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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学历可能是假的 第32节

  作为一名曾经在秘密实验室里消磨过大半时间的人,晏菀青对研究员偏爱的风格并不陌生,只不过经过了一百五十年的变迁,比起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就能打发的现在,除开稀奇古怪的器皿和药物,荒野女巫把这间实验室布置的更像是舒适的书房。

  并且,相较于普通的实验室,它的规模大的惊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敷衍他人随意布置的场地。

  面对着如此符合传说内容的房间,晏菀青心中却毫无欢喜之意,只觉得在这一瞬间从指尖到头发丝都凉透了。

  荒野女巫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实验室藏起来,她甚至特意打开了通道引导寻宝者的进入,连一条迷惑性的岔道都不愿多费功夫去设,这说明了什么?

  这座实验室是一个诱饵,诱使他人前往黑街。

  但是为什么?

  这样做对荒野女巫来说有什么意义?

  “我……害怕你?”

  阮钰铭刺耳的声音将女孩的注意力又拉回了对峙中,只见他一边逼近一边摸了摸自己的独角,“你看到我的样子了吗,菀青?”

  女孩随着他的迈进又移了几步,她发现对方正在不着痕迹的将自己往实验室的方向逼进,仅仅几步腾挪,二人的位置就出现了彻底的颠倒。

  他不知道这条通道的尽头是死路,这是要预防我逃走。

  晏菀青立即作出了判断,显然实验室里还有通向其他方向的出口。

  “人不人,鬼不鬼,丑陋又恶心,”阮钰铭继续逼进,抚摸着独角的手滑到了脸上,然后他手指用力一扣,五根尖爪就这么陷入了皮肉之中,随着手掌不断下拉,鲜血顺着五道可怖的抓痕涌了出来,“我每次看到自己的脸,都很想吐,就像是我看到房其琛和你时一样。”

  果然。

  晏菀青的手指在扳机上用了点力。

  “所谓的哨兵和向导,拥有着常人难及的力量,可是说白了,你们不就是荒野女巫搞出来的怪物吗?”

  阮钰铭的语调轻柔,与他嘶哑的嗓音和可怖的面容全然不搭,可就是这样,才更令人毛骨悚然。

  “被植入了动物的血统,经过千百次的配种,才搞出来你们这样畸形的怪物,就算披上了人皮,难道就能假装自己是个人了?”

  一下子拔出了沾血的利爪,阮钰铭对着比他矮了一头的女孩伸出了猩红的舌头,舔了舔流淌到嘴角的鲜血。

  “你们就该被关在笼子里。”

  不行,这个人已经完全无法沟通了。

  晏菀青双手握住枪柄,对准了眼前之人的胸膛,扣下了扳机。

  “砰!”

  巨大的响声回荡在封闭的通道里,浓郁的火药味熏的女孩嗓子发痒,可等到射击激起的烟尘散去,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完好无损的阮钰铭和他脚旁的焦黑了。

  她竟然打偏了。

  不,这怎么可能?!

  “你用的是我的枪吧?”男人看着她吃惊的模样笑了,面容扭曲而怪异,“那你大概不知道,那把枪是我从一个二手商人那里买来的,价钱出乎意料的便宜,因为它,没有膛线!”

  没有膛线!

  话音未落,晏菀青单手持枪对着他连开数枪,同时转身便向身后门户大开的实验室跑去!

  没有膛线的枪支准头极差,需要长期训练才有可能瞄准,晏菀青当机立断舍弃了原本的打算,而在她身后,被杂乱无章的子弹所阻,阮钰铭渐渐躬起了身子,他的双手着地,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

  跑!用力跑!

  短短的几米让她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驾驶,她在子弹仅剩一颗的时候后回手,向前一跃,单手抓住门板,腰部一扭,用力将木门合死!

  “嘭!”

  撞击声骤然响起,晏菀青差点被门外传来的重力给震出去,她用手摸索着卡上了门栓,背部靠着门板,双腿蹬地,死死的顶了上去。

  “嘭!嘭!嘭!”

  门外的撞击一下比一下更强,就连锁扣也跟着有了脱落的痕迹,女孩的目光匆匆在房间内扫过,棕熊一遍又一遍的在屋内打转,想要找到一条出路。

  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

  晏菀青的额头沁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阮钰铭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这里一定有出口!

  然而直到锁头“啪”的一声脱落,她也没能找到出口的所在,门外的撞击声听了,野兽般的粗喘透过布满裂缝的木门传了进来,晏菀青听到了阮钰铭向后退的脚步声,明白对方打算给予摇摇欲坠的阻隔最后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的目光突然聚焦到了一座猫头鹰标本上,如果没看到错的话,刚才这座标本的眼珠子……动了。

  晏菀青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住了放在柜子顶端的标本,然后就在她面前,标本缓缓的展开了双翼,琥珀色的眼珠也随之转动。

  这不是标本,这是……精神向导!

  除了她以外,房间里还有别人!

  “如果你们以后有机会在战场上与当雇佣兵的叛逃向导交手,就会发现他们经常有一些特殊的技巧,能用帮助他们在错综复杂的环境里隐身或者被忽略。”

  向导学院的教官在课上如此教导。

  “这些复杂的精神暗示需要强大的安抚能力打基础,非常实用,也非常难学。”

  这是晏菀青一辈子也学不会的技巧,作为向导能力被大幅度扭曲的失败品,她在获得超常的精神构建能力的同时,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向导最为基础的安抚能力。

  然而有时候,她不会不要紧,只要有人会就行了。

  晏菀青眼神凝聚在了故意显露真身的猫头鹰上,她卖出步子向它跑去,后脚刚离地,身后的门就发出了一声巨响,伴随着兽吼,破门而入的阮钰铭带着风声向她扑来!

