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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超陆权强国 战列舰 8986 2024-06-30 14:04

  “这是什么?”夏完淳听到袋子里叮当响动的声音,好奇打开,里面黄澄澄的全是金子,夏完淳提了提,这个袋子的金子至少有三四十两,金币与银两的比价是一比十,金子却不止,一两金子大概可以换到十三四两银,夏完淳看到自己二姐包袱里这样的袋子至少有五六个,心大大奇:“二姐,这么多金子哪来的?”

  要知道,单是夏完淳手中的金子就值差不多四五百两银子,算下来,夏蕴贞包袱中的金子至少值数千两银子,凭着这数千两银子,无论到大明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买房买地,做个殷实的富家翁。

  “当然是从一些贪官污吏或为富不仁之人家中取的。”

  “二姐,这金子我不要,贪官污吏,为富不仁者,自有朝廷律法制裁,岂能自己私自动手,二姐,你怎能如此糊涂?”夏完淳脸色阴沉着将手中的袋子放下。

  杜登春恨不得在夏完淳的榆木脑袋上敲上数下,眼下他们正有求于夏蕴贞,态度怎能如此生硬,何况他也不认为拿点贪官污吏,为富不仁者的金子有什么不妥,有这样一个既漂亮,又对弟弟如此大方的姐姐,夏完淳定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没想到这小子还不领情。

  夏蕴贞也没有想到弟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侠以武犯禁,若是事事依靠朝廷,那就没有行侠仗义之事了,虽然对弟弟的话不以不然,夏蕴贞还是解释道:“这些金子我都是在山东所得,杀的是满人封的官,抢的也是满人官吏的钱,莫非这也不妥?”

  袋子里的金子都是元宝,金豆式样,在大明这样的金子已经少有流通,如今大部分被金银币取代,看来二姐所说的话应当不假,夏完淳紧绷的脸才松下来:“山东现在是敌国,既然二姐杀的是山东官员,对于朝廷来说是义举,只是一些富户还是要区别对待,朝廷不出数年就要收回山东,许多人未必不心向朝廷,只是暂时沦落在满人治下而已。”

  “知道了。”这个从小就崇拜她的弟弟既然管起自己来,夏蕴贞又气又笑,将钱拿起,放到夏完淳的手上:“这下你该放心用吧,马上收拾一下出城。”

  重新接过金子,夏完淳脸上不免有些赫然,没有再拒绝,二人出门在外,现在又正是夏天,也没有带太多东西,很快将东西收拾好,退了房钱后直奔城外。

  街上盘查的人仍然在,不过,眼下他们还是盯着身穿长衫的外地人,对于夏完淳、杜登春一行视而不见,三人顺利出城,在城门口才分手。

  第二卷 血战中原 第210章 一网打尽

  曹家集,夏完淳和杜登春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了,三匹上好的马已经准备好,由于大明丢失了北方,马匹来源稀少,一般的驽马由以前十几两银子一匹涨到二三十两,好马更是难求,稍好一点的就要五六十两银子,夏完淳准备的三匹好马更是花了近三百两,加上鞍具等物,夏蕴贞给他的一袋金子已经去了三分之二。

  这当真应了那句话,花钱如流水,杜登春不由有些羞愧,他以前还以为家里每年能收五六百石租子也算殷实,没想到只值四五匹马的价钱,若不是夏完淳,以他的饷银就是存上一年还买不起一匹马。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正是怀着这样的信念,无数士子才十年如一日的寒窗苦读,自己六岁启蒙,如今也过去了十几年,又加入羽林卫,每天辛苦训练,本以为算是出人头地,没想到一年的俸禄买不到一匹马,这给杜登春很大的剌激。

  其实杜登春却没有反过来想想,大明又有多少人的收入一年能买得起一匹好马,许多百姓辛苦一辈子,攒下的钱连一匹驽马都买不起,南方许多普通百姓数家合用一头牛的情景正常得很,甚至有些实在穷的地方还采用人拉犁的方式耕地。

  夏完淳不知自己的好友脑中转着如此念头,夏家家境比杜家要强,不过,也强不到哪里去,只是每年能多收二三百石租子,松江虽然纺织发达,以夏允彝这样的脾气是绝不会拿银子投入到兴办织厂或开办商铺中去谋利,只能靠租子过活。

