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泽此刻根本没办法管季秋白的手臂,他转过身堤防要来进攻的狼群,白泽很担心医生和张倚霄他们,但是转头看了看季秋白血流不止的手臂,皱紧眉头,在两人身边冻出了一个坚硬无比的冰圈,大概有两米高。
野狼的弹跳能力极强,只要它们想可以轻轻松松地跨越进来,白泽冻出这么低矮的冰圈就脸色惨白,已经没办法再冻结了。他只能将希望放在冰圈极低的温度上,希望暂时没有狼找他的麻烦。
季秋白疼得半边身子都麻了,看着那个被冻死的野狼,他本想将野狼的嘴掰开,但是他这个姿势根本没法用力,一动弹就撕心裂肺的疼。
季秋白眼泪汪汪地看着白泽,特别想大声的哭出来。
白泽皱眉看着他,单膝跪在地上,道:“别哭。”然后拿出匕首,把那冻得僵硬的狼的上下颚斩断。当白泽把狼牙从季秋白手臂里抽出来的时候,季秋白疼得都哆嗦了。
“别哭。”白泽继续对他说,同时将季秋白抱在怀里,轻轻吻了吻季秋白的唇。季秋白脸上湿漉漉的,嘴唇都有咸味儿了,而且还一直在抖。
白泽把冰圈砍碎,然后说:“抱紧我。”
他冲出层层狼群,径直向医生那边跑去。季秋白的手臂变形非常严重,流了许多的血,还有可能感染,他必须赶快把季秋白送到医生那里。
季秋白血流的太多,现在一直在抖,白泽几乎抱不住他,两人以非常别扭的姿势转换了一下方向,季秋白爬到了白泽身后,让白泽背着他,那支被咬得软弱无力的手就垂在白泽脸边。
白泽闻到季秋白的血液的味道,竟然觉得兴奋,刚才那种累得受不了的感觉又消失殆尽了。白泽想,大概季秋白的米青液、血液,甚至是唾液都对自己有影响吧。
季秋白很疼,他其实不想哭但是完全忍不住,脸上爬满了泪水,一滴一滴掉在白泽的衣服里。
当季秋白和白泽回来的时候,医生和张倚霄都惊呆了。他们身上全是血,季秋白的手臂都被咬得露出骨头来了,耷拉着脑袋躺在白泽背上,脸色惨白如纸。
像是这样的伤医生见过太多,也没有说什么,只对白泽道:“把他放下来,你们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白泽把季秋白放到地上,摸了摸他都是冷汗的额头,道:“狼群的头狼被我咬伤了。只要能咬死它狼群就会退去,张倚霄你在这里看着,我马上回来。”
白泽的衣袍几乎被染成血红色,他的脸上全是血迹,头发上占得血都干了,现在的白泽看起来无比凶悍。
“你别走,”张倚霄道,“我一个人怎么看这么多人?”
由于白泽回来了,狼群暂时还不敢进攻,头狼受伤严重,狼群还在等待头狼的命令。
“不行也得行。”白泽喊道,“我走了,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季秋白疼得浑身颤抖,他哆嗦着闭上眼睛,任由医生给他治疗。由于实在是太痛了,他不敢看着,只能模模糊糊听了几耳朵,医生很焦急,现在的情况条件太不好,季秋白失血又多,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季秋白对那天晚上的记忆就是无穷无尽的疼痛,还有医生急躁的喊声。他完全没有时间概念,只知道白泽回来的时候,他疼得麻木了。
没有麻药,季秋白只能这么忍着,汗出的太多,季秋白几近脱水,然后只能睁着眼睛,什么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他看到白泽浑身是血地走到他身边。季秋白并不觉得担心,他知道这血不是白泽的,白泽回来了,他们有救了。
张倚霄累得气喘吁吁,道:“这群畜生……小季没事吧?”
