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钱,是为了抢门。”安道全说。
“抢什么?门?”李穆没听明白。
“电话上面说不清楚,你一来就明白了。”安道全说。
李穆没有办法,只好给了钱,吩咐把煎饺留着,然后又到了施工现场。只见两帮流里流气的人,正在一楼大厅里面对持,一边十几二十个人,有的手里还抄着家伙,却是大眼瞪小眼的没人说话。安道全和那些建筑工人躲在一边,有的抽烟,有的小声交谈,神色间却也不怎么紧张。
“这又是怎么了?”李穆拉过安道全问。
“抢门板啊。”安道全说,“可能在别的地方不同,不过在省城呢,所有这些拆迁的楼房,门板都是有人包的,所有的门板都要交给包的人处理。左边的是青龙帮,他们包了东区的门板,右边的是白虎帮,包了西区的门板。”
“我这里既不是东区也不是西区啊!”李穆说。大学后门这块地,以前是农村,最近几年才被省城吞入腹中,连带着施大石等一干农民也成了市民。不过这片地区并没有划入旧区,而是和其他几个新改的农村一起成立了一个新区。“我们这是新区啊。”李穆强调说。
“所以东区和西区都来抢啊。”安道全说,“要是旧区也就好办了,该谁管就谁管,就算要打打杀杀也是他们自己的事,可是新区的规矩还没定下来,结果青龙帮和白虎帮都来抢门板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这门板能值多少钱啊?搞出这么大场面来?”李穆问。
“好的铁门能值几百块呢。”安道全说,“好的木门也值很多钱,要是那种实木的,比好铁门还贵。一般的木门也有几十块上百块的。一栋楼房少的几十扇门,多的几百扇门,拆下来就能换钱,不费工不费料,就是一个无本生意,方便快捷赚得多。前几年,为了门板的生意还闹过好久,这两年才定下规矩来。”
这栋房子只不过是乡下农民的自建房,房门能好到哪里去?都是那种土黄色的,最简单的木门,很多还是用插销的呢。“那这栋房子里面的门呢?”李穆问。
“上下两个大铁门,光是铁就值好几百了啊。”安道全说的是一楼大门口那个铁门和三楼施大石隔断楼梯的那个门,“其他的门一个也要2、30块。”
一个门2、30块,20多个门,往多里算也就是900,算他是1000好了,再加上两个大铁门,一个算1000,那也就是3000块。为了3000块钱值不值得出动这么多人啊?两边加起来肯定超过30人,也就是说没人才不过100块,就算一边赢了独得这些门,也不过是200,万一有人受伤了,医药费都不够。“就这么点钱?”李穆问。
“为了几千块杀人的多的是。”安道全说,“何况这不单单是为了几千块,主要是为了争夺新区的门板主导权。”
你要说为了争夺新区的主导权,那么弄几十个人来打群架还好理解,里面插了门板两个字,怎么听都不对劲。“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穆问。这帮人也不早点来,要是早点来,顺手把那个狗不理处理掉多好。
“我们?我们不用做什么。”安道全说,“两边的大哥到房间里面谈判去了,他们谈妥就行。”
“那你叫我来做什么?”李穆问。君子不立危墙下,李穆虽然不是君子,可也不想牵涉到什么危险行动中去,外星人送的大jj他一次都没用过呢。
“万一他们谈不拢……”
“他们就会打起来?”李穆问。
“当然不是,哪里有这么容易打起来。”安道全说,“万一有人受伤了怎么办。”
“什么叫做有人受伤怎么办?他们混这行的受伤不是家常便饭吗?”李穆问。其实以前李穆在子乌的时候也认识一些混这行的人,他们都向李穆吹嘘,今天砍了谁的手,昨天剁了谁的脚,什么时候又把谁谁打了个半死。所以李穆一直觉得干这行的应该见惯了生生死死,受伤什么的应该更不在话下。
“现在大家都是文明人,而且这里是省城,要是出了打群架或者其他什么恶性案件,影响很恶劣的。”安道全说,“要是他们谈不拢,就会找我们的麻烦,不让我们开工,直到他们谈拢为止。”
“我们就不能自己把门板卸下来吗?他们要争自己慢慢争去。”李穆问。
“这个当然不行,这是面子的问题。”安道全说。
“那我们究竟应该怎么办?”李穆只觉得自己的脾气快要爆发了。果然他父亲说的没错,地产开发真的是不简单,现在这么简单小规模的一个小项目,刚刚开工,就已经这么多麻烦事了。
“先等着呗。”安道全说,“要是他们谈不拢,又着急开工,就各给一笔赔偿金。看谁肯接受,谁接了谁退出,另一方就来拆门板。要是两方都不肯接受,那只好……只好等着了。”
“这可真是……”李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第二十一章 挖掘机