  不过,夏完淳却从没有觉得自己钱不足,在夏完淳看来,银子够用就成,花掉的数十两金子是意外之财,一点也不用心疼,倒是二姐说好二天就来却还没有看见身影,让夏完淳担心不已。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客栈上房内,一灯如豆,夏完淳坐在桌子旁,用手支着脑袋,依然不停的打顿,隔壁房间,杜登春已经睡去,呼吸声清晰可闻,只是夏完淳却强撑着不睡,天亮之后就是第三天,如果二姐还没有来,夏完淳已决定再返回淮安,决不能让二姐一个人留在城中冒险。

  夜色推移,差不多到了凌晨三四点,夏完淳终于挡不住浓浓的睡意,伏在桌子上睡下了,只是房间的油灯依然没有熄灭,发出微弱的光阴。

  “毕剥,毕剥。”数声轻微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夏完淳马上从睡梦中惊醒,望着房门低喝道:“谁?”

  又是数声“毕剥,毕剥。”的声音,夏完淳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急忙拉下房门,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此人全身黑衣紧裹,线条优美,脸上依然是一幅病容,不是夏蕴贞是谁?

  夏完淳大喜:“二姐,你没事吧。”

  “算你这个小子有良心,诺,这是你要的东西?”夏蕴贞笑容一展,向夏完淳丢出了一个小册子。

  看到夏蕴贞的笑容,夏完淳脑中闪过一丝念头,其实姐姐这幅面貌若是仔细看并不丑,只是在病容的掩盖下谁也不会仔细看而已,如此才能起到易容作用,当然,这个念头一闪就抛开,拿起这个小册子,失望的道:“姐姐,你是不是拿错了?”

  盐使司一年进出的帐目何等庞大,绝不是这个小册子可以容纳,哪怕只是一个月的帐目也会比这个小册子上多十倍。

  “小子,你别不知好歹,翻开来看看。”

  这小册子难道有什么重要秘密,见二姐胸有成竹的样子,夏侯淳疑惑的想到,将小册子翻开第一页,马上就被上面的记录吸引。

  甲申年六月十二,秉笔太监卢,白银十万两。

  甲申年八月初一,东平伯刘,白银三万两。

  甲申年九月初六……

  ……

  乙酉年一月二十二,秉笔太监卢公公黄金五千两。

  乙酉年四月二十五,淮安伯白银五万两。

  乙酉年四月二十五,淮安府许白银二万两,此人冥顽不灵,全部用来修筑城墙,哼,岂有此理?

  乙酉年五月二十五,淮安伯白银一万两。

  ……

  丙戌年七月十二,淮安伯白银一万两。

  丙戌年七月十三,朝廷钦使,黄金六百两。注,两人,各三百两。

  这个本子记录到这里戛然而止,夏完淳心中砰砰直跳,这个本子记录的内容牵涉到京城秉笔太监,朝廷数位勋贵,诸多官员,甚至还有死去了快两年的刘泽清,死去的刘泽清就不去管他,单是淮安伯和卢公公两人就让人触目惊心,这两人,一个是抗拒鞑子的有功之臣,一个是有拥立之功,甚至是直接促成皇上登基的从龙功臣。

  “二姐,这个本子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从那个盐使司同知家中搜出来的。”

  夏完淳其实早已知道答案,只是要姐姐确认一下而已,丙戌年七月十三,就是四天前,那两人果然收了田鲁生的银子,短短两年时间,经田鲁生之手送出去的银子竟然不下七八十万两,而朝廷一年在盐税上的收入也不过四五十万两,蛀虫,真是大蛀虫。

  拿着这个册子,夏完淳只觉得热血上涌,这些蛀人个个该死,他一定要将这个册子呈送给皇上,把这些蛀虫早日清除。

  “二弟,我困了,要休息一下,你慢慢看吧,天亮后咱们马上出发。”夏蕴贞说完,跳到床上盘膝坐下,就这么闭目养神,她从盐使司衙门拿到这个册子后,又连夜出城赶了三十里的路,确实是累了。