“有事。”医生道,“我只能给他消毒,没有狂犬育苗针,我怕小季……”
获救的那三个人中有一个人道:“下一个安置点应该有狂犬育苗,那里几乎没遭到什么破坏,可以去试试。”
“那要快点了。”医生道,“我没办法给他缝合,不然细菌会更容易滋生,明天,最多后天,小季一定要打针。”
“嗯。”白泽应了一声,握住季秋白没有受伤的手臂,道,“我要快点了。”
疼痛与惊吓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情,季秋白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白泽,他不敢挪动眼球,他只想这么看着白泽。
季秋白能感觉自己的冷汗刷刷地流,头发像是被水洗过了一样,白泽给他擦了两下,道:“我背着季秋白,咱们晚上就走。”
“什么?”医生拒绝,“晚上太危险,不行,真的不行。”
“那我先走,你们天亮来追。”
五人面面相觑,一旦走远,能追上就是微乎其微的事情了。医生看着季秋白惨白的脸,一咬牙,道:“走,反正白天和黑夜也没什么区别。”
张倚霄没反对,心里苦笑着想,怎么没区别?野生动物不都是在晚上捕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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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做了一个小手术吓cry了……从小就害怕医院来着qaq
但是超级喜欢医生,太有安全感了qaq~
☆、59·猥琐的男子。
第五十九章
也许是他们最近实在是太倒霉了,老天都看不过去了,给了他们点转运的机会。这一夜他们走得慢,但是没遇到危险,一路顺利地来到了海边。
此时天色微微发亮,医生时刻注意着季秋白的脸色,只听季秋白呼吸声越发微弱,垂下来的手臂伤痕累累看起来非常恐怖,最让人担心的是季秋白的脸色,他脸色惨白,全是冷汗,因为脱水而嘴唇干裂,医生不停地往他口边送水。
再过了一会儿,白泽感觉到了季秋白在发烧。他的体温本来和白泽差不多,但是现在季秋白的体温却让白泽觉得很烫。
白泽受不住这样的温度,没一会儿就把季秋白放到张倚霄身上,想让张倚霄帮忙背一下,谁想到一离开白泽,季秋白就喘得像是垂死之人。白泽没办法,只能忍受着季秋白灼热的体温,一直背着他。
来到了海边,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渡海了,七十五号可以乘坐四个人,撑死了也就是五个人,现在他们却有七个人,是怎么样都没办法一次成功渡海的。
“我背着季秋白在海上走,你们尽量快点。”白泽说着,飞快地踏上海面,只见他脚下浮现了薄薄的一层冰,支撑着两人站在水上。
季秋白的血虽然已经干了,但是白泽仍能清晰地闻到季秋白伤口的血的味道,不知为什么那味道让白泽非常的亢奋,一夜未睡的疲劳感顿时消失殆尽。
白泽走在海面上和走在陆地上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因为站在冰上走路的速度反而更快了。季秋白发烧发得昏天黑地的,走在海面上被冷风吹醒,顿时打了一个哆嗦,他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想抱白泽,就发现白泽头上都是汗。
“小狼……”季秋白哆哆嗦嗦的,一抱着白泽手臂就钻心的痛,疼得他连忙撒手,又觉得冷的受不了。
季秋白声音都哑了:“小狼,为什么医生不给我缝合啊?”他能看到自己裂开的伤口,上面只有简单的处理,伤口看起来还是很可怕。
“医生说现在不能缝合,等找到狂犬育苗再给你缝合。”白泽解释道,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下一个岛上就有,你忍耐一下。”
被冷风吹得有些清醒,季秋白直起身子看了看,才发现他们正在海中央,一望无际,医生和张倚霄都不知道在哪里。
白泽解释道:“我比他们走的快,到下一个岛集合。你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其实白泽也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季秋白现在体温比白泽高,压在白泽身上就像是一个火炉一样,白泽甚至开始流汗了。但是以季秋白现在的体力,根本就不可能走到下一个岛上,白泽又不能把他扔在这里,只好加快步伐。
季秋白听得模模糊糊,在体力严重透支的情况下,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海上很冷,他一边打哆嗦一边睡着了。
回到这边,却说张倚霄和医生以及三个救下来的人一起坐在七十五号,空间显得非常拥挤,原本乘坐四个人就没什么空间了,现在更是连移动都困难。
张倚霄和医生两人坐在驾驶舱,由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两人都不好意思主动说话,救下来的人则是经历了一天的奔波没力气说话了,很长时间内七十五号只能听到张倚霄操控的声音。
医生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其实是在偷偷看着张倚霄的。空间狭小,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靠在张倚霄的身边了。
医生叹了口气。他对张倚霄的感情在末世前是不容于世的,但是现在还有什么人能管他们呢?只要张倚霄同意……只要张倚霄也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两人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像是白泽和小季那样。
想到季秋白和白泽那种相依为命的相处模式,医生心里就有点酸,他叹了口气,将目光移到外面,不再多说。
七十五号运行的速度很慢,但是遇到的海流很少,也算是幸运,在几个小时过后,七十五号竟然和白泽同时间到达了岸边。
白泽被季秋白弄得满头是汗,脸色也有些潮红,他三步两步踏上陆地,将季秋白放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医生在身后突然喊:“白泽,你刚到?”