青龙帮和白虎帮果然没有谈拢,那两个满身纹身的大哥出来的时候满身是汗水,不由得让李穆兴起了一丝“难道这两人在里面搞基”的怀疑,随后李穆又想起了看过的一篇科普文,说有一种虫子是雌雄同体,两只虫子相遇的时候就互相用长矛捅来捅去,赢了的把米青液体射入失败者体内,失败者就只好接受赢家的礼物,变成雌性怀孕生子。难道这两个大哥在里面也在做这种事情?只不过赢了的得到门板,输了的没有门板而已。
然后两帮人继续站在大厅面对着面,挥舞着螺丝刀和锤子,不过两个大哥回来了,他们就增加了一个项目:对骂。李穆一直觉得自己语言天分挺好的,普通话、本地方言、英语都精通,客家话温州话什么的也懂不少,可是这两帮人一骂起来,他却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吃雪条是什么意思啊?”李穆问。
“血条嘛,就是女性经期会用的那种东西。”安道全解释说。
“哦~”李穆明白了,粗口真是一门学问,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省城果然不愧是省城,连骂人的花样都特别不同。李穆刚学了十几分钟,两边又各来了一帮人,新来的人当中,又有两个满身纹身的跑到房间里面去了。“这是在干什么?”李穆问。
“大哥的大哥来了嘛,当然是继续谈判。”安道全说,“要是谈得拢,就一切都没事,要是谈不拢,我们就可以塞钱了,现在来的是可以管事的大哥。”
幸好这一次青龙帮和白虎帮谈拢了,于是青龙帮撤退,白虎帮留下拆门板――其实李穆根本分不出来谁是青龙谁是白虎,都是安道全说的。手下的小弟们拆门板,白虎帮的大哥留在屋外,向李穆拱手说:“鄙人洪仁飞,李老板,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么久。这也是没办法,兄弟们都等着吃饭呢。这次算我们白虎帮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差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不敢不敢。”李穆也拱手。地产商和这些人天生就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李穆的父亲李富贵结交了很多道上混的人物,连带着李穆也认识不少。所以李穆对于结交这些人物并没有什么反感。子乌的黑道人物,固然大多数身上都是有纹身的,但像这人这么满身的龙飞凤舞,却是少见。而且再仔细一看,洪仁飞身上有龙、熊、鹰等等好几种动物,却是没有老虎。
他看着李穆盯着自己身上的纹身,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现在想洗掉,又有些舍不得了。”然后他扬起手腕说,“这个不是刀心,这个是忍……这是我第一个纹身,刚到省城来,事事都不顺,被人欺负,就给自己刺了个忍字……那时候我还很瘦,后来长胖了,人人都问我在手腕上刻‘刀心’是什么意思,其实只是一个忍字而已。”
“哦,听说纹身的时候很疼,我已曾经想过纹身,后来怕疼就算了。”李穆说。李穆其实是有纹身的,不过那是在富贵地产破产跑路出国之后。李穆去的那个国家,人民很喜欢纹身,也不像国内那样纹了身就被人当作不正经,李穆和几个当地朋友喝多了几杯,被怂恿着纹了一个天使,那个纹身师的手艺比较潮,那个天使降落的时候脸先着地了,变得有些扭曲,就像是淫笑着一样。幸好是在屁股上,除了李穆也就只有纹身师看见过。不过李穆这算是好的,他的当地人朋友,一个好好的年青金发女白领,还纹了个汉字“鸡”在手臂上,逢人就说汉语里面鸡有五德……反正这时候李穆身上还干干净净的呢。
“是挺疼的,越复杂的图案就越疼。”洪仁飞说起纹身来津津有味,“不过只要选一个好的纹身师傅,好好设计图案,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用最好的墨水,墨水上面可千万不能省钱啊……”
白虎帮的小弟们很快就把门板全都拆掉了,洪仁飞也就告辞。终于,施工队能开工了,李穆也终于吃到了煎饺。结果吃完以后就开始咳嗽,上火了。悲催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刚刚去医生那里开了药,叶科就打了电话过来:“喂?阿穆啊?你哪个项目啊,被上头看中了,说这样的新技术环保项目很好,催着让你赶紧开工呢。到时候上头好去检查工作……你那里开工了没有啊?”
