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明笑阳去打猎了,庆王忽然问康王:三哥?咱们刚刚看的好好的,你拉我干嘛?现在马都没了!
康王这会儿都要郁闷死了,回道:哈?这是重点吗?马没了怨我吗?明兄聊得好好的,你说什么姑娘衣服脱在那边?你可是傻吗?
庆王想了想也觉得理亏,小声嘟囔:我我那不是没反应过来嘛,谁知道她诈我。呃,你别逃避问题,你为何拉我?
康王大义凛然地说:我对那女子一见钟情了,想着娶回来当你嫂嫂,哪能让你再看了去?
庆王被这理由惊得瞠目结舌:啊?!你认识?
康王道:不认识。
再次吃惊:什么?啊???
康王推了一下庆王,严肃道:别啊了,就是这么回事。一甩袖子看向一边。
连累明兄了,还得给我们找吃的。
嗯。
还得走回去。
嗯。
才十五岁。
嗯。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必甜,此回过度下,我有罪我反省,别着急,立刻发!
☆、第二次初见 三
顷刻的功夫,明笑阳就满载而归了,随手抓的山鸡野兔什么的。又拿了俩王爷和自己的水囊去打水,回来把这两个弱的要死的哥哥们照顾得妥妥的。就自己赶紧上路了,争取在门禁之前回府。
一路上轻装简行,想着自己走,不到三个时辰就能回京城,不喝水不吃东西没什么问题。因为记得来时这一路上除了山脚下附近有条小河以外,也没见到还有特别好找的水源。自己要是想找也容易,但是那两个就不好说了,所以明笑阳把自己的水囊和匕首全部都留给了那两个娇弱王爷。
明笑阳路上想着:苍龙山是汴京以北,向南走是回京城的方向,路过北郊,多多少少也总能有个三五户人家,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讨口水喝还是不难的。
刚刚出了正月,入夜还是很冷的,按那两个王爷的脚力来算,估计今夜要露宿野外了,好在有火折子,可以生个火堆,也不是过不去。
明笑阳走了近两个时辰,天已大黑,野外无人无灯,又是月初,连月亮都只剩个小月牙,路是真的很黑。虽说他艺高人胆大,丝毫不惧,但这黑灯瞎火地走委实心里堵得慌,憋屈得很。
他盘算着自己应该已经进了北郊,寻着方向看着星星也走不丢,再走不到一个时辰就到家了,虽然是赶不上门禁了,可也迟不了多少,想到这里,憋屈的心情好多了。
一路奔走确实稍有口渴,进了北郊没多久,就看见距离主路不太远的地方,有一个灯火通明的大户人家,明笑阳拐了个弯走了过去,心中盘算:去讨口水喝吧,看这家也是个很富有的门户,园中那么多灯笼,我多给些报酬,跟他们买个灯笼也好啊,若是有马就更好了,如此门户想必是有马的。
他走了一阵子,来到园门口,见园门处挂着两个大灯笼,很是亮堂,门上写着暖园。
他望了一眼便上前叩了门,出来一个小厮。明笑阳问道:这位小哥,路经此处,可否讨口水喝?
小厮:好,公子稍等,我这便取水来。
小厮取来水,明笑阳又道:夜路甚黑,我多付主家十倍钱财,可否能卖我一个灯笼一匹马?
小厮略微打量了他一下,虽是一身泥土狼狈不堪,但这周身打扮一看就是豪门显贵,也不好轻易拒绝得罪,说道:公子稍后,我问问我家主人。
明笑阳忽然听见园中传来一声问话,声音极好听:何事?
小厮回头一看,便将园门开大了些,对问话的人答道:呃,公子,这位路过的公子想来买个灯笼和马。
园中人漫步出来,看向园门。
明笑阳一惊,喊了一声:赵逸?!
赵安辰看着这个惨兮兮的明笑阳,轻笑了一下:你怎么这幅模样?引着他进了缘室,叫女使奉了茶。
明笑阳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被两个笨蛋拖累成这样了。唉一言难尽的。他见到赵安辰心中非常高兴,不是一般的高兴。
赵安辰问道:这么晚了,你还有同伴?
明笑阳轻笑了一下:本来是有的,现在没有了。
赵安辰一怔,心中不快,故作平静地问道:你要徒步回去?
明笑阳沮丧地点点头,委屈巴巴道:马也没了,不徒步怎么办?我也不想啊,要不怎么会误打误撞跑来你家买马?
赵安辰不动声色道:我的马都是名贵品种,不卖,想必你身上也带不了那么多钱吧?就算有,也不卖。你打算怎么买?