这句话让白泽非常生气。他走的已经很快了,要不是担心季秋白会难受,他能走得更快。七十五号运行的速度真是慢得够呛,自己竟然和七十五号一起到达吗?
不过算了,能找到彼此已经很好了。
就在白泽将季秋白放到地上的时候,季秋白突然开始小幅度的抽搐,他的手脚都变得僵硬,季秋白尝试着蜷缩在一起,他哆嗦着说着什么。
医生一看季秋白这样,连忙紧跑两步,坐到了季秋白身边,问:“小季,你觉得怎么样?”
“冷……冷……”季秋白牙齿打颤,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看起来真的是冷到一定地步了。
白泽身上的体温比季秋白低,所以他也不敢碰季秋白了,只能问医生:“他怎么了?”
“感染了。”医生叹了口气,伸手把季秋白背起来,道:“我们尽快走,这里是不是一个安置点?”
被救的人都露出迷茫的神情,其中有一个胆子大的人道:“我们只知道离上一个岛最近的岛就是安置点,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这里。”
医生的手被狼咬得有些损坏,把季秋白放到背上的时候很困难,张倚霄帮了一把,道:“死马当活马医吧,往前走。”
白泽看起来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其实也有点着急了,他害怕季秋白就这么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其实,‘害怕’这种情绪白泽很久都没有有过了,以至于很长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医生感觉到季秋白哆嗦的频率,也有些担忧,背着季秋白就往里走。
现在他们才有闲心情打量这个岛。
小岛显得非常素净,没有一点人、兽的声音,外缘是他们熟悉的丛林,密密麻麻的都是树,但是再往里走就发现树变成了草,从一人多高的草变成及膝高的草。
由于季秋白已经不能再等了,他们几乎是一路狂奔,被救下来的人本来就体力不足,现在更是面色惨白。
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及膝高的草又开始变得稀疏,到后来他们甚至看到了公路。
公路!人类文明的见证,他们都有些激动,顺着公路向上走,才发现公路似乎没有被地震破坏,公路光滑平整,就像是末世前一样。
三人道:“这里应该就是安置点了,你看这公路没有被破坏,说明地震对这个岛的破坏小,这里可能原本就是岛国,有急救药品的可能性很大。”
“嗯。”医生点头,步伐又加快了一点。当他顺着山路走到一个末世前用于收费的关卡时,有一个人从里面探出了头。
那人穿着随意,但是手上却拿着一把锃光的枪。那人似乎习惯了看见伤残人员,上来就问:“你们这里面有没有异能者?没有一人交五十斤米才能进去,不然哪儿来的哪儿回去。”
那人说话说得及其迅速,倒像是非常熟悉一切的流程一般,说完也不多解释,就用手枪指着他们,似乎只要他们中有一个人暴动,他就毫不留情的开枪。
医生说道:“我们这里有病号,能不能通融一下?”
“少废话。”听了医生的话那人不但不同情,反而有些不耐烦。
与此同时,又有三四个彪形大汉从关卡走出来。他们看起来很强壮,都佩戴枪支,每一个人的肌肉都给人强烈的威胁感。
医生转过头看白泽,白泽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一瞬间就有一块冰刃从他手中脱落,正正向一个拿枪的人飞射而去。
只听得‘铿’的一声,那坚硬的枪膛瞬间被白泽的冰刃划破,硬生生斩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