“这个……就快了。”李穆应付着说。
“那好吧,上头说下星期去检查,没有问题吧?”叶科说。
“下……下星期?”李穆吓了一跳,“黄老师设计的方案是要先填了鱼塘啊,下星期连鱼塘都没填平呢,没什么好看的啊。”
“总之你先动工了吧,要是领导去到你还没开工,那就麻烦了。”叶科说。
李穆也没有办法,做国内做生意,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领导,要是领导一发火,已经谈成的生意都能吹了。于是李穆就去找安道全,叫他联系了一个施工队,赶紧的把鱼塘填掉。“哎呀,李老板,现在施工队不好找啊。填鱼塘又没有什么利润。”安道全说。
“有利润,我这个可是万头养猪场,全套建设下来得300万呢。”李穆只好画出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大饼,“我们这里不是有一台钩机吗?就不能私底下开过去帮我干一两天的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钱你可以自己收下来,就说那个狗不理拖延了我们的时间好了。”
“这是公司的钩机,要是我这么干的话,我立即就会被炒鱿鱼,而且以后也不会有人请我……你想用公司的钩机可以和总经理商量看看,不过我看多半不行,公司不做农业项目的。”安道全说,“不过要只是填鱼塘的话,倒是很好解决。你根本用不着找什么施工队,租一辆钩机就行了嘛。”
所谓的钩机,其实就是挖掘机,长着一只大铁手,可以四处划拉,停着的时候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钩子一样,所以又叫做钩机。“这个能行吗?”李穆问,“做工程不是要资质的吗?”虽然说起猪舍需要的只是最低的资质,可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开工啊。
“有人管才要资质嘛,自己的工程谁管他啊。”安道全说,“更何况是起猪舍,又不是人住的,就算质量再不好塌了,也不过是压死几头猪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猪舍才一层,那里有这么容易就塌掉的啊。”
李穆一想也是,反正不过是应付差事,管他填的好不好呢。“那你认不认识人啊?帮我找一个好不好?”
“行,我帮你问问……你这事急不急啊?”安道全问。
“很急!”李穆说。下星期领导要来检查,这个四亩的小鱼塘至少要填一半吧?进去的道路也要稍微平整平整,那些旧的猪舍也要拆掉,要不然就露馅了。这么一算,还真是刻不容缓呢。
于是安道全立即去打电话,李穆也打电话给王平,可惜这一次王平也帮不了忙了,现在本来就很难找到有空闲的施工队,李穆又要得这么急,还是这么一个小项目――学生公寓这种一千多万的工程在地产界已经算是小,300万的养猪场那就更小了,何况李穆压根就没想着要好好的用完这300万建一个真的养猪场。
“李老板,我这里有一个。”安道全说,“有一台二手钩机要卖,日本小松的,质量没话说,只要十四万!”
“我买钩机来做什么啊!”李穆没好气地问。他只是要填一个小鱼塘而已,买钩机不是牛刀杀鸡?
“不是这么说的啊李老板,”安道全说,“这台钩机这么便宜,你先买下来,干完活了,再卖出去,一分钱都不用出,说不定还能把人工赚回来呢。”
“没有出租的吗?”李穆问。
“暂时是没有,等两个星期就有了。”安道全说,“或者等三个星期,选择就有好几个。”
“没有下星期的吗?”李穆问。
“这个真没有。”安道全说,“这个钩机真的是很便宜啊,买下来绝对不会吃亏的。可惜现在我手头没有这么多的闲钱,要不然我就自己买下来了。”
“要不我和卖家商量商量,他那钩机不反正要卖的吗?就临时出租给我填个鱼塘赚多一笔,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李穆问。
“这个问题可大着呢。”安道全说,“卖家有急事才卖这么便宜的,哪里肯再帮你干工程消耗时间?”