  夏完淳完全无睡意,拿着这本册子,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激动不已,天刚刚蒙蒙亮,他马上叫醒了夏蕴贞和杜登春两人,趁着夏完淳出去时,夏蕴贞连忙将黑色的紧身衣换下,换上了平常衣服,见到夏蕴贞突然出现,杜登春来不及惊讶,夏完淳马上结帐,买了一点干粮,一人跨上一匹好马,向南京方向急驰而去。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走后的一个时辰,整个淮安城如同被人捅了马蜂窝似的,一队队军队突然将城门封锁,数队骑兵飞奔出城,到处搜查,不过,等骑兵搜到曹家集时,他们已经走了半天的时间,这半天时间,足可以让淮安城骑兵的搜查毫无用途。

  数天之后,夏完淳一行三人已经赶到了南京,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一些派出去的人陆续回来了,大多数人却没有什么收获,有的人更是灰头土脑,当夏完淳两人将获得的资料呈给阎应元时,阎应元顿时看得呆了,连忙进宫,将证据呈给了皇帝。

  翻看着夏完淳带回来的各种证据,王福勃然大怒,他大怒的不是有人贪污受贿,大明盐税如此调零,没有人贪污受贿才怪,怒的竟然是连刘肇基也卷入其中,对于刘肇基,王福其实很看好他的前途,才会放他继续镇守淮安,没想到却是害了他。

  刘肇基原本不过三千人左右,后来补充到五千人,淮安一役伤亡过半,只是在皇帝的支持下,战后数个月就补充完整,这在其他各处都在裁减军队的情况下,实属罕见,刘肇基部的待遇虽然远远不如羽林卫,可是完全按照标准给付实饷,每年钱粮额定十万两,这在崇祯年间是不可思议之事,那时能拿到一半就算不错了,没想到果然是人心不象蛇吞象,竟然还嫌不足。

  不过,看看这本册子上刘肇基收受的数额就知道为什么会抵御不住诱惑,朝廷一年给他和部下额定的军饷是十万两,可是一年多的时间就他从田鲁生手中收取了二十一万两,比朝廷给的军饷还要高。

  弘光二年的七月底,五千名羽林卫突然奔赴淮安,将淮安伯刘肇基的兵权解除,家产抄没,本人押解到京城,淮安盐使司同知连同下属数十人,全部收押归案,刘肇基或许早就想到了此幕,并没有反抗,倒是盐使司同知组织了一批护院打手想护着自己逃走,只是羽林卫放过一排火枪后,田鲁生组织起来的那批护院打手就象是丢了魂,乖乖当了俘虏。

  从田鲁生家中,单单金银就查出来二百多万两,其余书画、古董、珍奇珠宝价值更是无法估算,保守也在百万两白银之上,一个才两年的盐吏司同知竟然攒下了如此家当,所有听到的人都愕然。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红极一时的秉笔太监卢九德突然被皇帝解除职务,秉笔太监之职由韩赞周顶替,田鲁生被押解到了京城之后,面对种种证据,坦然的承认了各种贿赂的事实,或许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他还招出了自己谋划铲除治下三大盐商的案子,他能在二年之内积下如此多的金银,除了将各项税款贪污,并将盐加价买给盐商外,获得了三家盐商百年的家底也是一个原因。

  田鲁生的招供又牵出了更多的人事,两淮都转运使也没有逃过,从两淮都转运使家中查抄的银两也丝毫不比田鲁生逊色,随着两淮都运使落网,更多人被供了出来,两淮盐政官员被一网打尽,竟然无一人漏网。

  第三卷 波澜壮阔的大时代 第一百六十章 马荣成疾走拿荆门

  几乎与一家岭大战的同时,赶往钟祥方向的马荣成部也就要抵达目的地了!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行伍之间,原本应该嘹亮的歌声逐渐变得嘶哑了起来。

  马荣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落下的西方,眉头都快凝结成了一团,看了一眼已经明显有气无力,几乎丧失了战斗力的队伍,心中叹了口气,跟身边的副官吩咐道:“通知一下,队伍休息半个小时…注意不要惊动钟祥那边,命令细作前面探路,探清楚还有多远赶到钟祥镇!”

  “是!”

  副官敬了一个军礼之后便小跑离开了。

  没多久之后队伍便停了下来,天地间响彻着一阵欢呼声!

  马荣成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腿,这一路他基本上都是靠两条腿走过来的。他的马早就给了一个中暑昏过去的新兵,这一天内几乎都在赶路,除了午餐时间稍微休息了一阵之外,整支队伍只有下午两点左右,为躲避最热的一阵天气时休息了半个钟头,算一算,今天他跟身后的这支队伍至少行军一百七八十里路,算一下,也差不多该到地方了!