  猫头鹰发出了一声鸣叫,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与自己擦肩而过,眼前陡然出现了一扇紧闭的房门,她脚跟一扭,身子回旋,正好看到了阮钰铭腾空的胸膛被一把长/矛整个贯穿的场景。

  那是一个穿着衬衣和西裤的男人,他手上拿着的显然是荒野女巫的某样收藏,锋利的矛尖直接刺穿了怪物的心脏,以至于后者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愕。

  当场死亡。

  晏菀青作出了判断,然后她拿起了仅剩一颗子弹的火铳,在男人调转矛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时,将枪口抵上了他的额头。

  多亏如此,她终于看清了这位伏击者的脸。

  白皙的皮肤和文质彬彬的细框眼镜,光看他斯文的外表很难想象他在几秒钟前持枪刺穿了一头怪物的胸膛。

  还有萦绕在他周身的微弱哨兵气息,这是一名已经被彻底标记的向导。

  晏菀青顶着男人饱含杀意的眼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这么近的距离,她一定不会射偏了。

  第38章 命运捉弄。

  “啊, 我想看的歌剧快要开场了。”

  看着怀表上的走针,男子推了推鼻梁挂着的单镜,颇为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这家边境剧院的包厢很难预定的, 真是令人头疼。”

  这么说着, 他将怀表收进了西装里。

  “况且……这大概也会是他们的最后一场演出了,在这里覆灭之前。”

  眺望着山下的城镇,男子从手提箱里拿出了一把火铳,仔细的检查着弹药, 温柔的擦拭着枪身的动作像是对待情人般妥帖。

  “开在悬崖上的花朵有多艳丽,建立于贪婪之上的平衡就有多脆弱, 从这一点看的话, 一百五十年前和一百五十年后也没什么差别。”

  山坡上的风将手提箱里放置的手稿吹起, 被男人一把抓住, 上面依稀有着“观察”、“记录”等潦草字迹。

  “承认我那些小宠物的人权, 就会被反过来统治, 强力镇压他们虽然能够维持一时的安稳, 却也为未来不断埋下祸根……我真是给自己的同胞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平庸就是原罪, 一成不变让人心烦, 既然如此, 我就帮他们一把,这也算……售后服务?”

  房其琛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在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 就好像他做什么东西都无法逃脱命运的捉弄。

  在发现王国与血色苍穹暗中联系的时候是这样,在被派遣到星空海盐配合杨明时这样,而现在,他注视着巨大水车下盘坐的女子,混合着无力的荒谬感又一次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他的父母大概是世界上最差劲的父母之一,因为他们总能让孩子感觉到自己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世界不会因你的努力而改变, 命运也不会因你的挣扎而脱轨。

  这就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

  “嗨,老哥。”

  水车下的女子抬手对他打了个招呼,她的声音在旷荡的地下山洞里被轰鸣的水声所掩盖,若不是他听觉灵敏,几乎要听不到。

  “这么大规模的水力机械我还是第一次见,应该说不愧是能把地下挖空的荒野女巫吗?”

  房其珩头也不抬的说道,她正忙着给自己卸妆,用来改变脸型的填充物被一一取下,事先准备好的手帕上沾满了擦拭下的灰黄色颜料,等到她一通忙活完,露出的就是与之前平平无奇的女哨兵截然不同的俏丽面容。

  平心而论,她与房其琛并不如何相似,与兄长继承自母亲的艳丽容貌不同,她倒更像是权贵家中精心养育的娴静淑女,带着令人松懈的知书达理,可当你与她真正接触,就会发现这只是外貌带来的错觉而已。

  房其琛走到距离她五米的地方站定,转动的水车让他的耳膜隐隐作痛,与早已嫁人的妹妹不同,依然保留着单身汉身份的他可没有一个绑定的向导可以调整五感。

  “老头子和老太婆可真过分,”房其珩右手把用完的道具扫到了一边,左手在衣兜里开始摸索,“明明知道老哥和我十多年没见了,碰面后竟然不是感人肺腑的重逢而是大煞风景的你死我活,有时候真怀疑他俩到底有没有把咱俩当人看。”

  房其琛闻言耸了耸肩,对于妹妹的问题,他竟然不能给出一个否定的回答。

  当军刀当的久了,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更别说哨兵和向导本来在世界范围就不享有基本的人权。

  这大概也是血色苍穹越来越壮大的原因――士兵叛逃已经成为了各国无法掩盖的丑闻。

  当然,血色苍穹也不是什么乌托邦,他们做的大部分事情,似乎都可以用“泯灭人性”来简单概括。

  可到底泯灭的是普通人而不是哨兵与向导。

  “要先来一场感人肺腑的重逢吗?”他冷静的说道。

  “不了,不了,没有气氛了,”房其珩终于把东西从兜里掏了出来,那是一支无比眼熟的水晶药瓶,里面的淡紫色液体随着女子的动作而晃动,“大家时间都很宝贵,咱们先办正事吧。”

  “这是你找了清道夫想要从我那里偷的药剂――”

  “是从劳伦斯那里。”房其琛纠正道。

  “我不管,反正劳伦斯那里有血色苍穹的赞助,我们出了大头,这就算我的东西,”女哨兵站起身,将药物在青年面前晃了晃,“我知道老头子打着什么主意,不过我一直都不是听话的好孩子,反正那个人渣拿到了这玩意儿不是去搞屠杀就是去玩灭绝,他要是拿不到,还能算我做了件好事。”

  “来吧,老哥。”

  她一把脱下了外套,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背心。

  “按照我们叛军的规矩,你赢了,这瓶药就归你,也算是拯救了世界,你输了,那我就拿回去让老头子四处发疯。”

  “吼――”

  健壮的花豹凭空出现在女子的身后,长长的尾巴扫着地面,俨然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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