“这样啊……”李穆想了想,有了一个主意,“你不是说要是你有闲钱,就自己把这台挖掘机买下来?”
“是啊,这台钩机真的是很便宜的,质量又好。”安道全说。
“这样的话我借给你13万,3个月为限,条件就是你帮我把那个鱼塘填了,利息就不算了。填鱼塘只要几天,剩下两个多月足够你把这台钩机卖掉了。怎么样?”李穆问。除非安道全是在说谎,这台挖掘机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好,或者不值那么多钱,否则的话他应该不会拒绝才对。
“这样啊……”安道全考虑了一下,“如果我三个月都没卖掉呢?”
“那我就算你利息了,银行贷款利息。”李穆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如果李穆那时候不等着用钱,当然是算利息,如果李穆那时候等钱用,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这个安道全作为建筑公司的中层管理,家里的财产肯定不少。
“这样的话我先去问问。”说完他打了一个电话,仔细问了挖掘机的参数,又谈了好一阵子价钱,才回来和李穆说,“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要13万8千,也就是14万。”
多一万少一万李穆也不怎么在乎,拆借出去十几二十万三个月,对李穆影响不大,“没有问题。”李穆说。
第二十二章 开学典礼
正好律师还没走远,李穆赶紧把律师叫了回来。在律师的见证下,李穆和安道全签了借款合同,写明安道全借李穆14万购买一台二手挖掘机,借款时间为三个月,安道全以这一台二手挖掘机为抵押,如果三个月后不能全额还款,那么李穆就可以没收这一台二手挖掘机。表面上看安道全没有任何的风险,钱是李穆的,还不上最多也就把用李穆的钱买的挖掘机还给李穆。
但实际上,这种合同里面,如果抵押物的价值少于借款,李穆还是可以继续向法院要求安道全还款的――抵押物的价值多少,就是法院评估说了算。而法院的评估,就像是旧社会的典当行一样,对折一半算你运气好。二手挖掘机这种东西,根据好坏成色的不同,价格天差地远,法院来给你评估,首先就按照最低的价格算,然后再给你来个折旧,最后14万买来的挖掘机,能算4万就不错了。剩下的十万块安道全还得还。
不过安道全并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所以签了合同之后双方非常满意。还约定过几天有空了就一起去喝两杯庆祝庆祝。谈完了事情,李穆把养猪场的建筑图纸交给了安道全,就回去学校上课了。今天是开学典礼,除了学校要整体搞一次,系里还要搞一次,俗话说不怕县官,就怕现管。不出席学校的开学典礼,学校不会对李穆怎么样,可是系里要在开学典礼上面发言的几个头头脑脑博士教授,都是实际给学生上课的,谁要是给这些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学分就不太好混了。
李穆上一辈子已经上过一次大学了,这一次当然不会有兴趣重新读一遍,除了必要的课程外都不会去上课。那么李穆肯定会缺很多课,要是连开学典礼都不去,到了考试的时候讲师教授才第一次见到李穆,那么李穆不重修就见鬼了。
系开学典礼在大演讲室举行,这是上公开课的地方,非常巨大,可以坐好几百人,可以让商务学院的新生全都坐下。商务学院的新生们正在乱哄哄的吵成一片,到处找座位,因为没有规定座位随便坐,所以大家都很不随便的抢占好位置。
所谓的好位置,就是靠后不引人注目方便开溜的地方,前排是没人肯坐的,特别是主席台前面那一排,更是一个人都没有。一个助教不断的和学生们说:“坐前面来!都坐到前面来!一排排往后坐!”也没人理他。李穆也不去管他,直接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有人坐到李穆边上,还和李穆说:“兄弟好久不见啊,这一阵子你都上哪里去了?回家了?”
李穆转头一看,原来是舍友胖子黄舒华:“你也来了啊。”
黄舒华点头说:“是啊,反正没事干,就来看看。李兄弟你这几天怎么没在宿舍住啊?”
“嗯……那个我有个亲戚在省城。”李穆说。这个亲戚自然是有的,还是很亲的亲戚呢。他说的是李富贵的哥哥李荣华,李穆应该叫大伯的。不过李富贵和李荣华很早之前就闹翻了,两家已经好几年没有来往,李穆自然也没有去找过这个大伯。
“没开学的时候没事,不过我听说,”说到这里黄舒华压低了声音,“到开学的时候就要动真格的了。舍管一次点名不到就记过,三次不到记大过。”
“真的这么厉害?”李穆却有些不信。谢校长才说过这一阵子就要放开到外面居住的禁令了呢。再说记大过三次可是要开除的,学校也不可能一次开除很多学生吧?