  “咕噜…”

  “咕噜…”

  到处都是喝水的声音,也真难为了这帮新兵了。如今大帅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今晚接管钟祥,否则有可能会错过最好的机会。

  所以,为了军政府的计划,他们必须要在天完全黑去前,赶到并接管钟祥镇。

  “报告马参谋长,细作回报,距离钟祥镇只有三里多的路程了!”

  副官很快就回来了。

  马荣成点了点头,跟在李汉身边有多时间了,他虽然依旧对行军指挥的艺术不甚明了,但是也学会了没事就查看地图,先掌握了大势再细化小方向的计划。

  副官拿来地图之后他便认真的在那里仔细的思考着。

  摊开地图,马荣成经常出入李汉的办公室,他的这样地图完全是模仿者李汉办公室里被他圈画上的战略图临摹的,地图上分别在荆门、荆州、襄阳、丹江地区还有南边的新堤(后世的洪湖市)等处重重的落了几个点,显然是大帅早就心中定下了数,这几处必是未来军政府必须拿下的战略要地。

  军政府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拿下几处战略要地了,马荣成不敢拖了军政府的后腿,只能认真的静下心来,仔细的思考战略计划了!

  结果他这一思考就入了神,半天都没了其他的动作。直到有副官来提醒他半个小时已经到了的时候,他的脑袋中浑浑噩噩的竟然真的想出了一个计划。

  “陈副官,立刻派人潜入钟祥,打听钟祥是否接到了昨晚京山之变,速度要快!传令各营士兵整装准备,等我号令随时准备出发!”

  “是!”

  那副官领命便离开了。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一骑飞尘快速的赶来了,正是之前被他派出去的习作。

  “报,禀大帅,标下已经探明钟祥镇上已经得知京山变故,包括守军在内俱都陷入了慌乱之中!”

  马荣成精神一振,沉声说道:“很好,传令下去,继续前进…命炮队快行至第一队列,准备解下炮衣!”

  他带来的第五标跟第六标都没有炮队,不过军政府为了培养合格的炮兵,也从炮一标调了几个军官过去,帮忙训练了一营炮兵,虽说只有十二门小炮。

  “是!”

  大地之上一振尘土飞扬,队伍又再一次踏上了行程。没多久之后,远远的一座小镇出现在了队伍的眼中!

  “我命令,进入战备状态,所有武器上弹!”

  发布了命令之后,马荣成命炮队将十二门小炮推在队伍的前排,又在他们两侧而安排了一队护卫,一门门散发着森森寒光的炮口直指钟祥镇,每行一步都给城中的民军带来巨大的压迫力。

  “报告参谋长,镇上的守军派人过来询问我们是哪部的人,并要求我们立刻退兵,否则后果自负!”

  马荣成脸上冷笑,得知了镇上的情况之后,他已经明白了对方不敢与他开火,便命人回答:“去,告诉他们说我们是鄂中分军政府的革命军,得知京山刘副都督遭了清军毒手、京山被清军攻陷之后立刻起兵赶来支援,让他们立刻交出城防。”

  “是!”

  那士兵立刻过去传讯,不过很快就回来了,并且脸上略显青紫色。

  “报告参谋长,民军辱骂我等为强盗,不愿移交城防!”

  马荣成显然看到了他脸上的青紫色,冷哼一声,“告诉他们,为了抵御鄂北、当阳一线的清军,革命军不得不接管钟祥城防,叫他们无条件立刻移交城防并听从我军政府指挥,三分钟之后我等将不得不发起攻势!”

  “是!”

  不久之后那士兵又回来了,不过这次却没有带回任何回话,钟祥那边的民军直接将他赶了回来。

  马荣成脸上不耐,一挥手十二门大炮开始校准方向,一门门森寒的炮孔逐渐对准了钟祥镇上。

  在这般压力之下,钟祥那边很快便屈服了,民军钟祥驻守使是个很年轻的军官,据说是刘氏兄弟的本家子弟,可惜如今刘家兄弟下落不明,极有可能已经遇难,他一条小鱼确实翻不起什么跟头来,只能老老实实的移交了城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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