流,过襄阳、宜城、钟祥、沙洋、天门、仙桃、汉川等县市,在武昌口汇入长江。全径长1770余千米,流域面积17.81万平方千米,位居长江水系各流域之首。
红日已经完全没入西方,九艘高悬德意志帝国国旗的千吨货船排列行驶在那汉江之上,在那平静的江面之上破浪行驶,由于其中四艘皆是架有舰炮的武装商船,加上又是悬挂洋人国旗,所到之处便是有那江匪、水鬼之流觊觎,也只能眼馋着目送几艘吃水甚深的货船远去。虽然悲哀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年代,在这片远东大地之上,便是它的主人们,也丝毫不敢去招惹那些外来的洋人!
“角度修正12°,炮弹退去。宣布危险解除,重复,宣布危险解除!”
立于其中一艘一千五百吨级的武装商船梅尔先生号上指挥的是一位高大、健硕的中年白人,正指挥着船上的德国水手以及一部分前来帮忙的奥匈帝国水手退掉舰炮内的炮弹,因为是改装的武装商船,安全性难免要比军舰差上几筹,瞧见那船队周围游荡、觊觎的几艘明显不怀好意的小船退去之后,他也宣布船队的危险解除!
他是这艘武装商船―梅尔先生号的船长,也是暂时代理这支运输船队的指挥,便是李汉也在卡尔好心的提醒之下选择了不做声,从汉口至汉川的全程全都交给他打理!
李汉立于船头有些好奇的看着他,至今他还不知道面前这位白人先生的名字,船上的水手交谈用的是德语,他虽然勉强能听懂几句,不过若要交流却是远远未达到那个水平,所以只知道卡尔称呼他为‘布施坦少校’,看样子,也是军人出身。
不过这位布施坦少校看上去却不太待见他们,汉川虽然位于汉江口地带,可行驶的船只吨位稍大一些,不过洋行的几艘数千吨级的货船显然是进不来的。虽然不晓得卡尔是如何说服德租界的领事帮忙支援了几艘千吨货轮支援,毕竟对于革命新军,德国领事跟英、法、俄三国一样敌视,听说武昌军政府那边已经被叨扰了好几次了,不过人家显然瞧不上他这位一标标统,因此他担心的有人前来寻茬挑事的担忧却是没有发生。
李汉对这位卡尔口中称赞曾经得到过德皇威廉二世接见过的布施坦少校十分感兴趣,因为据说他乃是海军世家出身,却在军校毕业之后加入了德国陆军,后来不知因何原因到了南非,曾经帮助布尔人训练过炮兵跟游击队,只不过他也在那场号称几乎拖垮了大英帝国的布尔战役中被俘,不过德国方面却自称其早就退役离开了陆军,是以雇佣兵身份为布尔人服务,与德国无关。后来虽然在战争结束之后被引渡回国,不过,在国内待了半年之后,他便带着几个同样被俘的德国军官,来到了远东,几年之后就混上了某家德国洋行的武装商船的指挥了!
“又是一个被那肮脏政治牺牲掉的可怜人!”
李汉叹了一口气,知晓国际大势的他脑中仅仅一阵思索,便明白了内里的肮脏、龌龊了,看他的眼神也隐隐多了几分同情,他们都是一类人。比起这个年代的‘日不落帝国’、德国虽然野心勃勃的妄想取代,但是真要应对起来,那个几乎占据了半个地球,潜力数倍甚至十数倍于自己的国家,德皇虽然狂妄,却也明白德国远远未准备好,他们只能通过牺牲一个或几个人来获取时间,一段令国家能够尽快追赶上那个庞大日不落帝国的发展时间!
“东来,还有多久?”
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发现被他支去询问时间的还要多久才能抵达汉川的李东来已经回来了,李汉头也没回的问了一句。“四营情况如何?那些人还老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