明笑阳一听,这是什么话?听这语气是不仅不卖,连借都不肯了?太伤心了,噘着嘴不说话,像个弃犬一样瞪着赵安辰。赵安辰抬眼看了看他,默然不语。
明笑阳沉着脸,突然站起来,道:深夜打扰了,马就不必了,我轻功也不是白练的,用不了多久也回得去!这就告辞了。不知怎么的,好想哭。明笑阳历来是个笑嘻嘻且脸皮极厚的人,长这么大都没这种感觉,特别伤心委屈。
回来!赵安辰叫住明笑阳。
赵公子还有何事?明笑阳心中生气,冷冷地回道。
你今夜住在这里。赵安辰语气淡然。
明笑阳心里瞬间舒服了很多,但还是有气,紧着嗓子道:家中有门禁,需早些回去,就不打扰赵公子休息了。说罢便要走出缘室。
赵安辰又道:你父亲与我父亲相识,我叫人快马送信到武国公府就好。
明笑阳心中疑惑,心道:我爹什么时候认识一个没有名字的人?回头看向赵安辰,见他还是淡淡然地端着茶杯慢慢喝茶。
赵安辰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缘室一角的书案旁,提笔写了张纸,折好,一本正经装入信封,封好,唤了小厮过来吩咐道:快马送至武国公府,交给云夫人。
我娘?明笑阳诧异道:你与我娘相识?
赵安辰缓缓点头,没说什么。叫来女使:去准备好沐浴的热水和衣服。
女使应着:是,公子。退下了。
赵安辰道:你今夜就住我卧房的隔间。
赵安辰又坐回茶案边,将明笑阳杯中的冷茶倒去,又添上热茶:坐,夜晚春寒,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明笑阳什么都没想就乖乖坐了回去,和赵安辰面对面地喝茶。
说吧,怎么弄得这么狼狈?被谁欺负了吗?
明笑阳顺从地答着:被几个女人打了。
女人?为何打你?赵安辰眼中一丝愠色迅速闪过。
明笑阳面无愧色地答他:因为偷看人家沐浴。
赵安辰是招谁惹谁了,这么倒霉,活活今日要生这么大的气!脸上愠色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沉着声音道:荒唐!手中茶杯重重落在茶案上,茶水略微溅出。
明笑阳噗地笑了一声,又撒娇般说道:干嘛这么生气啊?那你要赶我出去吗?外面那么冷。说完嘟着嘴,眨着眼睛看向赵安辰。
赵安辰叹了口气,没说话。
明笑阳笑着说:好啦,都告诉你。然后把今天的事都说了一遍。
女使进来说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
赵安辰轻声道:去吧。
明笑阳起身,毫不见外,高高兴兴去洗澡了。好像这段时日天天腹诽赵安辰的事是一百年前一样。也不记得这只是第三次见赵安辰,根本没拿自己当外人,跟着女使就去洗澡了。
泡在水中,明笑阳才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会,心道:我也算是个没脸没皮,不拘小节的人,为什么总是偏偏同赵逸计较那么多呢?他不来找我玩我不高兴,他不给我马我也很生气。真是怪了。他总觉得赵安辰十分的亲近熟悉,但又确实不认识,百思不得其解,轻叹一声: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如故?
明笑阳洗完澡,穿上赵安辰给他准备的衣服。出了浴室,女使说:请公子移步朝暮居。
明笑阳就这么晃晃荡荡地跟着女使去了朝暮居,到了门口,推门进去,只见赵安辰也褪去了外袍,穿的很闲散。
明笑阳忽然肚子咕噜咕噜响,才想起自己从白走到黑,还没吃饭,肚子饿了。
赵安辰见他进来了,便问道:喝酒吗?
明笑阳一听有酒,瞬间来了精神,愉悦应声:好啊!
两人对坐案前,几道菜,两壶酒,酌饮漫谈。
白赫云见儿子还没回府,很是生气,心道:小兔崽子,还未成年竟敢在外夜游了?这还得了?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
此时,门外递进一封信,白赫云拆开一看,信上写着:云夫人,贵府公子在我这里歇息了,请勿担心,赵小六。
白赫云哈哈一下,笑出了声。拿起笔纸,写了一个大字:可。
折好,命人交给送信人带回去。
朝暮居中,明笑阳正在未满十六岁非法饮酒。听见有人敲门,醉醺醺地看过去。赵安辰在门口接过信,看了一眼,递给他。
明笑阳一看,酒都醒了一半,心道:这可字正是娘的笔迹。,抬起头用十分敬佩的眼神望着赵安辰,赞叹道:赵逸,你厉害呀!我娘都听你的了?真嚣张,以后这里就是我的避风港了?