“因为有很多人分配了宿舍又不去住,结果有些分配到不好宿舍的就去教务处闹,要求调宿舍,搞得上边很头疼,就下令说开学了一定要住宿舍,不住都不行。”黄舒华说,“听说这次上边很认真呢。”
“那大家就这么接受了?”李穆问。这个对李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谢端已经和舍管说过了。不过也不得不防,今天晚上就回去住一晚上然后看看舍管会不会说什么。
“当然不是了,大家都很不满意啊。”黄舒华说,“特别是被分配去住旧教学楼的。哇塞,那房子啊,差得没边了,到处都是霉斑,到处跑老鼠,还漏水。听说本来要拆了的,后来宿舍不够了就硬是清理了出来给人住。有个舍管晚上去查房,还被住那里的兄弟打了呢。”
“不是吧?”李穆问。
“是真的,就是前几天,那个舍管平时就很讨厌,经常半夜查宿舍,查到电饭锅啊热得快啊烧水壶啊都一个不留。这一次他又半夜去查宿舍,结果楼梯上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连牙都打掉了好几颗!”黄舒华连比带划的越说越起劲,“学校查来查去都没查到是谁干的,现在还在查呢。”
“安静!”讲台上面传来一声大喝,把大家的耳朵都震的嗡嗡作响,“现在开始开学典礼!”说话的是商务学院的杨教授,他是哈佛的博士,商务学院的活招牌,腰板挺直,满脸红光,声若洪钟,偏偏耳朵有点聋。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之后他还拍了拍麦克风说,“怎么声音这么小?调大声一点啊!喂,那个谁,把声音调大一点!”
“我操!”黄舒华也吓了一跳,“还要大?”
“当然了。”上一辈子李穆已经被荼毒过一次,这一次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耳朵里面塞了两团棉花。“你要不要啊?”李穆还预备多了一些。
“要!当然要了!”黄舒华抢过棉花,赛道耳朵里面去。
杨教授拿起麦克风,开始做报告,先从黄帝时候部落联盟物资交换结构讲起,一直讲到现代的社会主义特色经济,当大家以为他快说完了的时候,他语锋一转,又跑到了外国去,从两河流域城邦一直说到美利坚联邦。说的如此之长,声音如此之响,吓得大家落荒而逃,没过一会儿,人就偷偷溜走了一大半,前排的人众目睽睽之下走不了,一个个都面露痛苦之色,只有李穆和黄舒华两个听的津津有味,不住的点头赞许――要是不算声音的话,院长说的还真是挺好的,至少故事性很强,虽然内容不太靠谱。
杨教授讲完了话,李穆松了一口气,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已经在院长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的时候,忽然间李穆的电话响了。“这位同学,你没有把手机关掉吗?”杨教授面带愠色的看着李穆,“还好现在不是上课,要是上课的话我就把你的手机扔掉了!”
李穆知道杨教授说的是真的,上一辈子他真的扔过学生的手机,不过那是后年的事情了。这些年手机越来越普及,很多学生在上课的时候用手机聊天看小说发短信吗,杨教授特别讨厌这种行为。要是不做补救的话,李穆可就糟糕了,他还报了杨教授亲自讲课的国际贸易呢。掏出手机来迅速的看了一眼,是一个不认识的电话,于是李穆果断的把他那价值好几千块的手机扔在地上一脚踩烂,“老师,我忘了关电话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
“你……”杨教授也被李穆吓了一跳,“忘了关电话你也用不着踩烂手机啊!要勤俭节约啊同学!”
“是的老师,我一定会勤俭节约的老师。”李穆说。他想换一个便宜手机很久了……李穆反正随身带着手提电脑,对于手机的期望,不过是打电话发短信还有待机时间长,更重要的是稳定不要出错。现在流行的智能手机好看是很好看,功能也多,可是待机时间都很短,电话多的话一天就没电了。
“好,以后要好好学习知道吗!”杨教授对李穆的表态非常满意。