赵安辰轻笑一下:嗯,你愿意来就好。
明笑阳心中一阵狂喜,晕乎乎地说:愿意,我当然愿意!在你这里可以喝酒,可以睡懒觉,嘿嘿嘿,好得很!我要是常住你这里,你会不会烦?
赵安辰轻笑着,俯身将他拉起来语气温柔道:不会,好了不能再喝了,乖乖去睡觉。连扶带拖把他拉去隔间,放在榻上,盖好被子,细细掖好好被角,起身要离去。
明笑阳眯着眼睛伸出一只手拉住赵安辰,喃喃道:赵逸,你笑的时候真好看,呵呵呵呵,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好熟悉啊,呵呵呵
赵安辰看着他醉酒的傻脸,无可奈何,心道:既然熟悉,你怎么想不起我是谁,遗忘到至今都记不起的程度,我在你心里可能早就一丝一毫都不剩了。
赵安辰拿开他的手,慢慢塞回被子,重新掖好被角。转身刚要走,便听见明笑阳半睡半醒地呓语:你好香啊,我喜欢你的味道,辰哥哥。说完就睡去了。
赵安辰呆立在榻旁看着明笑阳熟睡的脸,良久。
明笑阳这一夜,热茶暖身,热水泡澡,美酒小菜,温暖被窝,一觉到天亮,舒服到极致!
那两个王爷就不是一般的惨了
入夜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半个人影都没有,小风冷飕飕,生了火堆,鸡飞狗跳地弄明笑阳给他们打来的口粮,刀也不怎么会使,吃到嘴里实在是不容易啊。吃完东西蜷在火堆旁,无枕无被露宿野外,黑漆漆的夜里,不远处的野狼时不时地嚎两声,身娇肉贵的王爷,哪里受过这样的罪,一言难尽。
早上这俩王爷晃晃悠悠的,好不容易进了京城,浑身是泥,蓬头垢面,脑袋上还粘着几根野鸡毛,晚上围着火堆睡觉,火星子崩到衣服上烧了不少洞,伤风头痛,目光呆滞,引得路人不断小声嘲笑各自回府,不知道要休养多久。
赵安辰让女使将洗漱用的东西准备两份,送到朝暮居,早饭也是一样。
都准备妥当后,赵安辰拉开隔门,进隔间去叫明笑阳起床。
明笑阳睡得舒服,赖床不愿起来。
赵安辰轻声道:好了,起来吧,已经比你平时晚了一个时辰了,再睡就日上三竿了!伸手拉了拉。
明笑阳微微睁眼,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赵安辰,问道:你本来就生的好看,每次见你,都觉得你更好看了,今日也是,奇也怪哉。
赵安辰站在榻旁,看着他一瞬浅笑,沉默不语。
明笑阳睁圆了眼睛看着,突然用被子蒙了头,闷闷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马上起来!
嗯,好。赵安辰转身出去,拉上隔门。
半盏茶的功夫,明笑阳就出了隔间,洗漱完毕,坐在桌上和赵安辰一起吃早饭。按理说,明笑阳吃过早饭后就应该回家的,可是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走。见赵安辰也不赶他,他便心安理得的在朝暮居和三生阁之间的大院子中练起功来,像在自己家一样。
吃过早饭,赵安辰去了三生阁,拿起一本书慢慢读着,时不时地抬头看院中练功的明笑阳。
不一会儿,赵安辰叫过女使,吩咐准备好午饭。
明笑阳一口气练了两个时辰功,肚子饿了。
赵安辰走出三生阁,带着他去吃饭。暖园主人吃饭的地方有个奇怪的名字,园中仆人都不解此名何意。
主人吃饭的地方是一个精致的二层小楼,底楼和顶楼都可用餐,楼门处匾额上写着:养笑楼。
明笑阳见到此楼名,哈哈大笑:赵逸呀赵逸,你家适合我呀,连吃饭的小楼都碰巧适合我!
赵安辰温柔地见他望着,微微一笑,没说什么,二人一同上了顶楼,吃午饭。
明笑阳看着一桌子菜都是自己爱吃的,还有酒,立刻坐下就要开吃。
赵安辰递过半湿的干净布巾,道:练了那么久功,擦了手再吃,菜跑不了!
明笑阳今天心情真是特别好,从未有过的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笑阳家是武国公府,权势财富无人能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就是觉得暖园特别好。
明笑阳问赵安辰:赵逸,你这园子里起名都很稀奇呀,是什么意思?
赵安辰淡淡答道:园中有阳自然暖,叫做暖园。缘室,三生阁,和朝暮居。旁边便是这养笑楼了,你觉得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